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帅范一横身拦住了他,玩笑着调侃:“足下,满大宋都知道我家赵大人是‘没有好处不干活’,昔日我大宋官家让赵大人干活,尚且软语求告,你家韩大人想治伤——一条生命啊,总不能不付一点代价吧?”
那亲兵茫然地瞪大眼睛,帅范接着开价:“拿三百匹马来……,还有,你们的士兵我家大人很欣赏,送三百个家奴过来,三百个人,三百匹马,救你家大人一命,这价格公道吧?”
那亲兵用力点头:“没问题,两位大人,这三百匹马,三百个人,咱家还出得起,我就送人过来。”
帅范摆手:“岂用你送人,怎么也得我去挑,就从你开始,你这厮又伶俐又忠心,我喜欢……”
帅范跟着那亲兵窜出大门,赵兴带着人返回军营。才入营地,蒋之奇满脸不悦地插话:“赵大人,用广南东路的名义跟辽国南京道商议椎场事,置朝廷于何地?”
赵兴哈哈笑着:“朝廷现在需要的是撬开辽国这个厚重的帷幕,看一看帷幕后面是什么。而让辽国跟我们签订平等协议,这辽国做不到——他们有百年胜利地历史,有大国的骄傲,便是道宗皇帝自己来,他也不会背下骂名,与我们签订一份屈辱的协议。
在辽国看来,平等协议就是屈辱协议。辽人进入中原后,对繁文琐礼看的格外重,辽国一向将我大宋视为弱小,与大宋签订平等协议,是件非常丢面子地事情,辽国皇帝如果这么做了,他会觉得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大臣、对不起自己的部族……为了挽回这份面子,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没错,这一仗我们是小有胜利,但这一仗也扫了辽人的面子,而辽人是个全民动员很快的民族,一旦辽国中枢下了命令,我们会陷入兵山将海。如此,战争就会无限扩大化——我大宋准备好打一场倾国之战吗?我只看到朝臣们想要议和,哼哼,若不是蒋大人自顺保寨渡河,或许,等朝廷议和完毕我都不知。
今日这场遭遇仗,是一场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战争,我以数千精兵与辽国人缠斗。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现在我大宋维持住了面子,已经让辽人知道大宋有实力抗衡辽国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寻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让我广南东路与辽国南京道签订‘地方协议’,辽国人不失面子,我大宋却得到了实际的好处,值啊。
蒋大人,你静下心来好好品味一下:我们大宋用广南一路对抗辽国南京道。辽国人知道自己吃了大亏,然而,辽国国内局势不稳,北方处处用兵,他顾不上弱小地大宋——只要给他得过且过的机会。他就会将那虚伪的面子继续维持下去,在大面上保持对我大宋的心理优势,而私底下却承认我大宋已经有实力对抗他了。等收拾完北方强敌,再掉头收拾大宋……
蒋大人。战争是一项综合事件,既要考虑财力还要考虑兵员、军械生产——我知道大臣们喜欢用限制物资输出来限制辽国发展,故此对开椎场事宜管束格外严。但我皇宋立国百余年了,我们已经走到了商业文明,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符合商业文明的思路,来对付辽国?”
蒋之奇先是一惊,问:“你是说辽人会对我们施缓兵之计,而我们也正需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不错。我广南东路跟南京道签订一个地方协议,这是辽国人最能接受的底线,他们会在这个地方协议里向我们大幅度让步,以求获得喘息之机,接下来,我们会要求辽人放弃支持西夏,而辽人最难以接受的条件,不过是要求我们开椎场。开放火器管束以换装军队。对抗北方的女直人,只要我们答应他们这个条件。我相信,辽人会做出你难以想象地让步。”
蒋之奇跳了起来,他神色激动,面红耳赤,嘴唇哆嗦着盯着赵兴,用了很大地力气才阻止住谩骂的冲动:“赵离人,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此军国利器,你也要私售给辽人,难道你想资敌?”
赵兴微微皱了皱眉:“我们不卖,难道吕惠卿不卖吗?”
