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仑羊多是母羊,几只已快下羊羔。羊群必定会扩大,不用多久就会既有羊毛可用,又会得到大量皮革。
这群人当天晚上回到“花岗石宫”之后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可第二天他们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畜栏里看了看。俘虏们撞倒栅栏突围的计划没有成功,所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整个二月份都没有发生重要的事情。他们在不断改进畜栏与气球港之间道路的同时,又开始修筑从畜栏往西海滨的第三条道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去探索过隐藏着许多野兽的盘蛇半岛的森林,吉丁·史佩莱恨不得把那些野兽驱逐出他们的领土。
天气冷下来之前,他们对那些从森林里移植到眺望岗来的植物呵护备至。赫伯特每次出去都会带一些有用的蔬菜回来。有时他带几棵菊苣科的标本回来,它的种籽能够压榨出上好的油料;有时带一些普通的酸模回来,它对于治坏血病有着神奇的疗效;有时还会带回来一些珍贵的块茎,这种植物在南美洲终年生长着;或者是目前已知超过两百种的马铃薯。菜园里现在种着莴苣、卵形马铃薯、酸模、芜菁、萝卜和其他十字花科的植物,物产丰富。高地上肥沃的土壤让丰收指日可待。
他们有很多种饮料,要是在喝酒上不怎么讲究,也就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除去薄荷茶和从麒麟树根里提取出来的酿造酒,史密斯又用针枞的嫩芽经过发酵和煮沸制出了一种正式的啤酒,味道非常不错,英美人称呼它为“泉水啤酒”,也叫“松啤酒”。
夏末的时候家禽场多了一对美丽的鸨科动物,它们浑身都长着很特别的羽毛;还多了一打上喙两边都多长了两片长膜的阔嘴鸭;还有一些跟莫桑比克的公鸡很相像的美丽的公鸡,它们长着黑色的鸡冠、肉瘤和表皮。由于这些智勇双全的人都积极能干,所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展顺利。他们有着很好的自然资源,同时,他们还信守着一句格言:“人必自助,而后天助之。”
夏日炎炎,白天酷暑难当,晚上则有阵阵海风袭来,完成了工作之后,他们就坐在眺望岗的边缘上,上面覆盖着纳布亲手种下的爬藤。他们在这里倾心交谈,计划着未来的事情,心直口快的水手总是能逗得大家发出阵阵笑声,他们永远都非常和睦。
他们时常会谈起自己的祖国,关心着南北战争最后的结果。战争理应不会拖太久,里士满终会落入格兰特将军的手中。一旦南部联邦的首府沦陷,这场战争就会落下帷幕。现在胜利已经属于北军,林肯岛上这群异乡的流浪者此时多么希望手上有一份报纸啊!他们已经有十一个月和自己的同伴断绝音讯了,没几天就是3月24日,他们被气球抛到无名海滩上来已经一周年了。从去年的那个时候起他们就成为了难民,不知道怎样在风霜雨雪里延续残生!是依靠工程师和大家共同的智慧,才得以有了武器、仪器和工具,成为真正的居民。
没有错,他们经常谈论着这些并且计划着将来。
在大部分时间里,赛勒斯·史密斯都沉默寡言,他在听伙伴们聊天的时候很少发言。他只在赫伯特说出他天真的幻想和潘克洛夫信口开河的时候笑一下,但是他依然在思索着那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它们的谜底!
