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都是什么日子?没闹出什么乱子来还真是托了老天爷的福了,不过虽然这般想着,但看着自己手下的官兵那简直是一日胜似一日的精神头儿,他这心里也满是欢喜的,毕竟他出身镇军,见惯了军中精锐模样,带着像羽林军这样的邋遢兵还真让他有些不舒坦,但如今好了,这些家伙们总算是出了点样子,他这心里能不欢喜?
“他***,总算是熬过来了,赶紧进营喝些热乎的,这几天吃干饼子可把老子折腾的够呛。”一边轻带马匹,随军而走,他一边跟身边的段瑞开着玩笑。
段瑞轻笑了一声,不过随即便咧了咧嘴,他这嘴上起了冻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但心情也和张峰聚差不多少,“他娘的,这统兵官看着威风,以前就羡慕我们那营头的威风了,现在老子算是知道这官实在是不好当,就说这一身的铁甲,每次行军没走一刻呢,浑身上下他娘的冻的就和刀子刮骨头似的,里面的棉衣就和没穿一样,指挥使大人要是再让晚回来两天,老子这身子骨也得交代在外面。”
“咱们左军这次有十六个人是被抬回来的吧?下面其他人情形如何?”
还成,毕竟都是个保个的健壮汉子。虽是吃了些苦熬地住,这下咱们可是把老杜和赵布宗那小子比下去了,咱们左军行军最快,也最是严整,伤兵也最少,这下看老杜那小子再口口声声拿当年和大人地交情说事儿?”
张峰聚也是展颜一笑,心情大畅。不可否认的,杜山虎领兵确实有自己一番本事,经验比他们这些只当过下级军官的人要多的多。中军人数最多。却屡拔头筹便是明证,但总归是让他们出了一次彩儿,对于这个在武举中的手下败将他可是憋气好久了。这次总算是出了口气。
“都亏了几个兄弟的帮衬,不然也没这么顺利,过后到我营房来,大家喝上几杯犒劳犒劳肚子,不过现在让他们仔细些。别让李存义那小子再找到什么把柄才是真的。”
段瑞应声而去,看着从身旁逐次走过地军兵。再回头看看头顶上飘扬的将旗,他张峰聚也算是稍微混出点眉目来了,到了老爷子面前也有了交代,要是照这个模样下去,不定便能训练出一支不下于镇军的虎狼之兵来,到时候再回去延州家里,那才真个是扬眉吐气呢……
“下官兵部左丞成峦,见过指挥使大人,大人一路辛苦了。”成峦身子微弯,响走过来地赵石施礼道,他官阶上比赵石差了半阶,爵位上也有所不如,圣宠上更是没的比,这番模样做的却是让人无可挑剔。
“恭迎大人回营。”胡离和李全德两个立即便跪倒在地大声道。
“起来吧,你们两个也辛苦了。”
随后赵石才看向成峦拱手为礼,这些天过去,他到是没多大地变化,只是更显稳重了些,这天气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小苦头而已,手上脸上都裂了些小口子,这都是因为这具身体还不如前世时那么饱经风雨所致,在心理上,这等的场面只能算是小儿科罢了。
他领兵这么长时间了,对面这人虽是摆足了下官的姿态,但他也清楚,兵部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不然稍微使些手段,就能让你难受些日子地。
“成大人有礼了,我们这里破破烂烂的,可还住地习惯?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不如我们进营再谈如何?”
