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你说得很对,又是我错了,不过人有的时候总是很难克制自己。”水手说。
工程师的意见很正确。确实,既然需要两只空桶才能把这只箱子浮起来,说明它非常沉重,如果把箱子里所盛放的东西装到船上,恐怕平底船根本载不动。所以,最好还是通过水流把它运送到“花岗石宫”前面的海滩上去。
这只箱子是从什么地方漂来的呢?这实在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留神察看了一下周围,又到几百步以外的海岸去视察了一下,再也没有找到遇难船只的其他遗物。赫伯特和纳布爬到了一块高耸的山石上去俯瞰大海,他们在上面既没有看到折断了桅杆的孤舟,也没有看到扬帆行驶的船舶,他们什么都没有瞧见。
但可以肯定的是曾经确有过船舶在这里遇险。或许这也和枪弹事件有关吧?也许有一些人在荒岛的其他地方登岸了。他们可能并不在这里。他们都非常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点:这些陌生人不大可能是海盗,因为这只箱子一看就知道是欧美制造的。
大家都围拢到了这只大得出奇的箱子旁边。这是个木箱子,关得非常严实,一张很厚的兽皮包在外面,并用铜钉子钉在箱子上。两只巨大的木桶都被密封着,敲一敲会发出空洞的声音。绳子牢牢地把这两只木桶捆在箱子的两边,潘克洛夫一看到那巧妙的绳结,就说这结只有水手才能够系得出来。看起来这只箱子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坏,这一点只要看它是搁浅在沙滩上,而不是撞在乱石堆里就可以说明了。他们经过仔细观察以后一致认为:箱子并没有在水里泡太长的时间,它甚至是最近才到岸上来的。里面好像还没有海水透进去,箱子里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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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箱子里装着什么呢?”
显然是一只桅杆已经折断的船舶在荒岛附近漂浮时,船上的人扔下了这只箱子,他们希望箱子能够达到陆地,事后好方便他们能够找回来,所以才会使用这么一套方法将它浮起来。
“我们这就利用水流把箱子拖回到‘花岗石宫’,”工程师说,“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了。要是我们以后能够找到在这次遇难中侥幸生还的人,就把这只箱子还给他们。当然,如果找不到的话……”
“那就算是我们的啦!”潘克洛夫大声说,“可是,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呢?”
海水已经迫近了这只箱子,上涨的海潮显然就要把它浮起来。他们找到一根绳子把这套能在水上漂浮的设备拴在平底船的后面。潘克洛夫和纳布用他们手里的桨把泥沙挖开,让箱子移动起来能够更方便一些,就这样,平底船拖着这只箱子,立刻就从遗物角这个因遗留箱子而得名的地方绕了过去。
箱子非常沉重,木桶只能勉强使它维持在水面上。水手总是担心箱子会脱扣沉入海底,所幸他的顾虑最终没有发生。他们航行了3英里,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在“花岗石宫”下面靠了岸。
于是他们把平底船和箱子都拖到了沙滩上。此时正值退潮,他们很快就处在了没有水的海滩上。纳布急急忙忙跑回家拿了几件工具回来,以便在打开箱子的过程中不会损伤到它,接着他们就开始清点箱子里的东西。在这时潘克洛夫显得非常高兴。
水手先卸下了两个木桶,木桶保持得很完整,仍然可以使用。然后他取出凿子和锤子去打开锁。盖子打开了,一层锌皮衬在箱子的内壁上,这是为了防止箱子里的物件受潮。
“啊!”纳布大声地喊起来,“里面可能会放着罐头!”
“但愿里面不是这些。”通讯记者说。
“如果是……”水手低声地说。
“如果是什么?”纳布问潘克洛夫。
“哦,没有什么!”
