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等我一下。”然后把车启动,打开CD机,然后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听听音乐,我去去就来。”
李晓晨虚弱的点着头。CD还是昨晚那张,没有换过。第一首是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第二首是李克勤的《破晓时分》。李晓晨按了出仓键,拿出碟片,正面上端写着DiscA,下端是一排歌名,都是香港老牌歌手比较经典的曲目。还有B面吧。打开窗,把CD扔出窗外。CD有什么错,只是她的耳朵拒绝。
闭着眼虚弱地靠着,等待廖清和回来,把她带回家。他们都以为是痛经,可是就在刚刚他们还没来得及消化做父母的消息,孩子就没了。那么快的半个小时,不只有二十分钟吧,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那还只是一团血吧,就走了。她也和廖清和一样没有勇气去看。那是他们的孩子,就是那团血,如果还在体内用不了多久,她的腰身就会变粗,她的肚子会渐渐隆起,可以感受胎动,和廖清和一起做胎教,也可以像其他孕妇一样穿着孕妇裙,走路时手惦着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渴望的。
回到家里,廖清和把她放在床上,问她想吃什么。李晓晨只是说:“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我想睡一会儿。”
“你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买点上来。”
“好。”
“帮我倒杯水进来。”
李晓晨起身靠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的墙角的浅绿色长形盒子,揪心的痛。下床光着脚走到盒子跟前,想蹲下将他们拾起。不料廖清和动作更快一步,将银簪和那张写着字的便签小心翼翼的装进了盒子,盖上,放进抽屉。李晓晨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而移动。
“上床躺着。”
李晓晨木木的上床,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温水。
昨晚他们吵架第十九章冷战
廖清和上班去了,李晓晨睡了一个上午。头有点晕,肚子有点疼,倒是没有想吐。廖清和早上煮了些瘦肉猪肝汤,吃了一点,剩下的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睡了一上午精神也好些了,热了些汤,就着电饭煲里微热的饭吃了一碗。下午廖清兰来看她,买了些菜和营养品。坐在床边和李晓晨聊天,安慰李晓晨。
“不要想太多,你们还年轻,等调养好了不用说一个生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李晓晨扑哧笑出声,把她当成什么了。
“别笑,要不是计划生育,我倒还想生一个,多多一个人太孤单了。”
“清和很想要个小孩。”
“他这个年龄了肯定想要的。没关系,也不急于一时。刮宫痛吗?”
李晓晨点头。
“以后如果发现有了,就保胎。我生多多的时候也是差点掉了。”
“多多放学过来吗?很久没看见她了。”
“要不我现在去接她,晚上叫你姐夫也过来这里吃饭?”
“好。热闹些。”
廖清兰走了。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和廖清和聊聊天,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的大姑子对她很好,虽然隔着一层,却是真心对她的。看得出她很疼廖清和这个弟弟。
赵青青说的没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廖清和吵架了也不知道跟谁说。难过。拿起枕边的电话,调出赵青青的号码,拨出去。这个世界幸好有青青。听到她的声音,还没说话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下来,并且愈演愈烈。赵青青在那端听出了写端倪。问道;“怎么啦?”
李晓晨没说话,继续抽泣。那边赵青青急了,“你倒是说话呀,一定是和你老公吵架了对不对?”
李晓晨“嗯”了一声,哭声也没停止。
“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哭了?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冷他几天就好了。”
“青青,我怀孕了,可是又没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做了手术。”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老公人呢?”
“上班去了。”
“没人照顾你?”
“她姐来了。”
“你们干吗吵架?”
“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夫妻吵架就这样子,我和我老公也经常吵。床头吵床尾和,你也不要太在意。现在先调养好身体。”说着说着电话那端的音量又开始高起来,“和你说了吧,要和他们多联系联系,你就不听,现在好了吧?要不我让屈娟娟来看你?”
李晓晨倒抽了口气,慌忙拒绝。殊不知屈娟娟和林跃是导火索。李晓晨无奈。早知如今,当初何必去参加什么聚会,不如不见。于林跃,于屈娟娟都是。不过得承认那只是导火索,没有屈娟娟也会有黄娟娟,许娟娟,或许这一架早该吵的,闷在心里很久了;或许太早了,她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没有准备迎接他所带来的伤害。他们吵架和赵青青夫妇吵架不一样吧,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凶,也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
原来林跃在她心里的位置,廖清和是在乎的,以前她从不知道,他也从不表露。可是他却说她连给他暖床都不够格,人失去了理智连这样足以让心死去的话也说的出来。想起昨晚的对白,自己的哭喊,还有廖清和暴怒的脸,李晓晨的手不自觉抓皱了被子,抓得那样紧,痛苦地闭上眼,叫出了声。这声音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心酸与痛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不想往下想。
防盗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客厅传来多多咯咯的笑声。
“小声一点,舅妈在睡觉。”
“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舅妈要休息。”
李晓晨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叫多多进来。多多看见李晓晨躺在床上,走到她身边,用孩童特有的欢快的声音叫了一声:“舅妈。”李晓晨角儿整个房间都亮了。李晓晨伸手去摸她的头问道;“多多放学了?”