“大人练兵真是让成某人大开眼界啊,不愧景王殿下常自挂在嘴边,说大人练出来的都是虎贲之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好,不耽误大人的军务,下官在营里面等大人便是。”
但还没等赵石走开,一个军士便已经策马疾奔到了营门前面,嘶溜溜一声,高大的战马楞是让他勒的扬起前蹄,嘶鸣不止,这人马术实是已经出神入化,还没等马匹前蹄落下,便已经滚鞍落马,下马之后眼睛一扫,看见赵石站在那里,立即便跑了过来,“禀大人,有人自称乃是大人家兵,说是大人的家眷已经到了京师……
家眷?赵石到是一愣,不过随即便回过神来,前些日子好像是让杜山虎将家里人都带到京师的,算起来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到的了,不过……
“什么家眷,让他们自己回去安置,我这里军务繁忙,不见。”赵石撂下这冷冷的话语,转身便朝营门处走了过来。
“大人,那几个人是由景王府的人陪同来的。”那小兵正是前几日接待成峦的那个伙长,这人在骑军中骑术第一,若不是军龄不到一年,家世也很一般,官职当不至于此的,听见这么一句话,愣了愣神儿,等再看时,赵石身影已经走远,着急之下,于是喊了一嗓子出来。
“什么人陪着也没用,告诉他们,这里乃是行宫重地,赶紧离去。”声音远远飘了过来,好像比这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胡离和李全德本来已经陪着成峦走到了营门口,听见他们说话,这时都站住身形,成峦张大了嘴巴,随即觉得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灌,立即闭紧了大张着的嘴,有心想要过来劝上两句,但看朝着这边走来这位少年指挥使冷硬的脸色,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反是升起了几分军中大将本应如此的感觉,这位指挥使大人的身世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家中只有一个老娘,据说还有姐妹两人,要说家眷也就逃不出这几个人去的,这大冷天的从巩义县来到京师,其中苦楚让人想想都心酸不是?这位大人到真是狠得下这个心去,想到这些,便是之前再有什么心思,这佩服之心也是难以遏制。
胡离听了先是一喜,这说明大家的家眷都来了,他本来孤单一人,但在巩义县也结了一门儿亲事的,这大半年来,不想家那是骗别人的,但见了听了赵石的话,他心里却又一寒,不过随即眼珠儿一转,立即便在底下踢了李全德一脚,李全德一个激灵转过了脑袋,胡离一个眼色过去,也不管他懂不懂是个什么意思,接着便对成峦道:“成大人这边请,小心别摔着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百零七章严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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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德这人虽说有些愣头愣脑的意思,不过这都是因为回事所养成的习惯,人到也不算笨。
当他心里一边骂着狐狸这个王八蛋,就知道坑害老子,一边随同报信的伙长来到地方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兴奋的心情算是彻底凉了,几个身高马大的汉子焦急的等候在那里,他想象中的“家眷”却一个都不在,这时他的心里便都剩下了对那个狡猾的上官的诅咒了。
心里虽然在骂娘,但脸上还是陪上了笑脸,“几位兄弟怎么称呼?这大冷天的,怎的不进帐子歇上一歇?”
“哟,我的李大人,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人了,啧啧,看你这一身肥肉可消下去不少,看上去可比以前舒坦不少,不容易啊,不容易。”王虎从不远处的帐篷钻了出来大声说道。
两人明显相熟的很的,调侃了两句之后,李德全才笑着问道:“这几个兄弟都是我家大人的家眷?”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了几眼,都是壮实汉子,甚至还带着点杀气,不过却也多多少少带着些乡下人的畏怯,两人说话他们并不敢插嘴,但脸上都带着些焦急和兴奋混杂的神情。
王虎摇头苦笑,这位指挥使大人的家眷可来了不少,足有二百多人,男女老少各式各样,其中还有一百人的护卫军兵,王府那边现在可是热闹了,王府再大,也不能将这些人都安置了不是?那里是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客栈。
幸亏那位大人自己的宅邸已经修的差不多了,王妃娘娘也就让把其他人都先行安置到了那里,到是把赵石的老娘和妹妹都留在了王府,这不,专门派他来叫赵石回去与家人先见上一面,晚上还要设宴接风的,又赶上这年关将近的时候,王府上下已经忙成了一团儿,那等的嘈杂劲儿就别提了。
“指挥使大人呢?听说出去练兵了。难道现在还没回来?”
