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府中就派人将他叫了过去,折木清现在乃是整个折家的顶梁柱,折木清虽然常年镇守边关,这些孙儿有的竟是只见过几面而已,但在这些折家子弟眼里,严刚可畏地折木清是神一般的人物,有的子弟甚至觉得,没有了折木河可以,没有了其他人也行,但折家若是没有了折木清,这折家也就不是折家了。
所以之前他还担着好大地心事,以为爷爷这次肯定是讯问羽林左卫地事情,他心里也自惴惴,要说羽林左卫地事情,这些羽林左卫的军官没一个是清白地,便是一个知情不举之罪就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之所以他没事,不过是因为他这人自律甚严,也不好对赌之乐,牵涉便也少的多,再加上有个折家嫡孙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便也成了少数幸存的人中的一个了。
不过见了爷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却与这个一点边都不沾的,这位折家的族长只是交代下来几句话,要他与那位新晋的,还没看见人影的指挥使大人结交亲近些,若能得了那人信重则是最好,虽然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按说这位指挥使大人名气虽是不小,身后又站着景王,但毕竟寒门出身,若不是这次李严禄坏事,想来这人一辈子也不定能坐的上现在这个位子,但既然是爷爷亲自吩咐下来的,他哪里有不上心的道理。
李严禄在羽林左卫为官日久,这亲信之人并不只一个两个,新来的人不定便能降得住所有人,本来他的打算还是看看风色,这时想法也是变了,正好杨胜邀约,放在之前他还得考虑考虑,但现在却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这人身材不高
皆是精悍之色,说话也是干脆,不过赵石却是微微皱又是姓折的,不会是京里折家的人吧?
果然,这人接着便说道:“卑职乃折家六子,折潜是卑职亲弟弟,听说他在武举上得罪过大人,卑职已经在家里教训过他了,改日让他摆酒给大人赔罪,还望大人不念旧恶,看在卑职这点薄面上,原谅他无知之罪。
请大人以后也别以卑职身份为念,以后折沐若是犯了大人军令,大人只管责罚,折沐不敢有半点怨言的。”
他这里姿态放的极低,也算是开诚布公,显得光明磊落之余,这结交之意却也是一览无余,不过将一个三两好友出去欢聚弄成了一个下官和上官的答对场面,让努力想将这次出行的气氛弄得亲近些的杨胜差点气歪了鼻子,其他人也没想到初一见面,折沐便来了这么一出,脸色不由都带出了些怪异来。
赵石却是没有犹自不觉,这人说话直接,一副军旅做派,这个便很对他的心思了,身子也是微微挺直,脸上也绷了起来。“如此最好,我的脾气你过些时候便知道了,得罪了我不要紧,但若违反了我的军令,什么身份我是不管的……
这两人一对一答的,弄的旁边几个人一愣一愣地,还是杨胜先缓过了神来,一叠声道:“对。对,如此最好……于好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的。
其他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笑的都是勉勉强强。折沐在那里也是暗自咂了咂嘴,原想着这人既然曾经在庆阳府那边任过事,边镇上的一套他也听说过,镇军中人行事说话都偏向简洁。在京里的人看来便多是粗鲁了,这人既然从那边出来,应该喜欢这样的做派,所以初一见面。他便也直言不讳,但没成想对方真个拿出了上官的派头,几句话出口就将气氛弄得尴尬之极。附和一下好像不对。垂头听训吧。他还觉得别扭,立时便僵在了那里。
还是杨胜脑子转的快些。立即话锋一转,介绍起了其他两人,“这位是郑逊。”他指着身边那个有些斯文地年轻人道,“郑二在兵部任职,不过只是个文书,他这人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最是风流,今次去雪月楼也是他出的主意。”为了让气氛和缓些,他却是拿这个郑二做起了文章。
