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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_分节阅读_第48节
小说作者:赤虎   内容大小:4.88 MB   下载:宋时明月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4-12-14 08: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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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观是个浪子,昨天在酒席上,黄庭坚与苏轼都批评过秦观的滥情行为。秦观平身作词无数,每首词里都蕴含着一个字谜,谜底是一名歌女的名字。在他写那首词的时间里,秦观确实短暂地爱上了那歌女,然后,他转过身去又会为别的歌女写词,所以秦观被誉为继柳永之后,“青楼第二薄幸男”。

    世人读秦观的诗,都为这个浪子很年轻,但实际上,秦观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现在已是38岁的人了,依旧对勾栏瓦舍充满冲动。或许,二十年的草民生活,让他淤积了太多的“爱”,一朝得志,他的滥情蓬勃而发。

    对游走于勾阑宴的事,老浪子秦观最轻车熟路,他很耐心的向赵兴解释:“士人游学天下,初到某地,最先在什么酒店被人宴请,那就意味着你被什么人所接纳。

    要知道官场唱酬是每天都有的事,而酒楼座位是有限,烧一桌子菜又耗时许久,所以酒楼每日接待的客人就那么多……”

    秦观不用说下去,赵兴已经明白。他想起自己在现代,有时去生意火爆的酒楼,等菜尚要许久,那么在没有煤气没有电气化的古代,烧一桌子菜所花费的时间可想而知。

    古代酒店接待能力有限,久而久之,竞争使他们自动走向预约订座的套路。预定的客人多了,餐馆的接待能力饱和,其他人来了自然就是“恕不接待”。于是,每个餐馆都拥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户群,他们长年累月的在某一个餐馆固定订上座位,以便接待突访的客人。

    这是酒店竞争的必由之路,或许也是古代俱乐部起源的原因。

    因为竞争,酒店便自动分成三六九等,什么等级的酒店招待何种类型的客人,泾渭分明。由于人们不是天天都请客,临时想请客你根本订不到适合自己身份的酒店座位——这才有了苏轼在家中包席的行为。

    接着,酒店客人也自动选择了俱乐部制的社交方式:不在家中包席,到酒店吃,等别人排期排到请你做客,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大多数时候,相同身份的人就会固定在一个酒楼里活动,他们会相互转告:自己某日在某酒店出没,然后由你自己上门去找座位,到时,朋友虽与自己不在一桌宴席上,但还在同一个酒楼,相互串一下,自然见了面。

    这种临时找座位的现象也常有,某些请客的帖子不一定能请到客人上门,这些偶而缺席者留下的空位,就成了大家钻营的对象,或者,也成了主人临时拉客的机动座位。

    此类帖子就是社交机会,你的选择就代表你今后的社交地位。选择一个“上流社会”出没的酒店,则结交的便是这种类型的人,否则,则等而下之。

    秦观想去的地方是潘楼杨楼这样的大店,至少也要去和乐楼这样新崛起的名店,以便结交一些类似苏轼身份的朝廷高官,但这几张帖子里却没有一张潘楼杨楼的帖子,连和乐楼的都没有,怎不令秦观踌躇。”

    古人说话就是费事,用现代语言几句就解释清楚的事,秦观解释半晌,要不是赵兴理解能力一流,半天都不知对方说的啥。

    这不是现代的俱乐部吗,宋代,餐馆已经采用类似会员制?这倒有趣。

    在略略往深一想,赵兴立刻想明白了:在中国古代,所有的餐馆理所当然都是走向会员制的,因为生产力的水平,决定他们必然会如此。而电视剧中一坐下就能吃到饭,那是忽悠,以为古代餐馆都跟公司合营后的国营餐馆一样。

    “早说吗”,赵兴对秦观的烦恼不屑一顾:“你想去潘楼?杨楼?还是和乐楼?求我呀!”

    秦观瞪大眼睛,略带点不屑的反驳:“得了吧,从刚才你的表现看,你压根没有逛过酒楼,而且你昨天才到汴梁城,即便是你没进城门就去预约酒店,怎么也约到十天后了,我今晚想去潘楼,你能吗?”

