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着,宋朝几乎是一步步的在退,总以为自己可以靠着岁币来求和,幻想着用钱来让对方让步,结果呢,一路的让到了南边,最后连国都被鞑子灭掉了,不管是朱家的哪一个皇帝,都是看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们绝对自己只要是对外族让步,带来的后果就是丧权辱国,土木堡之变的时候,即便是皇帝被掳走,大臣们也是绝对不妥协,宁肯是另立新帝也要继续打下去!”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是明了许多了,漳州城被番鬼占据,这对于大明上下就是一记闪亮的耳光,偏偏是因为占据漳州城内守军的火器精良,而且不用担心自己的交通线被断掉,随时可以得到海上的支援,明军想要拿下漳州城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说,仅仅是凭着福建的明军是不可能完成的。
绝对不肯妥协的明朝上下必然是会加大对这个地区的军队投入,况且因为北方的游牧部族的势力被江峰逐一的扫荡干净,在北方的军队有很多都是空闲了下来,肯定会被调拨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华州可以钻的空子可就是太多了。
而且此时的大明内部并不太平,在北方三省,棉花的问题已经是发展到了谁也想不到的程度,骤然放大的棉布产能对于棉花的需求扩大,但是棉田的生产却不会骤然间提高那么多。
已经是在棉田的生产上赚到了便宜的那些人们,都是开始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棉田扩大,强买棉田的事情已经并不希罕了,现在更多的是私下里面勾结绿林响马,把对方灭门,然后作为无主之地接收过来。这么彼此的厮杀,生存下来的人往往都是独霸一县甚至独霸一府的大豪强地主。
为了不让手上的棉农,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棉奴们逃亡,也为了防备自己受到攻击,他们纷纷的筑起高墙坚垒,家兵的规模越来越大,装备也是越来越精良,已经是消失了将近千年的坞壁这种私人庄园的形态重新出现在华北平原上。
江峰所要作的,就是在快要沸腾的水锅下面,添一把干柴……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天伦之乐 栽赃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天伦之乐 栽赃
每次从都督府衙门那里回到家中,江峰的心情总是前所未有的好,听着自己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叫着‘父亲大人’,一天的疲惫都是一扫而空,现在江峰的妻妾里面,刘芳蕊生有两个男孩,苏观月一个男孩,苏观雪一个女孩,夏翠玉是最晚生育的,去年才有了一个男孩,安德莉娅生了两个女孩,唯一没有身孕的就是最近来回来的唐萱了,
几个孩子里面最大也就是四岁,还有些离不开母亲的怀抱,几个能自己行走的,都是在江征西的带领下,满院子的疯跑,后面的家丁和丫鬟小心翼翼的看护着,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在这个时代,和江峰没有穿越的时候大不相同,那时候多生一个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罚款,户口之类的措施准保让你焦头烂额,在这个时代,民间对于这类的事情,最权威的就可以用这句话来说明“多子多福”。
特别是对于江峰这种王侯,有继承人,而且是有很多的继承人,是稳定手下,让手下更加忠心的必要手段。其实在正妻刘芳蕊的孩子定海出生之后,很多原来还有些观望的士人们,开始主动的和华州的官僚系统接触。
因为有了一个正式的继承人,说明华州按照目前的势头,最起码也可以保证两代不会衰败,值得自己去效忠。
苏观月的儿子是长子,也就是江征西,他带着弟弟定海到处的跑动,江峰一回来就是把他们抱在了怀里,逗弄了一会儿之后,才满面笑容的走进了正厅,那里一干妻妾早就是准备好了晚饭等着他回来。
江峰在没有穿越的时候,不过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一个酒楼厨师,穿越之后也不过是个锦衣卫小校,虽说是后来富贵起来了,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心里面还是不敢奢求什么安定,只求保命就好,那里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妻妾子女满堂的局面,男人最重要最有成就感的就是他的事业成功,他的家庭美满。
看着热闹的饭桌,江峰也颇有些踌躇满志的感觉,按照这个时代的礼节来说,能和江峰同席的女眷,也就是刘芳蕊一人罢了,不过江峰却懒得搞这些虚头,而且他也知道,真要是分出了阶级,内宅搞不好安宁不了,所以他安排自己的家人在吃饭的时候都是坐在欧式的长桌两边。
热热闹闹,全家人欢聚一堂,还真别说,江峰的内眷很少发生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这里面当然有刘芳蕊的识得大体,苏家姐妹的谦虚礼让,安德莉娅的内敛,或许也有不分阶级,聚在长桌边上的功劳。
华州都督的家宴在江家军的文武官员里面享有盛誉,即便是那些在江南和京师吃过见过的人,也都是惊叹不已,江峰当年在惠风楼靠着厨艺捞到了第一桶金,可不是浪得虚名,虽然现在他并不亲自的动手下厨,可是都督府的厨师厨艺都是得到过江峰的指点,附带说一下,从前惠风楼的鲍胖子,鲍大厨就是都督府的主厨。
鲍胖子从前给江峰出过不少的力气,后来在京师帮厨的时候,还给江家军帮了大忙,这种一起起家的功臣,现在很多都是执掌一方的大员,按照江峰和赵主簿的意思,鲍胖子尽可以在太守府领一个闲职,反正是俸禄优厚无比,让他富贵下半生就是了。没有想到鲍大厨却不愿意闲着。
跟江峰这么说道,说是他已经是做了一辈子的厨师,而且江峰有大恩与他,他老鲍愿意继续给江峰的私宅做个厨师,算是给江峰江大人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既然他这么说,也没有人愿意为难他,而且鲍胖子手艺超群不说,对江峰的口味也颇为的了解,江峰也就是答应了他。
每天晚上,江峰总是喝点黄酒,这黄酒都是在江南运送而来,算是最上品的美酒,向来都是供应大明最富贵的人家,江峰这般的身份,自然是有海商买来送给他讨他欢喜,这时候朝鲜半岛的天气已经是有些凉了,喝点烫热的醇酒,很是惬意。江峰喝酒的时候,想到下午时候船上带来的信笺,禁不住笑了起来。
边上的苏观月看着江峰发笑,禁不住温和开口问道:
“夫君大人,何事这么高兴啊?”
