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把所有野味都做成储藏食品,严寒可以把野味保存得完好,野鸭和其他野禽都未经腌制,他们认为这是世上最鲜美的水鸟。
缝帆能手赫伯特这个星期帮助潘克洛夫完成了船帆。水手从找回来的气囊和绳网上得到了上好的绳索,它们被水手全部利用起来了。结实的棉绳附加在了船帆上,剩下的绳子都用作了升降索、护桅索、帆脚索等等。赛勒斯·史密斯按潘克洛夫的法子用车床做了一些船上用的滑车。整套的索具在船造好之前就已完工。潘克洛夫从荒岛上遍布的染科植物中提取出了颜色,做成了一面美国国旗。国旗上除了有代表合众国37个州的星以外,还有代表“林肯州”的第38颗,他觉得他们的岛已经归入了合众国的版图,而且他还说:“就算事实上并没有归并,在心里也已经归并了!”
他们在“花岗石宫”中央的窗户上升起了这面国旗,并向它欢呼以表达敬意。
他们原以为会平安度过在这里的第二个冬天,可是眺望岗的高地在8月11日的夜里险些遭到灭顶之灾。
忙了一天的居民们睡得很熟,可就在第二天清晨四点钟,托普的叫声惊醒了他们。
狗这次不是在井边,而是在门口叫,它似乎想用前爪把门打开,杰普则发出尖声的叫喊。
“托普!”纳布是第一个被惊醒的,可是他一说话,狗就叫得更凶了。
“出了什么事情?”史密斯问。
大家都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冲过去把窗子打开。
外面在冰雪笼罩下,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灰色。他们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只听见从远方的黑暗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叫声。显然是有一群未曾到过这里的动物侵袭到了海边。
“那些是什么?”潘克洛夫喊着。
“狼或者美洲豹,也有可能是猴子。”纳布回答。
“麻烦了!它们已经接近高地了。”通讯记者说。
“家禽场!”赫伯特大声地叫起来,“还有菜地!”
“它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潘克洛夫问。
“肯定是谁忘记扯起吊桥了,”工程师回答,“它们是从桥上过来的。”
“是我,”史佩莱忽然想起来,“是我忘记扯吊桥了!”
“史佩莱先生,都是你干的好事!”水手喊了起来。
“事已至此,”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应该尽快想出对策。”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匆忙地交谈着。跨过桥的野兽已经侵袭到了岸边。不论它们是什么,只要能登上慈悲河左岸就可以上到眺望岗。必须得迎上去阻止它们,甚至拼一场。
当野兽叫得更响时,“这些究竟是什么野兽”的问题再度被提了出来。赫伯特记得这种声音他初次到红河源头去的时候曾听到过。
“这些都是狐狸!”他叫了起来。
“那得快去阻止它们!”水手大声喊着。
它们把斧头、马枪和左轮枪拿了起来,跳上升降梯,很快就到了岸边。
面对这一群饥饿的狐狸他们毫不犹豫地射去了第一排子弹,这些非常可怕的动物被吓退了。
主要问题是阻拦这些强盗上到高地去,否则菜园和家禽场在它们蹂躏之下肯定会造成极大损失,尤其是麦田,造成的损失可能是无法弥补的。要想挡住它们,就得守住这条河跟花岗石峭壁间狭窄的堤岸,在慈悲河左岸阻挡它们侵入高地。
赛勒斯·史密斯指挥着大家到达了指定地点。狐狸此时在朦胧中凶猛地乱窜。史密斯、史佩莱、赫伯特、潘克洛夫和纳布形成了一道无法攻破的防线。张开血盆大口的托普站在人们前面,挥动着一根有节疤的大棍子的杰普跟在托普后面,像拿着棍棒在舞蹈。
只有开枪时他们才能在昏暗中看见对方,最少有一百只狐狸,个个都睁着火炭一样的眼睛。
“千万不能让它们过来!”潘克洛夫厉声喊道。
“它们不会过来的。”工程师回应道。
后面的狐狸还在不断向前涌,可居民们用左轮枪和斧头阻止了它们的进攻。有几只狐狸已经死在了,可它们未见减少,源源不断的后援还在往桥上涌过来。
