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但环庆被赵兴大力投资后,便成了大宋的玻璃中心,使得玻璃价格速降,以至于平民百姓也消费的起,于是,窗户玻璃流行起来。
这时代的玻璃还做不到清澈透明,也做不到平板一块,大的足够做成落地大窗。此时地大多数玻璃都是小碎片,但到了擅于创造的宋人手里马上不同了,他们将这些窗户做成方格网栅,玻璃镶嵌在窗格当中,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这座人情茶馆的窗玻璃尽量选用颜色接近的玻璃在镶嵌,如此一来,与周围五彩斑斓的窗户相比,稍稍选的肃静。然而,这才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因为想在成千上万块玻璃当中选择颜色接近地玻璃,花地功夫与金钱反而比五彩斑斓的玻璃更大。
赵风望了一眼拼命招手地郑居中,呐呐的说:“似乎在叫伯父,我就不凑热闹了,伯父自去,我和马兄弟继续逛街……奇怪,这座人情茶馆怎么有父亲的味道,似乎唯有父亲才喜欢素白透明的玻璃。”
马梦得一把拽住赵风:“世侄,先别慌走,刚才郑居中招呼我的时候,指了指你的背影,那是叫我与你同去,这厮从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没事他不会来找我。”
赵风正在犹豫,茶楼里跑出一名女娘,她招手向这三人招呼:“客官,楼上的客人有情,这客人包下了整座三楼,从今天早晨就开始相候,客官还是见一见吧。”
赵风目光一闪,瞥见那名女娘尾指上戴的一枚戒指,他马上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向对方亮了一下戒指,默默的随马梦得登楼。一边走,马曦一边嘀咕:“这茶楼,这女娘,果然有你父亲的味道,赵小弟,尾指上戴戒指,这不是你父亲的习惯吗?我听说你父亲对跟他有一夕之欢的女娘,都赠送一枚尾指戒,有这事吧?”
赵风嘟囔:“哪有这事,听他胡说。只不过我家胡娘喜欢乱戴戒指,弄得家中女仆也喜欢上了戒指,结果这物事就流行开来……你听人胡说。”
赵风嘴里否认,实际上他也知道这女娘果然与父亲有关系,她是父亲安排在京城里的密谍系统,那枚戒指是自己人的识别戒,为了隐秘起见,这枚戒指一般不向人展示,只有肯定对方是自己人,才会拿出来让对方看一下。
这名女娘一定是认出他来了,才戴上戒指过来。而刚才那女娘的表现也证明了赵风的猜测——人情茶馆,本该为客人的行踪保密,这女娘一上来就提醒赵风,说郑居中从早晨起就包下了整个三楼,这说明郑居中这次相邀不是偶遇。
“太宰大人特地邀我,会为什么?”赵风一边抬脚上楼,一边心中嘀咕。
第四百二十章 小三撬家出走
第四百二十章 小三撬家出走
汴梁城的街道依旧是那么的热闹,上到楼上,赵风这才发现,居高临下看汴梁城的街景格外有味道,当他站在二楼的窗口,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喜欢站在高处看世界。
郑居中一直待在二楼包厢,赵风他们也被请到了二楼,这三人心中都明白郑居中已经包下了整层三楼,但奇怪的是,郑居中一点没有请他们登上三楼的意思,他只顾天南海北的聊天。
赵风这次入京,获封的是上轻车都尉、宣正郎,左卫将军……
这个官职是正五品,不过它是武职,武职五品官员即使见到七品县令,也不敢妄自尊大,但郑居中却坚持要以下官之礼迎见赵风,态度谦卑的不像话。
按说郑居中一名太宰,有资格参加朝堂会议,跟执政也是拱手相见,怎么他会对赵风自认下官,这要从宋代的官制上说起。
宋承唐制,三师、三公不常置,全为使相、宰相之加官,不是常职。其中,太师,太博,太保;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一品;太子太师,太博,太保为从一品;太子少师,少博,少保为正二品。而“三公”则比较可怜,太尉好点为正二品,南宋又成为正一品;司徒、司空官职在宋代很少出见。而太宰是从四品、太常为可怜的从五品。
