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兵部根基之深厚更非李承乾可比,如今失势,无非受太子谋逆一案牵连罢了。但到如今也未离职他去,为何?牵一而动全身而已。
惜身听说李严蓄如今在兵部已是不一言。不管一事,但他这些年经营下来,门下故旧多不胜数,大秦用兵在即,便是陛下,估计也是不愿兵部动荡,所以才容他逍遥至今。
但李严蓄终是失了圣意,这个明眼之人皆能看得出来地,若不出所料,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个辞官而去罢了。
到了那时。兵部才真正是那位尚书大人的天下。也正是到了那时,大人才会真正受制于人。
而现在。大人还不需担心,也正好借整顿左卫之机。敲山震虎,在其忙于应对之时,结好于李严蓄,以为奥援,李严蓄一旦与李承乾分庭抗礼,大人这里哪里还会有人故意为难?”
他这番话越说越是明了,对兵部尚书李承乾也是直呼其名,已是认定了这些事端都出自那位兵部尚书之手。
旁边的其他两人神色各异,李博文若有所思,张世杰却是皱着眉头,满脸的黑线,这种阴谋之论显然在他看来实是有些居心叵测之嫌,心里并不赞同的。
赵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的扶手,这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了吧?要说当今皇上未曾登基之前,他与李承乾都有景王心腹之称,如今时移事易,却宛然成了对手,而之前地对手却要成为盟友,便是他,也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你们怎么看?”半晌过后,赵石才瞅着李博文和张世杰道。
陈常寿眼中却并无失望之色,甚至欣赏的目光一闪而逝。
先开口的是张世杰,话音有些低沉,他说话却不如陈常寿那般曲折细致,而是直接道:“大人,我觉着惜身此言有些捕风捉影,军中之事我虽不甚明白,但也知道枢密院乃六军之机要,兵部为枢密之补充,掌军中赏罚任免,粮草调拨诸事,方才杜山虎所说,我也听了,却多有不解之处,羽林左卫为御卫之选,大人掌管羽林,已是皇恩浩荡,不思如何报效,却军令多出私意,须知羽林卫士非大人之私兵,乃国朝之军旅,将不私兵,兵不私将,此才乃为将之道。
只为蝇营之事,擅自起衅,与兵部相争,与上官生隙,切以为不忠不义也……
他这话说地有些重,但旁边的陈常寿和李博文却都不以为意,话说的再重,也是自家人在说话,他们都清楚张世杰的为人,在这点上,可以说张世杰才是真正内外如一的君子,他们都是有所不如的。\///
赵石却是暗自摇头,这位表哥与其说是耿直,到不如说是有些傻乎乎的,嗯,那句君子可欺之以方到是说的比较确切,这位表哥到是个当御史地料,连自己的表弟都不放过,想扣上几顶大帽子上去,可想而知对待他人会如何了。
这时李博文却是缓缓开了口,“鸿儒到是以为陈兄说地不错,这官场之上,不论官职大小,都有相通之处,便像是巩义县那位县令大人,是不畏权贵?刚直不阿?在鸿儒看来,不过是权势二字作祟罢了。
这么说来,兵部为难于左卫也便不难解释,大人屡立战功,更有擎王保驾之大功在前,让某些人忌惮也就不足为奇。听闻那位尚书大人可不算心胸宽广之辈,又常以国之干臣自诩,他在兵部失意日久,一朝得志,却又与大人同领拥立之功。若大人是大秦老臣也就罢了,却还年纪轻轻,前程无量。
这样一个人,能不轻视于大人?嫉妒于大人?
李严蓄此人又自不同,老于官场,善于左右逢源之道,虽然不可信任,但却不会如李承乾般嫉贤妒能,不能容物,效那小人得志之状。且此时正是其失意之时,大人稍微示好,定能得其助力。/\于大人是有莫大好处的,不过皇上那里……
“说到这个,惜身却要为大人引见一人,说起来,这人大人也见过地,翰林待诏,渠远伯李士芳,大人可还记得?”