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九章
糟糕的天气——水力操纵的升降梯——制造一些玻璃用具——面包树——往畜栏多跑几次——多了牲口——通讯记者的疑问——林肯岛的精确位置——潘克洛夫的建议
在三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天气发生了变化。刚开始月亮还很圆,天气也很热。大气里好像满是雷电,暴风雨随时都会到来。
3月2日,隆隆的雷声果然传来,刮着东风,葡萄大小的冰雹对着“花岗石宫”乒乒乓乓地打过来,他们赶紧把窗户关好,以防房间里的东西被打湿。潘克洛夫一看这些冰雹,马上就想到了他的麦田。
于是他马上奔到地里去,绿色的穗梢已经能够看到,他找来一大块布罩住了庄稼。为了保护麦田,他毫无怨言地忍受着冰雹的袭击。
一个星期都是这样糟糕的天气,雷声在这期间从来没有停过。
天边的雷声从未间断,风雨肆虐,一道道的电光在天空中闪耀,雷击中了岛上的好几棵树,还击倒了一棵长在森林边湖畔的大松树。雷电有两三次打在了沙滩上,把沙滩熔化成了一种玻璃状的晶体物质。工程师发现以后就想把这些玻璃物质做成厚且结实的玻璃安在窗户上,这样就不必再担心风霜雨雪的侵袭了。
没有什么迫切的工作需要他们去干,趁着天气糟糕,他们就在“花岗石宫”里做了些事情。房子里的布置渐渐完善。工程师制造出了一台车床,旋了几件厨卫用品,还有他们迫切需要的纽扣。他又造了一个放置火器的枪架,并且小心看管着它。桌子和碗柜也够用了。在恶劣的天气里,岩洞里的工具车床响成了一片,刨的刨,锉的锉,旋的旋,呼应着外面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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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克洛夫冒着冰雹向地里奔去
当然,他们并没有忘记小杰普,它住进了后面仓库附近的一间房子,那个房间如同船舱,里面一张铺满干草的吊床,它非常喜欢。
“多么好的杰普,从来不知道顶嘴,”潘克洛夫总这么说,“它也决不会强辩!纳布,你说说,它是多么好的仆人啊!”
杰普已经会给大家刷衣服、烤肉、侍候吃饭、扫地、捡木柴,最妙的是,每天它要是不把可敬的水手侍候到钻进被窝,就决不会去睡觉。它服务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不管是岩洞里的两足动物还是两手动物,四手动物还是四足动物,他们都非常健康。户外的生活、卫生的环境、温带的气候、脑力和体力的劳动,使得他们想不到会生病。
确实如此,大家的身体都不错。赫伯特经过一年后身体又长高了两英寸。他发育得更像个大人了,他的志向是成为一个德才兼备、体魄强健的人。做完活之后,他一有空闲就去阅读箱子里的书,而且还时刻在日常生活里获得实际的知识,他还找工程师去学习科学,在通讯记者那里学习语文,这些老师也很愿意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他。
工程师想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赫伯特,他不但言传,而且还身教。与此同时,赫伯特也把工程师教给他的知识很好地运用到了实际中。
“假如我去世了,”赛勒斯·史密斯想着,“赫伯特就可以代替我了。”
3月9日,暴风雨虽然过去了,但是夏季最后的一个月里还是阴云密布。大气在经过了雷电的激烈震荡之后尚未恢复平静,除去三四个晴日可以出猎几次,其他日子不是下雨就是有雾。母驴在这时生下的那头小母驴长得很快。畜栏里新增加的几只摩弗仑羊羊羔已经开始咩咩叫了。居民们还成功驯化了野猪。在家禽场新设的猪圈里很快就有了几只性格不同的猪崽,纳布很快就把它们喂得越来越胖。小杰普每天热心地把饲料和厨房里的剩菜供给它们。它的天性还是和顽童一样,喜欢拽小猪崽的尾巴玩。三月份里的一天,潘克洛夫在跟工程师在谈话时提醒他,有一件事他曾经答应但还没有时间去完成。
“史密斯先生,你曾说过要制造一架可以代替‘花岗石宫’梯子的机械,”他说,“你能抽空做出来吗?”
“你说的是升降梯吧?”赛勒斯·史密斯说。
“我也不大了解,就且先叫它升降梯吧,”水手回答说,“先不管它的名字,只要它让我们上下‘花岗石宫’的时候能省点儿气力就可以了。”
“这事情很容易,可是真的需要做吗?”
“是的,史密斯先生。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舒服多了。也许对于人来说,你会觉得这是在摆排场,可在搬运东西的时候,它就是必需品了。负重爬长梯子可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那好吧,潘克洛夫,我们尽量让你满意就是。”赛勒斯·史密斯说。
“可你手头有机器吗?”
“我们可以做一架出来。”
“做蒸汽机?”