历史上,郑居中靠巴结蔡京上位,但成为太宰后,他马上自觉自愿的成为皇家利益的守护者,开始对蔡京大声说“不”——这在经过党争残酷折腾的徽宗朝是非常难得的。当时,从王安石开始党争,那种“非友即敌”,“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党争气氛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整整一代人都在党争的环境下长大。他们没有大声发表异议地意识,故此郑居中这一行为,立刻使他成为朝野士林领袖,获得了非常大的声望。
在历史上,郑居中是暴毙的,而中国史书上所记载的“暴毙”,也就是说此人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抬回家就是一具死尸。
关于郑居中的死。宋代有多种猜测,这且不说了,因为历史已经改变,蔡京早早的被赶出朝堂,成了海外亡民。
郑居中能够在这次朝堂清洗中幸存下来,也是纯属侥幸,他刚刚上台,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反对蔡京的立场。赵兴那里已经发动了,以至于他还没得及表明态度,朝堂地局势已经大变,弄得他也无需表明态度了。
然而,即便郑居中对朝堂清洗心有余悸。他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谦卑,因为太宰现在已经沦为皇帝的代言人,这个官职管的闲事也不多,但花石纲的事情却赖不上他。故此,黄庭坚与张商英都懒得追究郑居中的罪责,怎么郑居中还会在朝堂清洗结束后,依然如此态度谦恭……赵风只能把这归咎于父亲的凶名。
街道外,叫卖声此起彼伏,四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方窗面前,一边饮着果酒,一边欣赏着街道上的市井人情。郑居中似乎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眺望窗外,终于,他发现了目标,赶紧故作惊讶的起身招呼:“阿也,宗正赵良辅过来了,来得好,来得巧也。快快派人招呼。”
马梦得摇着扇子。肚里冷笑,马曦表现的比郑居中还惊讶。诧异的问:“怎么这么巧,来得好,快快叫上来。”
赵风肚里也在冷笑,但他脸上仍是一副木讷的表情。瞒谁呢,这座人情茶馆是赵风家里开地,刚才赵风上楼的时候,郑居中特地派人出去通知某人,却要装出偶遇的样子。不知道还罢了,知道了,却要为对方这份做作而齿冷。
赵良辅摇着金丝小扇,摇摇摆摆的走上楼来,张口就说:“巧也,我约了简王在三楼相聚,同去同去。我们一起上三楼。”
宗正也是正四品,这几位有官职在身地人相见,热情非常,倒把马梦得父子扔到一边,几个人在三楼坐定,赵良辅摇着小扇,纳闷的问马梦得:“马都管,我听说先前蔡京卖官,从马兄手里很是走了上百个官职,马兄现在常作‘飞过海’生意,怎么不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
马梦得摇着小扇,轻笑的说:“我如今还需要一个官吗?”
赵良辅看了看赵风,答:“也是,马兄今生有赵离人庇护,后世还有赵家麒麟儿存在,还用折腾一个官衔做甚?无用,无用喽!”
马梦得嘿嘿一笑,马曦装作去看窗外,赵风好像没感觉大家在谈论他,依旧显出一脸蠢相。他置身事外,赵良辅却不打算放过他,话题马上转到赵风身上:“贤侄,你入京以来,朝堂上那流水行程占去了大半时间,闲暇时分,我倒想登门拜访一下,可惜苦无机会,今日既然偶遇,我们不说公事,拉一拉家常如何?”
赵风憨憨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痴痴的,陶醉的说:“家常,好,我喜欢,瞧,这是我媳妇做的诗,多好,且听我来细说。”
郑居中愕然一愣,张嘴结舌的说:“你有媳妇了?我怎么没听说?”