听他这么一问,李德全也是咧了咧嘴,“大人那里军务繁忙……;.,糊弄不过去的,于是便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今左卫上下,上至统兵官,下至官兵。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家里人了,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来,大人肯定不会来见的,更不能放你们进去。不然我老李便头一个不服气,就别说旁人了。
所以说你们来的实在不是时候,指挥使大人那里说了,就两个字,不见,我老李这里还是偷跑出来的,就怕底下这些人嘴碎,传错了话。
现在你清楚了吧,别说底下这些人不会放你们进去,就算让你们进去了。照我看……里一个下不来台,吃苦头的可是你们自己。
行了,别大眼瞪小眼的了,大人那里一切安好,你们给他家里人也带个话回去,再过上些日子就能见到的。不急在这一时,不行就说这里军规森严,不能擅离职守也就完了。”
他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心里却实是有些快意,这下大家都一样。也算是扯平了吧?等过了这个糟糕地年关,希望这位大人到时候也应该是折腾倦了吧?人心都是肉作的,就不信这位大人真个冷酷无情到连家里的老娘也不想见了,嗯,这位大人年纪还小,娇妻美妾是没有的了。要不然这个时候不定会怎么地呢。
几个人可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胖子心里转着这些不着边际甚至是有些龌龊的心思,当即其中那个黑的像是煤堆里滚出来的汉子就急了,他们大老远的来了,本来便是火炭儿般的心思想着跟这个出了大名声的堂弟那什么建功立业的,回去的人都说了,这位堂弟现在在京师可了不得,武举头名状元,官儿也当地越来越大,他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反正是应该比县里的县令老爷还要大的官儿。
不光是团练里的那些家伙们争着抢着要来,便是庄子里凡是有点想头,又自觉正当年的汉子都要来的,为了这事儿,都快打破了头了,他们几个还是沾了当年进过护粮军,又当过这位堂弟的亲兵,在团练中还挂着职,又都是赵氏一族地族人,这才随队来了的,进了长安,到了那什么景王府,又到了现在的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府,他们何曾见到这个这么的府邸?这等繁华的景象?一切就都好像做梦一样,连门儿都是试探了几脚才进去,把老太太安顿好了,立马便跟着来了这里,怎么说地?人见不到?不是也像说书里的桥段,官升脾气长吧?
这一着急,也顾不得眼前这几个人都穿着威严的官服,土根立即开了口,“这……:……不是闲汉,我们是石……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得了,等见了指挥使大人,您就知道我们不是瞎说的了。”
亲兵?李德全一听乐了,上下打量了土根几眼,“老子也是大人的亲兵,但却从来没见过你们几个啊,得了,别在这里跟咱废话,我这里也没折……
几句话打了这几个在他眼里有些傻乎乎地乡下汉子,不过王虎在旁边说的一句话他可上了心,“这旁的到没什么,老李你给传个话儿,就说大人的未婚妻子已经到了长安,这怎么安排还得大人自己给拿个主意。”
李德全一听之下,这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儿,好啊,原来婆娘已经有了的,这话可一定得传到,他虽是当了赵石的亲兵,但能给赵石添点堵的事情做起来可是毫不犹豫的。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的,他
营的时候赵石正在听取各军将领参军诉说着这几天练及各军出现的各种问题,甚至是官兵身体如何?还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训练,这在左卫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当然,这种习惯是赵石带来的,初时众人还觉得新鲜,便将这个当成了一种变相地表功机会,一般都是着重自己说出自己军中哪个队。哪个人表现不错,可以暂时任个旅帅或是伙长什么的。
但一次两次之后,赵石了话,这些都到功曹那里去说,若是属实,自然便会升迁,这么一说之下,大家也是知道。这位大人估计不愿意听这个,便也学着杜山虎等人开始说些军中的琐碎事情,事无巨细,这位大人都听得格外仔细。事后总也能得到回应,如此一来,众人算是明白了这位大人的脾气,尤其是如今左卫这些将领以前大多都是下级军官,说来说去便能从中学到些有用的手段,久而久之便也都上了心,听别人说话也都不会分心他顾,如此便也成了羽林左卫的一个独特之处了。
李德全到的时候,正赶上张峰聚说到雪天行军,保持队列严整极其不易。体力士气都损耗在了路上,若真遇敌,别说拼命了,连跑都跑不了的,到是西北地马贼有些手段,不过他们人数也都不多,人人有马代步。对天气地形等都了如指掌,兼又吃苦耐劳,便是靠着一块儿干羊肉,也能在雪地里熬上五六天,现在的羽林左卫嘛……了这里。张峰聚摇了摇头,意思是人便能听得出来,这里面的含义有两个,大规模的行军肯定不行,第二个便是羽林左卫这些官兵照着那些马贼差了老远,雪地行军有些不切实际……
赵石则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让这个锐气十足的左军统领坐下,转向杜山虎道:“山虎,你怎么说?”
