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蔡京的字、米芾自己地字帖,另外还有些赵兴搜集到的秦、汉、唐时代古人的碑帖,甚至还有后人摹写的王羲之父子的碑文。
诗歌大道中间是一道无字石梁,这道石梁地存在,也是赵兴顾及到当时人的议论,而特地在诗歌大道中间修了这道过渡带,外人议论起来,他就用这道石梁的存在给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践踏字碑。米芾毫不客气,他走上这道中间带,一边走,一边游览道路两边的碑帖,没走多远,他在一道碑文面前停了下来,细细品味着碑上地字记。
这条中间道路很少有人踏足,长长的甬道上只有米芾一人,他看得入神,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陪着米芾站了很久,见米芾研究的实在入神,他笑着问:“米老,传说你有一次与蔡京聊天,蔡京问:当今书法什么人最好?”
米芾回答说:“当时我说,从唐朝晚期的柳公权之后,就得算你和你的弟弟蔡卞了。”
“据说蔡京又问:其次呢?”
米芾盎然回答:“当然是我。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也说这话。但我没想到,蔡京出事之后,天下人不耻蔡京的书法,他书写的碑文全被毁去,你这里却有蔡京地多幅碑文,包括……”
米芾一指半山亭两个丈大的字,说:“包括那两个‘茉莉’二字……唉,如今蔡京书写的大字,举国也没剩几个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留着蔡京手书的这些字。”
赵兴笑着道歉:“艺术本身是一种创造,而创造不是罪,我不会因为他的人而怪罪他所创造的艺术……米老,当初老师去世,我急怒攻心,迁怒了无关旁人,请米老见谅。”
米芾含笑点点头:“这几年我在倭国,也常常感慨,苏老坡算是找了一个好弟子,细细回想当日情景,我每常感到纳闷,怎么你把苏老坡保护的那么好,似乎隐隐预感他要出事。
我可以理解,任谁悉心照顾的一件珍宝,无意中被别人毁了,必然要恼羞成怒,这事说起来毫不怪你,我在倭国,每常想起当日地事情,也常深感内疚。你说我为人为什么如此粗枝大叶,竟毫不顾忌苏老坡地感受,这是我的错,每当午夜梦回,我想起这事,常常被噩梦惊醒。”
赵兴默然地赞同,他似乎又回忆起当日的哀伤,叹了口气说:“一轮明月陨落了,剩下的只是无聊的繁星。没有月亮的天空,真寂寞啊。”
米芾抬眼撩一下赵兴,反讽道:“你如今耀眼的像太阳,你还差一步就直接废帝了,还说寂寞。你要是寂寞,我都该跳海了。”
赵兴讪笑的答:“当时的情形,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米老以为现在,比之当日是好还是不好?”
米芾号称米癫子,他说话向来不顾及,听到赵兴这么询问,他扬起眉毛,毫不顾忌的回答:“我听说蔡元长与你相交甚密,你却把他流配到海外,虽然我承认,国事现在是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但朋友之谊呢?当初你与蔡元长相交,可曾想过今日?”
赵兴冷笑:“当初王荆公与司马相公(司马光)也相交过密,传闻此二人私下里相互敬护,可王荆公赶走了司马相公,将他赶到西京(西安)闲置一十五年,这难道不是一种‘尊重’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 谁泄的秘?
第四百二十二章 谁泄的秘?
赵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米芾无话可说,他马上又转向了脚下的碑文,好奇的问:“离人,我看这些石头都是花岗岩,如今坚硬的石头,你是怎么篆刻出来的?我听说程颐那里篆刻碑文,费了牛鼻劲,怎么这事让你做来,却轻而易举?有何妙法?”
