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么句话,这才转头对着身后众人,他的亲兵都是从巩义县带出来的,知道他地性子,立马都是胸脯一挺,站的笔直,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利落了,但看见这位新上任刀片子一样的冷冽目光扫过来,却是齐齐将脑袋低了下去,方才还有些窃窃私语地声音,这时候却是静地只能听见呼呼地北风呼啸之声了。
赵石吐了白气,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但声音却好像掺进了冰碴子,随着这一掠而过地北风传进各人的心里,“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新官到任,不是拉拢人,便是要立威,你们是不是如此想的?
我告诉你们,我这里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这里有军令,谁还想明年过个好年,成,那就好好带兵给我看,谁要是想回家过年,那也行,既然家里的老婆孩子比你的前程富贵更重要,那就回去看孩子得了,我容不下你,这羽林左卫便也容不下你……”
说到这里,赵石才又缓了口气,“以前左卫那些龌龊事我都听说了,但你们放心,我这里先放下一句话,这事儿我这儿是既往不咎的,只要能完成我的命令,不犯我的军法,我便也不会找你的别扭。
今天在这里的都是左卫的军官将校,我便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都是带兵的人,以后底下的兵若是没个样子,我也不去找旁的什么人,我只找你的麻烦,军中虞侯何在?”
这等疾风暴雨般的呵责让这些人都是心中凛然,愣是半天没人敢吱声,最后还是折沐上前来道:“大人,虞侯李存义还在大牢里关着。”
赵石微微点头,这事他哪能不知道?立即便道:“明日拿我的令牌去兵部领人,这里是名单,其余的人不用管。”
“是,大人。”折沐当即愣了愣,接过那纸张略微一扫,头一个便是长史曹冠,心中不由一喜,其他人等看他面露喜色,心情也都一松,羽林左卫这些日子可真是不好过,这里没有人没进过大理寺大堂的,想起那段时日便是胆战心惊,这位大人虽说一来便疾言厉色的,但好歹看来这事算是了了,之后的日子再不好过总比进大牢强的多不是?
众人正愣神儿间,那位新晋的指挥使大人却已经转身走向了军营,那些如狼似虎的亲卫立即跟上,随着寒风,一句话却飘进了众人的耳朵,“以后收起你们的懒散劲儿,这里不要什么废物,到时就算我砍了你的脑袋,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血淋淋地话语让众人都是一个激灵。互相对望了几眼,都是苦笑连连,照如今左卫的形势,几个原来领头的都在大牢里关着,剩下的这些人心中还能有什么主意?也只是对望了一下,随后众人呼啦啦便已经紧紧跟在赵石身后,至于今后如何,这些人心中也是没底,反正人死鸟朝上。由他去吧……
看了一圈这只能有破旧来形容的军营,不出赵石所料,军营中的都是些老卒,是真的老。有的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不过在这里地也只有四十余人,并没有四百之数,问了问那位郑老将军。这位老将军也算是明白了,他手下这些人的去路都把持在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的手里,也不敢隐瞒,原来确实是有四百人的。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地事情了,这里是个清水衙门,有些门路的早就打点着去了别处。有的更是直接回家养老去了。只不过兵部的存档上面还是写着四百人。为地只是维持个体面罢了,月例银子还是按照人头儿来的。并没有吃半点的空饷。
“让他们都回家,从此这里有羽林左卫驻守,用不着其他人了。”他这句话一出口,立马便是跪倒了一片,那位老将军也是作了难,最后还是解释道:“这些人多数都是老来无依之人,靠着这点饷银
生活,这还是下官从兵部千求万请下来的,大人不能了他们地活路啊,这大冬天的,让他们回家就是让他们去等死啊。”
“军中不是养老的地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不过随后还是缓和了声音接着道:“我这里出一千两银子,让他们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去吧。”
一千两银子也便是人人可分二十两,也可抵得上他们数年地军饷了,不过这些人也没个去处,更没了什么盼头儿,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谁也不愿意挪窝儿,这哭声是震天动地。
赵石立马把脸拉了下来,他心肠刚硬,乃是个不敬天,不畏地,遇神杀神的主儿,自然也没什么尊老爱幼之心,能这般处理已经是到了他地极限,见这些人还不乐意,立即厉声道:“程顺,你带人准备车马,三天后点卯之时,我不希望再看见军营中有一个闲杂人等,你们也都听好了,手下若有老弱便赶紧报出来,不要到时候自己找不自在。”
看着一个个已经噤若寒蝉的手下,赵石接着道:“折沐。”
“下官在。”