“嗯。舅妈你生病了?”
“是,来,上来让舅妈抱抱好不好?”
“多多,让舅妈休息,我们出去看电视。”廖清兰想把多多领出去。
“姐姐,我想抱一下多多,就让她待在这里吧!?”
“那好,我出去看看鸽子,炖得差不多了。”
李晓晨把多多抱在怀里,多多摸着李晓晨的肚子问她:“舅妈,你肚子疼啊?”
李晓晨点头。
“舅妈,别怕,吃药就好了,我也肚子疼的,后来我妈妈给我吃药就好了。那个药不苦,多多都没有哭。舅妈,你也吃药。”
多招人疼的孩子,如果昨晚没有肚子疼,如果早上没去医院,几年后她的身边也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没有如果。
“舅妈,你哭了?”
“舅妈不哭,不哭,我让妈妈给你买药,就不疼了。”一边说一边用温软的小手帮李晓晨拭泪。李晓晨一边流泪一边笑。
“多多和舅妈睡一下,好不好?”
“好。舅妈,舅舅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打一个电话给他好不好,说你肚子疼。”
“舅舅晚上就回来了。今天晚上和舅妈睡好不好?”
“好,还有舅舅,舅妈给我讲故事。”
“我们闭起眼睛睡觉,好不好?”
“好。”
李晓晨抵着多多的额头,有一股汗味,却很好闻,一定是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打闹了。她想生个女儿,一直都想。像她的脸型,像廖清和的五官,让她学书法,学跳舞,学钢琴;教她《三字经》《千字文》,让她被唐诗送词;春游时亲手为她做好吃的,去开家长会;第一次来月经时教她怎么用卫生巾,和她一起手牵着手逛街,替她准备好发育后的第一件内衣……
廖清和很早就回来。一回来就进了卧室,看李晓晨抱着多多睡得香也就没打扰。只是轻抚了她苍白的脸,去了书房,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李晓晨是被多多吵醒的,天有点暗下来,大概是晚饭时间了。廖清和进来问她感觉怎么样,李晓晨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表情。
廖清兰端着鸽子汤进来,多多跟在后面。
“饿了吧,把这个吃了。小产也要做月子,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的。”
李晓晨让多多也吃点,廖清兰说,外面还有。带着多多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你也出去吧。”
“你吃你的?”
李晓晨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碗,没有动的意思。
“我喂你?”廖清和伸手端起碗,被李晓晨拒绝。廖清和看出了此时的她和早上不一样,早上是全身心依附于他的李晓晨,现在是急需保护却防备着她的羔羊。看她小口小口地喝汤,问道;“明天想吃什么?”
李晓晨抬头看他一眼停顿了几秒,早上的胡茬不见了,和往日一样素净的面容,穿戴整齐,在和她对视的眸光里暗藏着一丝心疼。低头继续喝汤,半晌才出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去吃饭吧。”
廖清和坐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吃。李晓晨只吃了一半,对他说:“出去吧。”
“再吃点。”
李晓晨摇摇头侧着身躺下了,背着廖清和。廖清和帮她拉了拉被子,端着碗出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多多没有留下来,廖清兰说明天再来,让她好好休息。
廖清和洗好澡在李晓晨身边躺下,刚触到李晓晨的衣服,李晓晨犹如触电般躲闪,那种抗拒感比起刚结婚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这两天睡隔壁好不好?”
“晓晨……”
“我求你了。”李晓晨咬着下唇,几乎快要哭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那个结实的怀抱,明明想要的,身体却拒绝。为什么会这样?
