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怕是遇到最小的敌对行为,他们都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他们带着的两支步枪和两只滑膛枪里都已装满了子弹。
路两旁是可以任由罪犯们藏身的密林,加上他们也带有武器,想到这里,让人不寒而栗。
居民们脚步很快,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托普跑在前面引路,时而一路奔跑,时而钻入森林,但一直保持着安静,似乎并未遇到意外。他们相信这只忠实的狗不会让他们突然受到惊吓,只要稍有危险,它就会叫起来示警。
在走了大概2英里的路程之后,他们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从“花岗石宫”通往畜栏的电报线就在路旁,还一如往常的拉着,电报杆也立得好好的,但工程师却发现电报线似乎显得有些松动,走在前面的赫伯特停到了第七十四号电线杆处,他喊起来:
“快来看,电线断了!”
伙伴们急忙赶到少年所在的位置。只见电线杆被连根拔起,横倒在了路上,疑问被解开了,正是因为这样,“花岗石宫”和畜栏两处所发的电报都未收到。
“这根电线杆可不像是被风刮倒的样子。”潘克洛夫说。
“是的,”吉丁·史佩莱说,“连齐根的土都被挖起来了,很明显,这是人为的。”
“还有,电线也被掐断了。”赫伯特指着断线说。
“是最近才遭到破坏的吗?”史密斯问。
“没错,”赫伯特回答,“确实是前不久才被破坏掉的。”
“快去畜栏!”水手大叫起来。
居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畜栏还有两英里半。他们加快速度,向前赶去。
畜栏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电报线遭到破坏后,艾尔通可能也给他们发过电报,但是他的伙伴们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现在的问题是:本来答应在前一天晚上回来的艾尔通并未按时归来,而切断“花岗石宫”和畜栏之间联系的人不可能毫无用意,而破坏电报线的人除了那些罪犯外还会有谁呢?
急忙赶路的居民们都很焦急。他们衷心喜欢这个新来的伙伴,他是否已被自己从前的党羽给杀死了呢。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畜栏附近,路旁的河水是红河的支流,它如今是畜栏牧场的水源。此时他们放慢了脚步,为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战斗喘不过气来。他们都扣住了枪的扳机,注视着四面的森林。低声咆哮着的托普似是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将要发生。
畜栏的栅栏终于从树木中间露了出来。没有看到有什么破坏的痕迹。大门还是如往常那样关闭着。畜栏里静得出奇,没有平日里咩咩的羊叫,也没有艾尔通的吆喝。
“我们现在进去!”赛勒斯·史密斯说。
伙伴们在工程师身后二十步以外跟着,仔细警戒,随时准备战斗。
史密斯把门上的内闩拔开,正准备推门进去,托普在此时忽然大叫起来。只听见“砰”一声枪响,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赫伯特被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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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子弹打中了赫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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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水手常系的一种扣,优点是不会松开。
<p">(2)?用来包裹锚缆的布,主要是让锚孔部分的锚缆不致于被损坏。
第三部 荒岛的秘密 第七章
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在畜栏里——赫伯特中弹——绝望的水手——通讯记者和工程师的商讨——如何治疗——希望尚存——如何警告纳布——忠实可靠的信使——纳布的回信
一听到赫伯特的惨叫,潘克洛夫急忙冲了过去,手里的枪也被扔到了地上。
“我的孩子!”他叫起来,“他被他们给打死了!”
