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臣事帝已久，深明帝心。对敌手段辣狠，岂会干休放过老大你，当然还有我们十一子。只是老大，我想帝都之人再不好，终是帝国臣民，到时望老大留手一二。”

    天心拍拍霹雳王的肩膀。“吾之手收发由心，但留手是否，不在我，在别人。”

    天心说完，大踏步向前，霹雳王等十一子看看天心身影，摇了摇头，追随上去。这个宗长，他们说不出哪里不好，但总觉得跟不上。如今日当着渊仁皇之面杀礼部大臣，霹雳门反击门规订在那里可以理解，那家伙一开口就杀气漫天，自然是自找死路，而且他把渊仁皇当成趁手地利剑，宗长不杀了他，渊仁皇一时转不弯来，金口玉牙稍一“失误”，可以想见大殿上会死多少人。本来这样程度折损皇家威仪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了，已经足以冲销霹雳门刚立下的大军功了。

    可是宗主犹自不够，后面又呈两条建议，第一条直戳帝威，第二条鞭笞群臣，正如那礼部大臣所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迹犯众怒。霹雳十一子这时想来都只觉背上汗津津，直觉项上的脑袋晃悠悠的。

    帝殿，中宫。

    渊仁皇与亲王渊川席地而坐，满桌地精致佳肴略无一点动过迹象，而那平日里畅饮的美酒也只闻酒香，不见杯浅。

    渊仁皇目光复杂，“如皇弟所说，这霹雳宗宗长倒是一性情中人。”

    “正是，”亲王渊川接口，“弟与其人交往数月，

    风云国事，总不肯谈。不想今日竟激烈如此，大扫也正因为如此，可看得出他并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也不在乎对方是何身份，只要敢捋断他胡须，便会被他当做大星沟虚空中的敌人，毫不留情地予以执杀。此等人，万年前并不少见，但在如今的帝都却是看不到了。”渊川言毕不胜唏嘘。“皇兄，我认为这样的人才值得信任。”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渊仁皇苦笑，“事情复杂着。许子一死，孟门焉肯干休，而这一段帝殿录相，又不能予以公开。那家伙，他倒好，指头一伸，转身走人，利落至极，可留下的烂摊子，朕便有天大本事也难收拾。嘿嘿，你看吧，明日早朝，便是群臣发难之时，朕要焦头烂额了。”

    “皇兄，这有什么好焦头烂额的。”渊川贼笑道，“应了群臣的请求就是，并十万火急地着刑部缉拿凶手，当然如果孟门要求，也可令他们协助。”

    “这行么？”

    “怎么不行。那家伙既然敢做，那就得敢当，刑律若此，不得不付。”渊川一本正经地道，“如此即可避过孟门的诘难。我认为皇兄要留意地反倒是这家伙离去之时的两条意见，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是呀，朕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家伙，竟大言要朕修改祖宗体制。”渊仁皇失笑，笑声中不难听出隐蕴的雷霆怒气，“这体制乃开国皇祖所定，别说朕没有能力改动。就是动动心思，其他皇祖和长老团岂会与朕干休。皇弟，当他胡言……”

    “皇兄，此事不可轻慢。那家伙再疯，还不至于疯到一临帝都，便与皇兄你和群臣对上。想想，执杀许子，明是因为许子冒犯他，暗里何尝不是他在反对一些东西；而后两条建议，据史册文献。二代皇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但为群臣反对这样做将让国家不太稳定而不了了之。这人一百八十级仙能修为，如今重提二代皇祖地想法，应该是有点道理地。皇兄如果觉得……不妨将帝殿录相上呈长老团，由长老团及皇祖们定夺。”

    “已经送去了。”渊仁皇面无表情地道，眯眼深处一丝光华流转，“如此大的事情。朕岂能不请示宗门。”

    “那就好。”渊川亲王举杯，“皇兄，不谈他了，喝酒。”