赵兴立马警惕的望着米芾,面前这个人可是连蔡京面前都敢下手抢石头的疯癫人,他小心的回答:“我自由妙法——因为我懂化学,用物理学手段做不到的,我会用化学做到……这些石头可是我的宝贝,谁敢抢,我敢跟他拼命。”
米芾疯性上来了,大呼:“我看到这块碑文,寝食不安,夜不能寐,不得到它我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我刚才正在琢磨,此石如此沉重,该怎么把它抠出来,带回家去,你主意多,替我想一想。”
赵兴难以置信的望着米芾:“你刚才是说:让我出主意,帮你打劫我自己?……嗯,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米芾摇头:“你没听错,这块石头红中发绿,全不类似中原之石,我甚爱这块石头。况且当今世上,能留存蔡京书法的也就你这里了,石、文、字三绝,这样的石头我不拿回家去珍藏,简直愧对我米癫子的石痴的称号,快快,别闲站着,快替我想办法。”
赵兴笑了,他从身后摆摆手,继续说:“我赵老虎的东西可不好拿,没错,你眼光没错,这块石头产自天竺,是我的战利品,但我还有一块复本。你若……”
米芾忙不滇的从怀中摸出一副转轴,答:“我不白要你的东西,我在日本画了一幅画,给你,我米芾亲手画的画,怎么也值这块石头!”
米芾说着,冲赵兴展开了画轴,画轴上上半部展开。赵兴的脸露了出来,这让赵兴看着很得意:“我赵兴一不留神,把自己写进了历史,这可是北宋四大家之一地米芾手记,传闻米芾的画作很少流传,这要保存好了,拿到现代去,可卖上数千万美金。这下发了!”
随着画轴展开,赵兴愕然了,赵兴身后传来一片噗哧噗哧的笑声,那幅画作居然画着赵兴在打铁,炉火通红。映照着赵兴的脸也微微发红,他额头上还能看到几粒汗珠,手上打的铁件居然不是刀枪等值得夸耀的东西,他打的是一口铁锅。
米芾兴冲冲的问赵兴:“怎么样。画地不错吧?”
赵兴尴尬的回答:“不错,是不错……我什么时候打过铁?”
米芾一本正经的回答:“唯有怪诞,才够新奇,人不是说你是大宋第一妖人吗,这幅画够妖异吧?”
赵兴咬着牙说:“还有更妖异的,来人,把这块石头取出来,送到米老家中。另找一块石头填上,这块石头上刻上几个大字:米芾掘石于此!”
米芾连连点头:“不错,这主意好,我米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敢抢赵老虎的石头,就该留下名姓——这几个字由我来写。”
赵兴气的掉头就走,身后,米芾这才回味过来:“奇怪。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边?”
赵兴不知道。此后米芾余生都指着这块石头炫耀,一边让客人观看这块石头。一边自夸:“瞧见了吗,我连赵老虎的石头都敢抢,全天下也就我敢这样。瞧见了吗,赵老虎被我抢了石头都不敢吭气,你家那块石头比地赵老虎的这块石头吗?你的胆量有赵老虎那么大吗?……什么,没有!没有你就悄悄回家,自己庆幸吧,因为你的石头将跟赵老虎这块石头并列。”
米芾这么一说,被他打劫的人自鸣得意地回去了,事后还跟人炫耀:“米大师抢了我的石头,你知道么,被米大师抢过的人还有赵老虎,神奇吧!……什么,你家也有藏石,你家那些破石头,米大师哪能看得上,一边待着去吧。”
米芾当时惊讶于赵兴的返回,但他地注意力全盯在那块石头上,一边指挥工匠们撬起那块石头,一边吆喝着小心,没注意到赵兴身后有大队人马簇拥。而诗歌大道上正在入神的读书人们也被米芾的动静所惊动,他们全围过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米芾指挥赵兴家丁打劫赵兴”的盛况。也没注意到赵兴正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打劫现场。
青瓦台门口,程阿珠领着姬妾们迎候赵兴回府,新来的一丈青与秋日被程阿珠安排在婢女行列,而宋代,妾婢是通用的,两个词意义相同,只是婢女更没有地位。
依一丈青与秋日的身份,她们也只能是婢女。不过赵兴地婢女有点特殊,她们大多数是日本人与高丽人,这些女娘虽然干的是婢女的活,但赵兴却没有享用过她们,这使得一丈青与秋日站在她们队中,神情有点尴尬。
宋代是个宗法社会,家中事务是由夫人主持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说遇上这样的家务纠纷,连官员都无从下手。程阿珠这是给新来的两个女人一个下马威,对此,陈伊伊深表赞同,连胡姬喀丝丽也纵容支持,她们两个跟在程阿珠身后,假装没看见那两个新来的女人,只顾笑意盈盈的向赵兴致欢迎词。
迎接地女人堆中,李清照也在其中,她等程阿珠行完礼,也盈盈上前拜问:“阿翁,此行还顺利吗?”
