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兵虽然勇猛,但他们腐化的很快,在我手下打上几年仗,就要求退役。
看看场里地人吧,这是一支伤兵队伍,人人都带伤,还有许多新伤。我知道素称勇猛的秦兵。只要伤亡达到三分之一。也不免开始动摇。而这支队伍是百分之百伤兵,他们还在战。死战!”
赵兴手下的秦兵迅速腐化,其原因跟南兵不擅战的缘故相同。中国对南方的开发比较晚,物产丰富的南方只要肯努力,养活自己不用发愁,所以他们很少拼命,也没有什么代价肯让他们拼命。
秦兵生活在艰苦的环境里,他们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每年都在战斗着,这养成了他们敢于拼杀地性格……但赵兴给的待遇太优厚了,士兵们当几年兵,挣足了身家,便不再愿意拼命。
糟糕的是,赵兴对退伍兵的待遇也十分优厚,大多数退伍兵都能在退伍兵协会学到一项职业技巧,更有许多人联合出资,开办作坊,依靠赵兴海贸的便利,开始做起了商人,故此,大多数秦兵到了赵兴手下,干完了一个服役期,便纷纷嚷着退役,这让赵兴经常抱怨:“训练费白花了!”
龟山先生是福建人,他也随赵兴来了,充当赵兴地翻译——因为婺州话太难懂了,且语种数目繁多。听到赵兴的感慨,他马上接着说:“太师,你不是从南找到北,一直在寻找好士兵苗子吗,这不,眼前就是一群好士兵!”
赵兴不知道,他所遇到的烦恼也是明朝名将戚继光遇到的烦恼,由于他地提前介入,也使得义乌发现矿藏的时间提到了宋代,这场械斗也提前到了宋代。
悄悄潜来迎接赵兴的义乌县令小心的提醒赵兴:“太尉,义乌百姓死伤惨重,这械斗都打到这份上,太尉的兵也到了,不如赶快分开械斗双方吧。”
赵兴笑着摇摇头:“怎么分,在场的都是我大宋子民,我不能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百姓……让我想想。”
赵兴在那里思考,其他的官员也不催促,他们耐心等待,而场中地拼杀仍在继续。
不要怪官员们生性良薄,坐看村民们生死,实际上,宗姓械斗是古代中国的顽疾,历朝历代从不缺乏,即使到了现代,地方官员也顶多是压下来不予报道——他们也就是皇帝的打工者,来当地做官只是养家糊口,这种宗族械斗,地方官一旦处理不好,反而里外不是人,何苦来着。
因此,历朝地方官对这种宗姓械斗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眼,等到械斗双方没力气打了,要求官府出面调整,官府这才各打五十大板,力争息事宁人。
赵兴站在山头思索,下面的人早已看到这支军队的出现,他们不管不顾,依旧打的热火朝天,因为当地百姓知道,民间械斗这种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官员们都有涵养,耐心等待赵兴想出办法来,赵云少年心境,耐不住性子,他催促:“嫡父,你这慢慢想,不如我们分成几队,堵住山口,而后大队人马冲下去,分隔开械斗两方……”
赵兴皱着眉头,望了望械斗现场:“不行,百姓已经打红了眼,现在下去……我们的战马经过了十多年培育,每匹马都是良种,价值数千贯,龙骑兵这一身装备,没有一万贯打造不下来,把这样昂贵的装备损伤在民间械斗上……”
杨时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提醒:“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
赵兴眼前一亮,一点两名军官:“你们两个人,各带两个连去两面山口,要做出大队人马埋伏地模样,等布置就位后吹号示意,我这里大炮一响,你们就一起冲出鸣枪——枪口不要朝人,冲天放空枪。”
