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么赵家的姑娘,你为何没有亲近?为何你不去嫖娼?”
靠!
徐谦无语,原来不去嫖娼,不勾搭调戏,不先上车再补票都有错了,孔圣人要是听了这话,保准要吐血三升不可。
徐昌见徐谦的脸色不爽,便温和起来,道:“现在稚儿待产,却要小心,你将来也是要做爹的人,做人要懂得分寸。”
教诲了一顿,徐谦只有乖乖点头的份,懒得和他啰嗦。
此时徐家的人已经纷纷到了,紧接着,大家开始争吵起来,徐勇的意思很简单,别人照料桂稚儿不放心,得让自家人来照顾,所以希望把钱塘的妻子和几个嫂嫂婶婶一起接来,自家人有个照应。
不过徐寒几个却是不肯,徐勇是新婚,甚是挂念他的小媳妇,可是其他几个人渣却不是这样想,这几个人近来在外头喝花酒习惯了,不愿意身边多个婆娘来羁绊,便提出乡下婆娘不懂得照料,还是在京师请人,只要有钱,什么人请不到?
徐昌在外头或许是个颇有主见的人,可是关起门来,面对这些堂侄却是觉得这个说的有理,那个说的也有点意思,结果不由傻眼,拿捏不定主意。
倒是徐谦道:“一大家子人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马上我就要搬去新宅了,地方也大得很,不妨修书一封回去,想来京师的都接来,倒也没什么妨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有自己关起门来风风光光的道理?这件事,我拿主意了,就这么办,爹,这书信得你来写。”
第三百七十九章:大案要案
徐家这边闹翻了天,这消息倒是传播得快,只可惜毕竟人家老婆生孩子,还不至于让人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反而王鳌整肃吏治,一直成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自弘治开始,大明朝的吏治就日渐败坏。弘治皇帝是个好皇帝,不但勤勉,对大臣也好,也正因为如此,使得问题滋生了不少,正因为弘治一直恪守刑不上大夫的观念,使得不少官员贪墨明目张胆起来,反正就算是败露,大不了就是丢官而已,极少有重惩的,而到了正德时期,吏治败坏达到了一个高峰时期,由于朱厚照这位仁兄实在有点极品,他对人的评判标准也和常人有所不同,在他眼里,官员贪不贪渎,又或者是否玩忽职守,都不是区分官员好坏的标准,因此这满朝的衮衮诸公就更加放肆起来。
现在嘉靖朝突然掀起一场风暴,在这场风暴之中,王鳌无疑是最为耀眼的人物,大量的官员落马,自然引起许多人的拍手称快,心里有鬼的也不敢声张,除了胆战心惊,还没有胆色跳出来反击的,再者大量清流的鼎力支持,使得王鳌的风头一时无两,似乎隐隐之间盖过了杨廷和。
王鳌无疑成了一个新的英雄人物,提到王鳌,大家第一个念头想起来的就是青天老爷,显然这位青天比起此前塑造的所谓青天要靠谱得多,因为人家确实很给力,事实上也办下了许多案子,成绩斐然,这是实打实的成绩,都看得到摸得着。
户部这边,前几日又有几个落马,其中一个居然涉及到了右侍郎,右侍郎已属于高官了,整个朝廷也没几个,一下子牵出了个右侍郎,户部上下一片哀鸿,这户部部堂几乎无人有心思办公了,就算是一些库银的出入,几乎都是由王鳌这边点了头才算。
毛纪的日子自然越来越不好过,他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他清晰地感觉到,王鳌不但是在借治吏立威,还在借此整合整个吏部,甚至借此将手伸进户部来,控制户部。
现在户部上下的人早就不再看毛纪一眼,你是学士又如何,你是尚书又如何?现在做主的,能掌握大家生死的,只有一个王学士,只有一个王侍郎,毛纪……没有听说过。
毛纪深知这样下去,他除非甘愿做个木偶,若不然,迟早有一日,他会完蛋的。
毕竟混了这么久的官场,不该拿的东西没少拿,不该占的东西也没少占,虽说是内阁学士,可是谁能保证这位王老爷子是否会心血来潮,突然查到他毛纪的头上。
毛纪毕竟根基不稳,不像杨廷和,树大根深。