赵石哪里会不认识这人?说起这人。赵石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翰林待诏大人到军前传旨,却差点遭了一群贼和尚的毒手。弄得个狼狈之极,在杜山虎他们这些人中间,传为笑谈。
两人到也深谈过两句,不过也只相处了几日功夫罢了。
微微点了点头,在与人交往上,赵石还显有些迟钝,眼光中露出些疑惑。
陈常寿看在眼里,笑着继续道:“李士芳乃皇上近臣,虽说大秦历代先帝都不好声色诗乐,唯才是举。所以朝中大臣也少有将文章写的花团锦簇之人。但翰林待诏却是例外,非有好文采不能任之的。如今这位李大人更是其中翘楚,皇上龙潜之时便交往甚密的。虽说君臣有别,但真要说起来,大人与李承乾有君臣之份,但皇上与李士芳则是亦师亦友……
这么说,大人可明白此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赵石再不明白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眼光闪了闪,却摇头道:“李士芳又怎么会在此事上帮我?”
陈常寿和李博文都笑了起来,眼睛却是看向张世杰,“张兄和李士芳乃是至交,又有同窗之谊,这事还要看张兄的。\。
张世杰抿着嘴唇,脸色并不好看,不过最终还是无奈道:“哼,他与我虽是同窗,但他与陈兄好像交情也非泛泛吧?诗歌唱答,观花饮酒,好像比我还要契合三分地……
“张兄又何必推辞?我两人与他不过是见过数面,谈过些诗词文章,要说知己,还差地早呢,到是张兄与他相交至厚,他又知道你地为人,但要张兄开口,他万万没有不答应地道理。
不然……惜身只好代大人挟恩相求了,那样岂不是落了下乘?”
说到这里,转头向赵石笑道:“听说大人在阵前逮住了几个贼和尚?还将他们交给了李士芳,这事可是有的?这事说出来,恐李逸书恼羞成怒啊……
听了他这话,张世杰脸色更黑了三分,愤愤道:“好了,陈兄果然是心有九窍,张世杰甘拜下风,此事就由我去相求,但若不成,却也怪不得我。”
“哪里,张兄大才,只要尽力而为,哪儿不成地道理?”
“不过,还要看大人去拜访李严蓄的结果如何,不过以惜身想来,李严蓄断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的。”
他这一阵安排,却是信手拈来,从容自若,很有些滴水不漏的意思,赵石也是暗自点头,府里有这样几个头脑清醒之人在,果然省了他不少麻烦,只是心里还有些别扭,不过他也想通了,既然要娶李家的女人,与李家不相往来便有些困难,李严蓄上了自己的船之后,这亲事好像也就少了不少的阻力地。
“大人进宫可见过了陛下?对于大人擅离职守的事情陛下怎么说?”
“见过了,后日上殿面君,要当庭挨上十下板子,到也没说别地。”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个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圣眷还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南方战事在即,大人可有到南方领军的心思?”
“没,陛下到是问过,不过被我推辞了。”
张世杰和李博文听了都有些不解,甚至露出些惋惜的神色出来,唯有陈惜寿抚掌而笑:“大人英明,不骄不躁,审时度势,大将之风成矣……
“哦?”赵石愣了愣,随即心中便有些好笑,这也能牵扯到什么大将之风?难道他连自己的心思也能全部看穿不成,那可真叫无所不知了?