水手把锌皮扯开扔到箱子外,就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取出来,放到沙滩上。他每拿出来一样新的东西,都会发出几声欢呼,赫伯特在旁边拍手,纳布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跳起了黑人舞。发现了书本的赫伯特禁不住喜出望外,而纳布则不断亲吻着手里的厨具。
总而言之,箱子里工具、武器、仪器、衣服、书籍这些东西可谓是一应俱全,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下面就是吉丁·史佩莱记在他的笔记本上的关于箱子里所有东西的清单:
工具——三把多开小刀,两把砍柴斧,两把木工斧,三个刨子,两个锛子,一把鹤嘴锄,六把凿子,两把锉,三把锤子,三把螺丝起子,两把钻孔锥,十袋洋钉和螺丝钉,三把大小不同的锯子,二十二匣针。
武器——两支燧发枪,两支撞针枪,两支后膛马枪,五把尖刀,四把马刀,两桶合计共五十斤的火药,十二箱雷管。
仪器——一个六分仪,一副双筒望远镜,一架长筒望远镜,一匣绘图仪器,一个航海指南针,一只华氏寒暑表,一只无液睛雨表,一只装着照相器材、对物透镜、感光板、药品等的匣子。
衣服——两打由一种类似羊毛的植物纤维织成的衬衫,三打同样料子的长袜。
器皿——一只铁汤罐,六把带柄的小铜锅,三只铁盘,十把精钢羹匙和十把精钢叉子,两个水壶,一个轻便火炉,六把餐刀。
书籍——一本《圣经》,一本地图,一本《玻里尼西亚成语辞典》,一套六本的《自然科学辞典》,三令白纸,两本白纸簿子。
“不得不承认,”通讯记者在清点完这些东西之后说,“这个箱子的主人经验非常丰富!工具、武器、仪器、衣服、器皿、书籍……几乎要什么有什么!他简直像预料到了自己会遇险,所以事先才会做好这么充分的准备。”
“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了。”赛勒斯·史密斯说这话时若有所思。
“但可以肯定的是,”赫伯特补充说,“这些东西并不属于海盗。”
潘克洛夫说:“除非是海盗俘虏了箱子的主人……”
“这是不大可能的,”通讯记者回答,“我想那大概是一只被风暴吹到这里来的欧美船只,乘客们准备把必需品最低限度保留下来,所以才准备了这个箱子,并且把东西装进去把它扔进了大海。”
“史密斯先生,对于这样的看法你同意吗?”赫伯特问。
“当然,孩子,”工程师回答,“大致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的。在遭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者是知道自己将要遇险的时候,他们就把身上的各种最有用的东西收集到了一起,放进这个箱子里,并且希望事后能够在海岸上再次找到它……”
“那么,难道连放照相器材的匣子也要收起来吗?”水手怀疑地问。
“关于那些照相器材,”史密斯回答,“我还不太明白留着它们会有什么用处。多放一些衣服或者火药对我们以及任何的遇难者都要宝贵得多!”
“那这些仪器、工具和书籍上是否有什么记号和线索让我们知道它们的来历吗?”吉丁·史佩莱问。
这些倒是可以被证实的。他们仔细地检查了所有的东西,特别是里面的书籍、用具和武器。他们发现这些武器和仪器可能跟一般的确实不一样,上面根本没有制造厂的牌号。而且,它们看起来似乎根本就没有被使用过,跟新的似的,工具和器皿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一切似乎都是新的。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这些东西并不是随随便便被扔进了箱子里,它们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精挑细选的。除此以外,还有锌皮保护着这些东西,用以防潮,如果是在慌乱之中,是不可能进行金属焊接的。
《自然科学辞典》和《玻里尼西亚成语辞典》都是英文版,可是上面却没有标着出版者的名字和出版日期。
那本四开本的英文《圣经》也是这样,它被印刷得非常特殊,而且一看就知道它常常被人翻阅。
那本非常精致的地图也没有出版日期和出版者的名字,它包括了世界各国的分图和几幅根据墨卡托投影法制成的地球平面图,专门术语则全部是法文。
所以他们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发现丝毫的线索,可以肯定的是,这艘船最近曾在这附近沿海航行过,但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进一步说明它属于哪一个国家。
先不去管这只箱子来自什么地方,它毕竟还是给林肯岛上的居民们增加了财富。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利用智慧和自然产物给自己创造了一切,同时还战胜了很多困难。现在凭空就有这些工业品,好像是上苍在有意地补偿他们,所以他们一起对上苍表示感谢。
可是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人并没有感到满足,那就是潘克洛夫。当他们翻到箱子底的时候,他的欢呼也渐渐不如开始时热烈了,箱子里似乎缺少一样他最为重视的东西,在清点完所有东西之后,他喃喃地说:
“这些东西都不错,可是你们瞧瞧,箱子里却没有找到我需要的东西!”