    喝酒，这既是君臣又是兄弟的两人开始碰起杯来。清脆的声音中，各自的心事蔓延。

    渊仁皇实是气苦，天心今日完全将他地帝威打翻。也许从天心的角度，他地心爱大臣许子确实是触犯了霹雳门虎威；但从皇帝角度，许子被执杀的瞬间让给他有一种被揪下马的感觉。可是他不能做什么，帝殿之上。没有人能挡得住一百八十级仙能者一击，一百三十级仙能者许子就是明证。更令他难堪的是，天心抢夺玉玦，接下没有宣布地封赐，然后摔碎玉玦，使得红峡河系的赏赐成为一种儿戏，成为一种可以随时抛弃的秘密协议，再后，两条意见说出，更是明摆着指责风云皇室资质有问题，不足应付未来的危机。

    “好合则聚，不合则散，”渊仁皇嘴里的酒水颤响这八个字，昏昏黄黄中感觉臣民俯仰的盛世皇家也有被人弃如蹩屐的一天。外有武尊强敌，如今内又出现强大的不谐，这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现而今的问题已经不是摆不摆皇威的问题，是风云皇室帝位稳不稳地问题。

    渊川哪里想到渊仁皇一瞬心里流过这么多心思，他没有那么多想法，一直运动在前线的仙能军团长看问题总是比较军事化的，之所以一反往常不涉政事的谨慎心理为霹雳宗说话，便是直觉无论如何不能激怒霹雳宗，不为帝国所用可以接受，但不可令其成为帝国的敌人，那绝对是灾难。亲眼领导并目睹大星沟战役，他深深知道一百八十级仙能者的可怕。对这样的力量，哪怕是帝国折膝下交，也是应该地。最重要的一点，霹雳宗对风云宗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祸心，否则天心不会直指帝国积弊，惹风云皇室不高兴。

    “如此宗门如苦口良药，帝国怎能不紧紧揽住，我又怎能不尽尽心力？”

    闲话少讲，余枝不表，三日后，飓风骤起。

    由于紧兵星系洞天福地中的长老团并无指示，渊仁皇迫于群臣重压，不得不按渊川建议宣布缉拿霹雳门诸人。早有准备的孟门在皇命一下之后便在自家的《礼报》上严厉谴责霹雳门仗恃军功，当殿打杀大臣并逃逸。

    此报道一出，加上皇命，民众一时愕然，无所适从。这不，还没从第二十次战争胜利地欢庆中缓过劲来，还没等与心中的战斗英雄对上号，后者就已经沦为了罪犯。

    “老天，这是梦吗！”

    《礼报》对手《民报》罗列大标题，发

    似的感叹。不过，由于帝国旨意已下，霹雳门的罪论，《民报》便是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是诸编辑心中发霉，而不敢为霹雳门喊冤，及至调查到真相，也只能将之存档，待以后看风向再为霹雳门正名并打击对手。

    别看渊仁皇不善扰民，他下面的群臣却个个是此道高手。个个是避重就轻的大家，加上孟门门人弟子无数，群臣免死狐悲，其所在宗门也纷纷做秀，礼部大臣许子形象一夜间高大无比，而霹雳门却变成了千夫所指地杀戮成性的大恶魔。帝都，群情激愤。科武时代的帝国士子激昂的讨伐声音数天塞满了帝国网纸传媒的每一个角落，霹雳门地英勇事迹则再也找不到只言片语。

    不过。有心人还是发现，这一事件，作为帝国国教和第一宗门的天女宗完全避开了，至上而下。无一人对这起事件作任何评论。

    “恶魔吗？也许。”

    天女宗宗主府，美丽的宗主眼里闪着玩味的笑意。

    “还没有消息吗？”

    紧兵星系风云宗大本营，长老团九十九长老互相问询，奇怪霹雳宗一众似乎隐匿了。风云宗宗主和五位常务长老则面面相觑。现在这种情形真的是太怪异了。当初接到天心在帝殿执杀许子及附议的录相，六皇祖与九十九长老的感觉是霹雳宗太放肆了。他们认为即便是一百八十级的仙能者也不该无视帝国地礼仪，这是纲常之道，是不可违逆的。于是长老团一致认为应该谴责霹雳宗。六皇祖到底持重一些，知道一旦认可了长老团的这个附议，那就是将霹雳宗直接推到对立面去了，于是乃以长老团只有一种意见为由否决了长老团的附议。霹雳宗之事。暂静默以视之。