    还在收拾茶具的王夫人听了直想笑,赵兴频频给她使眼色。秦观没有看到这里的小动作,所以说的很激烈。赵兴等对方说完,慢悠悠的问:“打个赌如何?今晚你想去哪个酒店,我便领你直接闯进去,保证是座上宾,而不是堂下客。”

    秦观看了一眼忍不住笑的王夫人,怀疑的询问:“你真的是第一次来汴梁?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王夫人作证:“当然,离人绝对是第一次来汴梁,以前他都在黄州,然后去了海外三年,不过……”

    “去了海外三年?”秦观一听到这话,不等王夫人把话说完,他立刻抢先说:“赌了。我赌上好的唐墨一块,你赌什么?”

    赵兴摇摇头:“唐墨我不稀罕,赌点你能付得起的,无伤大雅的东西如何?”

    “什么东西?”秦观很自信的反问。

    赵兴嘿嘿一笑:“就赌文章吧,你输了,帮我写几篇时文,如此而已。”

    “时文,这太简单了。”秦观感觉到两眼都是金花,难道对方想送钱给自己,他兴致勃勃的反问:“你赌什么?”

    赵兴很无耻的回答:“我什么也不赌,因为胜利的必然是我,所以我无需付赌注……当然,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平衡的话,我会支付你在酒店的开销!”

    这不是欺负人吗?秦观望向王夫人,寻求对方的支持,可王夫人已经笑倒了,她频频点头:“少游,离人这个赌打的,确实无需付赌注,而且你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你忘了黄州山珍?这东西就是他们家产的,东京汴梁城各个酒店,哪个不向他家订货?酒店没有了松菇、竹笋、林芝、野味,哪里敢继续开下去。

    你问问他,东京城哪个酒店不欠他的债,不说别的,就说那和乐楼,董小亮若不是从他那里搞到了海货,学会了做菜,那会嚷嚷着从老子手里接管酒楼。”

    秦观绝倒。

    赵兴马上笑意盈盈地搂着对方,低声说:“师兄,咱俩现在商议一下赌注的问题,来”

    王夫人马上打断赵兴的话:“别,离人叔叔,刚才门上有位名唤扑天雕的相扑手找上门来,说是找你,我还在想:他怎么找到这里?现在也晾他半晌了,离人叔叔快去打发他!”

    扑天雕这个名字一出,金不二喝一声“好胆”,没等赵兴吩咐就窜了出去。接着他拧着一名壮汉来到客厅。

    这位汉子的雄壮只是相对的。他身高一米七左右,在常人眼中算得上雄壮,但走到赵兴跟前,依然只到赵兴的鼻尖而已。

    来人的态度恭敬,金不二一放手,他先是扫了一眼这间苏轼的书房,对满房子的书籍微露倾倒,然后他真的倾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草民扑天雕李应见过大官人,今日大官人仗义出手,挽回草民一家上下口食,小的在这里稽首了。”

    扑天雕李应?!

    赵兴晃了晃,差点被这个名字击倒。

    难道这个人也最终上了水浒梁上?不过,看到对方三十多岁的年纪,想到二十年后他再上梁山,扑的动天吗?

    王夫人刚才曾三言两语,把她从朝云那里打听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秦观与周邦彦兄弟,所以众人没有再去打听扑天雕与赵兴结识的经过,赵兴也不愿揭开对方的伤疤,他们简单的交谈过后,赵兴立刻把话题转到他们的出游计划。

    “足下久居东京,汴梁城有什么好玩的,且一一道来”,赵兴询问。

    “当不得,当不得”,扑天雕李应连忙谦让。

    古代的尊称分为几种:最最贵的称呼是“陛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脚下的台阶。“陛下”之后是“殿下”,然后是“阁下”。

    “足下”是一种相对平等的尊称,但李应只是个杂耍艺人,赵兴称呼他为足下,他自认当不起这种称呼。然而,赵兴却并不在意,他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论到汴梁城的夜景,不知大官人想去什么地方,若是去买什么物品,那就去马行街,若是想看杂耍,还是去大相国寺;若是想去勾栏瓦舍,倒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杨楼街,一个是都亭驿……”

    秦观很急切,他打断对方的话,问:“东京风月有何特色?”