赛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也急忙跑向赫伯特。
通讯记者俯身下去,准备确定少年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他还有心跳,还活着,”他说,“但现在必须得把他送往……”
“送去哪里,‘花岗石宫’吗?那是不可能的!”工程师回答。
“那就先抬到畜栏里去吧!”潘克洛夫说。
“好的,快!”史密斯说。
他刚刚绕过栅栏的左角,忽然发现一个罪犯在那里正用枪对着他,那个罪犯一枪打穿了他的帽子。工程师不等他再开第二枪,就一刀刺穿了他的心口,这一刀精准无比,实在比他的枪法要高明。眨眼间,罪犯已经倒在了地上。
吉丁·史佩莱和潘克洛夫此时已翻过栅栏,跳进围栏,把里门的门杠拉开,跑进了空屋,随后就把可怜的赫伯特放到了艾尔通的床上。不一会儿,史密斯也到了他们身边。
水手看到晕厥中的赫伯特非常悲痛。他抽泣一会哭一会,又用脑袋去撞墙。工程师和通讯记者无法让他平静下来。他们自己也感到非常悲痛,说不出话来。
但他们知道,现在只有靠自己才能把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吉丁·史佩莱在毕生所受的磨炼中掌握到了一些医学常识。无论什么他都懂一点,曾有几次他不得不医治刀伤和枪伤。他在赛勒斯·史密斯帮助下开始治疗赫伯特。
可是治疗刚刚开始通讯记者就愣住了,不知是因为流血过多,还是枪弹的力量过猛,打到了骨头上,从而因为激烈的震荡引起了“休克”(1),躺在那里的赫伯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赫伯特的面色惨白,史佩莱感到他的脉搏微弱,隔很长时间才能跳动一次,就要停止了似的。
毫无疑问,伤势非常严重。
他们把赫伯特的衣裳解开,露出胸膛,用手帕止血,枪弹是从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打进去的。
赛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给可怜的少年翻了个身,少年在翻身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他们几乎已认为这将是他临终前的叹息。
赫伯特背后的那处伤口已染满了鲜血,枪弹是从这个地方穿出去的。
“感谢上苍!”通讯记者说,“枪弹并不在身体里面,我们用不着把它取出来。”
“那心脏怎么样呢?”史密斯问。
“并未碰到心脏,要是碰到了的话,赫伯特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潘克洛夫急切地问。
水手只听到了通讯记者所说的最后两个字。
“潘克洛夫,不要难过,”赛勒斯·史密斯说,“他还没有死。他的脉搏还在跳动着,刚刚他不是还发出了呻吟吗?为你的孩子着想,你还是尽量平静一些吧,朋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沉着,不能让大家都沉不住气。”
潘克洛夫沉默下来,可他听了这些话后,又忍不住伤心起来,大颗的泪水从他脸上滑下。
此时的吉丁·史佩莱则准备着集中精力,有条不紊地对少年进行治疗。在检查过后,他确定枪弹是从前胸进去,从后面穿出的。可枪弹在穿过身体时进行了哪些破坏呢?有哪些重要的器官被它碰到了呢?真正的外科医生都很难一下子判断出来,更何况是一个通讯记者。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必须要防止因伤口发炎而造成的血脉不通,其次还要和因为创伤而引起的局部发炎和高烧进行斗争。现在该用什么敷药和消炎剂呢?该怎样防止发炎呢?
别的先放下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敷裹起两处创口。吉丁·史佩莱觉得不需用温水洗涤伤口,也不用挤压伤口,因为那样做会引起流血,而赫伯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变得非常虚弱。
所以,通讯记者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简单地用冷水来洗涤这两处伤口。
他们让赫伯特保持着往左侧身躺着的姿势。
“不要让他乱动。”吉丁·史佩莱说,“这个姿势有利于他背上和胸部的伤口排脓,要保持这个姿势,现在最紧要的是让他保持绝对的休息。”
“那我们就不能先把他抬回‘花岗石宫’去吗?”潘克洛夫问。
“很抱歉,潘克洛夫,我们现在还不能那么做。”通讯记者回答。
“我一定要去跟这帮匪徒算账!”水手带着慑人的神气挥舞着拳头。
“潘克洛夫,不要激动!”赛勒斯·史密斯说。
吉丁·史佩莱继续诊断负伤的少年。赫伯特依旧面色惨白,这让通讯记者非常焦急。
“赛勒斯,”他说,“我并非一个外科医生,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应该给我一些主意,介绍一些经验。”
“朋友,你要鼓起勇气来,”工程师说着就紧紧握住了通讯记者的手,“要冷静诊断,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情:一定要挽救赫伯特!”