    “这下，我看你怎么翻身？”

    左相府，左相共融及其一系人马举杯庆祝，孟门诸子高唱天罗地网已铸就，很快就铲害虫歌。

    “事情微妙，我不相信霹雳门就此沉寂了！这场风暴可以期见是前所未有地猛烈呀！”

    右相府，右相明惊风及其诸宗门幕僚心中隐隐不安。这是一个处于两难中的阵营，既想将霹雳宗排斥，但又惧于霹雳宗的霸道。明惊风很清楚许子被炒掉的根本原因，因此右相阵营的言辞及所掌握的媒体的语言都相对中和，不敢出现有杀气的字眼。

    帝殿。一切照旧，上朝，下朝，奏本，批凑。不过旬日来，渊仁皇一颗帝心一日沉似一日。十天时间。几乎所有宗门都对霹雳宗大加讨伐，只有国教，那有着无数高级仙能者、势力遍布帝国的天女宗不对霹雳宗杀子事件加一句评说，好像压根就不知此事似的，只一心传她们地教，做她们的生意。这不，帝都天女研究暨舰造中心又传出有两款重武器定型，一是直径二百公里的太空二型堡垒，一是闪电战舰，其各项性能数据均远远超过了目下帝国最强大的现役战舰巨雷战舰。

    “难道真的任由下面的这些家伙持续下去吗？”

    渊仁皇目光扫了扫帝殿下站成两行的朝臣，突然觉得这个由礼部搞出来地上朝仪式荒唐至极。现在帝国的科武技术那么发达，各种通讯网络覆星跨系，根本不用见这些蹭来蹿去的面孔就可以完成各项政务。而太过重大的事情及倏关未来的大计也很好处理，采取像长老团那样地模式开激烈的辩论大会就可以了。哪像现在……

    “这是享受还是受罪，礼部好奇怪的审美趣向！”

    渊仁皇心里打着哈哈，想着要是这两排男人全部换成青春玉女，也许不用什么朝拜，心里就能乐歪歪。

    胡乱的思绪打住，渊仁皇脑里重新回炉天心那天在帝殿的话语。那些话语，至今想起仍能让他脑冲血，好在经过十来日的过渡，他觉得没有初听时那么打脑刺耳了，同时也觉得礼部还真有问题，十日前地事件换个层面，如果霹雳宗的宗长不强或者不善辩，那倒下的就将是霹雳宗之人。也就是说，这礼节只要一张，或左或右都会有人倒下。想想这还只是朝堂，如果推及到宗门推及到民间，渊仁皇突然之间觉得毛发悚然，在礼字枪口之下，从者生，不从者亡，那帝国一天、一月、一年要产生多少……，可不这样，又怎能维护皇权威严，建世间井然秩序呢？

    渊仁皇一时之间糊涂了。

    他糊涂，天心则是心火喷发。十余日来，天心率霹雳十一子隐迹化形逛遍风云星，心里越来越沉重。现在的风云星，无论是宗门还是民间家庭，无一不隐现朝堂之上的痕迹，霹雳十一子搜集来的数据更显示，数百年来风云星的创新年年下滑，最近十数年，别说人文领域，就是最易创新的科武领域也见不到一项像样的成就。

    “人心日老无需求，创心成贼街边鼠。好，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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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蚣星五剑

    心怒极而笑，双目冷电疾射。至此，他对风云皇室一星际创心渐失，怎能期望它会进化，怎能期望第一星际成为他抗衡金帝国的最前沿战壕。

    强抑愤怒，天心蓦地发现他忽略了一个根本的问题，第一星际根本就是成玥天女扶起来的，而且这一万年来，其一切技术性的成就来源于金帝国，也就是风云帝国看似强大，实则是纸老虎，就像古中国历史上的宋王朝，只要刀锋够锐，一把尖刀就足可以将它任意切割。