不一会儿,居民们就只好和狐狸肉搏了,他们受了几处很轻的伤。赫伯特一枪打死了扑在纳布背上的狐狸,把他救了下来。愤怒的托普冲过去咬住狐狸的脖子,一会儿就咬死一个。勇猛的杰普挥舞着武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它留在后面。它与生俱来的敏锐目光在黑暗里依然能够看见东西,所以他总是战斗在最激烈的地方,为表示兴奋还不时发出尖叫声。
有一次它跑了很远,射击时火光一闪才能看见它正沉着应对着五六只大狐狸的围攻。
经过整整两个小时激战,居民们终于获得了胜利!狐狸们在天刚破晓时向北逃窜,纳布马上跑过去扯起了吊桥。当晨曦照亮战场,居民们发现沿河一带足足有五十多只死狐狸。
“杰普去哪里了?”潘克洛夫喊起来,纳布也大声呼唤它的名字,它还是第一次不回应朋友的呼唤。
大家提心吊胆地去寻找杰普,深怕在尸堆里把它找到。最后他们在一堆肢体残缺不全的死狐狸中间找到了杰普。
可怜的杰普手里只剩下半截棍子,在没有武器之后,身陷重围,胸前受了重伤。
“它还没有死。”纳布在它身旁弯着腰喊。
“我们得把它救活,”水手说,“我们要把它当自己人一样精心看护。”
脑袋倚在潘克洛夫肩上的杰普好像听懂了似的向他表示感谢。水手因为有精良的火器,使得对方无法逼近,虽然也受了伤,但都是轻伤,只有猩猩的伤很严重。
纳布和潘克洛夫把不时低低呻吟的杰普放进了升降梯。他们把它慢慢升回到“花岗石宫”,让它躺到了从床上拿下的一个垫子上,小心地洗干净它全身的伤痕。杰普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流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创口被包好之后它就开始发烧。他们按照严格规定给杰普供应饮食,如纳布所说的,“完全要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他们从药草箱里取出药泡成清凉的饮料喂给杰普。最初很不安静的杰普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呼吸,安安稳稳地睡熟了。托普经常蹑手蹑脚地探望它的朋友,大家的看护让它很满意。它非常关怀地舔着杰普露在床铺外边的手。
趁着白天,他们把死狐狸运到远西森林里全部埋了。
这一次袭击险些造成的惨痛后果教训了居民们,此后他们只有确定了吊桥已扯起来才敢去睡觉。
杰普由于身体结实,在焦急地等待了几天后就脱离了险境,随着热度逐渐降低身体开始好转。略懂医道的吉丁·史佩莱告诉大家杰普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杰普的饮食在8月16日恢复正常。病“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纳布做给它的几道美味菜肴,只有稍微有些贪吃这个毛病,纳布始终没有纠正过来。
“能怎么办呢?”纳布对常常劝他不要把猩猩宠坏了的吉丁·史佩莱说,“可怜的杰普只有吃这么一样乐趣,在这方面我非常乐意为它效劳。”
8月21日,杰普在躺了十天之后终于起床了。因为伤势已经痊愈,不用多久,它肯定就会恢复原有的体力和灵活。它和所有大病初愈的人一样拥有着很好的胃口,通讯记者让它尽量多吃,他相信猩猩有节制自己的本能,而人类往往都没有这种本能。这让纳布非常高兴。
8月25日,居民们突然听到了纳布在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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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普也经常来探望它的朋友
“史密斯先生、史佩莱先生、赫伯特先生、潘克洛夫,你们快来啊!”
当时纳布正在杰普的房间里,居民们听到叫喊以后就从餐厅里跑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通讯记者问。
“你们瞧!”纳布笑着。原来小杰普正叉着双腿,像个顽童般站在“花岗石宫”的过道里,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抽烟呢。
“那是我的烟斗!”盘克罗夫喊着,“它拿走了我的烟斗!好吧,我的好杰普,送给你了!”