那郑逊看上去有些矜持,但说话却透着几分幽默的劲头,“郑二见过大人,杨国栋的话地虽然不中听,但郑二这里也生受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大人年少,正是风华正茂之时,美人配英雄正是得其所哉,来日方长,大人闲暇之时尽可来寻郑二,这遍长安的好去处都在郑二的心里,定不叫大人失望而归的。”
“好,以后一定要讨教一番地。”赵石也是拱手为礼,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其他几人心底都是愕然,看这人方才的做派,原以为是个少年得志,油盐不进的主儿,这次聚会肯定要闹个不欢而散的,这话一说,却又显得平易近人地很了,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心思。
折沐心里暗骂了一声,肯定是折潜那小子将这人得罪的深了,所以才给了自己个下马威尝尝,不过郑逊这小子从小这嘴巴就讨人欢喜,这几句说的果然比自己高明。
不过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这气氛一下又变得和悦了起来。
“这个是杨胜地堂弟——杨风,在雄武军中任曹辕,颇有几分勇力,酒量不小,叫他来主要是想让他陪大人喝酒地,我几个就他和折沐还能喝得几杯……
“杨风见过大人,素闻大人有海量之称,千杯不醉,这次要饮地尽兴才好。”
“这两位是……看着赵石身后跟着的李全寿和李博文,心想这位大人出去逛青楼不会还带着自己儿子吧?啊,不对这人年纪太小,还养不得这么大地儿子,应该是侄子兄弟之类的人吧,不过这孩子年纪也太小了些,去逛青楼恐怕不怎么合适。
“这个是李博文,字鸿儒,府里的幕僚。”
如今李博文在景王府里可是大名鼎鼎,到不是因为别的,这人言辞犀利,一副毒舌简直见人就要扎上几下才高兴,弄的是人憎鬼厌的,想不出名也不行。
见众人望过来,也只是微微一抱拳,接着毒液就从嘴巴里出来了,“看各位大人红光直透华盖,尤其是这位郑大人,啧啧,更是神气旺盛,眼中还带着血筋,这可是都是命犯桃花的卦象,今日之行恐怕不会太平了,几位大人还是小心为上啊……
几句话就弄几个人一愣,心中都是暗骂这人嘴巴真臭,这不是明摆着咒人呢吗?景王府中的人怎么都这么邪性……
赵石皱了皱眉
个人见识才学都是不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天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随即便插话道:“这个嘛……
“我叫李寿,是他的表弟,你们出去寻欢作乐可不能不带我去,不然……:.火。”李全寿可是机灵着呢,立马嘴里的瞎话就流水般倒了出来,引得这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心里都道。这个孩子虽小,看上去比这位指挥使大人可是知情识趣的多了,他们却未曾细想,赵石家又不在京师,怎么会单单带着一个这么小的表弟过来……
不过李全寿旁边的吴应太过显眼了些,不用他开口,面前的几个人一眼便已经看出,这人是个太监。要说在京师之地,太监也不少见,王府里更不会少了,但带着个太监去吃花酒?几个人这时都是一脑门的官司。
看见几个人地眼神儿。李全寿脚底下立即踢了吴应一脚,吴应一个激灵,瞎话脱口而出,“几位大人。咱家叫吴应,是王爷吩咐的,赵大人不熟京师地形,叫咱家贴身侍候。不能稍离的。”
众人虽觉这话有些不尽不实,但还是羡慕的看了赵石一眼,瞧瞧。人家孤身一人来京。如今便是这般的使人看重。再瞅瞅自己等人,空有满腔的心思。家世也在那里摆着,可就没哪个王爷给咱们配个太监伺候着,这人比人啊,还真是气死人……
几人出了府外,放马缓行,迤逦往彩玉坊而去。
“赵大人,听说昨晚宫外和景王府都闹了刺客,今日却没再听到什么消息,这事可是真的?”
听杨胜问起,赵石点了点了头,不过却是李全寿把话接了过去,这家伙昨晚虽然受了些惊吓,但一想起就算在生死攸关之时自己也没惊声尖叫,还保持着神思清明,心里还是得意地很的,这一问正问在他的痒处,立即答道:“这消息还能假得了?昨晚上你可没看见……呃,还是让我表哥跟你说吧,我自己也是听说的。”
“是些女真人地无谋之举,估计过些时候宫里便有旨意传下来的……
几个人都是世家出身,别看官儿不大,但这消息却最灵通不过,他们想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刺客,折沐在那边立时问道:“大人……听说你昨晚宿在了太液池?”