赵兴这句话将蒋之奇噎住了,他惊疑未定地问:“你可有证据?”
赵兴没有回答,继续按自己的意思叙说:“如今,北方的女直人崛起了,按以前的惯例,新崛起的胡人是最凶残地,而辽人已经驯化圈养了很久,他们依靠我大宋的岁赐活的脑满肠肥,活的得过且过,现在辽人是我大宋的北方藩篱,在我大宋还没有做好同时迎接两只恶狼地时候,让这两只狼相互撕咬的久一点最好,等他们都遍体鳞伤,奄奄待息的时候,我们能一举收拾两只狼——古人不是说过嘛:卞庄刺虎、渔翁得利。
蒋大人,你且不用心急?在你所学的学问里,以为:天下财货本有定数,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可你睁开眼睛看看大宋,大宋财富现在增长到古人难以想象地数量,可是,谁的钱少了?来经商的胡人?做海商的宋人?我大宋百姓?藩国百姓?
没有,他们个个都富得流油!这说明过去的学问出了问题,需要重新考虑。
目前,我大宋正在进行南海攻略,等南海平定后,海外的巨量金钱会涌入我大宋,我们四境灾荒平息,奸人涤除,只会越来越繁荣,而辽国的国力却要消耗到与女真人之间的战争上,辽国在衰落,我们地国力在上升,哪怕我们什么事也不做,时间便会拖垮那两头恶狼……”
赵兴顿了顿,接着补充:“宋辽之间屏蔽太久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辽人的消息,而辽人的风俗与宋人完全不同,宋人想进来刺探情报,简直像一匹骆驼闯入马群一样醒目,为此,我们必须先撬开辽国的一个小缝,有了这个缝隙,我们才能推行、渗透、刺探等种种手段。”
没等蒋之奇回味过来,赵兴已经起身向外走,他边走边交代:“蒋大人,你把这里的事尽快报告给官家,就说我决定在黄河口建一座墟场,这座河渡草市由我宋人管理,不驻扎军队,只做双方贸易通商用。我打算以此做为条件,与辽国开始谈判,请官家派遣一些职方司官员作为城市的管理者,或者账房先生……
当然,具体能跟辽人谈到什么地步,还需要谈着看。你还需跟官家说:封锁的思想老化了,我大宋现在生产的东西过剩,物价下跌,我们为官者当为治下百姓开拓新市场。用我们价廉物美地物品冲击辽国,让辽国商人挣不上钱,工匠找不着活干,养活不了家庭——让他们去跟辽国官府闹事……这才是正理!”
蒋之奇仰望天空,思考片刻,答:“你说地……辽国商人,辽国工匠挣不上钱,倒也是这个理。可匠工低贱如奴,能指望他们闹成事?农为国本,无粮则乱,无匠工又算什么?肚子饱了,谁还肯闹事?……妖,这道理太妖!”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条鱼带来的感动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条鱼带来的感动
跟古人解释市场倾销的道理实在是鸡同鸭讲,尤其是跟一个农夫出身的儒生,简直是跟萝卜谈土豆,永远没有说清楚的可能性。赵兴没那么多时间浪费,所以他压根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带着帅范除了军营。
军营内,除了剩余的朱雀军士兵,还有赵兴的廓尔喀卫队,新来的3000广南除魔军、外加耽罗岛一千长矛手、以及驻扎在耽罗岛上的大宋“第一外籍军团”。
你还别说,这支大宋第一外籍军团,它还真在朝廷兵籍上在册,不过是地方籍贯。目前,它挂靠在密州团练名下,属于密州水军的外属单位,朝廷不发薪饷,但枢密院承认他们的兵籍,相当于大宋勇敢效用,他们存在的理由是张用胡诌出来的,据说是为了保护大宋与女真人交易水道的畅通。
赵兴之所以称其为“外籍兵团”,是因为这支军队驻扎在海外耽罗岛,军队统制是外籍人士、原大宋密州推官源业平。而且这支军队除了少量军官与后勤人员是宋人,剩下的士兵与军官都是些倭国与高丽流浪武士。
