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是有点机缘，早就魂灭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说出一段公案。你是道盟长老，不仅不主持公道，还在那里干抖。嘿嘿，好威风！皇极仙派首席长老好大地威风！”

    “住口。成玉师侄素行大义，素知大是大非，如果不是你行为有错，他岂会用两界碑制你。”皇极石铁暴怒斥道。

    “高明。反咬一口，”元恒面色转恶，“一派长老，如此想当然。我呸，枉我元恒当年一再总成掌教师兄加入道盟，今天看来。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是多么离谱，掌教师兄有眼光呀！”

    “你，……”

    “我什么我，请勿再多言。元恒变为残魂。日受魂修之苦，心气早已不是当年。你这种人。令人齿冷，再谈下去，我感到呕心。”元恒冷冷地道，不理气得浑身直抖的皇

    ，转向皇极成玉，“小畜生，你等着遭报吧！”

    “就凭你！”皇极成玉狂笑道。元恒刚出现时，他确实被吓住了，不过，不是怕元恒，而是怕被师傅石天君和长老们处治。特别是那脸冷心冷，对他素无好感的石鑫长老。这时，见铁石长老对对方生出暴怒，师傅也不见责备，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仍在石鑫长老的冷盯下有点发寒，但是却不再担心了。

    不过，他的狂笑声在某个时刻被生生止住，这个时刻，他发现自己被两界碑洞口的清光罩住，并被缓缓拉升。这一下，惊得他亡魂皆冒，脸色扭曲起来，大吼道，“死老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会使用两界碑？”

    “皇极小儿，”元恒厉笑道，“尔多行不义之时，可会想到有报应！”

    “报应，”皇极成玉讽刺道，“太好笑了，你那么好，做尽好事，怎么也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小畜生，别牙尖嘴利，元恒虽有双目，但却瞎了眼，要去认识和加入什么道盟，有此劫并不冤枉。”元恒恨声道。

    “元恒道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将小徒放下来吧！”石天君见场面闹得越来越僵，忙和稀泥，一面掐动法诀，念动真言，想收取两界碑。

    “皇极掌教，小畜生今日难逃公道。勿再浪费力气，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元恒见与自己做主之人果然法力无边，遂胆壮气粗起来。一口小畜生，一口徒弟，说得石天君白脸变成红脸，红脸变成白脸，心里暗恨。但这个白脸，他不得不当下去，特别是在两界碑怎么收也收不回地时候！

    他沉得住气，有人就沉不住气了。皇极铁石脸色铁青，区区一道残魂奚落他这个长老，给他难堪不说，竟指桑骂槐，教训起教祖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敢尔，”黄极铁石祭出一件塔形法宝，法宝里红光漫出，一分为二，变成匹练，一道向皇极成玉卷去，一道向元恒攻击。这是他钻研两界碑后、历时百年炼制的法宝九曲塔，专门用于克制两界碑那道罩人地清光。九曲塔在红光漫出之后，发出层迭状的震波跟在其后，攻向并弥漫两界碑的洞口。

    石天君面现喜色，九曲塔的威力，他是看过的，虽然没有两界碑厉害，但如果只对付清光，那就足够了。一旁的石鑫长老仍是面色冷淡，事不关己，像足一个看大戏的旁观者。

    但就在这瞬间，突变发生，红光拟化地匹练堪堪接触到元恒和皇极成玉，突地变无，像是雪花碰到火炉，被生生化没了。与此同时，一声轻喝响起，“妨碍执法，该死，红匕护法！”声音虽小，却如晴天霹雳，炸响当场。石天君只觉眼前一亮，一道鲜亮的红色掠过，耳际传来皇极石铁的惨叫声，随即见到皇极石铁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长老，你怎么了？”石天君急叫两声，一阵风吹过，皇极石铁在风中淡化虚无，哪怕一丝粉尘都没有。这是什么力量？首席长老一招之下就没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定了定精神，看向两界碑，厉声道，“元恒道友，就算我徒儿冒犯，于我派中长老何干？你要下如此辣手？你如不说个清楚，我必率皇极仙门和道盟，问罪于三合仙门。”