规规矩矩抽着烟的杰普似乎感觉很舒服。史密斯对此倒是毫不奇怪,他举例说明养驯的人猿是可以养成抽烟的习惯的。
原来水手的烟斗一向是放在他房里靠烟草的地方的,从这天起就成为了小杰普的自备烟斗。杰普会装烟,还会自己用火炭点烟,实在是猿猴之中最逍遥自在的了。共同的嗜好让忠实的杰普和善良的水手的友谊进一步加深了。
“它或许真是个人,”潘克洛夫经常对纳布说,“要是有一天它开口说话了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的,”纳布回答,“相反的,我倒是对它一直不和我们说话感到奇怪,现在只差它能说话了!”
“我还是觉得假如有一天它对我说‘潘克洛夫,我们换个烟斗吧’会很有趣。”水手说。
九月初,残冬已尽,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船造得非常迅速,甲板已经完全铺好,用蒸汽熏弯了的肋材完全适合船的轮廓,它们把船身的内部坚固地连接起来。
因为木料充足,潘克洛夫向工程师建议做一个双层的内壁以加固船身。
史密斯也无法估计到将来会遇到怎样的情况,所以同意了水手的意见,尽量把船造得结实些。船的内部和甲板在9月15日完全竣工。他们把晒干的海藻作为填絮,用锤子把它们凿到木板的夹缝里以堵塞漏缝,又把松林里找来的大量松脂熔化以后涂在上面。
这是一只驾驶起来很简单的船。他们用石灰把重约12000斤的花岗石块砌成压仓的底货。
铺了一层甲板在压仓的石块上,在船的内部分出了两间仓房。仓里有两条也可以当作橱柜的坐板。两仓之间的隔板由桅杆底部支持着,通过两个仓口就可以从甲板上到船仓里去。
潘克洛夫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一棵适合做桅杆的树。只要把这棵没有节的小枞树的桅座砍成方形,顶部刨圆就可以了。桅杆、舵和船身用的铁活虽然粗糙但很结实,这些都是在“石窟”里做好的。终于在十月的第一周做好了帆架、桅柱、帆杠、圆材、桨等等,大家一致同意为了熟悉一下船的航行性能和可以利用的程度做一次环岛的试航。
一切必要的工作在这期间仍然照常进行。居民们扩大了畜栏,以便让摩弗仑羊和山羊新添的那些羊羔有吃有住。他们还去了蛤蜊场、养兔场、煤矿区和铁矿区,以及一直未曾探索的远西森林地带,猎取了大批飞禽走兽,还带回来很多土生的植物以增加“花岗石宫”蔬菜储藏室里的品种。
这是一些番杏科植物,其中有一些跟好望角产的很像,椰子肉厚,可食用,有些种子里含有淀粉质。
10月10日,新船下水了。造船工作的完全成功让潘克洛夫非常高兴。装配完毕船上的索具,他们用滚轮将船推到水边,等到涨潮,船就在居民们的欢呼里浮了起来。这时候得意忘形的潘克洛夫叫得格外起劲。他不仅造好了船,还要调度指挥,担任这只船的“船长”。大家经过一番商讨,还给这只船起了一个让潘克洛夫船长非常满意的名字:“乘风破浪号”。当潮水一把它浮起,大家就看出它在水里很平稳,驾驶起来也很容易。他们决定就在当天,离开海滨作一次试航。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平浪静,南部海滨一带还刮着西北风。
他们事先吃了早饭,并且带了一些食物上船,因为他们这次航行也许要到傍晚才能结束。潘克洛夫船长终于下达了命令:“好吧,全体上船!”