廖清和瞪着天花板,许久过后长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客房,剩下李晓晨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防盗门打开,又被关上,“砰”的一声很响。廖清和出去了。李晓晨走到客厅,第一次觉得这个客厅如此空旷安静,客房的门开着,书房的台灯还亮着,地球仪旁边的文件零乱的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闪着WINDOS屏保,上上下下的变换着。
李晓晨将静躺在沙发一角的红色抱枕死死的抱在胸前,这个闷热的夏天只有这个抱枕能给她些许温暖。很多次抱着它让她恍惚,觉得那是廖清和的怀。
防盗门开启,又关上,接着是木门。客厅传来微弱的电视声,廖清和大概在看电视吧。今天周一,有《天下足球》。平时若没空,他总是叫李晓晨帮她网上下载,李晓晨不理解男人对足球的热爱,就像男人不理解女人对化妆品的热第二十章伤疤
李晓晨昏睡了两天,觉得腰酸背痛。廖清兰带着多多来了又走了,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李晓晨吃完倒头就睡。
廖清和什么时候上班他不知道,下班也是在房间里站一会儿不说话就出去了,有没洗澡,吃什么,是不是有应酬,李晓晨一概不知。仿佛两个陌生人。
没有拉窗帘,远处的广告灯隐隐的投射进来,让房间有一丝的光亮。死一样的沉静。
廖清和下班了,来过,又出去了。也不问她有没有吃,渴不渴。她的腰很疼,口很渴,想起来。不知道廖清和在做什么,吃饭了吗?是在书房还是客厅?该有八点了吧。
打开房门,靠在门框上,看着被烟雾缭绕,并且一口一口制造烟雾的廖清和。烟蒂上闪着火光,温暖的火光。李晓晨迈不开脚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廖清和不抽烟的,至少在她面前没抽过,也从没在他的身上或者口腔里闻到过烟味。他抽得那样专注,以至于无视了开门的声音,靠在软软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口接着一口,连烟灰落了也没发觉;眼圈吐得那样熟练,根本不像不会抽烟的人。
当一根烟烧至末端时,他终于睁开了眼,发现了靠在门框变边的李晓晨,在烟雾中和她对视。其实距离一点也不远,李晓晨却觉得模糊。
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廖清和终于发话了,声音有点沙哑:“你起来做什么?回去睡。”
李晓晨没动也没说话。廖清和把烟蒂扔在了地板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家里没有烟灰缸。李晓晨顺着他的脚望去,那里是一小堆粉末状的黑。廖清和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她很想向他笑一下,可是就算苦笑也笑不出来,她的肌肉僵硬了吗?
廖清和就在她面前,他的手触上了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他的手很温暖,也许不是,是她的身体太凉了。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很舒服。他们多久没有靠得这么近了?多久了。其实没多久,也就三天不到的时间。只是李晓晨认为很久了。李晓晨闭上了眼。
李晓晨有腾空的感觉,才知道被眼前的人抱起,本能的挣扎,很用力,她挣脱不开,或者她根本不想挣脱,双手捶打着她的胸,以此来抗拒把她抱起的人。泪从眼角滑出,那么轻易地滑出了。
廖清和的胸贴着李晓晨的背,双手环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那是他们最熟悉的姿势之一。李晓晨常常说那样让她抱着舒服。手在她的腹部停下,轻声地问道;“痛吗?”
李晓晨想说很痛的,那天真的很痛。痛得让她觉得缥缈,痛的发慌,痛得无依无靠,让她抓不住他。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着,静静的。
“一定很痛吧。”廖清和顾自的说着,手轻轻地揉着,一圈一圈。
“清和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她终于哭出了声。她骤然的被拥紧,后颈被温暖的脸贴住,那里传来了声音,“是我不好,晓晨,都是我不好。”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痛楚和疲惫。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像两只受伤的兽,在互相舔舐伤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晓晨才慢慢缓过来,觉得嗓子干,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着:“清和,我口渴。”她想起刚刚在客厅就是想喝水的。
廖清和放开李晓晨,扭开台灯,起身去倒水。李晓晨喝了一杯,还要一杯,身体的水分在刚刚流干了。廖清和去浴室拿毛巾帮她擦脸,是热的,医生说她不能碰凉水,然后自己去冲了个澡。出来问李晓晨饿不饿,李晓晨说她吃过了。
李晓晨没有赶他走,彼此相拥,脸贴着脸。台灯亮着,谁也没伸手去关。
“晓晨,我和别的女人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相信我。”廖清和终于开口解释。李晓晨很认真地听着,她一直以为他一定不会向她解释什么的。
“我承认我和屈娟娟有单独吃过饭,出于礼节也送她回过家,但我没搭理过她。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以前我不敢说,但自我们结婚以后,我真的没有在碰别的女人的念头,也没有欲望。至于Linda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她人很随便,很开放,确实有一段时间来往比较密切,后来断了;方秘书她只是我的秘书,没有什么特别关系,我不知道她对我怎样,反正我对她是没想法。我知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希望你相信我的解释。”
“你们吃过几次饭?”
“我和屈娟娟?”廖清和低头问李晓晨,她的眼是闭着的。
“单独吃过一次,和朋友在一起很多次。后来她约我,我拒绝了。那些香水味和口红印,可能是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沾上的。在外面应酬,难免的,别人都叫小姐陪,你不叫的话说不过去,不过我不会不规矩,我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有时喝醉了,那些小姐也胡来。”
“我在你身上闻到的是屈娟娟身上的味道。”
“我不知道怎么沾上的,我发誓我没有背着你做过出格的事。”
“和谁结婚对你来说没有区别吗?”她还是问了,还是问了,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傻女人,逃不过那一劫的。其实她真的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的,何必呢,自寻烦恼。试问自己,在结婚前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和谁结婚有区别吗?和谁不是生孩子,过日子。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和很多人都说过。每当他们催好好地找个人结婚时,我就说;每当他们问我怎么这么快就结婚时,我也说。我为什么要告诉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结婚我不结婚的理由?可能你觉得委屈,但我不想解释。如果你不愿意我这样说,以后我不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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