赵兴伸手拉起李清照,和蔼地问:“风儿还没回来?”
李清照摇摇头:“官家说要等改元后才让他回来,黄伯伯来信说有他照顾,当会无事……对了,铁骑兵南下了,听说这回带队的是宗室子,有传言官家让南洋事务局出钱为铁骑兵换装,阿翁。铁骑兵来了三万人,不知战马可够?”
李清照现在以一种媳妇地身份,开始代替不怎么识字的程阿珠管理家务,她是嫡子长媳,程阿珠背后鼎力支持,于是,李清照不免管的宽了一点,有时候连赵兴的军务也要过问。
话又说回来。赵兴对这位宋代第一才女、中国第一女赌鬼也很是溺爱,所以李清照过问赵兴的军务,赵兴也采取默认地态度。
李清照这是隐约提醒,赵兴领会了这个暗示,他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这次又新添了两军,青龙白虎军团已经编练完毕,今年广南讲武堂毕业的学生还有剩余吗。全安排到青龙白虎军团。”
李清照点头:“我这就去办……阿翁,这次骑兵出击,情况怎样?”
李清照这么一问,赵兴身后的军官都有点尴尬,一路同行的杨时不以为然的回答:“我早就说了。找那样娇贵的马作为坐骑干什么,伺候都伺候不起,行动起来慢的像蜗牛,全没有奔袭地突然性。”
赵兴笑了。他一摆手,让女人们先进楼,自己领着军官边往里走,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马跟马不一样,有喜欢西域马的吃苦耐劳,也有喜欢耽罗马的高达雄峻,这两者不一样。”
赵兴其实想说的是他在现代的经验。汽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但有人觉得奇瑞qq已经足够了,然而,也有些人硬是喜欢宝马与宾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果然,赵兴还没有开口替他的战马辩解,已有军官不忿的说:“龟山先生乃文人,不懂得战马地优劣。我们骑的战马虽然身子娇贵。平常伺候麻烦,长途行军起来移动缓慢。但这是冲锋马,短途冲锋起来,不是西域那些劣马所能类比的。”
军官们这里所说的西域马,其实说的就是蒙古马,只是这时候,蒙古这个词还没有出现。
赵兴马上附和:“我们地战马长途行军移动缓慢,不如西域马吃苦耐劳,但那是我们没有配齐后勤人员,这次,拉练正暴露这个问题,我打算今后每个士兵配齐七名仆从,让他们专门保障骑兵的后勤。”
杨时摇头:“七名,养一名正兵需要再养七个仆从,那么这军费怎么算?”
“好算——我给每位士兵开出的薪水相当于一名知县,一名知县养几个仆从,几个打杂的人,士兵也应该养地起,让他们自己供养这些士兵,凡是招足仆从的,我算作正式的士兵,否则,几让他给别人当仆从兵。”
几名军官边尾随着赵兴往会议室走,边苦着脸问:“太尉,我们也要养吗……如此,若是我们给那些仆兵配上兵器,上战场的时候,他们能否进行辅助?”