    李应明白了这一行人的意思,他连忙介绍:“若说起东京汴梁城的风月,大官人可听说过‘汴梁十绝女’——坊间传说:沈姑姑的棋、陈宜娘的鼓、廖小小的小唱、宋小娘子的百舌、史慧英的撮弄、媳妇徐的唱赚、肖金莲的覆射、文八娘的杂剧、王双莲的诸宫调,外加黑妈妈的影戏。以上世人,那都是东京城的绝妙,不知官人想看什么,雅还是俗?”

    廖小小居然也在其中,而且排名很高,这倒让赵兴有点惊愕:“那就去廖小小出没的地方——我想她活动的地方,应该算是你嘴中的‘雅’吧,你给我们说说,廖小小常爱在哪里出现,其余的人……那些雅人最喜欢在哪里活动?”

    李应还趴在地上,他赶紧又磕了个头,回答:“小的这几日正有空闲,恰好可以陪大官人逛逛,小的来领路……那要去杨楼。”

    李应刚在擂台被打败,正想歇几日避避风头,转职做几天帮闲,恰好让他的相扑台稍微冷一冷,消减别人对他的失败印象。所以他毛遂自荐。

    赵兴懒懒的回答:“也罢,起来吧,诸位,收拾东西走路。”

    萧峰萧崎立刻跳了出来,他们肩上背着一个背包,如果有现代人在,会看出那个背包形状像现代的“军挎(包)”。这“军挎”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萧峰萧崎兄弟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木杖,他们还递上额外的一根红漆漆的很光滑的木杖给赵兴,这些木杖形状有点弯曲,长短都差不多大小。

    赵兴接过木杖,在手里掂了掂,还没有表示,陈公川窜了出来,连声喊:“这么好的事,如何没有我?”

    赵兴吆喝一声,一行人摇摇摆摆走进了东京汴梁城的休闲世界。

    当时的时间相当于现代的下班时间,时光好像在东京大街上突然放慢了脚步,成群的市民,含着香糖,打着口哨,边逛边看,仔细品评,悠闲地打发这无所事事的光阴。街上有说不尽的奇丽,数不完的雅趣。

    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杨楼门口,一条大街将街道分成两半,街对面是勾栏瓦舍,穿梭其中的人群更是磨肩比踵,三五成队的乐人,擎一二女童舞旋,唱着小词与赵兴擦肩而过,赵兴出神的望着他们的队伍,李应看到,连忙解释:“大官人,这叫‘赶趁’,也是汴梁城一景。”

    这不是现代南方乡间经常见到的社戏内容吗,在社戏巡街游行队伍里,艺人们也常举着一个高竿,几岁的小童身穿京剧服装,扮演着京剧里的人物,浓妆艳抹画着脸谱,在竿子上翻腾……赵兴不知道现代社会把这叫什么,他现在知道,宋代把这叫“赶趁”。

    看到赵兴露出欣赏的表情,其中一个“赶趁”立刻围在赵兴身边,向赵兴表演着各种动作,音乐悠扬,映衬着满街的灯火,赵兴、秦观、周邦彦兄弟四个人一身华服,除了赵兴外,另三个人都算是这时代的美少年,这番情景,仿佛是一副现实的“浮世绘”。

    这是1087年的东京汴梁城,这是一座光明之城。

第一百零二章 活色生香

    第一百零二章 活色生香

    “赶趁”演完一个节目,眼巴巴望着赵兴。

    “赏!”赵兴吆喝一声,萧峰伸手在“军挎”里一摸,一枚金灿灿的圆形金币跃入空中,准确的跳进高竿上的孩子身上,那孩子一把抓住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冲擎竿子的人点了点头,在高处做了个揖。