“你带左卫其他熟悉情况的人一起,务必在这三日内通知到所有左卫士卒,三日后卯时在这里聚集,告诉他们,若到时不来,这左卫便没他的位置了。”
“是。”
“杜山虎。”
“在。”
“你带着我的亲卫先看看行宫里有没有些多余的房子,注意是仆役住的地方,先让他们腾出来给左卫官兵,等明年春天再修建新的营房。”
随后他瞅着那两个夹在众人中间的太监道:“你们是这里的管事吧?你们应该知道军务怠慢不得,所以请两位协助他们一下……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两人的脑袋就已经点的好像小鸡吃米一样了,赵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无足轻重之人,大秦自太祖建国,便没有哪个宦官能在朝野间呼风唤雨的,没有皇命,便是长安城都不得出一步,便是三司衙门是太监的福地,不过那也是昨日黄花了,便是宫里那些得势的大太监对着朝臣都是点头哈腰的,更何况他们这些守着行宫,生活都快淡出水来的小太监了,看着左右这些品级不低的左卫军官都被训的一个个和孙子似的,他们嘴里哪敢有半点的犹豫?
“张峰聚,段瑞。”
“末将在。”看着这位少年大人雷厉风行的做派,两人虽是心中凛然,但也颇有些不以为然的,他们都是带过兵的人,带兵若是一味严苛,那是行不通的,得以恩义结之,以军令约束之,如此恩威并施之下,才能得士卒拥戴,令之所行无有违背的,看这位大人的样子,也太过急迫了些,这些人都是久在京里的官油子,现在都毕恭毕敬的,若这位大人拿不出更好的手段来,只是一味如此严厉,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怪,若弄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出来,再找几个不怕死的闹闹事,你若是一个示弱,以后你再想指挥动他们?那才见鬼了呢。
只这不让人回家过年,大冷天在这里蹲着,不定就得有多少人心里开始骂祖宗了,唉,看着吧,过上些日子这里就得反了天去,到时候不定谁跟着这位指挥使大人倒霉呢。
两人心里虽在嘀嘀咕咕个不停,但他们都是镇军出身,在京里没有什么根基,最好的选择便是站在这位指挥使大人身后,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之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找这位大人商量一下,带兵不是这样带的……
他们哪里明白赵石的心思,自从听了李斐说的那番话,他就越的觉得时间紧迫,要快的形成战力,便要行非常之手段,今天只不过是个开头罢了,后面的等等手段都在等着呢,断不叫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们好过了,旁的不说,他前世几乎一辈子都在军中生活,若是不能治了这些兵油子,他赵石还不如回巩义县去逍遥呢。
他这时也顾不上猜测下面这些人的心思,“你们两人和杨胜去兵部,杨胜……
“下官在。”
“京里的人头你最熟悉,你带着他们两个和所有武进士去兵部,让兵部派人将我左卫一应所需都运送到这里,这事都已经说好了的,不用跟他们客气,算上今天,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到时候若是短了什么,我唯你们是问。”
“是。”杨胜是喜上眉梢,那天的一顿酒果然没有白喝,折沐和他两个果然都被分到了差事,这是个好兆头,折沐在羽林左卫中日久,他可是新来乍到,可得将这位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妥当了,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去。
张峰聚和段瑞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心,但也都躬身称是,段瑞老成持重,并没什么表示,但张峰聚却是有傲气的人,撇了撇嘴,想要说些什么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心里闷哼了一声,更是暗道,现在威风的跟个什么似的,等过些日子闹了乱子出来还得咱们帮你撑着,到时候到要看看你的脸色……已经彻底认为这位大人是少年得志,有些忘乎所以了。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一百九十九章严苛(一)
听说了吗,今年到头咱们可就得呆在这破地方了,啧地方,房子都是漏风的,去年春天的时候咱还来过这里的,借宿了一宿,老头们到是不错,热饭烧酒的可劲招呼,但就这地方,别说是军营,就算是咱家里的柴房都比这强了去了,也不知这位指挥使大人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方……
“我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咱们左卫现在是落拓的凤凰,连他***狗崽子都不如,离京里远些,咱这心里还踏实些,就说前些日子吧,咱们睡觉心都拎着,连衣服都不敢脱下来,就怕大理寺那般狗娘养的进门抓人,到时候光溜溜的让人拖起来,那才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呢,这下起码不用提心吊胆了不是?”