而且杨廷和近来虽然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可是杨廷和似乎有后发制人的意思,后发制人就意味着什么都可以拿来做筹码,甚至随时可以壮士断腕,毛纪隐隐感觉自己会成为弃子。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毛纪寝食难安。
不过令毛纪欣慰的是,总算来了消息,这一日的半夜三更时分,一个锦衣卫百户深夜到访,毛纪打起精神出来会见,二人落座,并没有寒暄什么,这百户道:“奉大人之命,还真有点消息,这其一:张鹤龄兄弟,他们上一年因为田庄与人争地,闹得很凶,勾结了通州知府,巧取豪夺了张姓人家七百余亩良田。”
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出乎毛纪意外,张家兄弟是蛮横惯了的,现在还算收敛了一些,在正德年间的时候,这种事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毛纪摇摇头,显得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想拿这个东西做文章,未免太小家子气,毕竟只有七百亩,不算多。况且这件事肯定是张府的下人去办,不会和张家兄弟有直接关系,张家兄弟大不了壮士断腕,照样可以脱身。
毛纪道:“还有呢?”
这百户道:“还有就是陆家,陆家的锦衣卫佥事陆松,在任的时候贪墨了不少钱财,其中有一部分倒是能寻出证据。”
“陆松……”毛纪还是摇头,这个人虽然颇受陛下恩宠,也是陆家骨干之一,可是毕竟不是最核心的人物,对他开炮,就算能治罪,可是不能做到整垮陆家,乃至于引来天子力保的目的。
“还有就是路政局那边,有一笔银子很奇怪,虽然都是以调拨皇家学堂的名义支出来,可是又似乎并没有用在皇家学堂的上头。可是卑下细查,却总是没有眉目。”
听了这话,毛纪顿时激动起来,忙道:“这笔银子有多少?”
百户道:“总共支了三次,第一次是八万,第二次又追加了三万,第三次是六万。”
毛纪目瞪口呆,三次的开支即是十七万两,这在大明朝绝对是一笔巨款,至少在朝廷看来,这个数目足以惊动天下了,现在国库的开支也不过数百万而已,十七万所占的比例可是不少。
毛纪皱眉道:“皇家学堂其他的开支有没有问题?”
百户摇头道:“倒是没有问题,一切如常,虽然所费不小,不过都有明细。”
毛纪激动地道:“这十七万两银子才是关键,真的一点都查不出来?到底用去了哪里,流向了哪个地方,一点消息都没有?”
百户道:“卑下不敢深查,就怕引起别人的怀疑,能查到这里就已是侥幸了。”
毛纪此时反倒犹豫了,沉吟道:“若是再给你一些时间,你能不能再多查出点东西来?”
百户苦笑道:“真要查出东西倒也不难,可就怕打草惊蛇,大人可莫要忘了,路政局也是锦衣卫,若是卑下调用人手,对方肯定能获知,一旦惊动了他们,卑下只怕要倒霉了。”
毛纪的脸色缓和起来,道:“好吧,这件事多亏了你,你先回去,若是再有事,老夫自然会吩咐你。”
百户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道:“卑下告辞。”
送走了百户,毛纪依旧坐在这厅子里,整个人显得喜怒不定,他当然预感这是个大案,徐家父子极有可能借着皇家学堂的名义支出这么一笔银子或者是私自侵吞,或者是在图谋什么事。
可问题就在于,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动手?还是且看看再说?
他一时拿捏不定主意,长吁短叹一番,便去睡了。
第二日到了内阁,刚刚坐定,便传来了户部那边的消息,昨天夜里又一个主事被吏部的人带了去,更重要的是,这个主事是他的人,蒋冕在户部的时候,毛纪就是靠着这个人渗透在户部里。
这个人知道自己不少事,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可是若是真有人想要拿这个做文章,却也会有不少的麻烦。
事情已经越来越棘手,毛纪的脸色阴冷,随即森然一笑,急匆匆地前去拜见杨廷和。
“杨公,那王鳌是什么意思?他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主事成章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事先也不告知,说拿就拿?”