    皇极石铁被一击打无，元恒同样惊得魂灵出窍，闻得石天君质问，回神，待要讥讽两句，却又回想起先前才听闻的法则来，于是正色道，“皇极掌门，天地法则已经改变。皇极成玉惹动天怒，天地正法，岂容旁人插手。石铁长老妄动无明，已遭天灭。希望掌门你不要再犯糊涂，为一该死之徒葬送皇极仙门和道盟。”

    “暮鼓晨钟，多谢道友良言，”冷面长老石鑫及时插言。“教祖，请回山吧！请以仙门为重。”

    石天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石鑫，又看了看皇极成玉，艰难地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只是开始。”石鑫面无表情，惜言如金。

    “难道就不能预测点什么？”看着皇极成玉已经快升到两界碑洞口，也许是皇极成玉那如死灰的面色触动了石天君，他有点疯狂、歇斯底里地叫道。

    “教主，请自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十年前，道盟论剑衰落，已经是个内腐地警兆。我作为仙门星相卜卦长老，作了预示；道盟更改弟子下山历练时间，我亦作了预示；十年前，教祖要赐两界碑与皇极成玉，我更作了危险的预示。但哪一次，教祖和各位长老是听了地。”石鑫声音渐渐转厉，“这一次，不作预示，是因为卦相就八个字：天机无聊，神灵无功。教祖，这是什么意思，你当比我更加清楚。”

    石天君面色赤红，远的就不说了，两界碑赐予黄极成玉使用之事，皇极仙门星相长老石鑫卦相推算十日，耗了无数心神，卦出：否，用之，孽生，劫成。石鑫长老心血之作，奈何自己耳软，执意逆天，终致今日恶果。

    “天机无聊，神灵无功。”

    石天君喃喃念着，蓦地百感交集之下，一口鲜血喷出。

    两界碑，皇极成玉终于升腾到洞口，元恒一缕残魂冷冷地盯着他，“小子，大限到来，有何感想？”

    “感想，”皇极成玉这会儿一惊几吓，特别是皇极铁石被一击化灰，彻底将他的求生希望破灭，不过，这也让他镇静多了。石天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或许会救他，毕竟他是他的衣钵弟子。而石鑫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更清楚，这是一个自他进入皇极仙派之后，就非常讨厌他的人，但如果有可能，也会救他。“惹了你，算我倒霉，我的感想就是你他妈的让我痛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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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伽逻十三

    痛快，我会让你痛快的，”元恒森然道，“知道我在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先是眼睁睁看着四肢十指被轻轻辗成肉末，榨出肉汁，然后是骨头被辗成粉碎的声音，再后来整个躯体从下至上被挤压，所有血管爆裂，甚至化为急流，胀裂皮肤，喷洒而出，小子，当时我就想，手里要是有把刀，把躯体划开一个大口子多好，就不用胀得那么难受了，七窍也不用遭受耳膜被击穿，眼球被鼓破的活罪了。小子，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神志非常清醒之时，你说痛快不痛快。我元恒一生苦修，虽然在山间宰了几斗麋鹿无角羊，但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的业报呀！我思前想后，一定是走错了路，信错了人，才会遭受这样的果报。小子，明白了吗？你马上就要到两界碑里走一遭，你会非常非常痛快的。”

    皇极成玉听得脸色发白，他对死的概念了解得很透彻，被他杀死的那些同辈修士，就是因为死了，所以才不再出现了。这时，听元恒解说，才知道世上有比死还恐惧的痛，有神魂出窍也解决不了的痛。那是什么样的痛呀？会不会比用针扎胳膊痛呀！会不会比用飞剑斩断胳膊痛呀！会不会比道盟刑堂的鞭刑痛呀！皇极成玉的脑海里一一闪现他所知道的很痛的样例，一张俊脸慢慢扭曲起来，双眼空洞地看着将自己吞没的两界碑洞口。