“屁,你也算个爷们儿?老子在大理寺大堂上也没担心什么,当官的坏事儿,跟咱们有个毛关系,谁上任不得指着咱们这些当兵的给他们撑场面?”
“你就得了吧你,你那口子都和我婆娘说了,前些日子你上床连那物什都抬不起来,吹牛也不看看天候,这大冷天的,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那些如狼似虎的大理寺官差,谁见了不得缩着脑袋?谁也别逞英雄,天大的豪杰到了大理寺你也得低头……
“你们别尽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咱们现在这位指挥使大人也不知是个什么脾性,你们说说。他真敢不让咱们回家过年?”
“***,他要是真敢让咱们在这破地方吃冷风,老子也让他不得安生了。”
“省省吧,人家杀过地人比你睡过的女人还多,就你?连东宫侍卫统领秦克简都给人家像杀鸡一样宰了,你算哪根葱?我家老爷子说了,这西山离京师虽然不远,但胜在一个僻静,你们懂什么叫僻静吗?杀上个把人随便找个地方一埋。事后报个失踪逃逸,你连说理的地方都地方找去。”
“他……不是泥捏的……
“胆子大不大咱说不清楚,但这位大人的本事……啧啧……个,那天皇城闹刺客你们也都听说了吧?那场面可是我堂哥亲眼见到的。当即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十几个精壮汉子,手里还拿着弓弩刀剑,据说那位大人连把刀都没拿。这些刺客楞是一个都没跑了……
那血流的,我堂哥说他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地血,还有两个被这位大人砍成了两截,肠子流了一地。但就是没死,那叫的是个凄惨,周围一群人楞是没一个敢凑上去仔细瞧瞧的。最后还是郎将大人叫来两个专门行刑的刀斧手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这还不算。第二天右卫就缺员了好多人。都是那天晚上当值地,我那堂哥自小胆子就大。到是没什么事,但几天都吃不下饭食,还老作噩梦,几天下来就瘦脱了型,别说兄弟没告诉你们,这位大人可是个心黑手狠的,和之前的李严禄李大人那是没的比,看着吧,谁要是当了这个出头鸟,嘿嘿,后果那真是想也不敢想,咱们兄弟既然来了,就是为了能保住这份差事,兄弟我是服了,上面叫干什么兄弟就干什么,总不至于掉了吃饭地家伙不是?”
“老兄说的在理,这位大人新到任,估计正着急立威呢,咱们还是小心些个,别让这火头烧到自己身上是个正理。”
“不说这些,这位大人的胆子那是没的说,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雪月楼……
“怎么没听说,不就是雪月楼地文小方献艺那天的事儿吗?这位大人据说闯进文小方的闺房,要用强来个霸王硬上弓,据说当时那声音叫地,满楼都听得见,不过后来听说这位大人晚上要进宫见皇上,许是那文小方不怎么配合,最后才拍拍屁股走了人,一群楼里地打手围着,人家连回事都没当,径自上马走了……
“啧啧,文小方……京师的男人都想见上一面地,别说旁的,要是老子能摸摸那小手儿,这辈子就算没白活,还用强?这位大人的胆子真是没的说,是个汉子。”
“这样的无稽之谈你们也信?那文小方是平常人?那是辰王的干孙女,谁敢轻易去动她?还霸王硬上弓?”
