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大腹便便的商人笑道:
“这位爷,快里面请,敢问有几位?”
话虽然是问着这个商人,可是眼睛却看着后面,这样派头气势的商人,都是身边的管家打理一切,没有想到那名商人却自己开口说道:
“十二个……“
魏去邪在那里愣了一下,不过这个时间很短,他极为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在那里开口说道:
“里面请,里面请!”然后扭头冲着里面喊道:
“十二位,伙计们伺候着!”
一句响亮的话语喊完,里面快步的跑出来几名伙计,引领车马的引领车马,帮着拿行李的拿行李,簇拥着这些人朝着里面走去,走在最后的那名伙计被魏去邪一把抓住,贴近了说了些什么。
那名伙计脸色平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然后跟着这位客人的队伍跑了进去,这么热的天气,总是要安排客人们洗个澡,这也是大客栈提供的优质服务,被魏去邪叫住私语的伙计一直是在那里忙前忙后。
到了晚上,魏无邪看着店里面的事情都已经是差不多了,自己跟着柜上招呼了一声,悠然的走出了客栈,他在登州的南城那边租了个小院子,也没有什么家眷。刚出门口,白天说过话的那个伙计跑了出来。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恭敬的问候了一句:
“魏老哥,回家歇息啊?”
“今天忙的差不多了,回去早点睡了,你这是?”
“今天白天来的那些客商叫我去翠玉楼点几个菜过来,我这就去招呼一声,免得去晚了耽误。”
魏去邪笑着点点头,两个人也要同行一会,走了几步之后远离门口,那名伙计低声的说道:
“应该是京城里面来的,好像是厂里的
魏无邪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开口扬声道:
“快些去招呼吧,不用去陪我了。”
江峰的府邸也是在登州的南城,现在他们全家虽然都是搬到了烟台山千户所里面,不过还是有几个主事的人在这里,现在铁丁的家眷们都是在千户所里面,或者是山下的兵营之中。
这里的住着的人身份在烟台山颇为特殊,不是铁丁也不是那些各地招募的兵马也不是微山岛刘家的族人,而是杨家几个年纪颇大的猎户还有赵秀才的一个兄弟都是居住在这里,平日里面也不出门。
第二天一大早,那名大腹便便的客商就带着下人们出城了,真正货物的大宗交易并不是在府城里面进行,而是在原来董家庄的位置上,那里现在全是巨大的仓库和货场,登州府城建成到现在,应付这么多的商人和货物,已经是有些不够用了,所以基本上都是在城内的货栈里面谈好生意,然后到城外进行下一步的买卖。
当然,也有些规模不大的直接就是把生意开在了货场那里,现在那个货场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兴旺之地。
大肚子的商人这一队出城之后,直接就是震惊了,他们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起的很早,可是城外的道路上已经是热闹非凡,人来车往,还有许多等在城门那里的,城门一开之后就是闹哄哄的冲进去。
“这可是比京城还要兴旺!”
“我看不止,档头去年带着我去江南,估计也就是苏州扬州和这里有的一比,了不得啊。”
那个大胖子在马车里面听了几句,用手拍拍马车的厢璧,在那里低声的怒喝:
“你们都给我闭嘴,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从那里来的吗?”
周围的人顿时是安静下来,不过过了片刻,却听到车厢里面的胖商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生意做到这样的程度,这里的官员就不怕自己被诛灭九族,千刀万剐吗?”
