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顺便捕捉一些可以食用的猎物。
上午十点钟左右,他们出发了。赫伯特信心满满,纳布则是兴致盎然,只有潘克洛夫一路上不停地嘟囔:
“回来的时候如果家里有了火,那肯定是用电火点着的。”
三个人结伴爬到河岸上。走到河流拐角的地方时,水手停住了脚步,对他的两个伙伴说:
“我们是先去打猎,还是先去砍柴?”
“先打猎吧!”赫伯特回答,“你看,托普已经在到处搜寻野味了。”
“那么就先开始打猎吧!”水手说,“等回来的时候再捡柴禾。”
大家对此一致表示同意,赫伯特、纳布和潘克洛夫走到一棵小枞树前,各自从上面扳下一根粗壮的枝条,然后追上托普,这时的托普正在深草丛里到处乱窜。
猎人们这一次没有选择顺着河道前进,而是选择了到丛林的深处去。丛林深处的树木也大多是松柏科的,好些地方长着非常高大的松树,但是却相当稀疏,它们总是一丛丛地长在一起,从它们生长的情况来判断,当地的纬度比工程师想象的还要高。林间空地上的许多树桩因为年深日久被磨得秃掉了。干柴在这里遍地都是,简直是用不尽的燃料。走过空地之后,矮树林渐渐密集起来,很难穿行过去。
这些树丛里没有一条现成的道路,要想找到可以走的路非常不容易。所以水手只能走几步就折断一根树枝,以便辨认,不致在回来的时候迷路。他和赫伯特上一次是顺着河道走的,今天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这样的决定或许有些失策,因为他们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看到什么动物。只有一些小鸟进入他们的视线,可还没有等他们靠近,在树丛里乱窜的托普就把鸟都给吓跑了。这里也看不到锦鸡,照这样下去水手只能选择再回到森林的沼泽地带,也就是上一次他们钓到松鸡的那个地方。
“潘克洛夫先生,”纳布语含讥诮地说,“如果这些就是你答应带给主人的野味,那根本不需要用什么火来烤了。”
“要有一点儿耐心,”水手说,“我倒是担心回去以后缺少的不是野味。”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主人吗?”
“当然。”
“你还是认为他不可能点着火?”
“那要等到我亲眼看到木柴在炉子里燃烧,我才能相信。”
“既然主人已经说过,那他就一定可以把火点着。”
“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这时太阳还没有升上天空。于是他们只能接着往前探索,赫伯特发现了一棵长着果子的树,树上的果子也可以食用,这样,他们的探索终于多少有了一些收获。经过观察,他确定这是一棵南欧松,松子的味道很好,属于欧美温带地区的珍贵品种。大家一边吃着这棵树上已经熟透了的松子,一边听赫伯特给他们介绍。
“那好吧,”潘克洛夫说,“用海藻来充当面包、生的蛤蜊充当肉、松子充当饭后的茶点,对我们这些口袋里连一根火柴都找不到的人来说,这样的伙食其实算是相当不错了!”