两名军官领命而去,赵兴再一招手,几名匠师乐颠颠的跑来,眼巴巴地问:“太师,试炮吗?在这里?”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京城里的“人情”茶楼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京城里的“人情”茶楼
不能不说金钱的魔力实在巨大。自广南将版权法涵盖到专利技术上,广南的奇思妙想像井喷一样喷涌而出,而随着赵兴的势力范围涵盖了大宋最富裕的东南地区,巨大的市场让宋人的创造力勃发。现在,每一天都有上万人去南洋专利局申请自己的版权,以至于南洋专利局不得不一再扩大,成了赵兴属下部门最庞大的机构。
赵兴提出后装火炮的设想后,匠师们被巨大的利益驱使,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上千名匠师凑在一起,一研究,立刻筛选出最佳组合。
这些匠师们知道自己手中的武器市场庞大,他们隐隐觉得这种新武器的发明可能改变一个世界,迫不及待的他们刚拿出研究结果,只是试射了两发炮弹,就急着拉上样品,带上设计稿,乐颠颠的跑到杭州申请专利。
这些人刚刚到杭州,专利局的官员还没有验证他们的设计,就又被赵兴拉到了义乌……
炸药这个玩意向来是危险品,经过多年研究,赵兴从西域挖来的两名火药匠师黄氏兄弟已经在火药事故中受伤,如今两兄弟中只剩下了重伤未死的黄二。但火药市场巨大的利润,依然让后继者络绎不绝。
据说,新炮在研究过程中发生了多次炸膛事件,已有多名匠师在事故中遇难。这种未经实战测试的火炮弄不好就是一个自杀工具,赵兴属下的炮兵都不愿接触,只有几个研究的匠师是贼大胆,他们巴不得尽快测试完毕,而后定型、装备全军。
得到赵兴的许了,这几名匠师兴冲冲的拽上来小炮,这种小钢炮是行军炮。它口径并不大。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它的炮管也并不坚固,匠师们在山头兴高采烈地架设大炮,赵兴一抬脚,边向后山跑,边冲自己的孩子使眼色。
杨时也不是傻子,看到赵兴带着自己的孩子躲得远远的,他也抬脚就溜。等到现场清空,一名匠师傻傻的拿着一枚引信,跑到赵兴跟前乐呵呵的询问:“太尉,我们研究了几种引信,一种是延时引信,一种是触发引信,太尉大人喜欢哪种?我们就先试验它。”
赵兴一摆手:“拿远点……两种引信都行,随便你。记住,炮弹不要打到人群,要让他们体会到爆炸的威力就行。”
匠师拿着两枚引信,一转身兴冲冲的向山上跑,赵兴在后面扯着嗓子提醒:“小心。拿稳点,别掉在地下了。”
山上在摆弄火炮,山坡上,两千余龙骑兵静静伫立。久经训练地战马没有发出一丝响声,它们都安静的垂着头,等待主人的命令。
随着赵兴一声令下,士兵们从身上取出一块头巾,蒙住了马的眼睛,塞住了马的耳朵。战马不安的喷着响鼻,骑手们耐心的抚摸马脖,安慰着战马。等到赵兴这里一切准备妥当。山上举起了信号旗,赵兴这里举起回应。
不一会儿,两边的山口响起了嘹亮地军号声,赵兴这里吹号回应。随即传令官将手中的军旗一挥,山顶上匠师一拽炮绳,轰隆,炮响了。
这炮声在赵兴看来并不大,然而。在宋代的中国。它的爆炸声活像一个超级大炮仗,最多听过人嗓子喊声的村民们很不适应。但让他们更不适应地是炮弹触地后的爆炸声,这声爆炸震天动地,整个山梁都似乎抖了一抖,炮弹落地处腾起一朵大号的蘑菇云——这种蘑菇云在宋人看来,简直达到了极处。
这枚炮弹是用两种火药制成的,限于炮管技术,火炮地发射药依然采用了黑火药,但弹头里装的是威力更大的硝化棉,触发使引信撞地后,引燃弹头里的硝化棉,它发出的爆炸腾起十数米高的火云,弹坑深达一米。
“成功了”,山梁山的几个匠师相抱着欢呼,他们光顾高兴去了,忘了打下一炮,赵兴已经等不及了,他一挥手,吹号员吹起军号,士兵们催动战马,小步走向坡顶。
“吹军号,亮军旗,鸣枪示警!”