纳布听了以后问:“潘克洛夫,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半斤烟草,”潘克洛夫严肃地回答,“要是有了这个东西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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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先生,请原谅,我有些迷信。”
大家听了水手的话以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发现了箱子以后,他们更觉得必须要彻底地搜查整个海岛。他们一致同意第二天早晨天一亮就出发,顺着慈悲河航行到上游,然后抵达西海岸。他们考虑到要是真的有遇难者登陆,现在肯定还没有生活资料,必须得毫不迟疑地赶过去帮助他们。
在天黑以前他们把各种物品都搬进了“花岗石宫”里,并把它们井井有条地放到大厅里。
10月29日这一天正好是星期日,赫伯特就要求工程师在临睡之前给大家读一段福音。
“好的。”赛勒斯·史密斯回答。
他拿起《圣经》,正准备要翻开的时候被潘克洛夫拦住了:
“史密斯先生,请原谅,我有些迷信,请你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把首先看到的那一行念出来,我想看看它与我们的遭遇是不是相合。”
听了水手的话以后,赛勒斯·史密斯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果然依照水手的意思随手翻到一页,这一页恰好夹着一个书签。
在《马太福音》第七章第八节的附近用铅笔画的一个红十字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他就把那一行读了出来:
“凡祈求的,就得到;寻找的,就寻见。”
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三章
启程——涨潮——榆树和其他的树木——啄木鸟——森林里的景色——高耸入云的尤加利树——“寒热病树”名字的由来——一群猴子——瀑布——夜宿
第二天是10月30日,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去进行预定的探险。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这次探险变得非常必要。现在的情况的确已经不同了,林肯岛上的居民们不仅不再需要他人的帮助,而且还可以去帮助他人了。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只要路能够走得通,就尽一切可能地驾船驶向慈悲河的上游。这样探险队就可以在进行这段长途跋涉时不需要消耗掉太多力气,并能将他们的粮食和武器运送到海岛的西面。
现在他们除去考虑将带到那边的东西之外,还不得不考虑他们可能带回来一批东西。要是真的如想象中一样在海滩上有遇难的船只,那么就会有许多东西被遗留下来。他们当然可以合法占有这些东西。要是真的碰上了这种情况,大车就肯定比轻便的平底船有用得多。可是大车太笨重了,拉起来不是很方便,潘克洛夫于是又觉得有点遗憾了,以前他是觉得箱子应该有“半斤烟草”,现在则认为箱子里应该有两匹新泽西的壮马,对于探险队来说,这实在是非常有用。
粮食已经被纳布包了起来,里面主要是大量肉类和好几加仑的啤酒。史密斯规定的探险期限是三天,而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在这期间食用了。除此以外,他们还打算在一路上补充些进来,所以纳布还带上了轻便火炉。
他们只带了两把砍柴斧作为工具,在路过密林时可以用来开路,而仪器,他们带了一副望远镜和一个袖珍指南针。
他们认为与撞针枪相比还是燧发枪更合适些,所以最终选择了两支燧发枪作为随身武器。撞针枪要是使用的话必须得用雷管,这样下去他们有限的贮存就会被用光,还是容易补充火石的燧发枪更适合使用。他们又带了一支马枪和一些弹药。虽然桶里只有大约五十斤的火药,他们还是得必须带一些出去,但是工程师已经做好了以后自己制造一种炸药的打算,这样就可以省下来很多火药。除去火器,他们又带了五把带鞘的尖刀。在配备了这些装备以后,居民们就满怀着成功的希望,去大森林里冒险了。
