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真格的了,如此一来,众人虽是心中怨愤,但还是都打起了所有的精神头儿,来应付这位难伺候的指挥使大人。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有左卫将校都被赵石催的好像脚不沾地一般的忙活,总算是将军营弄得像了个样子,嗯,也就是能住人罢了,再有就是行宫里面的仆役房间也都腾了出来,算起来安排下全军上下官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这里所有人脸上都难掩疲惫之色,他们以前在羽林左卫中可没这么实心任事过,自然一个个都是累的好像狗一样了。
大堂之上这时人数虽多,但却连个咳嗽声都没有,只能听见外面的军兵闹哄哄的声音以及火炉里面的木柴煤炭燃烧时出的噼噼啪啪声,所有人都是目视前方站的跟个钉子似的,只等上面的那位少年大人话下来。
只有张峰聚眼珠转来转去,这些人的变化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这么一看,到也有那么几分精锐的样子了,不过他毕竟出身世家,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自然也再清楚不过。
摄于这位大人的身份已经身后的景王,他们是不得不听,不得不做,但之后就有些难说了,这里估计有不少人在等着底下的官兵闹事呢吧?有了出头鸟,他们不管再跳出来说话,还是在背后使些什么手段也就容易找到替罪之人了,不知到了那时,这位大人会怎么办?
赵石坐在那里眯着眼睛,这种众人环伺,威权自专的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毒品一样,越是咂摸,这味道越是回味无穷。
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得到,这都在他意料之中,这些羽林左卫的大老爷小老爷们享福享的久了,被他这么一折腾,没有怨言才是怪事了呢,他是个军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理想和抱负,但军中的事情他太清楚了。
军队作为暴力机构,其中的手段永远都是粗暴直接的,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这些大老爷身在其位,肠子转的太弯,他们也许永远不会明白底下的官兵们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也就是以己度人了,如今的他完完全全的拥有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只这一条便不是这些人抗衡得了的,也许这些人当中还有那位太子殿下安排的人手,准备弄些事情出来,但只要压服了底下这群军兵,将这支军队打上独属于他的烙印,眼前这些人便是想支使一个人给他牵马缀蹬,都得问问他同不同意才行。
到了那时,阴谋诡计便会变得毫不用处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百章严苛(二)
山虎站在赵石身后咋吧咋吧嘴,看着这满屋的羽林军恍惚,这里带兵时间最长的莫过于他了,他十六岁从军,至今差不多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几乎半辈子都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他以前带兵没什么章程,自己手底下的兵只要敢打敢拼他就喜欢,这也是军中从底层爬上来的军官的典型做派了。
他如今方当壮年,正是满心火热的想着裂土封侯的时候,没成想庆阳一战下来,显锋军就这么转了手,他不甘心之余也对朝廷充满了失望,有功不赏,如何能让人敢死效命?带人投奔赵石时也多数是被逼无奈,手下的老兄弟要求个活路,他也不想自己落魄的样子被家乡的父老看见,最多的还是觉得这个赵石和自己同命相怜,拉下老脸来在他那里就算是弄个亲兵当当也无所谓了,大家毕竟一起在刀头上打滚过,这点情面还是能给的不是?
不过三年功夫,这一路走来,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都大不了几岁的半大少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到了现在,更是已经官居四品,看看这屋里的军官,要是搁以前,他一个边镇的御侮副尉估计这些人来正眼儿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但如今呢,若是眼前这位大人不出声,这满屋子的人哪个敢大声的喘口气?