军官们问的是仆兵是否能参与战后抢劫。赵兴头也不回的回答:“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些军官领的薪水比五品知州还要多,一名知州光身边地书办有多少,你们养几个闲人,保证你们发挥正常的战斗力,也是分所应当。”
李清照小跑着跟着赵兴,听到这里,她马上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铁骑军南下并不可怕,不管他们是否意图威慑,赵兴这一翻手之间,等于将朱雀、玄武军扩大了七倍,三万铁骑兵才出京城的时候,估计还想着依仗人多势众过来索取,但等他们到了杭州,原先只有三千军队在身侧的赵兴已摇身一变,拥有了一支比他们数量还要庞大的军队,而且那些仆兵不计算入军队的正式编制,朝廷对此还无话可说。
青瓦台二楼的大会议室里,万俟咏、王明叟正在等候着,万俟咏一见赵兴就抱怨:“离人出去也没个准信,一去就几个月,这又快年底了,各项拨款等着委决,通没个做主。”
赵兴一边道歉,一边回答:“这南洋事务局摊子越来越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委屈万俟先生、明叟先生了,嗯,我准备将南洋事务局地财政大权单独列出来,成立一个专门地审计司,审计司下设一个拨款委员会,万俟先生以为如何?”
“委员会?拨款?……这些新词我听不懂,但意思我明白,不知这拨款委员会怎么组成?”万俟咏与王明叟顺嘴问。
“审计司主管审核各州年度预算,拨款申请,当审计司审核完毕后,由拨款委员会决定是否拨款——这审计司我打算由万俟先生出任,明叟先生担任拨款委员会主席,如何?”
万俟咏已经明白,王明叟马上紧着问:“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当你不在地时候,雅言兄负责审计,而我只要点头,就可以对各州县进行拨款?”
赵兴点头表示赞同,王明叟立刻催促:“那我还等什么,雅言,抱着卷宗走人,腾出地方来让将士们研讨。”
王明叟在赵兴这里待久了,也知道赵兴每次军事行动结束后,都喜欢召开会议,复述军事经过,而后研讨得失。这其实是由于赵兴不懂军事,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探讨出正确的方法,并将这些方法确立为军事操典。
这种研讨非常有效,赵兴现在摸索着,从无到有建立起大宋最强大的四支军队,可惜妖魔鬼怪四军主要的方向是对外征讨,赵兴还计划建立起四神兽军队,以备应付北方变局。
这场研讨整整持续一个月,随着研讨的进行,无数行军条例以及骑兵条例被制定出来,与此同时,大量的军官也被配备到新成立的青龙白虎两军。等研讨会结束,赵兴手下四军已经正式成形,其中朱雀、玄武被定名为“龙骑兵与炮兵军”。而青龙、白虎则成了纯火器部队,兼有肉搏军的功能。
军官们在整个研讨中倒是乐不思蜀,青瓦台的各项设施令人舒服到骨子里,新招来的两名歌伎,她们也将接待工作做的尽善尽美,以至于当冬至日来临的时候,研讨会终于结束,军官们尚且有点念念不舍。
军事研讨会结束,与此同时,朝廷方面对于赵风也正式放行,与赵风同行的还有那支阿拉伯使团,他们将来杭州跟赵兴商议开放火器贸易的事宜,与此同时,被冷落多时的欧洲使团也获得了赵兴的召见。
赵兴召见他们,是因为随着阿拉伯使团的南下,他已经获得了朝廷的正式许可,允许他全权负责与南洋的交涉,包括是否开放火器贸易。
一见这支欧洲使团,赵兴劈头就问:“想必你们也知道,阿拉伯人也派来使节,要向我们购买火器,我现在诧异的是,如果我把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卖给你们,你们怎么运过战火纷飞的非洲?闻讯而来的阿拉伯人会动用全部力量,阻止你们获得这种武器。你们怎么保证将这批武器安全的运回欧洲?”
广南藩属福克斯翻译过后,一名金发碧眼的大胡子嘟囔了几声,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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