漳州到朝鲜的仁川,也就是到华州这里的距离,就算是这个时代最快的船只在风向合适的时候满帆出航,也要一个半个月的时间,杨石头是在六月份占领的漳州城,在九月份,由亲兵营和司马从事们整理的情报,才跟着船到达了华州。
所谓的西班牙占领军占据了漳州城,一个中等府城的陷落,还是靠近沿海的府城,在禁海令还没有撤销的情况下,这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因为福建官场上下,差不多都是知道漳州城其实没有什么官方的人在,大都是海商的手下在经营,若是有什么海匪海盗之类的想要进城。
只要是用心偷袭,拿下这个城池不是问题,只要是附近的官兵出动,很快就可以夺回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占据城池的不是什么海盗海匪,而是西班牙的正规军队,并且战斗力非常的强劲。
附近的两个卫所六千多人的兵马居然是被打的打败,据说是火器十分的精良,而且还有舰船助阵,据说这些巨舰原本是准备攻打在澳门的葡萄牙人,因为广东防范严密才没有得逞,也有人说这就是广东的海匪海盗和洋人们勾结的阴谋,就是要侵占我大明的土地。
不管怎么结论,一时半会,凭借着福建自己的一省的兵力仓促之间想要夺回漳州,怕是不可能了。福建的这种山地的地形,想要在集结大批的兵马并不是太方便,往往是需要海上乘船运兵才可以。
此时的海路完全被炮舰封锁,只能是在内陆调动,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所以福建一边是调集更多的兵马准备进攻,另一边是层层的上报,请求调兵支援。
其实在这件事情里面,福建的上下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农民和地主依旧是种地,至于那些靠着海上贸易发财的工商业者们,漳州城被占领的前几天都是人心惶惶,后来发现月港只不过是换了个主人,生意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能够发财,商人是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的观念的,也不会感觉到什么不方便。
唯一感觉到很麻烦的是那些来自欧洲的传教士们,随着海贸的日益兴盛,来到大明传教的传教士们也是越发的多了起来,这个时代来到东方的传教士,一般都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耶稣教会的教士们,这些人以西方和东方不同的科技和见闻作为引子,等人感兴趣之后,在宣扬教义。
在明朝的工商大兴,传统的儒学体系出现混乱的时候,很是填补了一些人的精神空白,不过这几年在西洋的教会在北方却渐渐的衰退了下去,原因无他,因为新出现的圣道教开始慢慢的兴起,这圣道教不谈修炼专讲发财,自然是符合人的心理,而且神迹屡屡显现,由不得人不信。
耶稣会传播的教义相对来说很是陈腐,和那些提倡工商业的新教教义很不相同,所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逐渐的开始集中在大城市和南方来,福建因为也是重要的沿海省份,在泉州,福州,漳州的教士们可真是不少。
漳州城陷落之后,这些同样是来自西方的传教士顿时被官府怀疑为刺探军情的奸细,不管是从前作为如何,统统的被抓起来囚禁。
结果巧合的事情就是出在这里了,西班牙确实是组织过一次三千人规模的远征军,在西班牙的王国之中,这自然不是什么军事机密,不过快要两年之前的事情,那些知道远征军的神父们也有乘船来到大明的人了。毕竟没有人知道在马六甲,那支舰队已经是全军覆没,船只都被沉入了海底或者焚毁,很多人都被当作奴隶关在了南洋,这样远距离的远征,就算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对漳州城进行攻击倒也很正常。
在福州城的大狱里面就关着一位知道这件事情的神父,还有几个同样来自西洋的传教士和他呆在一起,他以为这都是来自西班牙的同胞,外面的衙役又听不懂西班牙语,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同时还给同伴们打气说道,无敌的西班牙王国军队肯定是要征服这个国家,我们只需要向主祈祷,并且相信王国的军队。
没有想到,和他关在一起的有一位葡萄牙人,他可不愿意为了西班牙的荣光遭罪,当即在晚上向看守他们的衙役告密了——教士们可都是会说汉话的。
这下子, 西班牙入侵大明,攻陷漳州城的罪名硬生生的坐实了,华州甚至没有出一点力气……
第五百一十三章 奴隶制 利之争
第五百一十三章 奴隶制 利之争
北直隶,河南,山东三个省份,此时你若是在府县城池里面,还是能看到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各色的工商行当都是纷纷兴起,都在招揽人手扩大规模,来自江南和沿海的商人们过来购买售卖。人人的脸上挂着笑容,这可是这百余年最好的日子,在粮店里面的粮食便宜的吓人,都是来自南洋和关外的粮食。
做工的人只要是凭着工钱温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每天都有中人站在城门和集市等人流众多的地方吆喝,给各个工坊和商铺招揽人手,看到进城的青壮就是上前搭讪,无非说的就是“现在乡下活的不容易,好不容易进城了,做工养活家里岂不是更好,这工钱可还是在往上涨啊!”