再看看在众人面前坐的稳稳当当的这位大人,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位大人才刚十四岁,和当年那个满身都是阴冷之气的护粮军小旅帅比起来。这威势上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身簇新地指挥使官服,贴身合体,最重要是这位大人不管走到哪里,身上的衣物都整理的一丝儿不乱,眼睛虽然眯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身子依然坐的笔直,透着一股子逼人的锐气。
屋内众人正浮想联翩之际,脚步声响,虞侯李存义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进来便是一个标准的军礼,李存义长的很是白净,仪容很是不凡,人还没到三十。是羽林左卫中有名的美男子。
虽说当兵的不以容貌取胜,但长地好到了哪里好像都很吃香,不免也就养成这小子总是拿出世家子弟那种矜持的做派。
要搁以前,他可没这般的利落劲儿。一张白玉般的俊脸也是绷地跟什么似的,三天前刚从牢里放出来,还没明白过味儿来就吃了挂落,在家里呆了两天他到也没闲着。前前后后的将这位大人的经历打听了遍,思前想后,本来还憋着一口气想跟这位新上任地大人找找别扭。但家里老爷子的那位幕僚的一番话却给他浇了冷水。
这位大人夜宿太液池。正是红的紫地时候。再加上这整治梳理羽林左卫的差事是皇上那里亲自交代下来的,太子那边咬着牙要等着看笑话呢。这个出头鸟自然有人会当,你若是这个时候跳出来,那位大人一狠心,将你当了那杀给猴子地鸡,你说冤不冤?就算这位大人服了软儿,景王那里还不得找你地麻烦?没地让人当了枪使,自己还没落好,何苦来着?再一个你从牢里被放出来虽然听说是太子在景王面前求了情的缘故,但毕竟还是那位大人把你领出来地,这个以怨报德的名声就够你受的,今后你在羽林左卫中还能混的下去?
只是几句话,便也打消了他那些不实际的念头,回来之后看那些往日同僚们的做派,他也是学了个十足十。
“禀大人,卯时已到,羽林左卫将军两人,分统左右两军,亲勋羽林郎将邓起胜,魏全皆是因罪未到。
其余将校除司马李生宗,冑曹……等五人外,下属十营还有校尉三人未到,五人被罢官,其余皆到。
官兵五千一百六十六人,缺员二百四十四人,其余皆已列阵,请大人示下。”
李存义声音有些嘶哑,这一个早晨忙碌下来,连喊带叫的总算是将所有该他办的事情都梳理了个遍,大冷天的楞是弄了一身的汗水出来,嗓子也喊的哑了,着实是上了心的,生怕这位大人再挑出什么毛病来找自己麻烦。
这人到也算是个干才,赵石看了跪在地上的虞侯李存义一眼,心里面评价道,随即便利落的站了起来,手扶腰间的刀柄,淡淡道:“辛苦你了,不过之后还得你来将所有未到之人的名字当众念上一遍,以后他们就不是羽林左卫的人了,今天你就可以到兵部报
他们的名字除去,这是我保举继任的一些人的名单,兵部。
还有,以后军纪的事情就是你来负责,我这人的性子估计你也打听清楚了,眼里是不容半点沙子的,少给我拿军纪开玩笑。
我知道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和你有些交情,不过只要在军中,你就得给我把这些有的没的抛个干净,我要的是个铁面无私的虞侯,你要是还惦记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劝你跟我明说,这虞侯也另有人选……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实心任事,又有才干的,这考绩上面我也断不会因为个人好恶来说事。
总归我只认一条,军法,军法,还是军法,你们是哪家的子弟,又跟谁是亲戚,我都不管,犯了我的军法就有板子挨,便是我自己,你们也看着,犯了哪条军规军律你只要能说出个道理来,这板子我便挨的心甘情愿,以后也不会记恨于你,你们可清楚了?”
