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走不开,你弟媳怀孕了。孩子你有这个心就行,妈知道。我和清和说一下,请一些亲戚朋友,虽说是二婚,但也不能委屈了你呀。”
李晓晨淡淡的微笑道:“没关系,我不注重这些,清和很忙,而且在S市已经有请过了。”
“那你们赶快生个孩子,到时候我给你们带。”
李晓晨笑得有些羞涩。
吃完晚饭就回了廖舅舅家。周妈妈没有留他们,也许往年廖清和就是这样过的。下楼时,周妈妈的脸上有泪水,李晓晨本来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只是拉着她的手说:“妈妈我们明天再回来。”
“妈,你先上去吧,风很大。”廖清和说道。
李晓晨问廖清和,为什么不在家里住一个晚上,让他妈妈高兴高兴,挤挤有什么关系。廖清和没回答,只是默默的开车。
“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结婚的事是你舅妈告诉她的,看上去很伤心。”
“哦。”面无表情的脸。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事,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强求,后来李晓晨再也没有问过关于他母亲的事,想起来时就会给他母亲打个电话,和她说说廖清和,知道她喜欢听。
过去的两个除夕都是李晓晨一个人过的,也是在这个城市。没有回家,或者因为工作,或者因为其他。买两瓶啤酒,买些菜,煮一锅大骨汤,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一个人边看电视边吃火锅。热腾腾的火锅,冒着白气,整个房间雾气蒙蒙,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开窗,窗外的礼花声其实不会因为开窗而变得更响亮多少,她知道,只是不愿意看到礼花绽放时的美丽和寥落。每每这时只有快速的躺在床上,塞上耳塞以此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快速入梦。
后来的几天每天跟着廖清和走亲戚拜年,有时两人也会骑着一辆借来的小绵羊走街串巷,像对新婚夫妇般;或者带着多多去逛街,路人以为是一家三口。廖清兰夫妇则在舅舅家搓麻,刚好开两桌,打得天昏地暗。
廖清和也问过李晓晨要不要乘回家这几天请几桌客,李晓晨表示没有必要,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廖清和自己本身不是很热衷于这种事,再说再婚谁都不想张扬,李晓晨也理解。
初四早上动身回李晓晨家。自己开车,高速加国道走了6个小时,下午2点才到。李晓晨回家,全家人都跟着高兴,有两年没回家了,村庄变化很大,老房子都拆了,多了很多小洋房,李晓晨有些陌生。车停在门口引来了很多邻居的围观,大家都感叹李晓晨总算熬出了头,李晓晨微笑着应对。乡下过年比城里热闹,可以随意放鞭炮,在院子里摆上几桌麻将,家里每天客人不断,说着吉利的话,女人们在厨房里忙着炒菜,男人在客厅招呼客人,喝酒喝到醉为止。
廖清和对这些有一丝不适,他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加上开车很累,于是李晓晨安排他去睡觉,床她的伯母蔡淑芬早就准备好了。家里来了侄女婿也算是贵客,一家人忙里忙外的准备晚饭。最为高兴的是她的伯伯李立行和叔叔李立定,一手养大的侄女嫁了个好人家是值得高兴的事。
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用李立行的话说是很多年没有这么齐的吃过一顿饭了。
饭后大家做在一起喝茶。上大学的堂妹无比羡慕向李晓晨问道:“哪里找到这么好的老公的?”
“小孩子,书不好好读,整天想什么?”
“我明年就毕业了,也不小了。”
“看来毕业就打算嫁人了?”
“女人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句话她故意用普通话讲,惹来李晓晨婶婶徐萍珠的一顿骂。他们说的都是方言,廖清和坐在李晓晨身边,她的堂哥陪他说着话。
后来李立行和李立定都说起结婚办酒席的事情。李晓晨有点头大,中国人结婚仿佛不是以结婚证为准,而是办酒席。
“虽然她父母不在,但她也是我们一手养大的,我们不能这样让她无声无息的嫁了,在农村是要被人笑话的。就算晓晓自己答应,我们也绝不答应。我已经和叔叔商量过了,趁现在大家都在把事情办了,也算是了了我多年的心愿。”李立行用蹩脚的普通话吃力的对廖清和说道。
“当然,当然。”廖清和应和着。
“你有时间吗?我们机票都订好了。”李晓晨问道,已经定了初八下午的机票。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我们日子都挑好了,大后天是个黄道吉日,只要去请客和买东西就好了。”李立行说道。
李晓晨觉得伯伯和叔叔也是因为没把自己当外人才这样,所以不忍心去拒绝。事情定下来后,廖清和上楼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红色信封还有一沓钞票放在他们面前。这个事情他没有和李晓晨商量过,所以她感觉意外的同时也感谢他。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风俗,我们那结婚是要送聘礼的,这些钱虽然不多,一点小小的意思。”两个大号红包袋推到两位长者面前,“还有这些是办酒席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明天再去取。”
李立行和李立定都摇着头表示不要:“我们是没有资格收这些的,再说办酒席的这份是我们理应出的,我们也就这么一个侄女,我们不给办谁给办?”