    旁边的人见到赵兴出手如此豪爽,禁不住喝了声彩。李应费力的从人群中钻出,先是羡慕的看了一下竿子上的人谢赏,而后低声告诉赵兴:“大官人,管事说杨楼已经没有空座,请我们稍等……”

    秦观笑盈盈的望着赵兴,赵兴一摆手:“告诉那位管事,杨小楼要不出来接我,我就去他家等,什么好拿什么,直拿到他现身……嗯,把我的手本交给管事,让他传给杨小楼。”

    秦观本想看笑话,不一会,胖乎乎的杨小楼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人迎了出来,他又是向赵兴拱手,又是作揖:“赵大官人,你可害苦了我,我听说和乐楼的高小亮今儿午后贴出了告示,说是准备举行海中龙虎豹大宴……

    大官人,我与你交情不浅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怎么也得给我想个法子呀!”

    杨楼、潘楼不同于和乐楼,和乐楼是新崛起的,所以竞争手法凶悍,而杨楼是百年老店,这两座名楼为了防止订不到座位的人的骚扰,掌柜的轻易都见不到。赵兴一个手本,却让杨楼的老板跑的浑身是汗。秦观不知内情尚不觉得什何惊诧,周邦彦久居京城,他不禁暗自为赵兴的能耐所震惊。

    面对杨小楼的殷勤,赵兴笑的很开心,他悠悠闲闲的说:“和乐楼的小亮正在给我找房子,还要派几个厨师去我那里学艺……”

    杨胖子一边把赵兴向里面相让,一边一叠声的回答:“我也派人,凭啥,凭啥和乐楼去得,我杨楼去不得……大官人,莫非你最近又发现什么新香料?和乐楼的人去学艺,莫非你已琢磨出的新菜式,恰好用上这种新香料,它滋味如何?”

    赵兴只是嘿嘿一笑。杨胖子再三央求,无果。只好尽遣歌伎上场,准备在赵兴尽兴后再想办法。

    杨楼的菜肴与和乐楼略有不同,和乐楼走的是海鲜路线,杨楼则在传统菜式上下足了功夫……不过,杨楼呈上的菜式似乎是“黄州山珍”的大集合。

    这是冬季,时令蔬菜都没有,青菜唯有豆芽、白菜而已,所以杨楼走山珍路线也是可以料想的。而论到山珍制作的种类,以及选料加工的手段,黄州程氏通过这三年的摸索,显然已经找见了窍门。他们制作的“黄州山珍”选料上乘,制作精细。厨师再加工既能节省时间,又容易出彩,自然深受欢迎。

    能做到这点,当然也跟赵兴源源不断的输送海外香料有关。他拿来的许多香料宋人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用法,但赵兴却知道如何用这些香料炮制出独特的风味。

    赵兴的为人一向是“跟我走,必有利”,凡是跟他走的人都会分享发展果实。购买黄州山珍与香料的酒楼,他会无偿赠送山珍菜谱,甚至无偿帮那些酒楼培训厨师,这当然是为了扩大产品销售,但另一个副作用是:他虽然从未来过京师,但汴梁六大名楼的掌柜都与他很熟。说直白点,就是欠过他的情。

    秦观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他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酒楼完成了亮相,但他犹不服气,眺望着对面瓦舍的灯火,继续坚持:“离人,我听说对面瓦舍的席位也很紧张,你若能请我到莲花坊一坐,才算本事!”

    周邦彦插话:“今天去莲花坊……可不易,我听说陈宜娘今天在莲花坊做鼓戏,太学里面早就一席难求……扑天雕虽是个捣子,可这地方他恐怕吃不开。”

    “捣子”是个宋代贬义称呼,它随着时代演化,从“光棍”、“泼皮”、“无赖子”演化到“流氓”,再到“好汉”、“大侠”、“无产者”、“革命先辈”……现在称:有“黑社会性质的暴力分子”。

    “安坐安坐,和乐楼的董小亮筹划他的海中虎豹大宴,今天正好在莲花坊宴请客人,你若选别的地方,我还真没办法,但莲花坊——你输了,记着,你欠我的……”

    赵兴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周邦彦显然很好奇,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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