“是,大人。”众人齐声遵命,不管这些人情不情愿,这位大人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旁人还能质疑什么?不过这心里却都拎了起来,李存义那里讲不讲情面那是其次,这位大人看样子可不是容易留情的主儿,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李存义心里却是安定了下来,这位大人语气虽是严厉,不过到是也没给他出什么难题,反正这位大人的话旁人也都听见了,之后若是触犯了哪个,这怨气也不在自己身上,这声是也便喊的心甘情愿,格外的响亮。
赵石当先走出大堂,身后众人依着官阶高下鱼贯跟在身后,寒风呼啸之间吹动赵石的衣衫,他身子却是和标枪一般挺拔如故,目光瞅向前方,以前那种漠视别人甚至是漠视自己的冷淡眼神如今却是好像跳动着火焰,澎湃着的都是勃勃不可遏制的野心,让人望之生畏。
将近五千的军兵已经分队站在了较场之上,这里的较场却很宽阔,不过四千余人站在这里还是显得过于拥挤了些。
赵石带着众人来到前面,只是略微一看,赵石便皱了皱眉头,这些站没站相的军兵便是皇家羽林卫士?便是陈老先生嘴里那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羽林军?
队伍前面一个大胖子最是显眼,声音在其他人见机收声的情形下也显得格外的洪亮,“兄弟我前些日子新纳了房小妾,所谓情场得意,官场失意这句话真他***有道理,废话不说了,众位兄弟过年到家里吃宴,咱也给弟兄们去去晦气……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这人斜着眼睛看了赵石等人一眼,却是依然故我,还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嚣张一般嗓门又大了几分,“咱家小兔崽子今年正好十四,前些日子嚷嚷着让我给他在羽林里弄个差事,老子当即就是一巴掌过去,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想当兵吃粮……
他后面的人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并不以这些上官的到来而有什么收敛,显然心中底定,知道旁人拿这胖子没办法的。
赵石听见他的指桑骂槐,回头微微扫了一眼身后众人,看他们神情各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个胖子他知道,左卫右军第四营的领军校尉李全德,他生性谨慎,既然知道自己要掌管羽林左卫,这点准备工作是一定要作的,这些人的家世背景现如今已是了如指掌。
这个李全德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此人父亲乃是永临郡王李玄陈——当今圣上的兄弟辰王的三儿子,辰王在当今正德皇帝登位是出过大力,几个儿子除长子承袭亲王衔之外,剩下的也都被恩旨封为郡王,可谓是一门荣宠,无以复加。
但说起来他这几个儿子都没什么出息,便是这些孙子当中也没什么像样的人才,看这李全德如今还在羽林军中厮混就知道的。
这么个出头鸟是一棍子打死他好呢?还是……赵石心中默默的想着,眼中却已经是寒光闪动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百零一章严苛(三)
全德心中却是竺定的很的,他这人别看长的其貌不扬股冲劲儿,也就是俗话说的有些楞,也没别的大毛病,就是有那么一点好色,雪月楼的文小方按理说已经被他相中,准备纳为第八房小妾的,不成想他爷爷那里横插了一杠子进来,愣是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弄成了他的干妹妹,他心里这窝火就别提了。
他这人还有那么点护食,自己吃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动,整日价派人在雪月楼看着的,有那能耐跟他较劲的不屑于争这个风吃这个醋,没能耐的也就只能干看着流口水的份了,时常有那么两三个不开眼的,挨了拳头之后也就变得聪明起来了,如此一来着实弄了个护花使者的美名。
前些时候文小方登台献艺,还真就出了个愣头青,去到文小方房内动手动脚,他听说之后是老大耳刮子扇了那两个护持不力的家奴,一打听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犯他李全德的虎须,好嘛,原来是那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他在家里闹腾了几天,到了这个时候按照他的脾气也没剩下多少了,再说景王那里他也有些犯怵,今天本没想跟这位大人硬碰硬的,但奈何身旁几个同僚说着说着就转了弯儿,尽是往他痛处上捅刀子,他这人本来心眼儿就少,这火气是腾腾的往上冒,压也压不住,这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儿。