倭国流浪武士还好说,现在倭国的关东地区已打成一团,大名军阀今日崛起明日消亡,而日本皇室一心消弱武士阶层,那些失去主人的武士得不到认可,立即成了乞丐,流窜乡间,甚至给日本的硫磺生产造成了很大危害。
日本的硫磺生产是大宋的生命线,随着火药时代的到来,大宋的国防越来越依仗这条生命线的存在。而真实地历史上,也正是武士们在北九州硫磺矿附近的交火,导致硫磺矿停产。而后才有了大宋名对金国兵马的全面失败——当然,宋军失败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但它只算是其中之一。
一直以来,赵兴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九州,盯着大宋生命线,发觉日本硫磺矿附近出现动乱现象,赵兴立刻以保护的名义在当地招募流浪武士,并宣布这些招募人员将以宋国军队的名义。由密州团练与广州团练联合雇用,进驻北九州“维持当地和平”。
也因这时代日本能拿出手与大宋贸易的货物并不多,硫磺矿藏是其中最大宗的贸易,日本宫廷有心无力,关东武士团鞭长莫及,赵兴愿意出钱出力保护矿产,人人都认为这位冤大头必须鼓励,再加上将动乱之源——流浪武士招募走。也是大宋一贯地政策手腕,所以赵兴这个宋人出手按宋朝惯例一出手,日本上下竭力相应,许多战胜的大名甚至出兵押送战败者前往长门,事后连船钱路费都不讨要。
与此同时。那些被压送去的人听说将加入“天朝上国”的军队战斗,反而要贿赂押运人员,让他们将自己的亲属也编入队列,一路上。他们不仅没逃亡的意思,反一个劲催着押运官赶路,以便尽快加入“天朝军队”。
这下子,赵兴招募的人手大大超编。倭人敬宋人如神,矿藏附近驻扎100人的队伍,周围大名已说话不敢大声,走路踮着脚尖,生恐被天朝人鄙视自己村。哪敢舞刀弄棒。等到赵兴以推广天朝“蓝田乡约”模式,在北九州组织大名联合议政会(简称“议会”),倡导“有争议协商解决”后,整个北九州驻扎10名名义上地大宋军队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是耗费钱粮。
于是,赵兴干脆挑选部分精兵强将,将多余人手调往耽罗岛、高丽宋商聚居点开城。以及曷苏馆女真贸易区苏州(今大连)……如此一来。大宋第一外籍兵团算是实至名归了。倭国方面,不仅流浪武士抢着赶来加入。连正式武士也辞去主人,加入到这支大宋“海外藩胡部”。而随后涌来的高丽人、曷苏馆女真(熟女真)、契丹逃人,更是将加入这支军队的标准节节拔高。
这支军队之所以受周边藩国追捧,也是赵兴特别推出的入籍条件。广东有地方行政令,准许海外滞留宋商补税(丁口税)入籍,赵兴顺便将此规定延伸至“外籍兵团”,这支外籍兵团的士兵可以在服役满七年后,由广南经略司出证明,外籍军团出面补税,给予退役人员大宋臣民待遇,这消息传出,那些一心想“度种”地高丽人、倭人狂热了——曾经有个机会摆在我明前,让我能成为宋人,我,我错过了,我白痴呀?!
外籍军团的训练是严苛的,淘汰率非常高,但周边藩国人越艰难越狂热,他们在残酷的训练中,不惜受伤也要完成战术动作,而唐手与相扑,正是最通常地训练项目。
作为全冷兵器军队,在这时代它实际上相当于一个特种兵,唐代成这样的军队为“先登”、或者李世民的“剑士营”也算得上——那支剑士营是中国最后的剑士营。而宋朝应为都是募兵制,所以类似特种兵的编制。赵兴现在需要身手经得起考验的人,外籍军团是最合适的选择。
这个点钟正式午餐时间,一队队军士们正在排队领饭,源业平跑过来招呼,赵兴将自己的目地告诉后者,源业平稍一思考,答:“长门殿,我军专门训练唐手、格斗术,小团队搏杀术。在这方面要挑人才,我以为个个合适……但是,我大宋与人赌斗,若上场的都是外籍军士,我怕辽人,或者朝中大臣事后还要纠缠。不如,我们也挑几个纯正宋人,大人名下学生学唐手也学得不差,我们挑三个外籍军士,再挑三个纯正宋人,剩下的,凑足十个上场,该不会有问题!”
