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有许多人捶胸顿足的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去做官这个路子,一时间,尼德兰人主动要求进入系统为官,倒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罗德里格斯对自己的判断倒是很清楚,他也是知道自己将来或许会有前途,但肯定不会是现在,一个仅仅是进行初级读写的洋人,那里会有什么真正重要的秘书工作交给自己,所以他在都督府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绝不多说,本来在华州汉人的眼里面,尼德兰人都是比较张扬,喜欢大声喧哗的角色,这个汉民里面讲究的沉稳持重颇为不同。
看到这个尼德兰小伙子尽管身在高位却如此的谦和有礼,都是印象大佳,在华州体系之中,唯一可以放心任用的非汉民族裔,就是尼德兰人。加上罗德里格斯的表现,让很多人起到了栽培他的心思。
江峰一般是无暇顾及这些的,不过刘十二却一直是关注这个罗德里格斯,考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人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便开始亲自的培养了,在都督府之中,最好的培养方法就是领着这个人多看多听。
刘十二是整个的华州接触各种信息最多的人,跟在他的身边自然是大有益处,当然,刘十二也是整个华州和江峰见面次数最多的人,罗德里格斯每天或者是值勤,或者是跟随在刘十二的身边,在江峰身边的时间很多。
江峰好似传奇一般的人生,不光是在汉民种传诵,尼德兰人们也是口口相传,在教堂里面,还有专门的人把江峰的故事写成了文卷,给人浏览。
罗德里格斯自然是看过这些故事,毕竟是年轻人心里面对英雄人物业颇为的向往,此时见到真人,当然是对江峰的言行举动颇为的留意,这些素材,想必也是他回到故乡之后,那本回忆录的基础。
下面这一段描述,摘录自《仰望帝王》,被认为是研究江峰行为的重要资料,当然,也有人说这是毫无根据的村言野史,是尼德兰人沾染了大明书生的八卦风气,才编造出来的这种言语:
每次走进王府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赞叹,在鹿特丹,我们家还是当地望族的时候,父母曾经带我参加过西班牙一位亲王的宴会,当时那府邸的奢华完全震惊了我,以为那就是人世间的极致。
可是这个王府不管从哪一个方面,都要超过那个亲王的宅邸许多倍,华州的富有已经是公认的事实,真正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我很多的同僚颇为不快的说,如果不是华王不愿意多花钱,这个府邸也不至于修建的如此简朴,你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到我当时的心情是怎样,当然,到了今天,这个感觉都已经是变成了怀念和自豪。
华王是一名伟大的英雄,他和东方和欧洲的大部分帝王并不一样,他每天都是在忙碌他的工作,很少有在自己宫殿之中享受的时候。
我的同事们说,华王真正享受的,也就是和他的嫔妃们儿女家宴,那时候算是华王唯一的放松了。其他的时间,即便是和他最亲近的臣子们一起的时候,他虽然是温和,带着笑容的,可是却是严肃的,操劳的。
世界上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华王身边的三十余年,我也见到了一次颇为有趣的情形,我想,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而不用考虑保密之类的事情了。
华州的内政大臣,名义上是罗义将军,不过,我的导师,睿智的刘十二先生,也担任着类似的工作,尽管他的官职是部队的参谋总长。在我刚刚进入华州的都督府担任侍从的时候,我的导师刘十二先生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这可是个很少见的情况,刘先生一向是以和善和沉稳闻名于华州。
在三月份的一天晚上,华王约请刘先生私宴,进行一场小型的宴会,参加者只有两个人,不过作为侍从,我和几名卫士一起在旁边。
具体发生了什么,恕我因为保密的需要不能够告诉大家,不过我在那次的私宴上,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帝王应该具有的那股自信,也许就是因为这股自信,才是华王带领着华州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原因。
……
具体发生了什么,历史学家们一直是在绞尽脑汁的猜测,不过当事人却都是守口如瓶,没有人透露什么。
江峰称王之后,除了对官职稍加改动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下辖的军队和属地各个地方巡游检查,这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而是带着自己的亲卫和直属的官员,轻车简从,从民卫到军营,从船坞到工坊都是一个个的检查过去,效果当然是好的,不过人也是折腾的够呛。
回到华州城之后,江峰有些疲惫,索性是安排下面的人摆上一桌酒席,只是请了刘十二赴宴。对于江峰来说,这次的宴会纯粹就是一个消遣性质的两人小酌,几个厨房烧制的精致菜肴,一壶温热的黄酒,倒也不算是复杂。
刘十二见到江峰回来,就算是心情不好,也要挤出笑容。江峰的酒量中等,不过喝酒的时候颇为喜欢和别人一起,就是说他喝酒的时候,别人也不能不喝。刘十二的酒量就很一般了,分宾主坐下,两个人喝了几杯黄酒,江峰谈论了些在下面的见闻,说是各方面都是在紧锣密鼓的运转,没有什么差错。
本来刘十二现在已经是判断的清楚,华州的局势,不管大明如何,华州几百万军民都是不用担心自保的问题,那么江峰的作为他也就不理会了,自己的心情虽然是不好,可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起。
不过酒劲上涌,人往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嘴巴,这个时候也是一样,刘十二喝多了几杯酒,只觉得热气上涌,原本的君臣之分也就是淡了不少,脑子一热,开口说道:
“大王,逐鹿天下,乃是军国大事,不能儿戏视之啊!”