“大人与李承乾比起来,其实胜在一个年纪上,李承乾虽方当壮年,但却也已过了不惑之年,就如方才惜身所言,此人一朝得势,便气势凌人,丝毫不知收敛,他这时肯定是忘了那句俗语,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如今大人还未加冠,便已是一军之,将来还能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人的致命之处也在这个年纪上,一来年纪太轻,威望不足,让人难以服膺,统领大军,便也不如那些老将来的得心应手。
二来嘛,却是大人如此年纪,便已身居高位,却要小心锋芒太盛,有木秀于林之忧的,所以惜身只怕大人太过着急,事事争先,如此,则祸无日矣。
不去南边儿,看似少了一个绝佳的领兵机会,但从长远看,大人无疑明智非常。
所以惜身以为,大人不如趁着这些日子,整顿好羽林左卫,坚固根基,再有便是多请几位师傅,文武兼顾,才可为上将啊。
嗯,大人好像今岁要行冠礼地吧?过些时候,等诸事安定下来,大人不如请旨归乡,悠游些时日,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
到了这个时候,赵石地脑袋都大了,只想躺到哪里去睡上一觉,再不用听旁人在自己耳边呱噪。
“好吧,此事过后再说,还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累了……
陈常寿等人都是会意,连忙起身告辞离去,赵石使劲的揉了揉脑袋,也赶紧站起身来往后院而去,好像生恐这时再冒出个人来与他纠缠不休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四百零二章奖惩(七)
已是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兵部尚书李府后园。
兵部尚书李承乾手里一把宝剑舞的很是劲疾。卷起周围的雾霭。嗖嗖的劲风隔着老远便能听的清楚。别看他已经四十许人。身子却依旧矫健非常。腾挪跳跃之间丝毫不见半分迟滞。
半晌过后。李承乾一个收势。口中吐出一口口白气。一身团花面的胡服前心背后却已经湿了个透。鬓角眉梢也是汗渍满布。但精神却不见半点衰弱。一双鹰眼越显的灼灼生光。
见他慢慢将宝剑插入鞘中。侍候在旁的小童赶紧跑过来。递上一直暖着的手巾。嘴里却道:“老爷。彭先生他们已经到了。在湖边等着呢。老爷是不是先进屋换换衣服?”
“不用。吩咐下去。我要与彭先生他们在内府用饭。让厨房仔细些。”
“是。”小童躬身退去。一路小跑的没了影子。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李承乾惬意的呼出一口长气。他本是出身军中。又读过圣人之书。可谓是文武全才。便是进了兵部。也不曾在军中学的的武艺放下。除了每日早间练武不辍之外。更是每天晚间都会抽出些时候来研读经义。已经十余年不曾懈怠。其人之恒心毅力可想而知。而其在兵部逐年升迁。最终坐到这个尚书的位置上。也不可谓有半分幸至的。他身子强健。浑身上下虽然出了一身的透汗。却并不觉如何寒冷。大步从这林间空的上走了出去。
远远的。后园冰封的小湖边上。雾霭之间。几个宽袍大袖之人聚在一起。谈笑之声不时传出。
见李承乾走过来。几人赶紧收了笑声。上前施礼。一群府中杂役这时却是离着远远的侍候在那里。
这在尚书府中已然是常例了。李承乾本就不是懒惰之人。再加上如今升任兵部尚书。为政更加勤勉。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自然也要辛苦一些的。每日都是天还没亮。几个心腹幕僚便要在这里等候的。
“几位先生都免礼吧。今天没有早朝。我起晚了一些。到是劳诸位久等了。”李承乾看着几个人笑道。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网络于身边的人才。有的精通政务。有的专擅刑律。有的精于兵法军阵。有的则是文章华美。都是腹中自有锦绣之人。
而这些年在兵部虽然让种从端。李严蓄等人压的抬不起头来。但也能谨守方寸之的。并不曾被压垮。到也多亏了这些人相助。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便是他如今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离建衙开府还有些距离。府中属官位阶也是太低。到是有些对不住手下这些人等了。
“不敢。不敢……”几个。幕僚都是躬身谦逊。连称不敢。
李承乾也不和他们过于客套。摆了摆手。“亭上说话。”
到了湖边亭中。早已有人备好了温热的软垫儿。热茶姜汤都用火炉儿烫着。李承乾当先坐下。立即便有人送上锦衣大氅。
几个幕僚在亭中团团而坐。也并不拘束。低声说着私话。这已是常事了。每日清晨都会聚在这亭中议事。商议今日要先见些什么人。处理哪些公务。兵部又有哪些大事小情需要注意。这是李承乾从军中带过来的习惯。他们这些心腹幕僚要做的并不是实事。更没有实权。只是起到一个参赞规划的作用。很像是军中的参军。
