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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们出去吧,娟娟和红袖怕是洗完了,今晚咱们打八圈,看看你的手气。"
"成高,上次你可没少赢,你小子是情场赌场都得意,风水轮流转,今天大哥要好好露一手。"
两个人说罢,简单冲了冲淋浴,穿着浴衣走出贵宾室。
35、痛风
三个月的中央党校学习生活终于结束了,刘光大回到东州刚上班没几天,就住进了医院,回到家没管住嘴,痛风的老毛病又犯了,脚肿得跟馒头似的,省委书记林白是第一个来看望刘光大的。
林白前脚刚走,省长赵长征紧接着就到了,他一进病房就喊:"老刘,怎么搞的,刚回来就趴窝了!"
刘光大正躺在病床上挂水,见赵长征来了,在秘书的帮助下,努力坐起来。
"长征,快坐,快坐,好几个月没吃老伴做的饭菜了。馋得很,一时没管住嘴,老毛病就犯了。"
"老刘,都吃一辈子了,还没吃够?" 赵长征笑着问。
"你还别说,我这辈子就得意我老伴做的饭菜。长征,我离开几个月,东州变化挺大呀,到处是工地,是不是房地产搞得过热了?"刘光大不无担心地说。
"是啊,起初洪文山和夏闻天关于东州经济如何启动的问题意见相左,两个人关系一度弄得挺紧张的,洪文山主张房地产立市,理由是启动经济立竿见影;夏闻天主张装备制造业强市,汽车开路,理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但是洪文山不同意夏闻天的思路,为这件事闻天同志还找过我,希望我能做做文山同志的工作,让我撅了回去。党政一把手总要磨合嘛,我和老林刚开始搭班子时,没少擦枪走火,不也磨合过来了吗,这两个人一个政治经验丰富,老谋深算,一个是经济工作专家,年轻有为,他们要是磨合好了,何愁东州经济不腾飞呀!" 赵长征侃侃而谈。
"长征啊,我看你是过于乐观了,我和文山是老搭档了,这老伙计是个犟脾气,他认准的事,很难劝回头,除非撞了南墙,从目前东州经济发展的现状看,闻天好像妥协了,年轻人还是有胸怀的,他这是为了维护班子团结啊!东州是个老工业基地,装备制造业是立市之本,洪文山搞纪检工作是一把好手,但是他毕竟是从条条干上来的,从来没干过块块,搞经济工作的经验肯定不如闻天同志丰富,单纯的房地产立市过于急功近利了,谁不知道卖地赚钱快呀,但是不能盲目开发呀,掠夺式开发,地卖光了,怎么办?这是在卖家底呀!"刘光大语气有些激动。
"闻天也不是完全妥协了,最近与香港黄河集团谈成了一个大项目,虽然也是房地产开发,但与装备制造业能搭上关系。"
"国际会展中心?我在北京时就听省驻京办的薪泽金跟我说了。"
"国际会展中心搞成后,每年搞一次装备制造业博览会,对打造东州装备制造业基地的形象很有好处。"
"但是国际会展中心放在哪儿不行,非在药王庙社区搞?要动迁三四千户老百姓,弄不好非出乱子不可!"
"他们也是没办法,钓着香港黄河集团这条大鱼不容易呀,人家就认准药王庙社区这个黄金地段的黄金眼了。"赵长征理解地说。
"不是还要建全国第一高五星级酒店吗?会不会是形象工程啊?"
"你这是怎么了,老刘,让文山同志主持东州工作,你可是投赞成票的,我当时希望常务副省长梅红军同志与夏闻天搭班子,这两个人搞经济工作一个是实践高手,一个是理论专家,保证东州经济不走弯路,可是,老林考虑'肖贾大案'的消极影响,还是推荐了政治上更成熟的文山同志。老刘呀,你当时在省委常委会上可是举双手赞成的,听你现在的口气好像后悔了!"