江峰举起手中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笑着反问道:
“本王如何儿戏了?”
刘十二胸中是颇有城府的一个人,他知道帝王之心不能寻常揣测,所以他都是恪守本份,从来不愿逾越规矩,不过今日酒意上涌,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开口说道:
“大王,大明嘉靖兵变夺权,两京南北十三省,各个藩王,卫所边镇,都是惶恐不安,人心浮动,那时候华州兵马战舰齐备,若是高举大旗,攻入大明,必然是势如破竹,天下我有,现如今,那嘉靖整饬内务,收拾财税,已经是编练了几万强军,局势日益的稳定下来,那良机转瞬之间已然是消失不见,大王,可惜啊!莫非是这几十万狼虎之士,只是看家守门不成。”
这话说的其实颇为无礼了,江峰却不动怒,他笑呵呵的说道: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不想事情太过无趣”
第五百四十四章 贪墨 税监 济宁
第五百四十四章 贪墨 税监 济宁
济宁号称是山东最富之地,济宁是京杭大运河的北方最重要的枢纽,大批的船只都要在这里集散货物,在工商业还没有这么兴盛的时候,济宁府就靠着漕运和私盐,富裕无比,人称是江北苏杭。
到了现在,因为北三省的棉花要运往南方,棉花这种货物体积大重量轻,如果走陆运的话,成本高的吓人,海运来说,船主们都不愿意运送棉花这种没有利润较低的货物,所以运河的航运就是最佳的选择了。
每到棉花收获的季节,大批的船只航行于河上,破天荒的竟然是出现了堵塞的情况,棉花的价钱提高,在江南很多的纺织工场都是承受不住,这些工厂主不少是经营不下去,只能是把自己的工场卖给更大的商家。
也有些聪明的,带着银钱北上,他们毕竟是开设工场的世间要早于北方,多了些经验和思路,在竞争上面也是有优势的,在那里开设纺织工场,也还能有些钱赚,取得原材料最方便,进出货物也是便利无比的济宁府就成了首选之地。
北三省的棉花价格开始上涨的时候,济宁几乎是用更快的速度变得繁华起来,各种工场纷纷的开设,棉花运到济宁的河港码头之后,在从前是补充给养,稍作停顿,现在则是直接的售卖出去一部分,然后空出舱位来装运棉布和各种棉纺制品,运送到江南销售。
这件事情上,最占便宜的还是济宁的河道衙门还有知州衙门,济宁在明朝立国的时候是济宁府,后来列为州。这些年除去几次大乱之外,济宁的繁荣竟然是没有停顿,积攒了一百多年,这种程度很是惊人。
加上工商大兴,棉花暴涨,济宁州的规模愈发的扩大起来,原本城墙周围的几个乡镇村落都是连成一片,大批的工场和商铺仓库星星点点的座落其中,此时的济宁府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闲人。你若是想赚钱做工,那么大把的商铺和工坊等着你去做,如果你想不务正业,浪荡街头,那官府也有办法,打着圣人教化的名义,凡是在街头流浪没有职业的人,第一次鞭打十五鞭,第二次直接流放,当然这个流放就是换一种途径去做工,而且还没有工钱。
城内的父老现在都是不断的请求知州衙门扩建城墙,把城外的那些工坊什么的圈进来,而且还不用衙门讨一分钱,众人愿意自己掏钱募工。
此时的济宁知州可是天下间有数肥缺,已经是和扬州,苏州知府,某些地方的盐运使都是一个等级了,官员们上下钻营也就是愿意去担任三年的知州,家中几代都是富家翁了,而且还是大富翁。
因为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就算是不伸手捞钱,只要是拿那些应该到手的常例银钱,三年知州坐下来,三十万两白银是轻轻松松。
这样的肥缺,这样的富裕之地,自然也是税监们的重点对象,在济宁督税,就算是收再多的银子也不算是什么本事,因为这里本身就有个厚厚的底子在,所以自第一任的税监来到这里,就想的明白,我就是来捞钱的。
第一任的税监捞的盆满钵满,嘴角流油,恋恋不舍的回到京师,原本只是居住在紫禁城通铺的小太监,一下子在京师的好地方置办了几个大宅院,还盘下了不少的铺面买卖,让周围的人看的眼红。
目前的这第二任马税监来到之后,更是什么面皮也是不要了,直接就是派手下传下话来,若是不想被查税,那就先每家缴纳一千两银子上来。嘉靖十年的时候,一千两银子是一笔很大的款项,到了嘉靖二十一的时候,一千两银子的规模却只能说是中等偏上,因为这些年海上的贸易兴盛无比,日本本地的金银矿开采出来的贵金属,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南美掠夺的财富,都是在大明的港口上唤作了各类特产,这些金属流入大明,实际上带来了一定的货币贬值,这也就是说一千两银子不如十年前的值钱了。
但是这一千两的银子的书目,除了济宁城里面的盐商,粮商之外,其余的商户都是这几年才刚刚扩大了自己的规模,手中有了几个钱,一千两银子还是很要命的,偏偏这钱不是收税,若是收税的话,还可以送个几百两银子,让税监宽限一下,也就糊弄过去,上一任的税监就是先狮子大开口收取高额的税赋,然后各家送钱贿赂,这税监也就是把那个高税额不了了之。