“晓晨和我说过的,你们是最有资格收下的。再说聘金一点都不收也是要让人说闲话的。”果然是做生意的。
“你们就收下吧。”李晓晨也开口道,眼眶有些湿润。
最终红包袋收下了,但酒席钱他们坚持不要,廖清和也不好勉强。
“其实你不用给的,我会给。而且我每年都会给他们寄些钱。”李晓晨在卧室里边换衣服边说道。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那过几天我把钱给你。”李晓晨总觉得占了个大便宜,不踏实。
“我们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再说聘金有新娘自己付的吗?你不怕人笑话倒贴?”
让她说什么好呢?平时那么忙还想到了连她都没来得及顾及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
婚宴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这些事都不需要李晓晨和廖清和插手,他们只需要在婚礼当天露面就行。
初六早上,李立行把李晓晨叫到一边问李晓晨是不是要去请她舅舅,李晓晨笑道:“伯伯,我没母亲哪来的舅舅?”
“晓晓,虽然他们以前那样对你是不应该,毕竟人家是长辈,来不来,我们礼数总要到,再说他们上次还惦记着你呢。”
“伯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舅舅,您就别费心了。”李晓晨有些激动。
“好好,我做伯伯的也是这么一问,你不愿意也没人会说你什么,只要晓晓高兴就好。”李立行看出李晓晨不乐意,也不勉强。
站在一旁的廖清和虽说听不懂,也猜出几分,于是拉着她往外走,两人出去散步。走着走着走到了街上。人很多,到处都是外出打工回来的青年男女,街道两边摆满了水果礼品鞭炮的摊位,还有买气球的,食品的,很浓的新年气氛。两人手拉着手以免走散。
李晓晨想起了应该去买点糖果回家,走进一家杂货铺,这家杂货铺是李晓晨读小学时候就有的老字号商店,在镇上也算有名,过年也会卖些上好的糖果茶点。廖清和再僻静处接电话,李晓晨忙着挑糖果,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廖清和,穿过人群的刹那,她看到了正在向她微笑的林跃,她不知道林跃注视她多久了,也许就在她抬头的刹那,也许从她进店开始。她也微笑着,手继续抓着糖果往塑料袋里放,以最快的速度称了20斤,付款,拎着袋子往外走。
穿着开司米毛衣的林跃还在原地,依然微笑着,身边多了一个秀丽端庄的年轻女子。
“你好,宋晴。”
“你好。好多年没看见你了,都不敢认了,变化好大。”
“呵呵,是呀,你也一样。”
“怎么来S市了也没给我们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
林跃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客气的寒暄着。
“买了什么两大袋?”林跃问道。
“一些糖果。”说话间便掏出两把递给他们。“喜糖。”满是笑意的脸上泛起红晕。
“喜糖啊,那一定要吃。我还以为你早就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酒席?”林跃问。
“明天,一起过来吧,喝杯酒。”
“明天?可能没空,我们后天要上班,明天的票。”
此时廖清和走过来接过李晓晨手中的袋子,李晓晨对他说道:“上次见过的同学。”
“记得记得,林律师,你好。”
“廖总,你好。”
打过招呼后林跃说有事,说了些“白头偕老”之类的话,拖着宋晴走了,并表示电话联系。
廖清和看着李晓晨脸上还未消失的红晕,笑着问道:“刚刚说什么了,我们的新娘害羞喽。”
“我有吗?”
“还说没有,要不要拍张照片下来给你看看?”
盖着红盖头的李晓晨站在老厅的烛台前等待时间。出门的时间是请先生算过的,说是辰时最为吉利,天已蒙蒙亮。廖清和在村口等着她。
新娘在此时是该哭的。李晓晨曾想过若是哭不出来怎么办。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会想起很多的事情和人。快乐的,悲伤的;爱过,恨过的人。还有弃她而去的父母,眼泪自然而然的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她掀起红盖头,环视着四周,这是老宅,他们家的红白喜事都在这里。这里养育了她将近20载。两鬓斑白的伯伯和叔叔一同靠在斑驳的石灰墙边吸着烟,曾经内心非常憎恨的伯母和婶婶在里屋为她装嫁妆,虽然嫁妆只有两个红色行李箱,这一刻她真的是感激的,感激她的亲人为她所做的一切。这些本该是由她母亲准备的。
“你妈妈年前来家打听你的事情,我们什么也没说,也没给她电话号码,听说她也在S市。留了个电话号码。”在化妆时,李立行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她母亲的,她没看,丢在了脚边的垃圾筒内。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穿着奶奶亲手衲的绣着凤凰的红布鞋走上那条婚丧嫁娶必经的乡间小道,和所有小时候看到过的姐姐一样,盖着红盖头被人牵着,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向村口。那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她很满足,出嫁的新娘该有的,她一样都不少。
廖清和一如登记那天一样站在车前微笑着,看着一袭红衣的李晓晨走向自己。他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把李晓晨抱上了车,然后和来送亲的亲人告别。李立行握着廖清和的手,有些沙哑的声音的说:“我们今天就把晓晓交给你了,小廖啊,本来今天不想说这话的……我晓晓从小吃了很多苦,我们也有很多对不住她的地方,我也不说了,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
“伯伯,你放心。天气很冷,你们先回去吧。”
等他们走后,他才上车,车里暖气很足,他把外套脱了,丢在车后座上。他没想到在他33岁时还经历了一场这么传统的婚礼,一切都按规矩来,穿着传统的红衣红鞋,盖着红盖头。
他伸手掀开了李晓晨的盖头,很认真的看着她,两人对视着,李晓晨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廖清和拉着李晓晨的手,很轻地说道。
然后很自然地去吻她脸上的泪和唇,李晓晨回吻着他,很尽心,很尽情,甚至让她有一种错觉。
发动车子前,廖清和一直在笑,李晓晨被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笑什么笑?”