“大人招纳的人越来越多。这亭子小了些。以后难免有人要站着了……”
“可不是。今岁便增了两把椅子。要处置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琼楼玉宇。广厦万间。等着吧。大人受皇上信任恩宠。早晚会有这等气象的。到时候各位恐怕要说的方太大了呢……
这些幕僚们随口的谈笑声隐约传入耳际。却不曾注意李承乾笑容却是一僵。待众人坐定。李承乾慢慢饮了口姜汤。一股暖意渐渐从腹中升起。却并未开口说话。有些出神的看着这后园的园林。这还是他升任兵部左侍郎之时先帝亲口赐下的府邸。已经快有十年了吧?经过多年修缮。才有了今日的景象。
想到这些。他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他日夜殚精竭虑。梳理军务。不论功劳苦劳自认不是旁人可比。那人不过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侥幸立下些微功。如今占着不让于诸王的府邸不说。城南还有一处庄子。相比之下。他这尚书府可要显的老旧狭窄的多了。
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舌尖微痛。这才回过了神来。冒出来的却是这次那人又立下了功劳。也不知朝廷将如何赏赐。但愿那人身死于外。永远不要回到京师才好的恶毒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便是他自己也小小吃了一惊。说起来他与那人并无恩怨。当初还曾同心协力过的。属下幕僚也未尝不曾劝过他。要与那人结好。将来一内一外共辅明君。道理也是说了一大堆。
但他却听不入耳。终是动了些手脚出来。这原因嘛。有些复杂。除了对于这人年纪轻轻。便深受两代帝王宠幸的事情有些嫉妒。还夹杂些瞧不起。却还有些忌惮的意思在里面之外。究其根底。却是这人从未主动向他这位老臣示好。让他感觉受到了轻视。还有就是他虽自诩为当今圣上的心腹之人。但在那宫变之夜。事先却未收到半点风声。功劳一股脑的都被那人占了去。国朝第一宠臣的名头也便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他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心中气闷非常的。
收回了这些漫无边际的遐想。笑容慢慢浮上脸庞。这才开声道:“今日有何事需要处置。诸位先生给我说说吧。”
“大人。后蜀使臣已经到了京兆。估计近日便会由京兆禁军护送入京。陛下可能今日要召大人入宫商议此事。”
李承乾点了点头。后蜀使臣千里迢迢而来。到也不容易。但大秦这里大军云集。已经如箭在弦。不的不。使臣来了也是白来。只是如何应对这些使臣。到也费些思量。听说那位后蜀皇帝昏庸柔弱。不是还想着凭借一个或几个使臣就能让大秦退兵吧?估计便是苏秦张仪再世。这个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了。若真是如此。到是大秦之幸了。
“大人。有御史参我兵部征民夫太过。恐有误农时。皇上已经命枢密院将奏折到兵部。恐怕是要听大人当庭奏对的。”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不须理会。如今大战在即。事事以军务为先。跳梁小丑。螳臂当车尔。半个时辰眨眼即过。几个幕僚除了新来的两人。其他诸人对兵部事务都是娴熟自如。也不长篇大论。只拣重要的事情来说。半个时辰便将今日之事都清理了出来。
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站起身。叫众人散了。却听一人有些迟疑的说道:“大人。昨日晚间。羽林左卫自杜山虎以下。齐集鹰扬将军。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府上。也不知……
“哦?”李承乾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变的有些慑人。身子也慢慢坐了回去。
“是不是鹰扬将军赵石回京了?”又有一人猜测道。
几个心腹幕僚看着李承乾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脸上神色都有些古怪。他们自然明白这位恩主大人对那个鹰扬将军并无半点好感的。有时在他们面前更是以毛头小子称之。但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幕僚到是有大半对那位十几岁便锋芒毕露。头角峥嵘的国朝第一宠臣满是好奇和敬佩的。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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