赵风要继续装傻,马梦得只好解释:“赵离人有怪癖,他自己娶了媳妇,坚持媳妇在十八岁以上才圆房。不仅如此,他还立下家训,要求子孙后代都需遵守这个规定。我家世侄定地媳妇是李格非李学士之女,名叫李清照,也是一代才女。可惜年纪小,赵离人给他们订了亲,但要等两人年满十八才能成亲。”
马曦伶俐的接过赵风手里的手帕,念着上面绣的诗句:“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好词啊好词。”
郑居中神情有点狼狈,他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忙站起来请求更衣。并借机一走了之。在座的三人都已经猜到这家伙将一去不回,马梦得笑着一指赵风,说不出话来,马曦捂着肚子直在地上打滚。等这几人笑停了,马梦得忍着笑意问:“贤侄,你怎么会先拿出这绣帕来,咦,难道你父亲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预先让你带上绣帕入京?”
马曦笑着,也插话说:“哈哈,你刚入京的时候,就有宗室子议论要招你为驸马……哈哈,郑居中这次绝不是偶遇,连简王都出动了,我本以为这事不好推脱,没想到你先拿出了绣帕。你瞧,堵得郑居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你还装出一副老实相。”
马梦得笑不可仰:“我记得你父亲最喜欢扮猪吃老虎,每当他笑得憨厚地时候,别人总要吃大亏。没想到世侄青出于蓝,这扮猪吃虎地本事比起你父亲来毫不逊色。”
赵风好像不知道大家都在夸他,他一脸憨憨的问:“糟了,郑居中该不会一去不会吧……这厮还没有结账呢。”
这时候。义乌。
赵兴正在憨憨地望着争执中的械斗双方,嘴中一直在嘟囔:“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杨时一直想上前去翻译,无奈赵兴说这话的时候,用脚狠狠的踩着他的脚,杨时为人比较古板,为了顾忌官场体面,他不好意思当场惨叫起来,为了忍痛。他只好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
赵兴做出一副呆头鹅模样,傻傻地反问:“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样吧,你们双方先安置在馆阁中,等我从当地找过来几名懂官话的人,再来听你们交谈……好了好了,都吵了一整天了。让我耳朵安静会。”
侍从们领着械斗双方的宗族代表走下去。赵兴这才松开了杨时的脚,此时。龟山先生满头滚滚的冷汗,但大家都在场,他唯有继续坚持不张口。
侍从们领着人出去,按规定等候在廊下,等待赵兴的进一步安排,赵兴安排了,他吩咐:“包下一间馆舍,将械斗双方都安置在楼中。他们不是罪犯,自然不该送进监狱,是吧?
不过,这馆舍需要精挑细选,你们先去安排,馆舍里不许有瓷器,吃饭的碗都必须是木碗木勺,总之,一个原则:凡是有可能成为凶器地东西,都不准出现在馆舍中,桌椅板凳也不例外。
嗯,我还听说有武林高手能够束布成棍,所以床单等东西也就免了吧,用稻草席子就行,床板也不能有,我怕他们用来砸人。总之,我不希望在馆舍里能够找见一件能够抡起来砸人的东西。
这住宿的安排也有讲究,两个人一间房子,这两个人还必须是地位相称的死对头,管束期间,禁止他们走出房门;每天给他们一个时辰放风,但必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放风,你们要保证,在这些人管束期间,只准他们见到同屋的人与看守,这是防止他们私下里沟通串联……”
赵兴细心地讲解着他的安排,义乌县令好心的提醒:“太师,懂当地话的师爷随处可以找得到,我衙门里就有现成地,太师需要,我马上把他们叫来,不说多,这样的师爷却是不少。”
杨时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官场体面的破口大骂义乌知县:“混蛋,没看见我忍的有多苦吗,太师大人需要舌人,早就让我开口了,何用你这个蠢材多嘴。”
义乌县令恍然,停了一下,他又小心的问:“太师,不知道你需要等多久……我是说,太师需要等多久,才能告诉他们舌人找见了。”
赵兴咂巴一下嘴:“宗族械斗,很复杂很复杂,官府不便参与,因为这事说不出谁有理。我们不是推行蓝天公约吗,民间的事就通过民间手段解决,什么时候械斗双方懂了协商,而不再一味相信暴力,那就放他们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必须协商出一个解决方案才准回家,一日不解决,那就协商一日,一年不解决。那就协商一年,我有耐心,等得起。”
稍停,赵兴马上又问:“义乌县境况如何?”