“妆花了。”
倒车时,李晓晨无意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定定地站在的寒风中望着他们的车。手上拿着的烟闪着点点火星,李晓晨看不到,他的角下还有一地的烟头。她本该打开车窗向后望去的,可是她没有,她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塞得满满的。曾几何时身后的那个男人在还是孩子的时候也和她说过一样的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
车子驶出很远,李晓晨如释重负,似乎只有这样才算完成了结婚的全部过程,骨子里她也不过是个传统的女人。从今天起,她要做一个幸福的女第九章谎言
两人回到S市,胡乱吃了点外卖,关了手机,便都躺在床上,实在太累了。一个多礼拜不在家,家具上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明天要好好打扫一番,李晓晨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
明媚的清晨,醒来睁开眼,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猛然间有些不适。李晓晨打开手机,一堆垃圾短信,六点半,还很早。此时的空气一定很新鲜,于是起身去阳台感受晨曦带来的愉悦心情。阳台上的盆景有些干涸,很久没浇水了,泥土泛白。从阳台下望去是空中花园,行人很少,楼层太高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不过这个时间段多半是晨练,远眺,江的对岸是林立的高楼,而此刻这个还未苏醒的城市是寂静的。
转身进卧室时,床上的人还没醒。李晓晨把她的惰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又躺到了被窝里,只是并没睡去,她贪恋被窝的温暖。斜躺着,听着身旁绵长的呼吸,手轻轻地拨弄他额上的短发,细细地品味着他的五官,她从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的脸,当初就是被他的脸蛊惑的吧,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去触摸。33岁的男人,眼角有些细细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发现他的右眉的眉角上长了一颗很小的黑痣。
廖清和翻了个身转向她,手习惯性的揽上她的腰,吓了李晓晨一跳。李晓晨看他没醒,继续观察。
“在我的脸上发现了新大陆吗?”说话的人嘴角上弯。
这次脸丢大了,居然醒着。
“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一大早这样被人看着,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考验?”
“为什么?”李晓晨一脸茫然。廖清和真是败给她了,还敢问为什么?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还要做早饭。”李晓晨顿时明白过来,羞红了脸,辣辣的,她自己知道,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脸还会红。
“不忙,还早,等一下我来做。好像我们昨晚没洞房,今天补上。”
“……”嘴已被堵上。
屈娟娟和赵青青一样过年都没回家。那天下午午觉醒来正在喝茶时,接到她的电话。李晓晨突然敏感地意识到,自从上次聚会以来,屈娟娟的邀约很频繁,转念一想,两个人除了是同学外,八竿子打不着,打消了疑虑。
“从家里?”
“嗯,前几天刚回来。”
“有没给我带点好吃的?”
“太匆忙了,没带,抱歉。”
“就知道你没想着我,还好我让林跃带了点腊肉和年糕。在忙什么呢?好久没见你了,有些想你了。”说着闲话,拉着家常。
“什么时候来我家玩,我一个人也挺闷。”
“我倒是想去呀,你又不邀请我,我都不好意思。”
“你看你,我们都多少年同学了,这样说是我不好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来吧,刚好来我家吃晚饭,我去买些菜,怎么样?”李晓晨从不轻易约人的,刚刚也只是那么一说,她不喜欢家里人多,也不轻易去别人家。
“好啊,只是你方不方便?”
于是换了衣服下楼去买菜。傍晚时分接到屈娟娟电话说是要带男朋友一起过来。李晓晨当然说好,她也想看看能把屈娟娟迷住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不出李晓晨所料屈娟娟的男朋友果真仪表堂堂,能说会道,可能做生意的男人个个都差不多。屈娟娟送给李晓晨一个LV的牛仔女包,说是在商场看到,觉得很适合她就买了,反而弄得李晓晨很尴尬,那么贵的包,怎么好意思收下。她给廖清和打电话,说已经在路上,幸好买了足够多的菜。
晚饭吃的很愉快,大部分时间是李晓晨在听他们说,场面上的事她本身就不善于。还好廖清和回来,不至于冷场。
饭后,在客厅喝茶,李晓晨坐在廖清和身旁听他们谈论工作上的事。说些CPU,液晶屏幕,A壳之类的,还有哪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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