这些商人城外的货场和盐场上都是看了一下,那边的生意虽然都是挂着一个私字,不过商人们因为江峰的庇护变得有恃无恐,只要是规规矩矩交钱,规规矩矩的做买卖,你就放手去做。
胖子商人带着的人转了一个上午之后,什么也没有买,不过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了,原以为是要调查些阴暗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拿到台面上来肆无忌惮的做着。
这些人回到客栈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是上路准备返回,这可算是颇为扎眼的事情,对于商人们来说,登州就是金山,只要是你带着货物来到这里,从来没有销售不出去的事情,哪有不带点东西的。
从登州回去京城的话,首先是从登州到莱州,然后莱州走德州进河北入京师,这一路上都是官道,不过登莱和北直隶,虽然是朝廷大兵驻扎,可是也从来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胖子商人为首的队伍出了登州之后直奔莱州,登州通向济南和和其他府县的道路还算是热闹,不过登莱之间却十分的冷清。
好像是登州的繁华对莱州没有什么影响一样,事实上,自从江峰把山东全境的私盐都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之后,莱州,东昌和青州三府的衙门对他就有些敌视,这年头赚钱的东西太少,私盐是最大的一个。
江峰连口汤都不给他们剩下,所以他们在路途上都是尽量的从登州出来的商人设卡收税,所以行商们能走海路的走海路,要不然就走江峰控制地区的陆路。
胖子商人路上走的急匆匆的,路上的关卡好像是对他们没有什么阻碍,路过之后看到他们出具的文书就立刻的放行,这些人就这么一路紧张,没有过几天,他们就已经是在北直隶的境内了。
他们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不过进入北直隶之后就轻松了起来,慢慢悠悠的走到中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是人马都要休息,找了个路边的空地,一帮人下来之后开始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登州那个伙计怀疑他们是“厂里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东厂的番子,看他们的反应当真是不凡,周围一有动静,十几个人连那个大胖子都是从车上马上拽出了兵器,那个胖子大喊:
“那一路的朋友,我们是东……”
他的话语没有喊完,一根羽箭急速的射入他长大的嘴巴里面,从后脑钻出,蹄声如雷,几十蒙面骑士举刀杀来。
京师,威武伯爵,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的府邸,王启年满面笑容给陆炳磕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是三万两银子,是我家大人给陆都堂的寿礼……”
第二百六十三章 芥癣之疾 教堂
第二百六十三章 芥癣之疾 教堂
嘉靖十年的时候,嘉靖皇帝的统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和强势,那些试着挑战他的权威的大臣们都是被打翻在地。没有人敢于妄言什么“君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之中。
作为嘉靖皇帝最崇信的臣子的陆炳也是愈发的炙手可热,明朝极为少数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压倒东厂提督的局面就是在这个朝代形成。现在的陆都堂可不是从前看到几千两银子就心动的青涩角色了,只要他一句话,送银子,送美女,送田地的人就会蜂拥而上,送礼的人不会心疼自己送上的银子有多少,而是担心自己的没有送的机会。
当然了三万两银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笔大的数目,对于生性爱财的陆都堂来说,足够让他老人家(其实此时他也刚刚三十出头)微笑或者是心情愉悦一下。
“你家大人在登州还算是舒心吧?”
陆炳微笑着问到,王启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这也是礼节所在,陆炳这种帝国官场的最顶点的官员面前,没有他站起来或者坐下的权力,王启年恭敬的回答说道:
“蒙都堂老爷挂念,我家大人在登州时常思念都堂老爷,所以跟小的说,一定要不要忘记孝敬,我家大人还有一封问候的信笺……”
若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宾主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会谈,王启年这里送上了三万两银子和各色精贵礼品,还有大量的奉承讨好的言词,这种场面一年都会有两三次。
每年将近八万两左右的礼物在王启年的手上送进了陆府,虽然陆炳贪财的胃口越来越大,但是这样的银子依旧是每年的单笔送礼数上排名前十,所以陆炳每次收礼的时候都是出来见个面,毕竟江峰也算是一方大员。
双方客套完毕之后,王启年又是祝词了一下然后告辞出府,接待的地方除了陆炳还有府内的幕僚,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先生看着文质彬彬的,不过若是熟知陆府的底细的人,就知道这个老先生并不是长相上那么有学问,老先生姓廖,全名是廖古泉,在投身锦衣卫之是个河南的破落秀才。
在锦衣卫里面靠着自己的头脑和谋略,最后居然也是混到了一个千户的职位,后来因为江彬的案子被波及,削职为民。但是此人对锦衣卫上下事情精通之极,算是锦衣卫这等武夫衙门里面难得的智囊。
陆炳上任之后,心知自己一个王府的武官,难以迅速的掌控锦衣卫这么大的机构,所以把这个老先生礼聘到家中做个师爷。廖古泉也算是知恩图报,十分用心用力的出谋划策,给陆炳帮助甚大,在京师也有句话,叫做‘陆家头脑,靠着一口古泉“,就是说廖古泉是陆炳的出谋划策的谋士。
看着王启年走出门去,自有在屋内的管家去送,廖古泉咳嗽了一声,先是朝着陆炳欠身,表示恭敬,然后开口说道:
“都堂大人,江峰在登州包庇海商,在山东和黄平买卖私盐,是不是过于嚣张跋扈了,大人每次还是这样的和颜悦色相待,将来会不会……”
廖古泉人老成精,他也知道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那么透彻,对方自然是能听的明白,陆炳同样也是人精,听到这个话点点头说道:
“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不过廖翁,那个江峰在京城的时候,就是飞扬跋扈,目无王法之徒,他这几年也颇有些军功作出来,斩杀倭寇,剿灭陈聋子的反乱,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功劳,自然是有些骄傲在里面。”
这些话分明是给江峰表功了,丝毫是不提什么私盐和海上走私的事情,廖古泉在那里沉吟着拿起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心中对陆炳所说的这些颇有些不以为然,刚要出声反驳,陆炳又是继续说道:
“现在咱们府上收入的这些银钱,这个惠风楼也是占了一份,还有他们每年孝敬的银子也算是不少,这可是一块好田地啊,每年都有大笔的银子长出来,若是查他,岂不是少了进项。”
这话一出口,那边的廖古泉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这位都堂什么都好,就是太贪这些阿堵物,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都堂大人,海禁和私盐都是朝廷大律严禁的事项,若是没有被掀出来便罢了,若是被掀出来,大人身上定然是有扯不清楚的关系啊!”
