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差悬殊,何况超越了还不只是军力,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军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进攻。
陕西明军士兵的眼睛都是变得通红,手中的刀斧长矛每一下的动作都是用尽全力,完全是不顾生死的战斗状态,可是华州军最开始的时候,长矛手一往无前的冲进明军之中,因为人数和战力,迅速的被淹没在明军扑上的人海里面,可是后面的士兵没有什么慌张的表现,只是按部就班的把刺矛装进了枪口里面,然后补上了长矛兵的空隙。
人一不顾生死,确实是可以激发出很大的力量,但是动作往往会变形,华州军依旧是冷静,在那里发出的“杀”已经是他们情绪最大的表露了,后面的步兵团已经是开始向前,向着两翼包抄。
第一排的火铳手拿着已经装填上刺矛的火铳和明军面对面的战斗,第二排第三排的长矛兵在队列的空隙中,把手中的长矛刺出。
华州军尽管是冷兵器的搏斗,可是队列比起方才的射击队列更加的紧密,冲到跟前的明军根本不是对着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三四把短矛的攒刺,这等决死冲击,只有把对方逼到乱战的境地,才能达到效果。
而今是对方的阵列不乱,明军却只能是散兵线的乱冲,自然是效果不大,华州后阵的步兵团和马队渐渐的朝着两翼移动,一边是驱散那些收拢起来准备再战的明军,二来是合围困在阵中的陕西边军。
最突前的四个步兵团死伤颇为的惨重,尽管他们顶住了对方的决死冲击,可是冷兵器的搏杀是零距离的,第一排的士兵不断的倒下,然后被后排的士兵补上,华州军的士兵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他们在训练中学习到的一个个动作,刺出,刺出,刺出。
战场上的士气反复变幻无常,很多溃散的明军士卒在陕西边军开始决死冲锋之后,都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很多人都是不自觉的收拢了起来,准备看看有没有继续战斗的机会。
陕西边军的一往无前,不顾生死固然是震撼人心,但是华州军那种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应对,更是让人胆寒,决死冲击的部队好像是滔天的巨浪,但是华州的几个步兵团就像是海边的礁石,就那么伫立在那里,巍然不动,任你如何凶猛的扑击,都是被简单的化解掉。
在这场战斗里面,刘十三始终是在中军坐镇,冷眼的看着战场上的战斗,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不管是重骑兵的冲锋,轻骑兵的掩杀,都没有让他有什么喜悦的表情,只是淡然的看着,他的亲兵和周围的将领被战场上的胜利激动的热血沸腾,可是偷眼看了自己的主将一眼之后,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家子气了,面前的这种战斗对于华州来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直到周林领着最后的明军冲向步兵阵线的时候,刘十三的神色才有了变化,不过这种变化,与其说是担心自己的部队,倒不如说是兴趣更多一些。战局出现这样的变化之后,刘十三身边的传令兵都是以为会马上下达应对的命令,都在那里紧张的等待着,但是刘十三的应对只有沉默。
有将领实在是害怕步兵团被冲散,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军法,直接到刘十三跟前去低声问讯道:
“将军,这等局面,若是被对方冲开,今日大好的局势可就是毁于一旦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是凝神看着战场的刘十三扭头冷冷的说道:
“若是这就被冲开,将来那还有什么大好的局面?”
这话说出来,周围的人谁也不敢继续说什么,不过心里面都是提心吊胆,心想自己的主将实在是太过托大了,华州骑兵的指挥官小声通过自己的传令兵吩咐下去,让华州的轻重骑兵做好准备,如果一会情况有变,靠着骑兵倒也是可以稳定住局面。
在最开始的震撼过后,华州军的步兵团居然真的稳定住了场面,尽管场面惨烈血腥,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溃败的可能。
“这些将来都是我华州的军官种子,一路南下,我华州军委实是太过顺利,应当在这样的杀伐血腥中锻炼一番!”
刘十三扬起马鞭指着战场,慢慢的说道,他周围的那些亲卫和将领们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下来,刘十三才颁下了军令,要求骑兵步卒两翼包抄,驱散明军溃兵,包抄在中间的陕西边军。
一直是不动如山的华州军本阵开始朝着前面缓缓的移动,只是刘十三身边的亲信将领看着刘十三的表情始终不是太高兴的样子,这些亲信将领也是不知道所以然,只是觉得,刘十三做到如此的地位,果然有他的道理,不为眼前的大胜欣喜,这才是上位者的深沉。
面对面的厮杀,血腥激烈,不过时间不会持续很长,战场之上的战斗可不是所谓的武艺搏斗,在那里纠缠不休,干脆利索的杀死杀伤,陕西的边军不畏生死,华州步卒死战不退,人不断的倒下死亡,后面的人冲到前面来补上。
华州军的两翼慢慢的兜了上来,这支突击的明军除了后方都是被人攻击,但是没有人逃跑,依旧是默不作声的死斗。
等到刘十三来到战场上的时候,除了满地的尸体,看不到几个站立的明军了,刘十三止住了马匹,吩咐开始清理战场,分出一队人马攻打滦州,估计这个城市也不会有多少兵力驻守了。
刘十三看着战场,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明军最强的部队了吧!接下来怕是没有什么大仗可以打了……”
这个时候,在方才的战场上出现了一片骚动,刘十三抬眼看去,却是在方才的战场上又是站起来十几个明军。
刚才的厮杀极为的惨烈,倒下的士兵基本没有什么受伤的,都是战死,这些明军也许是方才冲击的时候,被火铳射中,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们挣扎着站起来,整个战场上安静下来,华州军不管是士兵和军官都是在那里看着,最前面的军官刚要下令,却听到后面传来中军的将令:
“全军止!”