士兵们按照赵兴的指示,一起冲天放置手铳,而后约束着战马,小步走下山梁,向械斗现场逼过去。
与此同时,山坡口两端也各自出现一队士兵,他们人人手持双枪,兵兵乓乓地冲天上放了一通枪,而后齐声呐喊:“太尉有令,放下武器,弃械投降!”
山顶上才一亮开军旗,械斗现场已经一片喧闹,隐约可以听到几个年轻人在叫嚷:“爷呀,怎么把杭州那头老虎惹来了,谁干的,谁把他调来的,我们这块地方不是不归他管吗?”
“惹不得也!”义乌方面,几名年长者叫一声苦,而后吩咐族人与弟子:“快把武器放下,这人惹不得,好在他讲理,都扔下武器,我们跟他讲理。”
稍占上风的义乌人潮水般退开,对面的械斗者也悄然退去,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双方隔着老远对峙。
龙骑兵穿过械斗现场,他们小心控制马匹,防止战马踏到伤者或者死者,等骑兵完全将现场分隔开,赵兴挥手示意医务兵救治伤者,并开始辨认遇难者遗体。
骑兵这一友好的举动缓和双方的对他们的敌意,赵兴招手下令:“两边地人,各自出来几个领头地人,过来辨认尸体,识别伤员。”
这要求令械斗双方无法拒绝,但他们没想到,交出了这几个帮首后,等于他们交出了人质。
为了防止械斗继续进行,这些辨认者禁止踏入械斗场,他们都跪在赵兴马前,医护兵每抬来一个伤者,或者阵亡者的遗体,就由他们现场辨认,谁地人放在谁那一侧。壁垒分明。而伤者也由医护兵进行包扎好伤口,分列两边。
赵兴看到现场救护工作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他一点双方的代表,用不容拒绝的口气下令:“叫你们双方的族长来回话。”
这是要询问械斗原因,处理械斗纠纷。械斗双方精神一振,立刻派一个代表回自己那一侧,不仅招来了族长,还带了几名伶牙俐齿的人。准备现场辩论一番。
赵兴却没有心思听他们地解释,这种宗族械斗一旦结下死仇,双方都听不进去道理,而且双方各自有各自的一套道理,没有旁的道理可讲,他下令:“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放下武器,各自回家。你们几个族长跟我回衙门。再做理论……嗯,双方的伤员可以到医护兵那里包扎伤口,若有继续医治的必要,还需留下姓名,以便医官继续送药。”
械斗双方无法拒绝。他们只好派出人手,命令双方放下武器,各自回家。那些伤者有的求医官进行了救治,还留下名姓希望医官继续上门诊治。还有些人根本不屑找医官,自己草草包扎一番,各自回家。
堵住两边山口的士兵看到没有武器地村民,他们敞开道路放行,等村民们逐渐散去,赵兴才记起打量刚才炮弹的弹着点——这一炮从赵兴这一侧山顶开炮,打到了对面山顶,巨大的爆炸削去了一叶山梁。让对面山顶凭空矮了一层。
幸好这是土山,没有崩塌的岩石,否则大块滑落的岩石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赵兴正打量间,对面的匠师兴冲冲的跑了下来,眼巴巴地问:“太尉,我们已经把岩石引信装上弹头,已经填装到大炮里,这一炮什么时候打?”