“怕什么,黄锦那个老家伙的弟弟还和江峰一起贩运私盐呢,若是要查,九边那些统兵官和蒙古的私下交易甚至都够的上是谋反了,我手下的锦衣卫不说,黄锦那里的司礼监压着折子。谁会知道?”
廖古泉还要说话,那边的陆炳爆发出来一阵大笑,笑着问道:
“廖翁,那江峰在山东也就是八千军马,这点人手,你还怕他翻上天去不成吗?”
虽然是大笑,可显然是已经是对廖古泉这么多的担心有些不满了,廖古泉心里面暗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是认为陆炳说话有些道理:八千兵马就算是岳家军,又能作些什么。也许自己的是太担心了。
当下廖古泉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站起来借着天色已晚的理由告辞,陆炳差遣了一个家人把老先生送走,自己也是礼节性的站起来做个送的姿势,陆府上的仆役们都是知道陆炳在晚饭前面有在正堂独坐一会的习惯,所以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在正堂上面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的声音,过了一会传来了陆炳的自言自语:
“还是要提防一下啊。”
司礼监大太监黄锦那里则是心里面大骂,他秘密派遣到登州的东厂探子在河北境内被强人围攻,所带的银钱都是被搜刮一空,但是这件事情完全是他私下里面进行,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辞。
现在他并不敢把自己扣押奏折事情告诉其他人,先不说司礼监大太监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况且嘉靖皇帝的刻薄,这等扣押奏折导致朝廷的大臣在南京全家被屠戮殆尽的事情,定然不会顾念所谓的自己亲信多年的情份,千刀万剐还是轻的,而且话说回来,万一这个事情毫无关系呢。
虽然是奏折和满门被屠时间相近,但是江峰和这件事情的联系,也就仅仅是如此了,这样的联系也是被生拉硬扯上的关系,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证据,而且,若是真的大张旗鼓去查,自己的堂弟黄平和江峰合伙贩运私盐,垄断一省盐运的事情,扯出来恐怕是也要麻烦之极。
本以为这次的东厂番子去登州暗查会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可是毫无结果,却在北直隶遭了强人,说起来,此时只有锦衣卫有全国的密探网络,东厂的势力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京城和周围。
但是黄锦跟着陆炳提起借用密探的时候,却被对方委婉而又坚决的拒绝了,难道要把这件事情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在登州全副精神戒备了将近半年之后,江峰总算是心里面暗自的松了口气,山东四个兵营和登州营都是全副的戒备。不过除了几十个参与这个事情的铁丁,和留守在登州的张亮之外,在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为什么要戒备。
不过其他的几个大营在戒备中按照江峰的命令,对自己的手下们都是死命的操练,各地那些不听号令的绿林山寨就成了他们练兵靶子,半年多下来,已经是颇有精兵的模样。
现在江峰的船队已经是有了十二艘炮船,都是些六七门炮,二百多吨排水量的改良版福船,这些船除了常留两艘在私港之外,其他的船都是作为武装商船在海上进行贸易,而且现在莱州的林家岛逐渐的比烟台山的私港开始承接更多走私商港任务,烟台山的私港现在就是江峰和李和尚的商船才可以在登州的私港停留,现在私港的船坞有许多的船匠在热火朝天的造船,里面甚至还有些高鼻碧眼金发的白人,自然是见到的人越多越好,现在的李和尚可不是和江峰初见时候的窘迫了,那时候就有不到二十几艘船,现在可是有将近五六十艘大船的大豪商,不过江峰的船队规模和他差不多,但是还多出十几艘炮船。
江峰从烟台山千户所里面的坞堡里面走出来,向着山下的工坊走去,在这片区域来说,他是绝对安全的,身边也就是跟着几名护卫。走到了半山腰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一个颇有欧洲风情的尖顶木屋,屋顶上面一个木制的十字架,江峰禁不住扭头问身边的随从:
“那些洋人不是都安排在千户所新建的房屋里面吗,怎么这里也有。”
后面的护卫看了几眼,恍然的说道:
“大人这是昨天才修好的,赵管家拨下的地方,听说是那些洋人信教的庙宇。”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令人激动的误会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令人激动的误会
嘉靖年间也就是所谓的十六世纪,不信教的欧洲人一般都是被火刑架烧死了,所谓开明和闭塞的,迷信和科学之类的争论,这些事情其实是一个教派和另一个教派的争论,基本上和罗马靠近的就是迷信的,远离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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