“我们不该有什么抱怨的。”赫伯特说。
“孩子,我并没有抱怨什么,”潘克洛夫说,“我只不过在讲:咱们吃的饭里肉太少了。”
“托普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纳布喊叫着向一丛树木奔去,托普已经钻到里面看不见了,但还一直在叫。一种奇怪的声音正跟托普的叫声夹杂在一起,那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哼。
水手和赫伯特跟在纳布身后跑了过去。显然,那里如果真有什么野味,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抓住它,而不是讨论烹调的方法。
猎人们一进入灌木丛,就看见托普正在和一只野兽进行搏斗,它咬住了那只野兽的耳朵。这是一种跟猪很像的四足兽,身长差不多有两英尺,身体是深褐色,肚子上的颜色要浅一些,浑身上下的毛看起来又稀又硬。它的脚趾此时正紧紧地按在地上,而且好像趾间还连着脚蹼。赫伯特认出了它,它就是啮齿动物中最大的一目——水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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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发现托普在和野兽搏斗
这时候水豚停止了跟狗的搏斗。它有着很厚的眼睑,陷在里面的眼珠笨拙地转动着。这也许还是它第一次见到人类。
紧紧握着长棍的纳布正要冲过去把它打倒,不料它突然挣脱了托普的利齿,低声叫着冲向赫伯特,险些就把少年撞倒在地,然后就钻进丛林里不见了。
“混帐东西!”潘克洛夫大喊着。
三个人立刻紧跟着托普追了上去,可是他们刚刚赶上托普,水豚就跳进了一个古松覆盖下的水池子里,怎么也找不到了。
纳布、赫伯特和潘克洛夫站在那里呆住了。奋不顾身的托普也跳进了水池子,可是水豚躲到了水底,死活不出来。
“我们稍等一会儿,”少年说,“很快它就得出来,它必须得到水面上来呼吸。”
“它不会在里面被淹死吗?”纳布问。
“不可能,”赫伯特回答,“你没有看到它长着蹼足吗?它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两栖动物。只要注意看着它就可以了。”
托普依然呆在水里面。潘克洛夫和他的两个伙伴各自把守着水池的三面,切断了水豚的所有去路。托普则继续在水面上寻找着水豚。
果然被赫伯特言中。水豚在几分钟以后果然露出了水面。托普一下子跳到了它的身上,拖住它使它无法再沉下去,一会儿就把它拖到了岸边,纳布过去一棍子就把它打死了。
“哈哈!真漂亮!”潘克洛夫总是第一个发出胜利呼声的人。
“只要给我把火点上,我就能让大家把这只猪吃得只剩下骨头!”
水豚被潘克洛夫扛到了肩膀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估摸着现在已经是两点钟了,就招呼着大家往回走。
<img src="/uploads/allimg/200616/1-200616115911O2.jpg" />
水 豚
多亏了聪明的畜生托普,它运用自己的直觉才帮助猎人们找到了回去的旧路。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河边。
潘克洛夫很快地做了一个木筏,因为有上次的经验,他对此已经驾轻就熟。当然,如果回去以后没有火,这些劳动都将是徒劳的。木筏就这样顺流而下,径直漂向“石窟”。
还没有走到五十步,水手就停住了脚步,他手指着悬崖的转角,高声欢呼了起来。
“赫伯特!纳布!你们快瞧!”他喊叫着。
只见有一缕轻烟从岩石丛中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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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指新西兰当地的土人。
第一部 高空遇险 第十章
工程师的创造力——赛勒斯·史密斯所思考的问题——走向高山——火山土——角雉——绵羊——第一个高地——露宿之夜——火山的锥顶
几分钟以后,三个猎人就走到了噼啪作响的篝火前。史密斯和通讯记者就坐在一旁。潘克洛夫手提着水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勇士,感觉怎么样?”通讯记者招呼着潘克洛夫。
“火,看到了吗?真的是火,足够把这只大肥猪烤得烂熟,我们马上就能饱餐一顿了!”
“可是,火是谁点燃的呢?”潘克洛夫问。
“是太阳!”
吉丁·史佩莱回答得完全准确。潘克洛夫对于这股热居然是由太阳创造的感到非常奇怪,他惊讶得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甚至连要向工程师请教都忘记了。
“你大概随身带着放大镜吧?”赫伯特问史密斯。
“孩子,那不可能,”史密斯回答,“但是我自己做了一个。”
于是他拿出充作放大镜用的工具给大家看。它其实是用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各自身上的那块怀表上的玻璃做成的,结构非常简单。工程师把两片玻璃的边缘用一点儿土粘住,然后在中间灌了点儿水,一个放大镜就这样被制作出来了。它把太阳光聚到了干燥的地苔上,地苔不一会儿就烧着了。
水手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工具,呆呆地看着工程师,一时说不出话来。从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此时赛勒斯·史密斯在他的心里即使不是一个神仙,也肯定是个不平凡的人。他大声地喊起来:
“史佩莱先生,快点儿把你的本子拿来,把它记下来!”