这是刘十三的本阵发出的命令,在这支军队战时具有最高的效力。果然,全军听到这个命令之后,立刻是肃然不动,那些在尸体堆里面站起的明军,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看到面前的敌军,脚步踉跄着冲了过来。
剩下的十几个明军前进的很慢,跑步了几步就摔在地上,然后艰难的爬起来继续朝着前面跑。
不过对面的华州军军官却第次的发布命令,士兵们开始整队朝着两边走去,这些最后冲锋的明军只是知道朝着前面冲锋,前面是敌人,冲到那里去拼杀。
四门火炮已经是被排在他们正对着的方向,炮兵正在紧张的装填弹药……,四门火炮的齐射,这十几个本就是垂死的明军士兵如何能抵抗的住,瞬时间粉身碎骨。
“如此勇猛的士兵,用炮为你们送行,也算是我华州的一点敬意。”
刘十三在那里庄重的说道。
第六百二十三章 有功当赏
第六百二十三章 有功当赏
滦州大战,明军的损伤可以说是尸山血海,事后焚烧尸体的时候清点,将近三万具尸体,好在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是转凉,要不然必然会有大的瘟疫发生。
周林的大军一溃败,滦州城也没有什么抵抗存在了,城内的守将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开门献城,蓟镇的兵马大部在辽镇广宁都已经是被击溃,圈在大大小小的劳改农场里面做工抵罪。
滦州都是蓟镇的军户,自然是知道这个情景,何况华州军还组织了几次写家信的活动,也是让这些人放宽了心。
所以滦州的军户们对于华州军并不抵触,也没有什么大的抵抗,刘十三收拢住军队不再南下,必须要处理这些尸体,还有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降兵。尸体要掩埋焚烧,免得造成瘟疫。
降兵要分拨在劳改农场之中,免得四处流窜为匪作乱,这些工作也是十分的巨大,虽然是获得大胜,不过华州这支前锋军马上下,丝毫没有什么欢欣鼓舞的神色,因为这次在战场上华州军的伤亡超过了四千人。
伤亡四千对伤亡四万,华州军对明军取得了如此悬殊的伤亡比例,这已经是匪夷所思的大胜了,但是对于华州军来说,这等的伤亡,却是起事的时候仅见。
士兵们开始收起了从前那种轻慢的态度,意识到战争是需要流血,生死无眼,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战斗不光是和火铳手和敌军距离百步,射击即可,长矛手和对方距离二十步,攒刺即可。
战场上的搏杀,有时候就是面对面的,零距离的肉搏,格斗,甚至是撕扯。
对于军官们来说,这次的伤亡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教训,他们普遍是以为华州军天下无敌,装备精良无比,跟明军作战的时候,必然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很多人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大规模的伤亡。
这次的战斗让他们也都是清醒了不少,不管是什么敌人,如果在逆境中拼死一搏,也会迸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而且高层的军官们心里面都是有忧虑,这等入关的作战,都是将来定鼎时候,军功分赏的凭借,如果这次的伤亡过大,给华王江峰造成不好的印象,那可就是影响将来的前途了,人人都是心中忐忑。
只有刘十三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依旧是在那里从容调派,除了他的亲信官兵,其余的部队将兵对他都是有些不满,这种不把下属人命当回事的主将,委实是不得人心,不过下面的人抱怨也就是抱怨罢了。
刘十三在这个位置,除了江峰和刘十二已经是没有什么人能申斥他了,好多人都是在等着他因为这次的战斗伤亡被批,但是刘十三虽然身居如此高位,遇到这样的情况,竟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算是看开了,当年造反企图自立,却把刘家积攒的家底全部丢在了鲁南,自以为英明,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在江峰的掌控之中,兵败之后,居然想要赴死都不可能,还被带到了华州圈禁起来,每日和泾王一家作伴。
这些经历下来,早就是把他的心绪打磨圆滑,原本的那些野心棱角,早就是消失不见,这种类似软禁的状态,让他无比怀念从马奔驰,笑傲疆场的日子,再也不愿意管什么大事成败,政治角力。
等到被江峰方出来之后,先是在关外镇压朝鲜奴隶作乱的战斗中立下了大功,出掌关外总团练使,外人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接近核心的人自然是明白,此时的总团练使,将来就是坐镇一方的大将。