    元恒快意的眸子突然僵住，两界碑石磨一般转动，皇极成玉的痛叫声音很凄厉、很恐惧，响彻四野，但无论是他、隐身的天心、还是跺脚欲走的皇极石天君和石鑫长老，都被一串暴戾的、淹没了皇极成玉痛叫的声音给惊住了。

    “哈哈哈，我又有肉汁可喝了！”

    “我有骨汁可喝了！”

    “嘿嘿。真是奇货呀，几万年了，终于等到皇极秘法培育地血胎。誓言应验，咱们可以脱困了。”

    这些暴响的声音，元恒和天心听得莫名其妙，但石天君和石鑫长老却听得脸色枯败，一个久远的传说，不，应该说是皇极祖师仙去留在皇极秘典最后一页的卦语天柬：两界碑浸皇极血，藏剑千年皇极灭。

    暴响的声音“嘎”然停止。皇极成玉最后一声痛哼泯灭，两界碑金光闪闪，可以清晣地看见有蜘蛛丝般的网络一道道浮现，流走殷红，在节点处循环一圈，血色更浓，待所有蜘蛛丝网络全部变为红色之时。两界碑金光骤然暗淡，金光边缘开始寸裂。

    天心五指疾伸，将玉质水光形成的水润空间和里面呆若木鸡的元恒残魂一把抓过来，放入九天华莲内，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如小山的两界碑正在发生的诡异裂变。

    石天君和石鑫长老也暂时忘了心中地百般异样感觉，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上演的一幕。两界碑上。维护材质结构的金光龟裂后，像烟花。猛亮了一下之后寂灭，随即两界碑在一阵碎响声之后，化为黑乎乎的颗粒抖落天际。

    十三条影子遁现，化为人形，全身血红，长相狞猛，似怒目金刚，又似极地恶神，面色又喜又悲。欲哭不哭，欲笑不笑。过了很久，一个头上长有两支小角的大汉狂笑狂呼道，“哈哈，哈，皇极老儿，三合老儿，没想到你两家会窝里反，先后往两界碑里送进嫡系子弟，应了我们伽逻十三兄弟的魔神血誓：血祭阴阳。界开两碑，引魂荐血。天清日白。”

    “大哥，小残魂不见了。”两角大汉狂笑声停下来后，十三条人影中的最后一条人影闪现问道，嘴里犹自沾着两点鲜血。

    “小十三，去，把那两个皇极小辈给抓来。别管小残魂了。”两角大汉一瞪铜铃双目，指向看得张口结舌地石天君和石鑫长老。

    小十三是个瘦子，眼神有点阴厉，一抹嘴角血迹，“桀，桀”笑着，大喇喇五指山凌空抓出，五道血红色指芒结成一个血盆大口似的罩子，向皇极仙门的掌教和长老罩去。

    血盆罩子看慢实快，瞬间已到。石天君大骇，一把阴雷撒向血盆罩子，霹雳声串串鸣响，血盆罩子略为一滞，依然以初速前进。

    “星星醉舞，万星降魔，”石鑫长老喝一声，利用石天君争来的瞬息时间，打出皇极仙门数件镇山异宝之一、归他掌管的“星象天罗”法宝。湛然的星力从天而降，衍化一颗颗星星向血盆罩子撞去，星星撞实即爆，随着阵阵爆炸声传来，血盆罩子再也保持不住凝实形状。趁此机会，冷面石鑫一拉石天君，“教主，走，”两人飞剑飘起，驾剑光破空闪逝。

    “想走，”小十三大怒，五指连弹，摧发更大地红色指芒，血盆罩子再次凝实，速度几何级数增加，奈何在庞大的星力冲消下，血盆罩子前进地速度实在有限，跟不上皇极仙门剑光的速度。石鑫心有感应，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击，“星象天罗”法器已将千年来累积的星力释放干净。不过，还好，总算逃出。

    小十三未能抓住皇极门下，两角大汉微感意外。小十三气得暴跳如雷，数万年的修为，竟没有逮住两个只有千年修为的小辈，实在丢面子得很，“大哥，你等着，我去把他们抓来！”说完，也没等两角大汉答话，身化一缕轻烟，狂追而出。