“是一架水压机。”
工程师已经掌握了现成的自然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很容易地为他们服务。只要把供应“花岗石宫”内部用水的水流增加,就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石子与草丛间的缺口被扩大以后,甬道底部就产生了一股湍急的瀑布,水从甬道里漫出来后就从地下井排了出去。在瀑布的上方工程师安装了一个带有螺旋桨的圆筒,外面是个轮盘,连接着螺旋桨的结实的绳索就缠绕在上面,一个吊篮挂在绳索上。他们利用一根拖到地面的长绳调节动力,让自己乘坐吊篮一直上升到“花岗石宫”的门口。
3月17日升降梯开始使用后,让大家都很满意。包括木料、煤炭、食粮,连他们自己在内的所有重荷,都能从这个简单的装置里上下,原始的梯子被它替代了。所有人都对这项革新感到满意。而托普简直对它着迷,现在它再也不用攀在纳布或者猩猩的背上回“花岗石宫”了。赛勒斯·史密斯这时准备制造玻璃。那只陈旧的陶土炉子在这里派上了用场。虽然试验了几次都没有结果的,他们终于还是配备好了一个玻璃工厂,史佩莱和赫伯特一连几天都呆在那里。制造玻璃的原料包括沙粒、白垩和碳酸钠或者硫酸钠。海滩上到处是沙粒,石灰里有很多白垩,海藻里有很多小苏打,黄铁矿里有很多硫酸,地里有很多煤,陶土炉子能加热到必要的温度。赛勒斯·史密斯的工具一应俱全,就等开工。
吹玻璃的吹管是最难制造的工具,需要的是一种长五六英尺的铁管,一端可以蘸液体玻璃。潘克洛夫把一条薄薄的铁片卷成枪筒形,一根随时可用的吹管就做成了。
3月28日,他们掺了两三分煤屑在一百分沙粒、三十五分白垩、四十分硫酸钠里,混放进坩埚里。当原料被高温化为液体或者说是一种胶状体的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就用吹管蘸了些,在事先准备的金属板上把吹管滚了滚,做出个合适的形状,就把吹管交给赫伯特,并且教他吹另一端。
“就像吹肥皂泡似的吗?”少年问。
“是的。”工程师说。
赫伯特用足气力往管子里一吹,双手同时不停旋转吹管,就把玻璃吹得膨胀起来。他们又涂抹了一层胶状体在半成品上,一个直径有一英尺的玻璃球很快就做出来了。史密斯从赫伯特手里拿过吹管来,不停地来回摆动把它拉长成一个两头尖的圆柱体。
再去掉两头的半圆形帽子以后就成了一个玻璃圆筒。用在冷水里浸湿的锋利铁片就可以切去两头。接着用同样的方法直着割开玻璃筒,再次加热软化玻璃,就可以把它铺在平板上用木滚子碾平。
就这样,他们做出了五十块玻璃。“花岗石宫”的窗洞立刻成了玻璃窗,兴许这些玻璃不是无色的,但是足够透明。
他们还做了一些瓶子和杯子。潘克洛夫也想要试一试,他们就让他“吹”了一次,结果他用力太猛,吹出来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这还是让他爱不释手。
这期间的一天,赛勒斯·史密斯和赫伯特到慈悲河左岸的远西森林里去打猎,工程师在途中照例恳切地答复了少年提出的无数问题。结果他们太沉浸于交谈,大批在射程之内的袋鼠、水豚和刺鼠都被他们错过了。太阳快落山了,两个人几乎就要两手空空地回去了,正在此时,赫伯特突然站住身子高兴得叫起来:
“啊,史密斯先生,那棵树你看到了吗?”这棵树与其说是乔木,不如说是灌木,因为它只是一根树茎包着一层鳞状树皮,叶子上的叶脉都是平行的。
“这是什么树呢?我觉得它像棕榈树。”史密斯问。
“这种树叫凤尾树,我曾经在《博物学大辞典》里看到过这样的图画!”赫伯特说。
“可这棵树上没有果实!”
“是的,史密斯先生,”赫伯特回答,“可是大自然已经磨好了‘面粉’并且放在了它的树干里。”
“也就是说,这就是面包树了?”
