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利!我也不问你经营钼矿的来龙去脉,小梅,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话,只有知道什么时候该歇手了,才能在生活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目前各地矿难如麻,有多少人为了开矿赚钱,置矿工的生死于不顾,带血的钱花着能安心吗?还有一些见利忘义的官员把黑手伸进了矿里,他们不仅有股份,而且为黑矿主充当保护伞,这些人早晚是要暴露的,小梅,你说实话,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控制了皇县的钼矿,是不是张铁男、牛禄山、黄跃文、王汉生这些人充当了你的保护伞?"
丁能通的话说重了,罗小梅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出来,"通哥,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你,但是你说的也不全对,我有我的股份,我并没有占他们什么便宜,我只是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为这些人管理钼矿而已。"
"小梅,他们这么做是在犯罪,你要真爱我,赶紧歇手,撤出来,听哥的话没错!"丁能通苦口婆心地说。
"通哥,哪儿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想撤就撤,皇县钼矿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这张网是由利益编织而成的,网破的结果只能是鱼死,你知道我们钼矿最大的股东,也就是织这张网的人是谁吗?"
"谁?"丁能通预感到这一定是一个大人物,他更为心爱的女人担心起来,"肖贾大案"余波未散,竟然有人步其后尘,真可谓是前"腐"后继呀!
"副市长何振东!"
说实话,丁能通想到是何振东了,因为只有何振东最容易控制皇县,何振东当县委书记时,对林大可时代的干部进行了大换血,他又是主管县区的副市长,更让丁能通对何振东有所怀疑的是何振东的人品,他觉得何振东简直就是袁锡藩的翻版,小梅一旦被这种人控制,就相当于羊入狼口,结果只有一个凶多吉少啊!
"小梅,你可真糊涂啊!我跟你说实话,那次我去皇县发生了盗矿事件,你的司机告诉我,盗矿的人都被熏死了。"
"因为何振东当县委书记、张铁男当县长时,那个矿井发生过矿难,矿井塌方,砸死了十几名矿工,当时是正在考核何振东副市长资格的时候,他怕上报这起矿难影响他升官,就隐瞒了这起事故。"
"也没有采取抢救措施?"
"没有,因为当时十几名矿工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何振东当时下令封了这口井,没想到后来有人盗矿又进了这口井里,也被熏死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上山?"
"那些死者的家属怎么办了?"
"坍塌砸死的矿工大多是外地的,因为消息封闭得严密,没有人知道他们被活埋在井里了,后来被熏死的都是天沟乡农民,因为是盗矿,家属们也不敢声张,每家给了三万块钱就拉倒了。"
"尸体呢?"
"尸体由他们自己家的人下巷道背回去处理了。"
"这么说,何振东任皇县县委书记后就开始入股钼矿了?"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他用奖励外商投资的方法买通了水敬洪,促使香港黄河集团在'肖贾大案'刚发生时转让了钼矿,因为当时投资东州的外商纷纷撤资,水敬洪也是顺水推舟,他自己得了一百万美金。"
"小梅,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么精明的人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从今天开始,一切听我的,你把和我说的这些事都写出来,现在就写!"
"干什么?通哥?"罗小梅紧张地问。
"干什么?救你!小梅,不能再往里陷了,你把这帮王八蛋干的好事都写出来先放在我手里,然后你想办法往外撤,钼矿不能再干了,离他们越远越好,如果他们敢对你下毒手,我立即把你写的材料送到中纪委去,你别忘了周书记的爱人刘凤云大姐现在可是中纪委六室副主任,专门负责清江等省的反贪工作。"
"通哥,有这么严重吗?"
"小梅,你别犯糊涂了,肖鸿林、贾朝轩、袁锡藩是何等精明的人,也没能逃脱反腐败这把利剑,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何振东、张铁男这些人被党纪国法严惩也只是时间问题,小梅,你已经搅到里面去了,而且成了为腐败分子理财的大管家,你现在赶紧抽身,能自保更好,不能自保也要争取宽大,小梅,你爱我就一定按我说的做,现在就写!"