看着那位第一次照面的指挥使大人越走越近,他虽然还横着脖子。但对方那双眼珠子还是盯他有些渗地慌。
赵石站定在李全德面前,一直看得对方明显露出不安的神情为止,这才冷冷的开了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永临郡王家的无双儿……
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旁边立即传来失笑声,李全德的脸上红的也好像能滴出血来,他自小生的就比其他兄弟强壮,很得辰王妃的喜爱,老王妃还亲自给他起了个小名。那就无双了,要说这也没什么,奈何辰王的老冤家对头,也就是辰王地堂弟昊王家同时生了个女儿。两个老王爷都是当年从龙的功臣,位份上不相上下,两人从小就不很对付,就算是老了也时常斗气。一听说辰王家里生了个男丁,还叫什么无双,老昊王一听就生气了,孙女满月的时候也硬是被他冠上了一个无双的小名。
两个无双一男一女。两家又是比邻而居,老人虽然不对头,但孩子却经常来往。奈何他这个男无双虽是生地强壮。但昊王家的女无双却真正是个魔头。还专门愿意整治这个比自己早出生了一个时辰,胖的像个面馒头。小名又和自己一样的男无双。
每每鼻青脸肿之际,李全德便跑回家里哭着嚷着让大人给他改名,辰王几次三番跑去跟昊王掰扯,但那位昊王每次都是得意洋洋,这一来二去地也算是成了京师不大不小的一个趣谈。
经过暗无天日的童年之后,李全德算是恨透了自己这个小名,就算是家里长辈敢叫他的小名,他也要闹腾上一番地,周围的同僚都知道他这个忌讳,更是无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下可好,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这位大人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他留。
也不等他说些什么,赵石地脸随即便是一板,回头便对李存义道:“大将点兵之时,在军中无故喧哗着该当何罪?”
李存义立即上前一步,也不顾旁人精彩地脸色,当即便道:“若大军出征,该当斩以定军心,若是平日,当仗五军棍以警效尤。”
“不敬上官,语出讥讽,见而不跪,该当何罪?”
李存义嘴唇有些干,下意识的舔了舔,这位大人不是非要将这李胖子斩了不可吧?这可是辰王家地宝贝疙瘩……不过随即看见赵石将脸一沉,也顾不得再想别的,他立即将自己胸脯一挺,大声道:“此罪当斩,不过主将可视情形而量刑,或仗以军棍,或削其官职不等……
“放屁。”李全德把眼睛一瞪,敢打他的军棍,这个指挥使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不说他现在只是个副都指挥使,便是当初李严禄在的时候,和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虽是为这个岁数不大的大人的威势所摄,但这个时候却也跳了脚,大喊了一声之后,双手叉腰,破
,“我到要看看哪个作死的敢打老子的军棍,老子身的,见官不跪,哪个兔崽子耳朵听见老子讥讽上官了?站出来给老子看看……
赵石手掌微动,强忍着才没有一巴掌扇过去,这人呱噪的太过厉害,肥胖的脑袋转来转去,很是有那么一点威风的,赵石脸色一沉,刚想开口,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回头便道:“哒懒……
“哒懒……汉话说的还是结结巴巴,但听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听赵石叫他,立即便走到赵石面前,啪啪一打袖口便跪了下去。
这个女真大汉在长安的名声估计也不比赵石差了,都知道这位武状元在武举上活捉了这么个人,这些羽林军士都已经注意到赵石身后跟着的这头狗熊,心中都是咂舌不已,这块头也太大了些,真不知这位大人是如何从武举上将其生擒的。
“去,将这人拿下。”
“喳。”哒懒暴应了一声,他早就看这个胖子不顺眼了,这人肯定是吃的比他好,才长的这般胖法,而且还在自己服膺的人面前大喊大叫的,没看哒懒说话都得跪着说吗?这分明是对他的一种变相侮辱。
上去一把就已经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脸色已经开始白的李全德提了起来,赵石看了他的架势也是皱了皱眉头,赶紧加上了一句,“别要他的命。”
哒懒这才将抓住对方脖子的大手松了松,不过这个时候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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