"长征,我这是就事论事,我是担心这个不懂经济工作的'洪克思'瞎指挥,这些年经济专家们常挂在嘴边的是投资过热,通货膨胀,国家在宏观调控方面一直不放松,万一收紧银根,无疑会让处于低谷中徘徊的东州经济雪上加霜啊!"
赵长征觉得刘光大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也为东州经济的现状捏着把汗,可自己毕竟是从东州起家的,感情上情不自禁地为东州说话,刘光大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长征,你可是清江这个经济大省的省长,东州经济搞上去是你的政绩,搞砸了也是你的责任,洪文山和夏闻天为了急于出政绩,会不会背着省里乱来呀!"
"老刘,难道你老兄听到什么了吗?"
"昨天省环保局齐局长来看我,担心琼水湖的水质会污染呢!"
"花博园周边房地产项目不是叫停了吗?"
"可是盖起来的楼堂馆所宾馆别墅,每天都往琼水湖里排放大量污水,情况令人担忧啊!"
刚谈到这儿,刘光大的老伴儿和护士进来给他换药,赵长征起身告辞,临走时,才想起来,"哦,对了,光大,我托人给你弄了点治痛风的好药。"
一招手喊过自己的警卫秘书小王,从包中取出药,"老刘,我得通风得的比你早,对付它比你有经验,这可是一位祖传老中医给你配的,这位老中医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你糊上这药能好得快点。"
"长征,让你费心了!"
从省人民医院出来,赵长征一直反思刘光大的话,这位主管纪检的省委副书记怎么突然关心起经济来了?受"肖贾大案"的影响,林白上调中央的消息一度消失了,近来这股风又刮了起来,从林白的情绪上看好像有些端倪。老刘对经济工作突然关心起来,莫非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得到了什么消息?如果林白上调中央,中央不空降一位省委书记,最有可能接替这个位置的就是自己和刘光大,当然刘光大也有可能接替省长,但是无论接替省长还是省委书记,老刘都要在经济工作方面有所表现,可是老伙计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又不像是为了在经济上显示自己。想到这儿,赵长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光大提醒自己关注东州完全是出于公心,自己也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36、争论
金冉冉的长篇爱情小说《天堂雨》终于与出版社签约了,拿到出书合同后,金冉冉兴奋地给丁能通打电话,她不仅要把这个好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心上人,还要约他出来一起庆贺一下。
最近金冉冉去看望刘凤云大姐的时候,得知丁能通离婚的消息,内心世界立即翻江倒海起来,过去丁能通是个有家室的人,自己压抑着对他的感情,与他兄妹相称,现在他成了一个孤独的人,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爱情是人生最奢侈的一件事,最珍贵的感情就在平静甚至平淡的生活中,金冉冉能够体会到丁能通对自己兄长般的爱,犹如陈年老酒,醇正而悠长。金冉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爱情的汹涌,脑海中充满了对爱情辽阔而灿烂的幻想。
丁能通接到金冉冉电话时正在开会,他小声告诉金冉冉开完会去接她,然后一起吃饭。会议的内容很简单,根据常务副市长林大可的指示,驻京办成立了两个新的处,一个是农民工服务处,由胡占发任处长;另一个是人才联络处,由荣国库任处长,同时,经市委组织部同意,任命胡占发和荣国库为驻京办主任助理,驻京办转变职能课题组继续调研。
散会后,黄梦然心灰意冷地走出会议室,他知道自己想当驻京办一把手的梦想彻底破灭了,他内心对丁能通恨得咬牙切齿,但黄梦然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他下决心与丁能通较量到底,哪怕是鱼死网破。
丁能通似乎看出了黄梦然的情绪不对头,黄梦然刚走出会议室,就被丁能通叫住了。
"梦然,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的情绪不太对头,怎么,对我有意见?"丁能通开门见山地问。
"头儿,你多虑了,我能有什么意见!" 黄梦然尴尬地笑了笑说。
"没有意见,见了我像见了瘟神似的,我知道你上进心很强,上次回东州,我见到市委组织部陆部长还提到了你的级别问题,我建议市委组织部综合考虑你的能力,不一定局限在驻京办,陆部长答应会认真考虑,这次把善水的巡视员解决了,那是因为善水同志是驻京办的老底子,风风雨雨在驻京办工作二十多年了,副主任都当了十几年了,熬年头也该熬到了,梦然,你毕竟还年轻,可以说是东州政坛上最年轻的副局级干部,而且是实职,将来有你施展才华的舞台,不过,我年长你一两岁,以老大哥的身份提醒你两句,我从'肖贾大案'这场反腐败斗争中体会出两句话: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当多大的官,而在于做多大的事!希望我们能共勉!"
