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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都没问题。
三块,都没问题。
我就手疼了,是真疼啊!
劈开后我才知道有块黑心砖——红砖里面是黑心的,那种砖极硬。
四块,我没开,因为怕了,要开也能开,但是我有抵触情绪。不就是一个市级电视台啊,你臭牛什么啊?干吗要我们放着正经的科目不练,玩这个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马达是最后一个能开到五块的,他没有硬气功,就是拳头硬不怕疼。
看看大多数在四块左右。
可以了吧?
电视台来了我还是劈了四块的。没有硬气功,都是真功夫,下手真劈。
真他妈的疼啊!
我倒吸着冷气但是咬牙不敢动。
某电视台那帮孙子不满意——特种兵怎么才劈四块啊?还不如电影里面的呢!这观众怎么满意啊?
我当时就想急了。
狗头高中队想想,集合我们说再练练。
然后我们就跑步到正在盖的游泳馆工地——你们以为这个游泳馆是让我们消遣啊?深4米的水池子你消遣试试?绑着你的脚腕子、手腕子还是反绑着给你扔下去你试试?这个事情回头再说——狗头高中队拿起一块砖敲敲,听听,再拿起一块砖敲敲,再听听,然后点头:“都过来。”
我们就过去听。
狗头高中队说:“这个声音的,找出来若干块!”
我们就找,战士是最听话的。
找出来了,摆在那儿。
狗头高中队劈开手里那块:“这个声音的就不是黑心砖。”
我们就明白了。我不敢说少林有猫腻,但是狗头高中队在以前的表演中要是没有猫腻我就把小庄倒过来写!
狗头高中队再拿起半截砖,在一块整砖上的中间慢慢绕着来回敲:“看见没有?”
这种轻微的敲击,砖内部的结构开始松动,沙沙地掉红色的砖尘。
我当时就彻底明白了!狗头高中队这个号称武林高手的少林俗家弟子在以前的表演中一直在玩这种小猫腻,还不告诉我们以维护自己的武林高手的形象!我们弟兄的手都生疼啊!早说不就完了吗?!这回是某电视台那帮孙子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告诉我们的!
狗日的鸟人!
不一会儿我们练好回去了。
电视画面上,每人八块摞在面前的椅子上。
运气——狗头高中队现场教的几下假把式。
哈——
一个连一个。
全是八块。
红色砖尘飞扬。
半截砖块全面落地。
居然都是面不改色气不喘。
什么叫被逼无奈?——“狼牙”特种大队的特种兵表演,所谓的硬气功真的是被逼无奈。
谁逼的?——谣言。
关于劈砖,狗头高中队还有件鸟事。那是军区副司令一干人等来看表演,某电视台那孙子又来了,要求拍一个军区副司令近距离看战士劈砖的画面,最后握手。部队最讲政治,宣传就是政治的内容之一,所以部队绝对配合电视台——你们要是电视台的,到部队祸害过不会不知道。
还是得劈砖。
时间来不及找那么多砖,狗头高中队无奈:“我上吧。”
我们就找砖敲敲搬过去。
十一块摞在那儿。
狗头高中队“哈——”的一声。
军区副司令就心疼地看见自己的少校劈开三块,咬牙忍疼继续又劈。
我们都蒙了——怎么可能呢?这孙子一下子六块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啊?
军区副司令又心疼地看见自己的少校还是劈不开那一块,忍疼要劈。
电视台那孙子高兴坏了,因为这么激情刺激的画面不多见啊。
狗头高中队被逼无奈大叫一声“呀——”,拿起剩下的砖一块一块在自己的头上全部拍碎了。
当时我就发现,第四块、五块、七块、十块和十一块不是黑心砖,可以听出来,那是砌游泳池的特制钢心砖,声音和红砖一样。
狗头高中队真的不愧是少林俗家弟子啊!
这是真功夫啊!
军区副司令张大嘴,看见自己的少校坚持着站在那儿,忍疼站着军姿。
某电视台的那孙子还在拍,小声提示我们军区副司令:“握手啊!握手啊!”
然后,我们的军区副司令指着电视台那孙子的鼻子暴骂:
“这是我的部队!这是我的兵!以后不准你们这帮狗日的王八蛋到我的部队祸害我的兵!”