“放心吧,潘克洛夫,我已经把它记下来了。”通讯记者回答。
接下来,纳布跟水手一起去准备了肉叉,把水豚收拾干净,还找来了木柴和泥土,重新把隔板建了起来。
显然,工程师和他的伙伴们在这一天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赛勒斯·史密斯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从他爬上高地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来。他很擅长目测高度和距离,他站到了高地的顶端,长时间地注视着火山锥,他主意已定,决定明天就跑到锥顶上去一探究竟。这座山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大概有6英里,他估摸着它应该有3500英尺高。一旦站在山顶上,最少也应该可以看出50英里。那样的话,史密斯最关心的这里“是荒岛还是大陆”的问题就可以立刻得到答案。
他们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水豚肉非常鲜美,大家对此都赞不绝口,配着马尾藻和南欧松的松子,真是一顿很完美的聚餐。工程师在吃饭的时候比较沉默,他是在计划着第二天的行动。
潘克洛夫还是那个样子,经常会提出一些意见来,喋喋不休地说着最好我们这么做,最好我们那么做,可是赛勒斯·史密斯一直是有条理地思考着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依然默不作声。
“明天,”他总是说,“我们就会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去指望什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他们吃过晚饭以后,又在篝火里添加了几把柴禾,然后,包括忠实的托普在内的“石窟”里的所有居民,都很快睡着了。这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他们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也就是3月29日,他们精神饱满地爬了起来,准备参加一次将会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长途跋涉。
一切准备完毕,只等着上路了。他们取出了剩余的水豚肉,估计还够大伙吃一昼夜的。除此以外,他们猜测在路上还能找到更多的食物。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已经拆除了那个简易的放大镜,把玻璃又安到了怀表上。潘克洛夫又烧制了一些焦布代替火绒。在火成岩的地区,火石可是不会缺少的。早晨七点半钟,每人携带着一根木棍自“石窟”出发。潘克洛夫在此时提出建议,希望大家最好走森林里他们前几天已经开辟出来的那条小路,等返回的时候再去找别的路,这个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这确实是到达高山的最直的路。他们绕过了南面的那个拐角,顺着河的南岸往前走,河流在前面折向西南方向,从那里开始他们就逐渐离开了河道。在常绿树的下面,他们找到了那条开辟出来的路,赛勒斯和他的伙伴们在九点钟的时候到达了森林的西部边缘。刚刚他们经过的地方,最开始都是沼泽地带,后来成了干燥的沙地,但是路面始终都比较平坦,直到这里才渐渐变成了斜坡,从岸边到内陆逐渐变得高起来。在这一带的林木里,可以看到一些胆子很小的动物,托普迫不及待地扑向这些猎物,可是它的主人却并不急于去追击猎物,他认为现在为时过早,还不到狩猎时间,于是赶快把它喊了回来。工程师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轻易变更,所以他一直朝着高山前进,对于周边的地势以及自然的物产,他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目标就是登上那座高山,借着它俯瞰脚下的这片大地。从森林走出来,这群探险家的眼前就呈现出了山区的形态。眼前的这座山有两个火山锥,其中一个大概有2500英尺高,像是被削平了的锥顶下方,许多拱柱似的乱石支撑着它,好像是一只站在地上的大爪子,足趾向着四面撑开,许多峡谷密布在趾间,峡谷里树木茂密,最后的那一丛树木一直延伸向了锥顶。面朝着东北的山坡上倒是没有多少树木,在上面有一条深深的缝隙,那里应该是一条水道。