    “回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十三一缕轻烟似的躯体倒卷而回，摔在两角大汉面前。

    天心现身了，他不得不现身，不能让小十三追了。在他没有搞清楚这伽逻十三兄弟与皇极仙门的仇怨前，绝对不能让他们乱造血劫。毕竟，伽逻十三兄弟是自己间接放出来的，乱造血煞，严格算来，都会有自己份儿。还有一点，自己神识盘搜两界碑，这十三兄弟是怎样躲过犀利地神识的？

    “你是谁？”两角大汉沉声道。小十三看来摔得很重，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爬起来。这让他有点谨慎。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反复打量着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仅有眼睛还算耐看的年轻人。

    “我，如果你刚才说地那个魔神血誓是真的，那我就是那个让你们逃出来的人。”天心手里开放一朵莲花，笑吟吟地道，指着小十三，“这个家伙没有礼貌，恩主都不谢，便急着乱蹿，所以小惩。”

    “你是说。把那个什么皇极成玉硬塞进两界碑的人是你。”两角大汉惊疑不定地道。两界碑的威力他很清楚，眼前这人竟能将两界碑地主子皇极成玉反弄进两界碑受刑，这份功力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难道你认为皇极成玉会跑到自个儿地法宝中去受死不成？”天心反问道。

    “那你对小残魂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

    天心话还未说完，倒地地小十三跃起，暴戾地一爪抓到。天心大怒，小十三的这一爪，卯足了力量。爪力燃亮黑红魔光，硬比精钢，利如针尖，摆明了要他的命。他缩身后退，掌里莲花飞起，红白二匕祭出。红匕闪击黑红利爪，白匕拟化一团白光匹练劈出。

    小十三看着自己的血红爪力堪堪抓上对方。正得意洋洋时，对方蓦地退远，一抹红色将自己的黑红爪力击碎，同时一道白光卷向自己，那气势不是他能抵挡的。大嚇之下，祭出护身佩盾，但在白光一击之下溃散。

    “道友，手下留情，”两角大汉一把没抓住小十三。惶声叫道，一面阻止另外的伽逻兄弟出招。刚才两界碑外，皇极铁石被灭地过程他看得清清楚楚，皇极铁石仅仅是因为想救皇极成玉，影响了那所谓的执法就被击得神魂俱灭。小十三突施暗算，伽逻兄弟如果加入，必然引来对方的无情击杀。这个主儿下得了手呀！

    “饶尔一命，”天心闻声收回白匕，“下次出手再如此狠毒，红匕拿你祭法。”

    “祭法。祭过狗屁法，我伽逻十三兄弟无端被皇极老儿和三合老儿收入两界碑内。囚了几万年，我拿他后人出气，有什么不对！你把我打回来，我要你命，有什么不对！”惊魂甫定的小十三闻言虽然不敢再出手，但恨声咆哮道。

    “你还有理呐！”天心怪笑道，随即声音一厉，“有本事，你找关你的皇极老儿和三合老儿去，找他们低本事的后人，你这算什么本事；我把你打回去，所以我饶你一命。”

    “道友息怒，道友息怒，”两角大汉一支眼，身后走出几名伽逻兄弟，将小十三蒙口拉回。

    “也罢，我现身，本就想搞清楚你们与皇极仙门地关系，然后再作定夺。”天心缓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我间接放出来的，你们如果滥杀无辜，必然引来人人法官制地惩罚。这岂不可惜了我放你们出来的这段香火缘分。”

    “道友说的是，小十三被皇极老儿关了几万年，骤然见到皇极门人，激动之下，难免忍不住出手。”两角大汉赔笑道，头上两只角升起落下，样子非常威风又滑稽。

    “大哥，别为我低声下气。照他那什么鸟法则，不仅我们出不了恶气，我十二哥的大仇更不能得报？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几万年苦盼出来，不就是想着要快意恩仇吗？”

    “在‘人人法官制’下，天下没有不可以报的仇，也没有不可以了的怨。除非对方的力量强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