“哟,你也真别不信,咱家的小叔儿就是相府大公子的贴身伴读,那天跟杨大公子去了雪月楼,那场面是他亲眼看到的,之后把杨大公子给气的差点没去景王府找这位大人理论,还是被人连哄带劝回的府,这事儿我就不信你们都没听说,别是兄弟嫉妒指挥使大人的艳福了吧?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三天之后的早晨,一大群穿戴整齐的羽林军士聚集在这破旧的军营里,平日寂静的行宫所在立即闹哄哄了起来。
这些左卫兵士东一堆西一堆的聚在一起,缩着脖子,谈的却是热火朝天,这些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也不乏消息灵通之辈,京里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没一件能瞒得过他们的耳朵,说起来夹七夹八的好不喧腾。
但最多的还是对自己前程的担忧,前些日子的雷霆暴雨下来,这些没怎么经过事的羽林军士都是人心惶惶,传言更是漫天乱飞,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他们就有一个好处,永远不会少了出谋划策的,经过最初地惶恐后。大理寺也去过了,自己身上的事情也摘吧清楚了,到了这个时候,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此事不会牵涉过广,如此一来
人想到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前程问题了。
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走些门路想着调离左卫,不过进羽林左卫不容易,想要脱离这里好像更困难,兵部的人一听说是羽林左卫的人想要调到别处。别说没人敢收你的礼物,便是有的人还要劝上几句。
这时人们一想才明白过味儿来,景王主审李严禄一案,简直就是将羽林左卫从上到下梳理了个遍。最近更是传出风声,景王要严惩为之人,什么叫为之人?不过是将原来李严禄和他地几个亲信严惩了罢了,到了如今就更容易明白了。景王府的护卫都头任指挥使之职,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大家都清楚,估计就算这些人没罪,也要找出些罪名来安上的。手下没兵还当什么指挥使?自然是没人敢调你出来了。
这么一来,羽林左卫人心虽散,但真敢不来地却没有几个。这旧军营的较场之上从早晨开始。陆陆续续的人流往这里不断汇集。到了此时,一眼看过去。都是羽林卫浅红色的军服颜色,人头涌动,想不热闹都不行。
赵石这时端坐于军营主账地大堂上,主帐这个说法好像有些偏颇,这里是这个军营中最好的一座房子,虽然也破破烂烂的,但总归没有漏风的地方,堂上弄了四五个火炉,都烧地旺旺的,相比较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的,这里则是暖意洋洋,感觉不到半点地寒冷。
两边站着地都是羽林左卫地大小军官,几个形容特别憔悴的都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地左卫将校,一个个都站的笔直,目不斜视,虽只相处了两三天模样,这位大人重着装军仪的性子他们可都清楚的很了,要是谁站没站像的,在这位大人面前,准是得闹个没脸,就像刚放出来的虞侯李存义,还像平时一样想迈个方步,显一下官威,你说你刚放出来也不知个收敛,还当是以前呢,这不,这位大人立即便是一句,“你身为军中虞侯,正应是遵守军纪之典范,这般没个样子也配为他们仿效?回家醒醒你的脑子……虞侯便被撵回家呆了两天,回来之后这虞侯的前面就挂了个副字,说是什么以观后效,也就是这官位还要看这位大人满不满意了。
只不过三天不到,便有四五个人吃了挂落,板子虽然没挨上,但都弄了个以观后效回来,后来这位大人也明说了,在他那里机会只有一次,第二次便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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