不过刘十三没有丝毫的留恋,只是要出外作战,果然是被他找到了一个机会,组织了远征拓荒队去往北方,本以为是借着这个机会远离权力中枢之地,可以随意的在疆场上纵横笑傲,意外的是,刘十三居然是在北地草原上开疆拓土,立下了莫大的功勋,在华州内部的文人之中,已经是又把刘十三比作卫青霍去病的意思,这么多年下来,汉族的政权只是防守,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去开拓,有刘十三这样一个人出现,委实是大大的振奋人心。
且不说刘十三在南征的大军中,被士兵们如何的视为冷血和残酷,但是在民间,甚至在很多其他部队的士兵之中,年少大功的刘十三可是被当作偶像和英雄一样崇拜。刘十三也算是华州军的一个招牌。
现在刘十三在高加索山脉东边打下的定北城,是华州士兵轮换的重要地点之一,虽然每次轮换的人数不多,可是长途跋涉行军,到了定北城与好似狼虎的俄罗斯士兵作战,只要是从定北城回来,士兵们已经是被锻炼的精强。
华州上下早就是形成了定例,凡是在江峰开设的讲武堂毕业的低级军官和士兵,不管在讲武堂的成绩如何的优异,如果不去定北城轮战,那也不会在军中被提拔实际的职位。
在许多对于官场的老油子来说,刘十三打下定北城是大功不假,但是定北城成了华州军论战之地才是好处多多,只要是定北城是一个重要的训练基地,那么江峰和一干高官时时刻刻都会想到刘十三的功绩和表现,在领导心中始终有一个位置,这才是升官发财得宠的不二法门。
周围的人怎么想,与刘十三无关,驻守在滦州之后,大军收拾战场,整顿防备,还要安排民夫和战俘修筑道路,大明境内的道路虽然因为工商大兴的原因,整修的比从前好了许多,可是却缺乏保养,对于华州的重装备来说,还是简陋了些。必须要重新的修缮,刘十三率领着一只精锐,四处出击,扫荡各处的残余的卫所和堡垒。
大概是七天之后,已经到达山海关的江峰中军,终于是对刘十三这次战役下了评断,山海关和滦州之间,早就是被设立了华州的加急驿站,消息传递不会超过一天一夜,这次拖延了七天,可见也是在华州内部有些争议。
不过这个评断,让所有等着看刘十三笑话的人都是失望了,刘十三被中枢下旨褒扬,认为是决定性的战斗,并且对军队有了极佳的锻炼。按照军功条例超等评价,这个奖励对于这些大将来说,有可能就是将来晋身王侯的重要基石。
更让人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对于下面兵卒的奖励和调拨,重骑和轻骑都是得到了份内的奖赏,自然不必说。
和陕西边军正当面搏斗的四个步兵团的步卒,尽管剩下了不到三千人,都被调到江峰的中军之中,临战开讲武堂,吸纳这三千步卒,滦州一战,等同于定北轮换,讲武堂结束,军官加衔提拔,士卒提拔为士官军官,分配到各个的部队为基层。
这样的命令一下来,刘十三的前军对于主将的议论,瞬时间平息了下来,虽然这个年代的消息传递并不灵通,大家都是比较盲目。不过华州大军一路推进到这时候,战果和战绩处处都说明了华州取得天下,怕也就是在眼前。
换句话说,战斗越打越少,士兵们想在战斗中出头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能够被提拔成军校,将来的人生必然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在华州这种团体作战的大环境之中,个人要想有卓越的功勋被提拔,很难很难。
没有想到,这样的机会却被这些临阵血战,悍不畏死的同僚们能够拿下了大功,让人眼红,可也让人无话可说。
华州军一路胜利,而且后方不断的编练团练成军,军队的规模还是变得越来越大,军队的强大自不必说,但是江峰却发现有个问题,那就是下面的人太缺乏打血腥的战役,打艰苦战役的经验,这样的军队毕竟是缺乏了一种精神,一种在逆境和残酷的环境之中作战的精气神。
滦州一战,本以为还是那种凭着气势和火器,从容的击溃对方的大军,没有想到部队还有经历血战的机会,那四个步兵团在血战中支撑下来,剩下的人都是精选的种子,那种气势和精神足够充当骨干了。
刘十三也是多年统兵,自然不会放着那四个步兵团孤军奋战,之所以让他们顶在前面,不加支援,必然是存着锻炼士卒的道理,这么说固然是显得有些冷血,不过为大将者,不应该局限在这么窄的视野之中,而是应当看的更远。
这种战略的眼光和为华州锻炼出一些骨干的种子,这就是刘十三的大功,自然要大加的褒扬。
在福建,夷州舰队和商船,运送了大批的步卒从泉州湾登陆……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以少围多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以少围多
大明南北方对于华州的入侵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北方的京师上下,都是感觉到亡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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