设计者赛勒斯·史密斯也急于登上这只船,但是他不像潘克洛夫那样自信,并且希望水手就此打消去打抱岛的念头,他不赞成两三个伙伴乘着载重不足15吨的小船去冒险。
包括托普和杰普在内的所有成员于十点半钟上了船,赫伯特拔出了深深陷入慈悲河口沙滩中的铁锚。潘克洛夫驾驶着“乘风破浪号”,桅顶上飘着林肯岛的旗号。
如潘克洛夫所说,顺风而行的船速度极快,这让它的主人们非常满意。在绕过遗物角和爪角后,船长驾着船沿着荒岛南岸抢风而行,可以看出,它的航行情况良好,未曾超过风向的五个方位(1)以外。船的良好性能在必要时刻总会帮助到他们,这让他们非常高兴。只要风和日丽,航海一定顺利。
在距离气球港三四英里的地方,潘克洛夫让船离岸而行。此时他们才把海岛的全貌看清了,从爪角到爬虫角的沿岸一带,风景不停变化,森林里深色的枞树和新绿的其他树木对比鲜明,看过去满目苍翠,只有皑皑的白雪还覆盖在富兰克林山的顶峰。这是一幅新的景象。
“真是太美了!”赫伯特说。
“没有错,我们的岛很美,”潘克洛夫说,“我爱它一如爱我可怜的母亲。我们初来时孤苦无依,而今我们这五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已经不缺少什么了。”
“是的,”纳布回答,“船长,我们什么也不缺了。”
这时候吉丁·史佩莱一直靠在船桅描绘着面前不停变化着的画面。
赛勒斯·史密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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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新船下水了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问,“我们的船如何?”
“似乎不错。”工程师回答。
“那么,现在你认为它可以到比较远一些的地方去航行了吗?”
“潘克洛夫,你想去哪里?”
“比如,达抱岛。”
“伙计,”史密斯回答,“若无险恶的事情,我们坐着‘乘风破浪号’去极远的地方也是无妨的,可你要知道,我不放心让你去达抱岛,既然此行不是非去不行,又何必冒险呢?”
“谁都想了解一下自己的邻居,”水手的想法还是没有变,“达抱岛毫无疑问是我们的邻居,而且是唯一的邻居!礼貌上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
“怎么,”史佩莱说,“我们的朋友潘克洛夫忽然也开始讲究起礼节来了。”
“我并不讲究什么。”水手对工程师的坚决反对很不高兴,可又不想让他替自己担心。
“潘克洛夫,你想一想,”史密斯接着说,“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去达抱岛的。”
“找一个人陪我去不就行了。”
“这样的话,”工程师回答,“林肯岛上的五个居民就有失去两个的危险。”
“是六个居民,”潘克洛夫说,“你忘记了杰普。”
“是七个,”纳布补充说,“别忘了托普。”
“史密斯先生,其实毫无危险可言。”潘克洛夫回答。
“确实也有可能不危险,潘克洛夫,可是我得再说一遍,这种冒险其实毫无必要。”
固执的水手不再多言,谈话到此告一段落,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可他未曾想到,旋即就有一件事情成全了他,而且使这件事变得非做不可。
“乘风破浪号”离岸航行了一会儿后,再度驶向气球港的海岸。因为小溪将会成为停泊船只的港口,所以必须把沙洲和礁石之间的海峡查探一下,必要时要在这里布置浮标。
距离海岸半英里时他们得迎面斜兜着海风调向前进。一部分高地挡住了风以后减缓了“乘风破浪号”的速度,船上的帆此时不再鼓起。海面平静得如一面镜子,偶有风来,兴起水波。
赫伯特站在船头上指示着船在海峡的航行方向,他大喊起来:“潘克洛夫,向风行驶!”
“出了什么事情,”水手问,“是遇到了礁石吗?”
“不是……等一会儿,”赫伯特说,“我看得还不是很清楚。再向着风……好,现在向右。”
赫伯特说着话侧过身子,伸手从水里捞起了一件东西:“是一只瓶子!”
这是一只塞着软木塞的瓶子,捞起它的地方和海岸只有几锚链的距离。
赛勒斯·史密斯接过了瓶子,默默打开瓶塞,从里面拿出一张已被浸湿的纸,上面写着:
“遇难者……达抱岛:西经153度,南纬37度11分。”
————————————————————
<p">(1)?航海用语,每方位合十一又四分之一度。
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十三章
决定出发——猜想——准备出航——三个游客——第一夜——第二夜——达抱岛——在海岸上搜索——在森林里搜索——没有人——动物——植物——空荡荡的屋子
“距离我们几百英里的达抱岛上流落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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