见赵石直接点头,几个人换了下眼神儿,这代表着什么他们可比赵石自己清楚多了,脸上都露出了热切之色,郑逊哈哈笑了一声,但听起来笑声却有些干涩,“大人这际遇旁人可真是比不得,两次御前比武,搏了这等的圣宠,可叹我们几个还都自负才干,和大人比起来,真个是让人汗颜无地啊。”
其他几人都是默默点头,随即杨胜便笑道:“大人,杨胜前些时便在想,若能入大人麾下效力当不负此生……知大人可愿成全?”
赵石想了想,脸上露出了笑容,“羽林左卫现在正缺人手……:应该西山那里不错,是个练兵地好所在,不过估计若是左卫搬出京师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自认受得了?”
杨胜已经顾不得想及赵石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立即在马上一挺身子,“杨胜若是贪恋这京师的繁华早便入了兵部,也不会在羽林卫中为官,过些时本想着请调到边镇的,如今见大人英武,这才有了这个想头儿,只要大人不弃,杨胜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那我过后就向王爷说及此事,之后你可别后悔才是。”麾下地军官自然是越听话越好的,眼前这个人在羽林卫中为官日久,话里也多有投靠的意思,这样地好帮手哪里有不答应地道理?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一百九十一章故人(一)
个人谈谈说说,一路上到也颇不寂寞,在初始的试探人便也都放松了心情,不再提起这些正事,那郑二言谈有趣儿,对京师的一些趣闻轶事又熟悉非常,用他的嘴巴说来,一件平常事儿也能道得妙趣横生,在赵石面前又成心卖弄,时不时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李全寿在王府里呆的日久,近日又和赵石这样冷淡的人混在一起,乍一遇到这等有趣之人,自是连连追问,再加上旁人有意买赵石的好儿,对他这个表弟是有问必答,不一时就已经和郑逊熟络的不行,满嘴的称兄道弟了起来。
来到彩玉坊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花灯初上,这个时节并不是彩玉坊最热闹的时候,行人三三两两,并不见如何繁华的样子,只是这里楼台颇多,隐隐间可以看见两旁门内,帘幕之下有身姿绰约的影子在晃动,各个门前迎人的伙计和店娘也都懒懒散散的,好像还没睡醒一般。
赵石打量着两旁的建筑,他眼光锐利,两旁楼上的女子也许是听见了马蹄声,也许是看见他们一行人鲜衣怒马的,有的便已经掀开了楼上的遮帘,露出后面的容颜,含笑向这边舞动手中的巾帕,意思嘛,是男人就明白的。
“年少春衫薄,金钩玉带刀,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郑逊在赵石旁边摇头晃脑道了一句歪诗,古人诗词简练,寓情于景。这意境就已不是后世那些以西方文体写出来的东西可比得了地,便是赵石这时也是心中微动,觉得这里可要比那什么红灯区强的多了。
不过旁边却有人立时道了一句,“秋日方凉,仔细身体。”立即弄了郑逊一个大红脸,向这个嘴巴毒的跟什么似的,有事没事总喜欢跟人对着来的家伙瞪了过去,但一看之下,差点没把郑逊鼻子给气歪了。这人根本就是闲得慌,这时左顾右盼,意态闲舒,显见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根本没当回事的。
“文小方,楼小艺,迟小小,段小兰。这四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合称长安四小。”看见雪月楼前车马汇聚的景象,李博文向赵石解释道。
杨胜接过话茬笑道:“大人不是连这四个人的名声也没听见过吧?”