赵兴哈哈狂笑:“我准备让廓尔喀卫士上场,还有泰森,再挑几个高丽籍、日本籍武士上场,曷苏馆女真也挑一个……总之,上场的都要是精兵强将。也不非要限定是纯正宋人,因为这就是大宋的特色,‘海纳百川有容则大’的大宋。
我大宋肯任命以色列人入朝当官。肯任命阿拉伯商人当泉州市舶司主管,肯让倭人当县尉、当将军、士兵。所以我们发展的脚步强大而不可遏止。辽人想要嘲笑,让他嘲笑去吧,有本事,他也找齐这么多的蕃人助战——哼哼,不是我小看他,放眼整个亚洲,能找齐这么多外藩人为我大宋而战。除我大宋还有谁?”
帅范在一旁补充:“我只要胜利!我要这场胜利赢得干净利索,赢得毫无悬念,至于失败者地抱怨,我不关心!”
源业平嚅嗫:“朝堂上……”
源业平是日本人,格外担心身份问题。但他也只说了这三个字,见到赵兴不耐烦地神情,他连忙指点着排队的三名士兵,招呼道:“你你你。过来一下,还有……”
点齐人手,源业平介绍说:“这十名人手,都是军中唐手道、相扑高手,长门殿再去筛选一下……这位是高丽人。这位是曷苏馆女真,这几位是日本人……”
赵兴看到士兵手上地盘子,和颜悦色地问:“军中伙食如何?”
这话一问,几名高丽人倭人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帅范吓了一跳,以为谁克扣了军粮,故此士兵有冤情要诉,但他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只听那些士兵幽怨地痛哭失声:“每天都有鱼,不是鱼就是肉,大人居然如此对待我们……
呜呜呜。我等就是现在为大人死了,也值啊!呜呜呜,大人,您不能对我们这样好,这让我们每天羞愧的都想切腹,思想压力太大,生怕训练不好给大人丢脸,对不起……呜呜呜!”
帅范大怒:“奶奶的。竟有这样的贱种。给他好吃的他不要……”
那些士兵满脸笑容,一叠声答应着:“嗨咦。嗨咦!大人,你骂得对,我们是贱种——你再骂一会儿,这会儿我们心里真受点!”
帅范彻底无语!
赵兴连忙拦住,解释:“无关鱼地事,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民族习惯。倭人高丽人全国信佛,国中不杀生不吃兽肉的饮食习惯,已持续千年了。两国贵族可以吃肉,平民只能吃鱼肉,但倭国高丽虽四面临海,国中铁矿却贫乏,冶炼技术不高,造船的铁钉都需从宋国购买。因而,在这两国,用鱼来招待客人是拿客人当贵宾对待,让客人吃上肉是拿客人当贵族对待。我们军中伙食天天有肉,这让出身平民的他们很不适应,感觉不自在也是理所当然……”
解释完这些琐碎习俗,赵兴回身说明了他与辽人赌斗的约定,不等他发出战前动员,被挑选出来的十人已经咬牙切齿地回答:“唯死战而已!……大人放心,不胜,我们当切腹赔罪!”
“好!”赵兴放心地下令:“子连,你留在这里,调教他们几天,我去安排韩资让的手术……”
韩资让地手术是小节,赵兴浑没放在心上。这位大人以患上高度血液感染,在这个时代几乎无药可救。赵兴虽然用手术取出铅弹,但韩资让依旧高烧不止……
三天后,何鲁扫古挑选的人手到位了,但比赛却没能如期举行,因为南京道终于找见了道宗皇帝的行踪,可惜,他们得到的皇帝消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道宗皇帝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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