杨廷和显得漫不经心,笑吟吟地道:“维之,有话好好说,这么大火的气做什么?这件事到时候老夫会下条子去吏部问,若是果有贪渎之举倒也罢了,若是随意拿人,老夫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毛纪叹口气,道:“杨公,现在有些事实在太不像话了,再这样下去,户部乱了,对朝廷并无好处,吏治要紧,可是这天下的事又不只是吏治,现在人心惶惶的,外有灾难,江南又有兵事,都是刻不容缓,现在整肃吏治,最后是要贻误军机的。”
杨廷和慢悠悠地道:“陛下是这个意思,王公又是态度坚决,如之奈何?”
像杨廷和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说出如之奈何这样的话的,可是今日,他笑吟吟地说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毛纪,一双眼睛仿佛洞悉了毛纪的心。
毛纪咬咬牙道:“实不相瞒,下官听说了一些事。”
杨廷和好整以暇地道:“你说吧。你和老夫之间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毛纪连忙将路政局的事说了,最后道:“杨公,这可是十七万两纹银,钱支了出去,却连去处都没有,况且这么多银子,皇家学堂用来做什么?学堂平日的费用,明细都是出来了的,林林总总也花费了十几万,这十七万两纹银到底花销到了哪里?现在不是在整肃吏治吗?咱们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这么耸人听闻的事,王学士为何不查?户部若是果有作奸犯科,那么查个水落石出,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只查吏部不查路政局,如此厚此薄彼,这就难以服众了,我的意思是,王学士应当立即彻查皇家学堂和路政局,这么大笔银子可不是玩笑的。”
第三百八十章:你死我活
杨廷和眉头一沉,干脆利落地道:“老夫这就下条子到吏部过问一下,你说的对,是该一视同仁,你身为学士既然得知此事,也理应上书言事。”
杨廷和终于表现出了丁点支持,让毛纪的精神一振,他不由信心大增,从杨廷和这边告辞出来,连忙吩咐了几个言官一道上书。
与此同时,一个条子到了吏部,吏部这边不敢怠慢,连忙送到了王鳌的手里。
王鳌看了这条子,不由冷笑,笑过之后却是没有什么表示。
当日夜里,李时倒是被请到了王府,王鳌年纪老迈,再加上天性畏寒,嘉靖皇帝知道此事之后,早已命人在京师的王家宅子铺设了地龙。
只是和偌大的暖阁不同,地龙因为耗费惊人,所以王家也只有书房才能温暖如春罢了。
自从前几日下了绵绵细雨,气温已经骤降,不过在这书房里,王鳌却穿着一件夏衫,书房里由于冒着腾腾热气,倒是让他额头上渗着些许细密的汗珠,连老脸也不由有些通红。
吃了个茶,王鳌眯着眼看了李时一眼,随即将条子转给李时看,慢悠悠地道:“宗易,你怎么看?”
能得到王鳌的青睐,一方面是因为李时和王鳌是老交情,攀上了个恩师和门生的关系。另一方面,李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平时在内阁待诏,他少言寡语,可是在王鳌处,他倒是从不忌讳什么,直截了当地道:“这是驱虎吞狼之策。”
王鳌笑了,道:“你继续说下去。”
李时倒是谦虚地道:“其实恩师想必也知道这里头的蹊跷了。路政局突然少了十几万两银子,这十几万两银子去了哪里?以学生之见,徐家父子如今在如意坊早已挣了个腰缠百万,怎么可能会看重这些银子?就算这父子二人贪婪无度,可是贪墨的法子多的是,有的是地方,而这种直接支用却用语焉不详只说是皇家学堂支用的法子最是低劣,只要有人稍稍一查,就能查出蹊跷出来。徐家父子都是老奸巨猾之人,怎么会放着这么大的把柄不遮掩?”