电视台那孙子张大嘴,然后警卫参谋就把带子没收了。其实,真的应该播出来的。
后来,军区副司令的警卫参谋和秘书们周末到我们这儿打枪玩,大队长派我保障。他们聊起那天就告诉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60岁的老上将发火,这个老干部的涵养极好。
为了这样的将军,我们愿意战死沙场,无怨无悔。
从此,狗头特种大队谢绝一切新闻报道,除了军报和军方的新闻部门。
注明:劈砖一事只特指狗头大队,与别的部队无关。
第三章 磨砺 7
狗头上天(1)
本来觉得自动步枪和手枪的特种战斗射击训练还是比较有特色的,但是想想还是不说了吧。专业性比较强,危险系数也高,一般部队不敢那么练习,而且各个大队的方法也不一定一样,各自都有各自的特点,战区和任务形态不一样,自然很多训练也不一定一样,在标准化的基础上根据自身的特点总结自己的训练体系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特种作战单位都干的那点鸟事。
我那就说说狗头上天吧,全世界的特种部队和空降部队都要干这个鸟事,《兄弟连》大家都看过,各种媒体、电影、电视剧也很多,还有很多跳伞俱乐部。跳伞谁不知道?又有谁没见过呢?狗头上天有什么可以讲的呢?但我们这些小兵跳伞的故事呢?你们知道吗?所以,我就说说我们弟兄的故事。
我们狗头大队跳伞,就叫狗头上天。我以为这个当年小弟兄们的称谓是饱含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
和《兄弟连》里面的场景一样,我们也在机场集合。不一样的有以下这么几点:第一,没有诺曼底的人那么多,就是我们大队的狗头兵们,也没有那么紧张的战前气氛,没有吹哨子,都是嘻嘻哈哈的。除了我们这些新鸟们,老鸟们是真的不在乎,都是老油子了;第二,我们的狗头高中队也没有那个美军中尉那么和蔼文明,不是板着脸看我们弟兄的伞包走来走去,就是不知道骂了谁一句,这个鸟人对我们就是这样,甚至还真的会动手打兵;第三,我们的飞机不一样,人家是C46还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型号,我说了我不是军迷,我们的飞机是四个翅膀的小飞机,跟小苍蝇一样,我想军迷朋友应该知道是什么型号的。国家穷,军队就穷,这个道理我们明白,有就凑合着练吧,打仗的时候总不至于让我们弟兄坐这种四个翅膀的小苍蝇去打仗吧。呵呵,现在的小兄弟们应该有大的漂亮的飞机坐了吧;还有,就是我们在早上进行。
检查是严格细致的,一个一个过检查线,伞训骨干黑着脸一个一个检查。他们大多数都是从空降部队过来的老士官,跳过各种伞型,经验真的是多得不得了,他们的技术也鸟得不得了,我看了真是知道什么是狗头大队的伞训骨干了。
我们胸前一个备份伞,上面插着伞刀(伞刀是工具刀,不是野战匕首,在我们眼里跟螺丝刀的概念一样,它的用途就是在出现险情的时候割断缠绕在一起的主伞的伞绳,好给你打开备份伞的机会),背后一个主伞。我们就一排排地过那些黝黑面孔、沉默寡言的老士官的检查线。这是最基础的圆伞,就是《兄弟连》他们跳的那种伞,现在的空降部队也是这种伞。
我们身后还有等待的弟兄,有老鸟也有新鸟。狗班和炊事班的也在,只要是狗头兵都要上天。我们何大队也跳,但在去年他的腿因为跳伞骨折了,所以大队常委就坚决不让他跳了。军队讲党的领导,所以何大队不高兴也没有办法,但是他会在这里看着,从第一个架次看到最后一个架次,从早上看到黄昏。参谋长拿着高音喇叭站在他旁边。每一架次的伞降,当那一朵朵像白色云母一样的伞一个一个打开的时候,何大队总是紧张得不得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确实在担心。
说到军靴的问题,我开始真的穿不惯,因为觉得沉。我们都喜欢胶鞋,因为轻巧方便,穿习惯了。但是在狗头大队,除了一些格斗和别的特殊需要的科目,这双迷彩色帆布高腰的牛皮伞兵靴必须在任何科目的时候穿着。开始真的不习惯,但是不习惯也不行,因为打仗的时候,极有可能要伞降敌后,怎么可能不穿伞鞋呢?再加上还有其余的作战上的考虑,于是弟兄们就穿着,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我们就这么走向四个翅膀的小苍蝇飞机,一个架次十个。我坐过飞机,但是马达和生子都没有,所以还是比较新鲜的。我们到了1500米高空,这是伞降基础训练的高度。舱门一开,我就看见下面,不过真的没什么害怕。我不知道多少读者有过伞降的经验,1500米和800米看地面是两个概念。其实高度越高越不害怕,因为看不清下面;越低心里就越怕,因为下面看得越清楚。
圆伞的跳伞过程大家可以去看《兄弟连》,虽然时间过去很多年,但是这种基础的伞降没有什么区别的。其实第一次跳伞真的没有可以写的,往往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已经到地面了。
整个狗头大队我记得当时就一个人始终在伞训科目不合格。虽然这个人不主要,但是事迹还是值得说一下,他就是狗班的班长狗子同志。
狗子同志是老士官,老资格的养狗兵,在这儿混了两年了。他们不是侦察兵比武出来的,那不是人员资源的浪费吗?不过狗班也要跳伞,我们当时开玩笑说,整个狗头大队除了德国原装进口大狼狗就没有没上过天的了。狗子自然也少不了上天。
狗子年年上天,但是年年不合格。这个事情说起来也真邪性了。第一次跳,狗子就来了个大家熟悉的《第一滴血》第二集的兰波动作,把自己挂在飞机外面了。里面的兄弟都急了,赶紧想办法拽他回来。那年就没敢让他跳。
这个事情我没有见,是别人跟我说的。在我跳的那年,狗子在前面几个架次。他一出来我们底下就惊了。伞没开,真的没开!狗子就跟个小黑点一样一直往下落,我们都张大嘴在地面看,何大队也张大嘴在地面看着。只有救护车在赶紧启动——其实去有个屁用啊!