“楼小艺诗画双绝,迟小小地歌舞,段小兰和这文小方都精善音律。不过段小兰的洞箫堪称京师一绝,而这文小方却是善琴,听说去年时候。在辰王寿筵之上。一曲浣溪沙。技惊四座,辰王大悦之下。还认了文小方为干孙女,一时传为佳话,这雪月楼也跟着水涨船高的,若不是……了一眼赵石,楞是将后面地话又咽了回去,转过话锋道:“不过听说文小方闭门半年,今日登台献艺,估计是琴艺又有长进……咱们得紧着些,不然好座位可就没了……”
几个都并非沉不住气之人,不过活络气氛罢了,果然其他人等都是哈哈大笑,便是赵石也觉这人实在有些能耐,只这京师玩乐的地方如数家珍的本事就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虽然说地都是吃喝玩乐,但言行并不猥琐,透着一股风流儒雅的味道,,实在让人难生恶感。
几个人此时已经来到楼前,前面迎门的伙计见这几个人高踞马上,谈论说笑,并不下马,兼且仪态都是不凡,只这穿着便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味道,知道这几人可能都是贵客,立即分出了几人小跑着过来。
为地一个到了近前一看,脸上已经笑成了花儿,一叠声的在马前道:“原来是郑公子,可是来雪月楼品琴的?可有些日子没见您了,看公子红光满面地,这些日子一定是春风得意地了……”接着又扬头打量了众人一番,嘴里地好话更是不断,“一看这几位公子就都是贵人,就只这贵气就压得王二不敢抬头了……
不等这人啰嗦完,郑逊已经将脸板了起来,“王二,少跟我来这套,楼子里可还有雅阁,我们来的仓促,不曾定下位子,要是让我们坐在大堂里,本公子可不答应。”他这到不是仗势欺人,只是这次确实都属临时起意,如今京师风云
几个人地位置虽都不算高,但也都在暗自琢磨着自己里还有心思来听琴?所以估计这里的好位置都已经被人定下了的,几人之前还都埋怨杨胜不该请赵石到这里来,不过既然话已出口,改个地方到不算难,但这脸子几个人都觉丢不起,这时打的主意便是抢也得抢个好地方过来的。
那郑二脸上笑容不变,立即应声道:“您们都是贵客,咱们哪里敢让几位与俗人坐在一处?不过文姑娘那等天仙般的人物谁不想亲近?这楼里的雅阁确实早就都定出去了的,但几位也是来的巧了,方才汪老中丞家的二公子来信说来不了了,所以便腾出了一间雅阁出来,正是绝佳的位置,只是……
不等他把姿态做出来,郑逊已经笑骂道:“银钱花费自然少了不了你的,少给本公子添彩儿……赵石,把那嬉笑怒骂的样子又都收了起来,“大人看这样可好?”
那个王二偷眼瞅了一下赵石,郑逊他是知道根底的,京师郑家也是有名的官宦世家,这位郑二公子虽然算不得***里的班头,脂粉堆里的魔王,但在这京师之地的***场里也是薄有声名在的,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位公子家里的显赫之处?这人一声大人叫出口,那官儿还能小了?瞧那恭敬的模样,以及其他几个人众星拱月一般的做派,他哪里有不上心的道理?
立即亲自上前给赵石提着马缰,一叠声的道:“公子慢点,公子慢点……
闲话少叙,几个人进了雪月楼,里面灯红酒绿,男女相互调笑之声不绝于耳,但楼里布置的颇为巧妙,闻声却不见人,树木遮掩,酒香扑鼻,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吟哦之声,以及女子唱对的曲子,虽已是秋日,但这里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勃勃生气,和后世那些娱乐场所截然不同,风流而不流于俗媚,确实有动人心神的地方在的。
“几位公子想要喝点什么?可要姑娘陪酒?小方姑娘还得等些时候才会登台,楼中的姑娘虽比不得小方姑娘才艺俱佳,但这讨人欢心的本事却都是不差的,几位公子不如让她们先伺候着,也好过独饮无趣不是?”给他们准备的雅阁却是在二楼上,等众人坐定,王二躬身说道。
其他几人都不常来这里,赵石几个更是头一次经这阵仗,自也都不会搭腔,还是郑二笑道:“既然如此,给我们找几个知情识趣的来陪酒,尤其是……没什么异色,这才放心接着说道:“尤其是给我这位兄弟找个出色的,他可是头一次来你们这里,若是伺候的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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