潘克洛夫、赫伯特和纳布在拥有了这些装备以后,十分满意。当然,赛勒斯·史密斯已经要他们保证,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放枪。
平底船在早上六点钟离岸出发,包括托普在内的一行人都上了船,向慈悲河口进发。
在半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开始涨潮了。潮水将要向里面流淌几个小时,这对于航行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要是等到退潮以后逆流而上,就困难多了。三天之内月亮就要变圆了,现在的潮势已经很猛,不需要用双桨来增加它的速度,就能够让船身保持在潮流的中心,在高耸的两岸之间漂浮着急速前进。探险家们在几分钟之后就来到了慈悲河的一个拐角处。七个月前,潘克洛夫就是在这里制造出了第一只木筏。
河面在这个突出的拐角之后变得更加开阔起来,船在高大的常绿枞树浓的荫下驶过。
慈悲河的两岸景色非常秀丽。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情不自禁地赞叹起大自然用河水和树木随意安排出的美景。越往前走树木的种类越多。美丽的榆树科植物生长在河的右岸,这种长期浸在水里也不会腐烂的榆树历来被建筑师们所珍视。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榆树科植物,其中一种树木的果仁含有一种非常有用的油,较为特殊。再往前面走,赫伯特又发现了一种盘藤灌木的木通科植物,它的枝条在被水浸过之后可以做成非常好的索具。他还看见了两三棵美丽的、带有奇异黑色花纹的黑檀。
平底船停在适合靠岸的地方,吉丁·史佩莱、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带上枪跟着托普上了岸。除了猎取一些野味之外,一些有用的植物也会在狩猎的过程中碰到。少年科学家非常高兴地发现了一种藜科的野生菠菜,以及许多能够移植的十字花科蔬菜。另外,这里还有水芹、萝卜、芜菁,和一些上面结着褐色的种籽、有一米高的多毛多枝丫的草本植物。
“你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吗?”赫伯特问水手。
“是烟草!”潘克洛夫大声地说。显而易见,除了在他的烟斗里,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种他喜欢的植物。
“潘克洛夫,这不是烟草,”赫伯特说,“这是芥菜。”
“管它是什么菜!”水手说,“孩子,你要是碰见烟草的话,可千万不要放过它。”
“放心吧,潘克洛夫,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烟草的。”吉丁·史佩莱说。
“但愿如此!”潘克洛夫大声地说,“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再也想象不出我们的岛上还缺少什么东西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各种各样的植物连根挖了出来,并带回到平底船上,赛勒斯·史密斯这时还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通讯记者、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就这样有时上右岸,有时上左岸,不断地上岸探查。
慈悲河的左岸较为平坦,而右岸则树木茂盛。工程师看了看他的袖珍指南针,河从第一个拐弯起,它的方向从西南到东北,在大概3英里之内几乎是笔直的。然而方向在第一个拐弯之后就发生了改变,在上游可能朝西北延伸过去的慈悲河会直抵河流的发源地,即富兰克林山的支脉。
吉丁·史佩莱有一次在途中登岸时捉住了四只鹑鸡。这是一种嘴巴又薄又长、头颈细长、长着短小的翅膀、几乎看不到尾巴的鸟。赫伯特给它们起了个恰如其分的称呼,叫做鹌鹑。这些鹑鸡将成为未来的家禽场上的首批住客,林肯岛上的居民们决定饲养这种动物。
他们到此时还没有开过枪,在远西森林时他们终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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