一直到大概500米,我们都以为这回狗子完了的时候,那白色的云母一下子打开了。狗子那小黑点一样的身躯就被一下子拽上去。等到他落地以后我们就围上去,狗子居然还没有睁眼,紧张得蜷着腿抱在胸前,保持着一个跳伞出舱的姿势。
我们就笑了,狗子睁开眼问我们笑什么。我们笑得更开心了。何大队当时一口气吃了十颗救心丸,并当即指示:
“狗子以后不要跳伞了!”
狗子就成为后来唯一就没有上过天的狗头兵。
你们听着是不是个乐子?还是没劲?还是你们觉得特种大队的就应该跳伞及格?不跳伞就不叫特种兵,就没有资格在你们心里的特战精英里面占据一个小小的位置?
呵呵,要我说的话,这是狗子的命,他就没跳伞的命。
你们说不跳伞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是你们觉得不满意,一定要我们这帮小兵跳?
第三章 磨砺 8
狗头上天(2)
圆伞完了就是翼伞。据我可怜的军事知识,这是连一般空降兵都不会跳的,就是在空降部队也只有老油子才会跳。翼伞是那种长方形的伞,可以根据风向和风速进行方向的调整和操纵,而且,是自己开伞,不是挂个钩子在钢索上面,一跳出去“嘣”的一下就拉开。有的朋友说是“方伞”,我们叫“翼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者它有不同的学名。我不是什么军迷,知道的也就是在部队学会的这点劳什子,还忘记得差不多了。
我再强调一遍,一般的空降兵都不会跳翼伞,除了他们自己的精锐类似于执行特战任务的分队。你们在电视里面见到的老美82空降师大批量跳的都是圆伞,要是他们部队都能跳翼伞,我觉得可能性极小。翼伞的操纵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想写科普文章,因为我最腻歪的就是这件事情。我还是说人物和故事。
虽然新队员可以第二年跳翼伞,第一年只是进行圆伞的体验,但是狗头高中队的直属特勤队是非跳不可的,而且是全员满编制跳。如果说我们的狗头大队是大灰狼的狼牙,那么很明显我们狗头高中队亲自指挥的直属特勤队就是狼牙上的牙尖子,这个就不用再解释了吧。我们三个就跟老鸟一起跳翼伞了。
当时我们跳的翼伞是红白相间的运动翼伞,现在有没有专门军用的我就不知道了。国家穷,军队就穷,翼伞的需求量也不是特别大,能用我们就凑合着用,这个我绝对理解,当战士的时候就理解。
我们跳之前,来自空降部队的老鸟先过瘾。你们知道什么是真牛吗?就是不戴头盔光着头,不穿伞靴穿胶鞋跳伞。
一队来自空降部队的伞训骨干嘻嘻哈哈地来了,要上飞机。更过分的是,还有一个老鸟不戴头盔就罢了,居然脑袋上戴了一个彩色的游泳帽,上面还写着“北戴河留念”——把跳伞当成游泳!
这帮老鸟是真牛!对自己的技术信任到什么程度啊?!我们出发之前早早背着伞包,哪儿都不敢碰,生怕碰一下造成里面打好的伞怎么样了。这帮老油子呢?拿着伞包往地下一搁,围个圈就一屁股坐上去打牌,一点儿都不在乎会不会坐出什么事情来。哨子一吹,背上就走,边走边整理,到了检查线跟前就差不多都整理好了。
真鸟啊!我至今回忆起来还要感叹。我不知道别的大队或者空降部队有没有这样的,但这是我亲眼见到的。然后他们就上天了,空中时不时绽开一朵鲜花,全部绽开后就组成一个大雁队形,那是真漂亮!这个画面深深地印到我的脑子里面,即便后来自己可以这么做了,也还是对第一次亲眼目睹的美丽的三色降落伞组成的大雁记忆犹新。他们居然不会散掉队形,一直在空中往地面目标过来。我在心里感叹是真的牛啊!
虽然参谋长在底下拿着高音喇叭在喊:“注意编队啊,同志们!注意编队!”但是谁都知道他喊是多余的。这个队形不会散开。
地面是草坪中间的一个正方形的水泥地面,我记忆中是5米长,中心是一个红色的一米见方的圆心。他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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