    “礼法时代，永远是一个民弱、民盼青天的时代。渊仁皇，任你再英明，如吾不出现，你势将在百年内落得个宋徽宗的下场，宋徽宗还可以奴活些日子，你却是直接玩完。”

    “老大，明天我们做什么？”霹雳十一子之霹雳赵见天心心平气和下来后问计道。

    “亮相。”

    “怎么亮？”霹雳赵眼睛一亮，另外十子也兴奋莫名。

    天心手心出现一张碟盘，递给霹雳赵道，“帝殿事件全在里面，将它放到星际网上，并做一个我霹雳门有罪与否的调查。期以十天，无罪项得票多，说明民还有得救，吾等现踪，招纳弟子；如果有罪项得票多，民将不民是为奴，夫复何言，吾将在第一星际上演万年前之春秋战国，以乱之厉棒敲醒民心，以免一点民根被礼法温汤煮死。”

    “老大……”霹雳赵骇道。

    “你不用多言。霹雳门至今为止，并没有枉杀一人，若民不悟此，展其奴性从那皇门，以霹雳门乱礼而言诛，那他们该遭乱劫以复还本来。是民是奴，只一字之差，民会不畏强权为自己争未来，奴却祈求别人给未来。一个种族其机制如果是‘民生奴死’机制，该种族屹立宇宙之间不难；若其机制是‘民死奴生’机制。其覆亡只是迟早之事。”

    “这……”

    “去做吧。是民是奴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风云帝国民众的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是。”

    风云激荡。:.

    司长沙来伯爵眯着眼，一线精光直射粒子大屏幕上的星图中的飞天星域第一星际，自语道，“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伯爵大人，确实是越来越有趣了。”其幕僚沙亨眉梢拧成一团，“伯爵大人，小人经过对成玥天女位于飞天星域的第一文明宠文明成就的全部测算。测估结果与现实严重不符，发生五级最高意外。”

    “什么？五级最高意外？”沙来伯爵眯眼暴睁。

    “是的，大人。依风云文明宠的综合成就，不可能出现一百八十级地仙能者。你知道临界仙能者并不是自己想强大就能强大的；而且依其现在的文明形态发展，顶多再有个百十风云年，武尊帝国就可以完全拿下风云帝国，但什星家三少的武尊文明宠却输了，他这跟斗栽得很冤，可以说输得莫名其妙……”

    “这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把这确定为五级最高意外。五级最高意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出现了可以抗衡帝国的对手。这么一个小小的文明宠，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意外。”

    “大人，绝对是五级最高意外。”沙亨幕僚一指点向星图。调出霹雳诸子刚放到星际网上的帝殿事件影像和调查表，“大人，这段影像你刚才看过了。本来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聊当看大戏，看这个文明宠自毁长城。本来我也以为那个一百八十级地仙能者会就此隐迹了。可帝国文明成长监测系统却发出警报。小人这才注意到影像下面还有一个调查表。这意味着那个临界仙能者不是虚语，而是要采取行动了。这跟帝国历三万八千年发生在虎跃星域的事件何其相像，那时。帝国尚年轻，费尽无尽心力，仍是没能阻止虎跃星域的崛起，并且因为帝国手段过于激烈，致使虎跃帝国至今仍视帝国为生死大仇。大人。监测系统对出现意外的原因列出了五个选项，其中百分比最高地是：疑有除帝国外的域外文明殖入。因此小人以为那个临界仙能者不是第一星际的原著民或者是星际旅归者。”

    “沙亨，你真的这样认为？”

    “是，大人，小人有一计，可以测定成玥天女第一文明宠里的那个临界仙能者的真正身份和修为。”

    “计将安出？”

    “帝国明文规定。监理司如果接到报告并监察到文明宠发生非进化异象，监理司有权对该文明宠进行核实。因此，大人，窃以为双管齐下最佳。什星三少是个吃不得亏的家伙，他的武尊文明宠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对成玥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