赵兴惊出一声冷汗:“混蛋。你是说我一直处在炮口之下。万一你们的操炮手手一发痒,一拽炮绳。那我岂不……”
“绝不发嗲,绝不发嗲”,赶过来请示的匠师拍着胸膛保证,而后他又补充说:“大人,这火药研究频发事故,我们已经制定了严格的操作手册,火炮装填后,没有命令不准摸炮绳,还需要离开火炮一丈远。”
在匠师的千般恳求下,赵兴撤走现场地所有人后,允许那匠师再打一炮……可惜这一炮并没有成功,炮弹出膛后,倒是打中了目标,但炮弹却迟迟不爆炸,眼巴巴的等到日落时分的赵兴打了个哈欠,无奈的下令:“谁拉地绳,谁擦屁股。那枚哑炮必须取出来,拿回去研究一下为什么失败。”
匠师们苦着脸,畏畏缩缩的回答:“太尉,我们试验的那发炮弹成功了,绝无问题,这枚怎么失败的呢,不如我们用一个炸药包把它引爆,要拆除炮弹,实在太危险,稍一震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赵兴催促:“既然有了解决办法,那就快点动手,这山谷是人来人往的大道,炮弹放在那里太危险,必须赶快处理。”
赵兴说完话,转身领着孩子退回义乌县,一边走,还一边跟孩子耐心交代:“孩子,以后这种事可千万别自己干——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士去干,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这结果就是:我们的开发炮弹成功了,至于岩石炮弹,谁管它。”
京城汴梁,赵风入城后就住在父亲在京城买的住宅,马梦得陪着他东逛西逛,四处巡视,他留恋在这座世界第一城市中,陶醉在大宋地风光里,以至于忘了回家。
赵风入城时引起的喧嚣已经平息,在这个二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不像在杭州,他走上街头就有人认出他来,随便买什么都有人赔着小心,低价优惠。赵风在这座城市里享受着平民的乐趣,感觉到心情特别舒畅,禁不住对陪伴的马曦感慨道:“嫡父常说市井生活格外美,我如今才领悟到父亲所说的,这就是平常,平常人的平常心。”
马曦也感慨:“可是,你注定享受不到平常人的生活了。当年朝廷要恩荫里,但代价是要求你上京,可你父亲不许,我猜他现在也不会允许你留在京城。”
赵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羡慕几个弟弟,赵山赵海各自有了自己地领地,可以随心所欲。而赵云什么责任都不担,只知道游山玩水,我真想有哪一天,我也能远赴海外,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地地方,过一下平常人的生活。”
马曦摇头叹息,他们身后地马梦得一拍赵风的肩膀,提醒:“世侄。你在京城也清闲不得,瞧,对面楼上那人在招手。”
赵风皱了皱眉头,又恢复那副木讷地样子,憨憨的问:“此何人也?”
马梦得回答:“当朝太宰郑居中,字达夫,开封府人,王珪之婿。举进士后以巴结蔡京的重用。因其人乃贵妃之从兄弟,先历任起居舍人、给事中、翰林学士等要职,现居太宰之位。”
宋代官职比较麻烦,宋代的“太宰”跟古代的三宫并不完全一致,它是处理皇帝内外事宜的官职。虽然荣耀,但却相当于皇帝的大管家,在朝中话语权虽然重要,但还要受中正约束。
这个官职一般都是由皇亲担任。它之所以在朝廷中有一定的份额,是因为皇帝地需要,皇帝有时候把自己不好意思出口的话通过太宰之口,在朝堂上说出来,所以他也相当于皇帝的传声筒,是一个极其心腹才能担任的官……但经过这场朝堂斗争,皇帝已几乎成为傀儡,所以郑居中也没人重视。
郑居中在对面一处茶馆的二楼。正冲路上行走的三人拼命招手,他所在的是一处人情茶馆,这茶馆装饰的很朴素,但这种朴素是相对地,在崇尚奢华的宋代,所谓的朴素,能朴素到哪里去。
因为赵兴带来的那场建筑革命,大宋京城的模样也在悄悄改变。这种改变不是说建筑形式变了。而是建筑材料地改变。原先多用木料建成的亭台楼阁,现在使用防火、坚固的石料。再用混凝土构筑……
这座人情茶馆就是一座混凝土建筑,它上下有三层,郑居中就在二楼的一扇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招呼马梦得。
大宋地建筑材料变了,窗户也变了,原先窗户是纸糊的,这就是俗语说的“捅破窗户纸”。而玻璃只是少数人的奢侈消费品,富贵人家用来假冒水晶、玉器,做成器皿供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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