"头儿,你可别逗了,驻京办这种伺候人的地方,整天迎来送往,跑'部''钱'进,能干什么大事?你当驻京办主任这么多年了,你去了多少次长城、故宫了?请国家各部委办局领导吃饭喝酒,你喝吐了多少回了?哪年过年过节的那些个掌握审批权的部委办局门前不是车水马龙的,都是谁在送?各地的驻京办!媒体的记者都写文章说驻京办是腐败的温床,人家拿着咱的,吃着咱的,喝着咱的,可没听说夸咱驻京办好!头儿,这种地方能办什么大事?何况崇尚官本位的今天,有多大权力才能办多大事!"黄梦然满腹牢骚地说。
"话不能这么说,驻京办从诞生那天起就担负着为社会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功能,具有浓厚的民本内涵,各地驻京办为家乡建设和首都的繁荣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成为社会和谐的润滑剂。当然,驻京办也存在着很多问题,正因为如此,市委市政府才让我们着力解决职能转变的问题。"
"职能转变,转变得了吗?有的官员说驻京办跑'部''钱'进,要是中央政府各部门的资源配置与项目审批的标准和程序完全公开透明,地方各级各部门不需要额外支付成本,就可以平等地获取相关信息,我们何必到处求人?再说,某些市领导或他们的家属到了驻京办,就像过去皇上到了'行宫'一样,驻京办要提供全天候服务,你不接待行吗?我当接待处处长的时候,你就多次告诫我们,市领导来京之前,就要把领导喜欢住的房间,喜欢吃的菜,出行车辆、随从人员以及来京日程事无巨细地安排好,要万无一失,不能有半点疏忽,驻京办一直是这样接待市领导的,突然转变职能了,哪个市领导能愿意?"
黄梦然的话的确触及了丁能通的隐忧,可以说,驻京办的职能转变,对于当事方来说,都是一种难言之痛。一方面必然会触动那些利用驻京办搞腐败的官员利益,至少他们通过驻京办搞腐败,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了;再就是地方政府的利益,地方政府可能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三就是中央各部委办局的利益,驻京办如果规范了,某些中央部委办局就没那么多"油水"了。
"梦然,我坚信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国家各部委办局的审批权力会越来越公开透明,我们的职责是率先转变职能,给全国的驻京办带个好头,这件事做好了,你我也没白在驻京办干一回,你说呢,梦然?"
"头儿,想不到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别忘了,驻京办永远是小媳妇,不伺候公婆行吗?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下午我还要赶回东州,还是盖楼好,起码不用整天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
黄梦然转身就走,丁能通望着黄梦然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37、吐露真情
失败的婚姻让丁能通对神圣的爱情失去了信心,但是罗小梅和金冉冉的频繁出现似乎又逗弄起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之弦。一个是重重地弹奏,一个是轻轻地撩拨,让丁能通欲罢不能;一个笑得妩媚、隽永,一个笑得清丽、灿烂,让丁能通有些心驰神往,然而,丁能通毕竟是爱过、痛过、浪漫过的过来人,他对无欲无求如缓缓细水般爱情的期待,远远胜过对轰轰烈烈激情澎湃般爱情的向往,面对罗小梅和金冉冉,他注定要做出选择。想到这儿,他孤独的心灵开始冰释。
中午,丁能通接金冉冉来到位于燕莎友谊商城的萨拉伯尔,要了烤牛排、烤鳗鱼、烤五花肉、熏牛里脊、牛尾汤、葱煎饼,乐得金冉冉合不拢嘴。
金冉冉生就一张甜巧可人的脸庞,一双脉脉含情的凤眼,更拥有洁白细腻的肌肤和一头乌黑的秀发,她身材苗条,气质典雅,楚楚动人,看上去她是那样阳光,笑起来是那样灿烂,说起话来更是那样充满活力,一双灵动的眼睛顾盼之间天真无邪。
丁能通难得有今天这样的好心情,要了两壶清酒烫热,举杯说:"冉冉,祝贺你进入'八○后'作家行列,希望你以《天堂雨》为契机,一发而不可收,来,干一杯!"