不过第二任的税监搜刮起来,根本不讲什么情面,直接就是放出话去,每家先交个一千两银子的落地钱,其余款项再行商议。
现在的京师宦官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没有干出些模样来,不让其他人小看的心思了,各个出京的时候,都是花了大笔的银子才捐来的这个税监,不尽快捞回本钱,继续赚些钱财,实在是不甘心。
有些大商户虽然是肉疼,可还是凑齐了这一千两交给了税监,可是一些规模中等,或者是小商户,目前的本钱才多少,那里凑得齐这笔钱。
到了交钱的期限,马税监丝毫不手软,他带来的人大概是有四五百人,很多是从前锦衣卫和东厂的外围人员,这些人没有什么真实本事,都是在搜刮钱财,压榨百姓的高手,拿着没有交钱的清单,直接就是去上门抓人抄家,理由很是简单,抗税不交。
这么一搞,济宁城内顿时是有些混乱的迹象,自从青州府一名知县因为上折子怒骂税监祸害百姓,却被削去官职,流放三陕之后,其他人对于税监的作为都是不敢出声反对了,而且还有些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发财的人趁机为虎作伥,一起祸害百姓,好在里面捞些好处。
这清单上交不起那落地钱的人,差不多有二三百人,都是大小的商户和工场主,这么多人都是被抄家没收财产,顿时是整个济宁城轰动了,人人噤若寒蝉,只能是暗地里面咬牙切齿的看着。
被抄家的那些人家,辛辛苦苦几年,又赶上了好时机,由从前的平民或者小康,迅速的有了些家产,以为好日子还在将来,却没有想到,突然之间,这一切灰飞烟灭,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有的人心中不情愿,去和税监的手下争执,当即就是被一顿好打,有的直接就是带上了枷锁送到衙门的大狱里面去,也有的不交又不敢,可是交钱却不甘心,想不开,自己上吊跳河的。
没有什么饥荒,可是这一天的济宁城却好像是人间地狱一般,妇孺老弱的哭号,官差的怒骂,都是交织在一起,一百多年传递下来的繁华,一天之内就全然黯淡了下去,不过,马税监却是大发了一笔财。
抄家破门,抄没财产,这里面的猫腻太大了,这济宁城靠着码头上的抽税和盐税,只要是稍微加大些手段,就能完成自己的税额,那么剩下的钱,就都是自己腰包的,这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多,就算是扣掉那些帮凶的吞没的,这笔钱还是让他笑的眼睛都眯上了。
破家的这些人都是济宁城中的商户,这些人的产业里面都是雇佣着人手,多的一百多人,少的十几名,他们一倒,这些人突然就是没有了生活的依靠,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有些本来就是济宁城的人倒还是罢了,家中有住处,也能支撑几天,可那些背井离乡来到府县之中做工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让他们回去那是万万不能,乡间的情形他们自然是无比的清楚,已经是没有平民百姓的立锥之地,全是棉绅豪强控制的大庄园,在乡间无非是两种出路,一种是当棉绅豪强的家丁,一种是当作奴工,可是话说回来,要是能当家丁,谁还会来府城做工,要是当奴工,那可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可是在城里,从前是各个买卖里面都是紧缺人手,现在中小的商户第一轮的搜刮已经是伤了元气,来了这个第二任的税监,可直接就是把许多家压的破产破家,就算是那些大户,也都是觉得风色不对,纷纷的收缩生意规模,那有人还有闲心收容工人。
几年来,在济宁城宣布了教化之法,严禁流民的条例之后,第一次在街上出现了大批无工可作的人,马税监一方面把收集的钱财分出一部分当作税款缴纳到京城去,一边眉开眼笑的清点自己暴增的财产。
济宁城开始流传一个顺口溜,说什么“苛政如虎,虎不如马”,这马税监已经比老虎还吓人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破家 众怒
第五百四十五章 破家 众怒
抄家破门这种涸泽而渔的搜刮方法,也就是第一轮的钱财捞的多些,接下来却是后继乏力,马税监的高兴了几天之后,马上就发现,收上来的税赋少了许多,准确的说,进自己腰包的钱少了不少。
来这地方就是为了捞钱,马税监立刻开始琢磨其他的法子,现在中小商户都已经是被搜刮过一次了,基本上想要再收钱上来很不可能,因为那些商户大多都已经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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