此时的丁能通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急如焚,他只有一个心思,一定要想办法救小梅!
"通哥,万一我被抓进去了可怎么办?"
罗小梅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丁能通一把将罗小梅搂在怀里,罗小梅的玉体已经没有刚才温热了,手心里全是细汗,有什么比情人的怀抱更震撼的。丁能通心潮起伏,他深深体会到情是世上伤人至深的武功,他这一生注定要为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遭受内伤!
第二天早晨,罗小梅开车送丁能通去东州机场,路上,两个人都很伤感。随着年龄的增长,罗小梅越来越感到,女人最大的情敌不是第三者,而是岁月,再优秀的女人最后的依归,都是家庭和儿女,她越来越需要一个可以承受她重量的肩膀,这个男人就是丁能通。
然而,当罗小梅为这一切憧憬的时候,被昨天那个柔情似水的晚上给淹没了。、能通说得对,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卷进了致命的漩涡。
丁能通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从致命的漩涡中去拯救罗小梅,这些年在官场上勾心斗角风风雨雨让他失去了太多宝贵的东西,他甚至失去了曾经的最爱衣雪,他深深体会到,珍惜是要学习的,不能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致命的漩涡卷走。
丁能通没让罗小梅送他到候机厅,因为丁能通和夏闻天一起进京,送夏市长的人一定很多。两个人在停车场紧紧相拥了一会儿,罗小梅含泪目送丁能通走进候机厅,丁能通没有再回头,那样的话罗小梅会更伤感。
丁能通走进机场贵宾室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副市长何振东。何振东坐在林大可旁边,夏闻天正在与林大可说着什么。
见丁能通走进来,林大可微笑着说:"能通,这个年,周书记怕是回不了北京了,市委常委会决定,副市级以上领导全部下基层和生活困难的群众一起过年。夏市长这次去北京要代表市委市政府看看凤云同志,你陪夏市长去一趟,看看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平时也要多往周书记家跑一跑,凤云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呀!"
"能通主任上任以来,东州驻京办变化很大,越来越亲民了,别的不说,东州进京打工的农民工就有上千人,咱们的丁主任也学会为农民工讨薪了!"夏闻天称赞道。
"我听说这次农民工回家过年买不到火车票,驻京办出面给买的团体票,还有一些回不了家的农民工到驻京办过年,看来东州驻京办要成为全国驻京办学习的榜样了。"林大可哈哈大笑地说。
"能通,快过年了,进京上访的人也不少,特别是那些拆迁户,动不动就闹着进京,信访办和派出所、街道办事处每天都要从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甚至机场拦回去很多人,但是防不胜防啊,万一有漏网之鱼,驻京办可要多加小心,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千万别给市委市政府造成不好的影响,我看驻京办也应该派人死看死守,不然有损咱东州改革开放的形象啊!"何振东插话说。
"振东,驻京办可以多做一些进京上访群众的劝阻工作,但是最根本的工作还是在东州,就说药王庙社区拆迁上访问题吧,本来市委市政府通过的动迁安置补偿方案,补偿标准老百姓是满意的,为什么执行起来会走样呢?每平米补偿八千元是一视同仁的,执行起来却分成了三六九等,拆迁办还制定了土政策,什么一个月之内搬迁的足额补偿,晚搬迁一个月每平米降两百元,老百姓能不上访吗?"夏闻天毫不客气地说,"过完这个年,我就到药王庙社区动迁安置指挥部现场办公,专项治理政令不通、政令走样的问题!"
何振东听罢脸上有些挂不住:"夏市长,政策也要灵活掌握,拆迁办不过是搞了一些激励措施,目的是促使居民早点搬迁。"
"激励也要从正面多想办法,比如早搬迁一个月每平方米奖励两百元,要多为拆迁居民解决困难,而不是千方百计克扣补偿款,要设身处地地多想想拆迁居民的难处。"林大可插话说。
何振东刚要反驳,夏闻天的秘书龙小波走过来:"夏市长,该登机了!"