感到责任重大的吉丁·史佩莱本来已毫无勇气,听到这几句话他又恢复了原有的沉着。他挨床坐着。赛勒斯·史密斯在他旁边。潘克洛夫把自己的衬衫撕下,无精打采地做着绷带。
史佩莱对赛勒斯·史密斯说,他认为应该先止血,但不能堵塞创伤,或是让伤口马上长好,因为赫伯特的内脏已被打穿,不能让胸膛里留下脓。
史密斯完全同意通讯记者的意见,于是通讯记者决定先不缝合伤口,而是把它们暂时敷裹起来,所幸这两处伤口都用不着扩创。
可是面对有可能发生的炎症,居民们有什么防止发炎的灵药呢?
当然有,那就是大自然慷慨地供应给他们的冷水,它是用来防止伤口发炎最有效的镇静剂,现在的医生也都还在使用它。冷水的另一个好处是,能让伤口保持绝对的休息,在敷裹的情况下最好地保护伤口。因为从经验上说,刚开始几天让空气和伤口接触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这个好处是非常重要的。
以上的判断来自吉丁·史佩莱和赛勒斯·史密斯良好的理智,然后他们像最好的外科医生那样对赫伯特进行了医疗。他们把敷布敷在赫伯特的伤口上,并且不停地用冷水保持着敷布的湿润。
一进屋子水手就先生起了火。各种生活必需品在屋子里应有尽有。这里有枫糖和少年从格兰特湖畔搜集来的各种草药,他们熬制了一些清凉的饮料,然后喂给已失去知觉的少年。他浑身发烫,直到一昼夜后也没有苏醒。
赫伯特正处于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第二天是11月12日,赫伯特终于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过来,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睁开眼后就认出了赛勒斯·史密斯、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他勉强说了两三句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告诉了他事情发展的经过,史佩莱让他绝对不能动弹,并告知他已无生命之忧,伤口再过几天就会复原。赫伯特几乎没有任何的痛苦感,因为他们常用冷水洗涤,伤口没有发炎。化脓的过程正常,体温也未增高,现在只希望这个可怕的伤口不致于造成不幸的后果。渐渐放心的潘克洛夫现在如同一个修女,或是一个坐在爱子窗边的慈母。
赫伯特又昏睡过去了,可这次睡得要显得自然多了。
“史佩莱先生,再说一遍,你有信心,”潘克洛夫说,“再说一遍,我要挽救赫伯特!”
“当然,我们要把他救活!”通讯记者说,“枪弹可能已打穿了他的肺,以致伤势严重,但是打穿了肺并不会要人的命。”
“上帝会保佑你的!”潘克洛夫说。
这天当潘克洛夫守到病床边时,赛勒斯·史密斯跟通讯记者谈到了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他们仔细检查了畜栏,并未找到艾尔通的踪迹。这个不幸的人是否已被自己曾经的部下架走了呢?他是否进行了反抗,在反抗中落败了吗?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吉丁·史佩莱爬上栅栏时,曾清楚地看到一个罪犯沿着富兰克林山的南部支脉逃掉了,当时托普还追了过去。罪犯们的小船被慈悲河口的岩石撞坏了,彻底粉碎了他们的企图,这个逃命的匪徒是他们中的一员。还有被史密斯刺死的那个匪徒,还在畜栏外边躺着,他们是一伙的。
畜栏并未遭到破坏,大门还好好关着,牲畜也没能够借机逃回森林里去。不管是屋子里,还是栅栏里,都没有任何打斗和破坏的痕迹,但是艾尔通和他的武器一起消失了。
“艾尔通被人袭击了,”史密斯说,“这个不幸的人善于自卫,准是最终无法继续阻挡了。”
“恐怕正是这样的!”通讯记者说,“罪犯们看到畜栏里什么都不缺,就住在了这里,等到看见我们到达这里才逃走。同时,很明显的一点是,无论艾尔通是生是死,我们来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们必须得去森林里找找看,”工程师说,“把这些匪徒全部消灭干净。潘克洛夫的预见很正确,就要像对待野兽一样追捕他们。如果早这么干,这些不幸的事故就可以避免了。”
“没错,”通讯记者说,“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就狠下心来干吧!”