“不错,这就是面包树。”
“孩子,”工程师回答,“我们的小麦尚未成熟,如果你没有错,这个发现将非常可贵!”
赫伯特折断了一根枝干,发现它是由腺状的组织构成,树心里面有不少粉末。这种粉状的树心里夹杂着木质纤维,它们被一圈一圈粉质的同心圆年轮分隔开。这种淀粉里有一种气味刺鼻的粘液,但是通过压榨可以把它轻松去除。这种非常有营养的细胞质物质是一种真正的上好面粉,以前,日本还明令禁止出口哩。
赛勒斯·史密斯和赫伯特对生长着凤尾松的一带进行了视察,留下记号之后就回到了“花岗石宫”,并且把这个新的发现告诉了大家。
居民们第二天就去收获“面粉”了。
对这个岛越来越感兴趣的潘克洛夫问工程师:“赛勒斯先生,据你所知,这个世界是否有专为遇难者准备的小岛?”
“潘克洛夫,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世上有一些海岛是专门为遇难者准备的,在那里可怜的人们总有办法对付一切!”
工程师笑了起来:“这很有可能。”
“我觉得这是肯定的,”潘克洛夫说,“至少林肯岛就是这样。”
大量的凤尾松茎被居民们带回“花岗石宫”。为了清除淀粉里刺鼻的粘液,工程师制造了一台压榨机。纳布用这些面粉做成糕点,看起来很像是真正的面包了。
他们现在每天必需的奶品已经由畜栏里的野驴、山羊和绵羊来供应了。他们去畜栏时不再用大车,而改为使用一辆单人用的轻便兽力车。潘克洛夫每次去的时候都让杰普赶车,杰普驾车的技术已经非常娴熟。
畜栏跟“花岗石宫”一样在慢慢发展着,如果不是远离祖国,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可忧心的了。这样的生活他们慢慢习惯了,对这个荒岛也越来越熟悉。若有一日离开这里,他们一定会满怀留恋。
然而,他们依然热爱着祖国,并且随时随地在等待着能带他们离开荒岛的船只。他们现在的生活确实很幸福,可他们依然忐忑不安,谁又敢夸口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破坏他们的幸福呢?
无论如何,居民们已经在林肯岛上居住了一年多,他们的谈话经常会涉及到这个岛。有一天他们对岛的位置再次作了观测,而这次观测却与之后的种种遭遇有着莫大关系。
复活节的礼拜天是4月1日,休息了一天的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做了祷告。这一天天气晴朗,跟北半球十月里的天气差不多。
吃完晚饭,他们坐在眺望岗的平台上注视着逐渐昏黑的水平线,纳布给他们沏的饮料是用接骨木种籽制成的,用以代替咖啡。他们漫谈着荒岛以及它在太平洋中的位置,吉丁·史佩莱说:
“亲爱的赛勒斯,你从箱子里找到六分仪以后是否重新测定过我们这个岛的位置?”
“还没有。”工程师回答。
“这个仪器比你以前的方法肯定要精确,用它测定一下也许会更好呢?”
“有什么用处呢?”潘克洛夫说,“荒岛还不是在它一直所处的位置吗?”
“是的,”吉丁·史佩莱说,“可是用仪器的话可以测定出准确的结果……”
“说得对,史佩莱,”工程师说,“虽然上次的误差最多不会超过五度,但还是应该尽快核实一下。”
“谁知道呢?”通讯记者回答,“或者我们跟外界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要短呢!”
“明天结果就出来了,”赛勒斯·史密斯说,“如果我不是事务缠身,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好啊!”潘克洛夫说,“史密斯先生测量的结果是决不会错的,荒岛又没有长腿,它一定还在上次测定的位置上。”
“到时候瞧瞧就知道了!”
工程师第二天就用六分仪进行测定以证实他曾经得到的结果。以下就是他得到的结果:
他通过第一次观测得知了林肯岛的位置:
西经:150度到155度;南纬:30度到35度。
第二次的数字则变得精确:
西经:150度30分;南纬:34度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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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论着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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