夏闻天起身与林大可、何振东握手说:"好了,工作上的事到常务会上去争,有些事情还真得吵一吵,真理不辩不明嘛。大可,我走后,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
"放心吧,闻天,"林大可说着把丁能通拽到了一边小声叮嘱道,"能通,最近夏市长经常肚子疼,到北京后,你劝他到医院查一查,北京的医院多,驻京办在北京各大医院都有关系,一定想办法把他拽到医院去看看,我真为他的身体担心啊!"
"林市长,你放心,这回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过检查结果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声张,防止小人做文章。"林大可叮嘱道。
这时,何振东走过来拍了拍丁能通的肩膀说:"能通,团拜会上替我给国家建设部的张司长和国土资源部的谢副司长拜个年,东州许多事还得仰仗人家呀!本来我应该亲自跑一趟北京,可是药王庙社区拆迁的麻烦事太多了,还要访贫问苦,根本抽不出时间啊!"
丁能通一边满口答应一边与林大可、何振东握手告别,握完何振东冰凉的手,丁能通心里一阵阵发冷,他万万没有想到何振东竟会步肖鸿林、贾朝轩、袁锡藩等人的后尘,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利用罗小梅做挡箭牌,让这个可怜的心上人很可能身陷囹圄。
丁能通默默地为罗小梅祈祷,希望小梅能早日从何振东编织的腐败网中逃脱。
53、地下仓库
罗虎在地下仓库被魏国山、魏小五和魏小七吊了三天,自己曾经折磨矿工的损招,魏小五和魏小七在魏国山的授意下在他身上用了好几遍。
罗虎实在受不了了,他感觉到了,魏国山领着这两个小子潜伏在皇县驻京办后厨,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命来的,看来是难逃一死了,罗虎实在不愿意死,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的钱再多,不花也不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花过的钱才真正是自己的,自己的钱太多了,要是真的死了亏死了,到时候都得便宜自己的老婆,这老娘儿们携巨款再找个小白脸,自己就得戴着绿帽子做鬼,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罗虎苦苦哀求魏国山放自己一马,条件随便开,魏国山觉得是时候了,便和颜悦色地说:"罗虎,想活也不难,把你和你的后台一起做的坏事说出来,立刻就放你下来,否则,我们哥仨拍拍屁股走人,你就在这儿吊着,吊成人干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罗虎妥协了,答应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魏国山示意魏小五、魏小七准备好录音机,罗虎大头冲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在黄跃文的授意下,杀死魏小六的全过程,还道出了张铁男、牛禄山、王汉生和黄跃文操纵钼矿,实际上是钼矿真正老板的黑幕。
罗虎讲完以后,魏国山黑着脸问:"罗虎,别耍花招,该说的都说清楚,隐瞒是没有好下场的,我问你,张铁男、牛禄山上面有没有后台?"
"魏大哥,我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个小小的矿办主任,护矿队长,哪里知道那么多!"
"小五、小七,再给他走一遍程序,看他说不说实话!"
"魏兄,魏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天地良心,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罗虎哭爹喊娘地嚎叫着。
"好了,把这头死老虎放下来吧,罗虎,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吧,你叫罗虎不太合适!"魏国山一脸横肉地讥讽道。
"国山大哥,你说,你说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
"叫罗猫吧,我看你连猫都不如,不如叫罗鼠怎么样?"魏国山拍着罗虎的脸说。
"好,这个名字好,我就叫罗鼠!"
"小五、小七,把罗鼠放下来吧,几点了?"
"大哥,晚上十点了。"魏小五看了看表说。
"小七,你去后厨弄点吃的,快过年了,咱们在皇县驻京办也藏了快一年了,今儿成就不小,也该慰劳慰劳自己了。"
罗虎终于被放了下来,但手脚仍然被捆着,这几天被魏国山他们折磨得几乎脱了相。
"魏大哥,给我也带点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罗虎坐在地上哀求道。
"滚!让你活着就便宜你了,还想吃东西,去吃屎吧!"魏小七踹了罗虎一脚骂道。
"小七兄弟,死刑犯临死前还给一顿好酒好肉呢,求求你们了!"