这些欢欣鼓舞的形象都是在城市里面,现在的乡下确实是活的不容易了,特别是没有什么势力,老实巴交的农民。
北方本就是宗族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很多时候县衙和府衙作用还没有本地大族的族内决议更有效力,现在的情况是,本地的大族往往就是本地最大的棉田地主,他们倚靠宗族的势力,一方便是雇佣本族的贫苦人家种棉田,另一方面,靠着宗族的规模和勾结亡命之徒的武力,胁迫非本族的人做棉农种田。
此时的棉农,与其说是雇农,不如说是农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地主乡绅的爪牙打手们监视着,而且在耕种前都是签了完全没有什么自由的文书,要是按照这些文书上面写的,他们就算是做到死也不会有自由之身。
这些农奴们每天所做的就只耕种农田,不断的劳作,没有休止。从前做雇农的时候,自己不愿意去种了,把田地退给地主就是,哪怕是去要饭都没有人去管,可是现在每个庄园都是自成一国。
农奴们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严禁离开庄园主控制的范围,逃走的处置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砍死直接丢在地里面埋了,想去告状,先看看能不能跑出去,从前说,某人家的田地人就是走一天也走不出去,这只有少数的几个大地主才具有这样的规模,现在,经过血腥而迅速的兼并之后,几乎每县都有如此规模的庄园。
从前地主的爪牙和打手,最多也就是拿着木棒菜刀之类的东西,现在则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锋利的兵器,很多人还有强弓。不少原来在山上落草为寇的盗匪响马,都是纷纷的从良,当上了家丁护院什么的,这口饭吃起来可是比从前的强人生活,有上顿没有下顿要舒服太多,而且还有个良民的身份。
即便是还在外面落草为寇的,这些人的主要行业也不是去抢掠过往的客商,而是专门的盯着那些还没有被兼并的村落,去那里掳掠人口然后转手的卖给种棉地主们,这笔钱有没有风险,而且还稳定许多。
都说社会是不断的前进的,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继续朝前发展,最后世界大同,不过在北三省农村里面,却一副黑暗时代的奴隶社会情景,此时的衙门的命令出不了城池,因为现在的乡村被越来越少的人控制着,所谓的公务命令只需要给这些大地主的家里面送封信就是了。
每年的粮食赋税更是不要说收了,先不说这些大地主的身上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功名,在田赋徭役上都是有免除的权利,就算是要收那些贫苦人和中等的人家,这些人都是在那些大家族的庇护之下,每年只是按照应该缴纳的银钱交上一些去。
从前的规矩,是这些地主乡绅有功名在身的不用缴纳税赋徭役,衙门里面的衙役税吏们则是跟那些贫寒之家勒索敲诈,总是会把缺额补齐,目前这样子,那些大地主们虽然自己对下面的雇农并不慈悲,可也不愿意被其他的事情打搅了他们的劳作,索性是按照这些人的人头配额,代替他们缴纳了。
一亩棉和一亩粮,这之中的出产和利润可是巨大,若是从前,那些种植棉田的小户人家都是按照每年棉田的收入抽头,可是现在,这些大户们说手下的雇农们种的就是粮田,衙役们什么话也不敢说,毕竟是对方的势力更大,钱财更多,拳头更硬,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去。
各个府县财赋原来最大的依靠就是田赋,眼下的这种情况,田赋根本收取不上来,在山东的青州府有个知县实在是被逼急了,带着衙役冲进某大户人家严令对方不得包庇人口,隐蔽赋税,所种的棉田必须按照国法缴纳田赋,在‘检地大案’之后,城内的所有工商行业都没有免税的特权,凭什么你在这里搞这些花样。
没有想到的是,这名收齐了赋税的知县等到的不是吏部的嘉奖,而是朝廷里面某御史的弹劾,说是他有辱斯文,贪财趋利,勒索地方有德士绅。直接就是任满之后再无升迁的可能。
有这个例子在前面,后面谁还会为这个田赋出头,各家都是糊弄着过,或者是在城内的工商店铺工坊之中加大收税,然后跟粮商们买粮添补缺口,这乡间田地,再也不敢去触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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