“但是,”工程师说,“我们暂时还只能留在畜栏里,要等到赫伯特不会因为移动出现什么危险时,才能带他回到‘花岗石宫’里去。”
“可是纳布怎么办呢?”通讯记者问。
“纳布不会有事的。”
“但是,如果他总是等不到我们回去,会不会冒险跑到这里来呢?”
“他千万不能到这里来!”赛勒斯·史密斯大声说,“他们会在路上杀死他的!”
“但是他很有可能会来找我们!”
“唉,如果电报还可以用的话,我们就能够提醒他了,现在却毫无办法!我们不能让潘克洛夫和赫伯特留在这里!这样吧,我独自回一趟‘花岗石宫’。”
“赛勒斯,那样更不行,”通讯记者说,“这样的冒险毫无必要,不能暴露自己!匪徒们一定就躲在周围的密林里监视着畜栏,你一旦离开这里,后果将无法想象。”
“可纳布呢?”工程师说,“他已经整整一昼夜没有我们的消息了!他肯定会来这里。”
“而且他若是不知道应该如我们这般小心提防,”史佩莱补充说,“就一定会被匪徒们打死。”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来通知他了吗?”
当工程师在思考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托普身上,托普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似乎正是在说:
“嘿,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呢!”
“托普!”赛勒斯·史密斯叫起来。
托普听到主人的呼唤,就跳起身来。
“对啊,可以让托普去,”通讯记者立刻明白了工程师的意思,“我们无法到达的地方,托普都可以去!可以让它把我们的消息从畜栏带回‘花岗石宫’,然后再把纳布的消息从‘花岗石宫’带回来!”
“那我们就得赶快了!”史密斯说。
史佩莱赶紧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
赫伯特已受伤,我们在畜栏里。自己小心,不能离开“花岗石宫”。罪犯是否到附近来过?让托普带回信给我们。
这封短信把所有需要告诉给纳布的话都包括了,同时也提出了他们所想知道的一切。他们折起纸条,把它系在了托普脖子上一个显眼的位置上。
“托普,好托普,”工程师抚摩着忠实的狗,“纳布,托普!去纳布那里!”
托普听到工程师的话以后,就来回乱跳。它知道工程师的意思,明白自己的任务。对“花岗石宫”和畜栏之间的路它非常熟悉。走完这段路它甚至用不了一个小时。无论是赛勒斯·史密斯还是通讯记者,目前都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才能通过这条路,然而托普却能够从野草和密林中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
工程师打开了畜栏的门。
“纳布,托普!”工程师指了指通往“花岗石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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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布,托普!去纳布那里!”工程师抚摩着忠实的狗
托普向前跳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它会到达目的地的!”通讯记者说。
“当然,而且它肯定能够很快地回来,它是一只忠实的狗。”
“现在几点钟了?”吉丁·史佩莱问。
“十点。”
“它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到那里。我们就等待着它的归来吧!”
关上畜栏的门之后,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又回到了屋里。赫伯特尚未苏醒。潘克洛夫始终让敷布保持着湿润。史佩莱一时觉得无事可做,就去准备一些营养丰富的食品,同时他还不忘注视一下山那边的栅栏,因为那里是匪徒可能发动攻击的地方。
他们焦急地等待着托普。快十一点时,赛勒斯·史密斯和通讯记者拿着步枪站到了门后,打算只要一听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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