这时,魏小五拎着饭菜回来了,还拎了两瓶二锅头。魏国山打开一看,鸡鸭鱼肉还挺全,他把二锅头打开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咝咝咧咧地说:"好酒,真是好酒!"
魏国山又掰了一只鸡腿一边嚼一边说:"小五、小七,你们俩也GFDA4几口二锅头,过瘾,太过瘾了!"
小五、小七也分别捧着二锅头喝了几口,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看着罗虎,罗虎馋得直淌口水,"魏大哥,给我也喝一口吧,这二锅头太香了!"
"罗鼠,这二锅头比茅台怎么样?"魏国山一边嚼一边问。
"茅台哪能比得上二锅头啊,国山大哥,给我来一口吧!"
"放你妈的屁!谁不知道茅台好喝!瞧你那副癞皮狗的熊样,你喝茅台的威风都哪儿去了?"魏小七骂道。
"小七,把你手里的鸡屁股给他吃了吧,一包肉别浪费了。"魏小五不怀好意地说。
魏小七二话没说拧下鸡屁股起身就塞到了罗虎的嘴里,罗虎将近三天没吃什么了,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时,这个鸡屁股他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嚼得满口流油,没吧嗒几下就没了。
"小七兄弟,把那个鸭屁股也给我吧!"罗虎像饿猫一样乞求道。
"小七,给他吧,另外把那瓶二锅头给他,让他喝个够。"魏国山给魏小七使了个眼色说。
"好嘞!"
魏小七拧下鸭屁股,起身塞到罗虎嘴里,罗虎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魏小七二话没说,捏着罗虎的鼻子像灌辣椒水一样灌了下去,一斤白酒下肚,罗虎顿时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小七,给他把绳子松开吧,咱们也该消失了。"魏国山冷冷地说。
"大哥,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魏小七又踹了一脚醉得像死猪一样的罗虎说。
"咱们手里有了证据,不愁将来他不挨枪子,杀了他,脏了咱们的手,还得为这狗日的偿命,不值得!"魏国山嗤之以鼻地说。
"大哥,那咱们把证据给谁呀?公安局拿咱当盗矿分子正在四处找咱们呢,去公安局咱不是自投罗网吗?"魏小六担心地说。
"找谁我都想好了,不过还得观察一段,现在去找他还不是时候,因为我听说他和罗虎的表姐打得火热,不过当年他连对他有恩的肖鸿林也没偏袒,兴许能行!"魏国山深沉地说。
"你说的是谁呀?"魏小五、魏小七齐声问。
"我说的是东州驻京办主任丁能通,听一些东州的农民工兄弟说,这个人心眼不坏,在北京遇到困难的农民工兄弟他帮了不少,除了他,东州太大的官咱也见不着,太小的官又不管事,只有一条路了,小五、小七,收拾收拾趁天黑赶紧走。"魏国山催促着。
"大哥,这狗日的怎么办?"魏小七不依不饶地问。
"明天早晨他就醒了,死不了,走吧!"
魏小七解开罗虎身上的绳子又踹了他一脚,三个人悄悄走出地下仓库。
皇县驻京办大院一切如常,每溜儿平房门口都挂了一盏红灯笼,昏红的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着,像鬼火一样。魏国山、魏小五和魏小七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县驻京办大院,打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54、发病
在丁能通的精心安排下,夏闻天代表东州市委市政府答谢国家各部委办局的团拜会开得非常成功,团拜会是傍晚在北京花园举行的,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省驻京办主任薪泽金得知夏闻天进京的消息后,立即通知了他的弟弟薪泽银。最近薪泽银从国家发改委的朋友那儿获悉,东州地铁很有可能在春节后批下来,夏闻天进京,请他吃个饭,正好可以谈一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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