第二个火山锥略呈圆形,就位于第一个火山锥的上边,稍稍向一边偏去,好像是一顶大圆帽子被歪戴在了耳朵上。这个火山锥看起来是泥土构成的,一块块的红色石头从表面突出来。
他们要征服第二个火山锥,从地势来看,沿着支脉的山脊上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现在已经身处火山地带。”赛勒斯·史密斯说完后,就带领着他的伙伴们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一个支脉,这个弯弯曲曲的支脉一直通向第一个高地,走起来并不算太辛苦。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震,因为到处都可以看到玄武岩和浮石的碎片。沿途稀疏地生长着枞树,他们枝叶繁密,几乎完全遮盖住了几百尺以下的峡谷深处,让那里连一线阳光都透不过去。
赫伯特在爬山的第一阶段,辨认出了一些庞大的动物新近留下的足迹。
“这些野兽可不好惹,它们或许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潘克洛夫说。
“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通讯记者曾经在印度打死过猛虎,在非洲猎取过雄狮,对此他倒没什么担忧,“我们肯定有办法应付它们。不过眼下,咱们还是要特别小心。”
他们慢慢地向山上进发。
由于道路曲折,而且路上还有很多障碍,使他们不能直接往上爬,所以距离就变得更加遥远。地面有的时候会故意作弄他们,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一落千丈的深渊,他们只有绕道才能过去。大量的时间和气力其实都被浪费在了回头另寻可以通行的道路上了。十二点的时候,探险小队找到了一大丛枞树,他们停下来在底下吃午餐,就在这附近有一个山涧,水顺流而下从而形成了一个瀑布。在这里他们才发觉,原来要到第一个高地的路才刚刚走了一半。以这个速度来计算,大概在天黑之前是没有办法到达高地了。这里能看到很宽阔的海洋,可是他们的视线却被右边一个隆起的海角给挡住了,从而没有办法看到那边是否还有陆地。左边则可以往北一直看到几英里之外,可当他们向着西北方向想看一看他们所住的那一带时,一道形状奇怪的山脊把他们的目光给挡住了,这道山脊是中央火山锥的有力支柱。对于史密斯所提出的问题大家还是没有办法推断出来。
一点钟的时候,他们继续往山上走,从西南方斜着往上爬,从而再次走进了一个浓密的灌木丛。树荫下正有几对雉科的鹑鸡类飞禽在拍打着翅膀。这种和鸡差不多大小的鸟非常漂亮,雌的是浑身褐色,雄的则羽毛通红,还有白色的斑点点缀其间。吉丁·史佩莱拿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他的技术真是巧妙而又不缺少力量,一只角雉正好被命中,潘克洛夫呼吸了一阵新鲜的空气,感觉腹中已经是饥肠辘辘,因此用一双贪馋的目光注视着树荫下那些美丽的小家伙们。
走出了灌木地带以后,他们就互相蹬着肩膀搭成了人梯,这样得以翻过一段大概有100英尺高的陡坡,爬到了一个平台上。这里的树木很稀疏,土壤如同火山土。因为陡坡很陡,从这里再往上爬的话,就必须得七拐八拐地绕着道往前走,而且每跨一步都可能性命不保,所以得非常小心。纳布和赫伯特走在前面,潘克洛夫殿后,工程师和通讯记者则走在中间。这里开始出现很多野兽的踪迹,但是能够经常到这一带高岗上来的动物,肯定得是能站得稳而且脊骨比较柔软的,像羚羊或者山羊就可以。这时他们看到了几只,潘克洛夫没有认出来,于是他大声叫嚷着:
“快看啊,是绵羊!”
于是大家就停住了脚步,在距离他们50英尺左右的地方,出现了六只体积庞大的动物,它们头上的角都是向后弯曲的,顶部又扁又平,显得孔武有力,褐色的光滑的长毛下隐藏着蓬松的底绒。
赫伯特告诉他的伙伴们,这并不是一般的绵羊,而应该是生长在温带山区的摩弗仑羊。
“它们的身上有羊腿和羊排吗?”水手问。
“当然有。”赫伯特回答。
“既然如此,它们就是绵羊!”潘克洛夫肯定地说。
这些动物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人类,所以它们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块的玄武石中间,呆呆地注视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它们才好像是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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