李时顿了顿,又道:“所以学生以为,这笔银子很可疑,极有可能和宫里有关。”
王鳌颌首点头,慢悠悠地道:“当年正德朝的时候,这刘瑾也有类似的情况,有御使要弹劾刘瑾,也是搜罗了许多贪渎和支用的证据,结果陛下不予理会,你当是什么?是因为刘瑾的这些银子处处和宫中息息相关,天子虽有内库,可是内库银钱出入都要记档,若是有不合规矩的地方,照样有官员弹劾,所以天子要办一些不方便的事,就直接从刘瑾这边支用。”
李时连忙点头,道:“学生就是这个意思,当今天子固然圣明,徐家父子也不是刘瑾,可是意思却是相同的,这笔银子或者就是宫里用掉了,可是又不愿意被人知道,所以路政局才有了这么个名目。”
李时冷冷一笑道:“想来无论是杨公还是毛公,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内情,可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恩师,他们这是给你出难题了啊。恩师若是不彻查到底,必定有人会跳出来质疑,说恩师治吏不公,何以只查户部而不动路政局,恩师治吏能够摧枯拉朽,最紧要的就是身正二字,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愧于心,谁敢当其锋芒?谁又说得出什么话来?可是一旦这事传出去必定会有质疑出来,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正好借势反扑,到了那时,恩师是继续整肃吏治还是戛然而止呢?”
王鳌颌首点头,淡淡地接下来道:“可是老夫若是彻查路政局,那么就是揭陛下老底了是吗?同时徐家父子一向圣眷深厚,动他们就是砍断宫中手足,老夫进京整肃吏治,得到了天子的大力支持,假如和天子反目,整肃吏治怕也要难以为继了。这一手倒是厉害。”
李时抬眼看着王鳌,道:“恩师,想来弹劾的奏书已经递上去了,宫里那边还没有反应,不过到了明天,等消息正式传出去,肯定要满城风雨,恩师应早做决断,否则一旦被动,则处处被动,这驱虎吞狼最是险恶,一不小心就可能要万劫不复。”
王鳌却是淡淡地笑了,道:“驱虎吞狼?若是老虎不为所动呢?”
李时愕然道:“若是恩师不为所动,到时恩师的声誉……”
王鳌淡淡地道:“声誉受损、遭人质疑只是一时而已。老夫只是声誉受损,那徐家父子却是不同,有人要整死他们,他们会坐以待毙吗?老夫声誉虽然受损,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坐山观虎斗却也未尝不好。这先锋就不必老夫来打了,老夫已经老了,年岁这么大,姓徐的父子俩好意思让老夫给他们来冲锋陷阵吗?咱们在边上看着吧,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来收拾残局。”
李时不由笑了起来,道:“这也不失为好办法,只是要暂时委屈了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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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鳌的脸色平淡,漫不经心地道:“这算得了什么。委屈?老夫这么多年委屈的事多了去了。我到人世来,世人多误我。站在越高,这流言蜚语就越多,只好秉持本心,终会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只是这徐家父子怎么接招,老夫倒是颇为好奇,近来老夫对这父子多有琢磨,倒是觉得这父子二人至少有五成的胜算,他们出了手就是你死我活了。”
李时的目光不由灼热起来,真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他这侍读学士已经做了太久了,从正德年混到现在还是侍读学士,他也早已有些不耐烦了,当时蒋冕垮台,他就在徐谦和毛纪之间的明争暗斗上火上浇油,其实他的心思很简单,徐谦代表的是宫里的利益,而毛纪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杨廷和,毛纪和徐谦斗得越凶,这新任内阁学士的位置就越会成为焦点,亲近杨廷和的人,宫里必定会否决,而宫里提出来的人选,杨廷和也必定会令其流产。
所以李时才游走在徐谦身边,为他保驾护航,便是希望他和毛纪大战一场,可是又不能让徐谦被强势的毛纪一棍子敲死,用后世的一种说法,李时就是个牧师,专门负责加血和复活,让徐谦冲锋在前,好令徐谦与BOSS平分秋色。
这位牧师学士的目的很简单,纵观整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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