县官以为赵兴问的是赋税,马上回答:“义乌县靠近湖洑山,自从太师在山中开设火炮训练场后,那些士兵薪酬丰厚,总在当地购买日常用品。所以百姓生活还过得去,虽然粮食不够吃,但酿一挑子酒,也能挣回来一点糊口钱。
自从当地发现矿藏后,这日子马上不一样了,太尉大人规定矿业利润当地提留四成,这四成里面,我们与乡老会各分其半。官府拿到的那两成,一成用于维持县衙,一成当作赋税上交,义乌县这几年依仗矿藏,赋税正在节节攀升。原先小小地一个穷县,如今比望县也不差。”
赵兴反驳说:“我问的是百姓生活,没有问你的赋税情况……罢了,跟你说这些没用。我准备在义乌招兵五千,回头我把招兵条件写下来,你派衙役下乡,务必通知到各乡各村,此次招兵牵连甚多,不可马虎。”
知县大喜过望,连声答是。
自从上次朱雀军在皇宫闹出兵变事件后,赵兴部下的军队待遇之优厚天下闻名。而大宋百姓也知道,赵兴部下地那些士兵不是普通士兵,他们都是官,个个顶着“大将”衔,平常谋取一个大将的官位,不知道要托多少人情,花多少金钱,但只要被赵兴的招兵官看中。立马就是“大将”了。而且拿的薪水等同于一个县令,捞地油水比县令还多。
赵兴在历次战争中。总是奉行零接触打法,他希望用自己远程火力打击地优势,欺负那些不懂得创造的野蛮人,在这种打法下,军队地伤亡低地可怜,这便是赵兴的军队有着令人震惊的低伤亡率。
总得说来,在赵兴手下当兵,活不危险,也不用脸上刺字,拿的薪水足够丰厚,而对于敌人,赵兴从不惮于抢劫,赵兴的兵抢劫敌人不是罪,是功劳,相比于当兵所得的总总收益,所冒的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故此,连地方官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心动,他试探的问道:“在下有几个亲侄,自小顽劣,可否请太尉教导一番?”
赵兴竖起了三个指头,坦然回答:“我招兵地条件有三个:混过市井的不要;有亲侄为官者不要;个性偏狭者不要……”
愤怒的杨时这时缓过疼来了,他怒气冲冲的解释:“总之,招兵的条件说直白点,就是:人傻、胆大、听话。”
“太好了!”赵兴脸不红心不跳地击掌赞叹:“直爽,这条件明明白白,你明白了吗?”
地方官明白了,他黯然的退下去,等他走后,赵云诧异的询问:“嫡父,我们已经有了朱雀、玄武,还要扩军吗?”
“这还不够,我队伍中还缺少一种魂,敢于拼杀到底,死战不退的魂魄,也就是说,我还缺少一支肉搏队”,赵兴感慨地说:“你知道,军队为什么伤亡到了三分之一就开始崩溃,这种崩溃其实也不能怪士兵,因为一个伤员至少需要两个人抬担架,即使是尸体,也需要两个人抬裹尸袋,所以士兵伤亡到三分之一,这意味着所有没有伤亡的士兵都要负责照顾伤兵了——他们已经没有战斗人手了。
但义乌人却不一样,他们受了重伤,哪怕被砍掉了一只手,却能自己裹伤而战。当时,我在山梁山看到,他们竟然人人带伤,还打个不休,人人带伤,这种强悍的战斗力令我不寒而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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