金冉冉脉脉含情地抿了一口清酒说:"哥,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懂得了很多!"
"谁让我是你哥呢!"丁能通意味深长地说,语气中暗藏着伤感。
"哥,我恋爱了,我该怎么办?" 金冉冉直勾勾地看着丁能通说。
丁能通被金冉冉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他故作从容地说:"你也该恋爱了,他是谁?"
"一个让我惦记,让我痛苦的人。"
金冉冉仍然凝视着丁能通,仿佛透过她的双眼可以看见她纯美的心灵。
"爱情本身就是折磨人的东西,让人心碎却又让人着迷,痛并快乐着。"丁能通闪烁其词地说。
"哥,我已经知道你现在是一个人了,是凤云大姐告诉我的。"
"她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永年大哥是东州市委副书记,管着你呢!"
"冉冉,不谈这些,烤鳗鱼很好吃,别凉了!"丁能通遮遮掩掩地说。
"哥,你看着我,我心里只有你,我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金冉冉动情地说,眼泪含在眼眶里,晶莹欲滴。
"冉冉,我们之间对你是不公平的,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读你的研究生,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丁能通觉得眼前的金冉冉吐着娇美,透着智慧,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相比之下,自己就像饱经风霜的枯树,他万万没有想到一顿饭吃得这么累,本来是想放松一下的,他从心里为金冉冉的书能顺利出版而高兴,他从金冉冉的才情上能看出当年与衣雪相爱时的影子。
衣雪大学刚毕业时,分配到东州电视台工作,也像冉冉这样有才情,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衣雪变得慵懒了,耐不住寂寞了,出轨了,这是自己一生永远也抚不平的伤痛!
冉冉是丁能通的一个梦,他不愿意打破这个梦,他宁愿把她当作妹妹守着她,也不愿意彼此受到伤害。
送冉冉回去的路上,冉冉一直沉默,来之前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为了调节情绪,丁能通打开了车载CD,却是莫文蔚的《你给我多少时间》:
HEY,
到底要多少时间,
才能真的互相了解;
OH HEY,
到底要多少思念,
才能抓住你的视线。
HEY,
我就在你的身边,
却又隔一光年,
究竟只差一瞬间或永远,
爱是两个人的原野,
可我一个人狩猎,
什么过眼,
在你消失以前,
你给我多少时间。
HEY,
我就在你的身边,
可是你看不见,
究竟要走到海角还是天边,
才是两个人的终点。
可我一个人搁浅,
什么云烟,
我给你一切爱恋,
你到底给我多少时间。
HEY......
38、闹鬼
罗虎最近经常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用沙哑的声音只说两个字:有罪!听得这小子晚上睡觉不敢关灯,三更半夜给丁能通打电话,姐夫长,姐夫短地叫着,让丁能通来陪自己。丁能通也觉得纳闷,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丁能通答应罗虎晚上陪他。
这几天,为了地铁立项审批的事,丁能通没少往国家发改委跑,但是始终没有眉目,却听到了一个信息,一周前,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发布报告称,楼价还将继续上涨,但两年后陷入低迷,房地产出现泡沫已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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