杜山虎先是看了张峰聚一眼,他就是不喜欢张峰聚这个家伙,到不是都是因为武举上输给了这人,只是觉得这人过于傲气了些,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再加上此人张嘴闭嘴便是西北怎么怎么样?他杜山虎也是西北镇军出身,他上阵打仗的时候,这小子还不定从哪里享福呢,哼,轻狂,不就是有个好家世吗?
心里嘟囓着,嘴上却是嘿嘿一笑,“西北的马贼咱也见过,没张大人说的那么玄乎,雪地里你遇到马匪试试?他们要是看见咱们这么多人整整齐齐的,准定掉头就跑,都是些没卵子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天大的手段了?
咱们这是练兵,大人的意思并不是要跟谁在雪地里见个真章,为将者识天时,知地利,若真是有人要跟咱们雪天开打,总归不会强拉着人马上门儿去拼地,说这些废话没用,底下的人我都看了,一圈下来累到是累,但精神头儿还算不错,大人这是要给他们点心气儿知道不知道?
精锐是怎么练出来的?不吃苦头能练得出精兵?没这点心气就是再能打也是白扯,要我说这一圈没白走,起码左卫上下没咱当初想的那么孬,大多数人都还是条汉子。
好了,说点实在的吧,军兵衣服保暖都成,就是这脚底下的靴子不行,没走多远就冻的针扎似地,走在雪地里还打滑儿,你们看看多少人衣服是干净的就知道了,没一个是没摔过跟头的,再一个兵曹那里也得上上心了,这大冷天的,横刀都冻在鞘子里了,拔都拔不出来,那不是等着挨宰呢吗?往上面涂点油知道不?再给刀柄上多缠些麻布,不然手一握上,立即便沾下一层皮来,搁你受不受得了?
嗯,头顶上的毡帽不错,暖和还能挡风,冑曹想地周到,大人,你看咱们是不是给兵部上一本,冬天咱们就用这毡帽了,那什么官帽带着可没这般舒服……
他这么一说,不光张峰聚脸色充血,便是那个兵曹也低下了脑袋,这些经验细节处还真就不是他们能想得到的,其他人都是点头,心中暗道,不怪指挥使大人对这人另眼相看,这可不是靠着交情的事儿,这人到底是以前领兵的大将,想的就是比别人周全,最主要的是这人说话就是对指挥使大人地心思,可不是吗?大冬天的练兵,除了让底下的官兵吃苦头之外,还能有什么?再没一个将军会拉着自己的兵马在大雪地里走上几天去攻打别人,那不是送死吗?
成峦这时也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赵石旁边,施施然听着众人的议论,他这人能坐到兵部左丞的位置上,这可并不主要是官场逢迎得当的缘故,这其中更多的则是他自己的才干和长处起的作用。
听见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初时还有些好笑这羽林左卫都这个样子了,却又弄出许多的派系,有时争论的急眼了,便是夹枪带棒的相互攻击,这是这位大人压制不住还是有意为之?
到得后来便也听得入了神,各人说的都是军中实事,言之有物,各人得失也在其间,并不是一味的为了争口气而胡言乱语,针锋相对之下也都诉之有据,往往到了最后还是这位指挥使大人一言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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