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多数却是根本在睡梦中就被杀死,这和计划的有些出入,计划中冲进营地的时候西夏人就应该惊醒过来,然后就是苦战,从营地中杀过去,但此时的景象却是一面倒的屠杀,白天还凶悍异常的西夏人好像被黑夜之神带走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有些人明明已经醒转,但眼睁睁看着钢刀向自己头上砍来,就是没有任何动作,到死都没有想到拿起身旁的武器进行抵挡,整个营地中开始时充斥的都是钢刀入骨的闷响以及临死之人的痛哼声,鲜血的味道若有若无在营地中飘散开来,已经杀的兴起的秦军士卒瞪着一双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寻找着自己下一个目标,像极了在寻找猎物的狼群。
直到快要接近营地的中心的时候,惨叫声骤然激烈了起来,赵石知道,真正的战斗这时才刚刚开始,黑暗中他这一队人紧紧聚拢在一起,所有靠近这支队伍的人都是敌人,都被无情的砍翻在地,他们要的就是向前,再向前,不远处传来马嘶的声音,以李金花为箭头的队伍立即转向,笔直朝着马群的方向杀了过去,当看见成群的战马的影子的时候,所有人掏出身上携带的弩弓,朝着马群就射了过去。
受到伤害的战马惊恐不已,嘶鸣乱跳,终于有马匹挣脱了缰绳,接二连三的四散而去,沿路踏翻不少的帐篷,踩的帐篷里的西夏人一片声儿的惨叫。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十七章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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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翰今晚根本就没睡,生性暴躁的野利齐虽然在党项贵族中间不是那么讨喜,但对李元翰这个表弟可没话说,自李元翰十五岁初步得到家族的认同,开始步入西夏官场的时候,这个表兄对他都是言听计从,兄弟之间的情义不可谓不深,但世事难料,将军战死沙场本是最好归宿,但表兄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还是让李元翰悲痛莫名,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索性抱着汉人的兵书接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
当营地中传来异常响动的时候,李元翰还以为是士卒闹事,如今的西夏军中军纪已经日渐崩坏,这种事情是常有的,李元翰并未怎么在意,这也与他第一次统军有关,也与他自小熟读汉家文章,要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谈笑间敌手灰飞烟灭的儒将风范有些关系,但随着声响渐大,他可就不那么安稳了,还没等他起身出去看个清楚,几个亲兵已经一身是血的冲了进来,他只来得及说上一句,“你们干什么?”几个亲兵已经架着他就上了准备在外面的马匹。
他这时还没明白过是怎么回事儿来,营地中已经四处有人在喊叫,“我们被秦军包围了,大家快逃啊……”
“主将已死,放下兵器者不杀……”
黑乎乎的他也看不清营地中到底来了多少秦军,心中却已惊惧万分,那种未经磨砺,就能指挥若定,挽狂澜于即倒的人物到底只是在传说中才能听到,不管在另一个时空中这位党项贵族有多大的威风,如今的他却还只十九岁罢了,在部下眼中也无多大的威望,这时心中慌乱之下,根本不能准确判断形势,任凭几个亲卫拥着,在黑暗之中,将想要夺马的不管敌我,一一斩杀,终是冲出了营地,没入了黑暗中。
黑夜浓的象化不开的墨迹,在这样的黑暗中,恐惧象瘟疫一样传播开来,整个营地终于象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黑影在闪动,到处都有战士在挥刀狂乱的劈砍,根本分不清敌我,也不是没有人想点起火把,但立即成为众矢之的,弩箭,兵器没头没脑的扑上,这些还有些理智的西夏人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被砍作肉泥,西夏人在没了主将的指挥之后,彻底的陷入了混乱当中,更多的人则象没头儿的苍蝇般四处乱撞,嘴里出或是恐惧或是绝望的嚎叫声,攻击每一个靠近过来的身影。
伏在营地不远处,赵石也心有余悸的看着混乱的营地,就象他先前所说的,在这样的战场上,靠的大部分都是运气,所幸他们的运气不错,没有遇到顽强的抵抗,在惊散了马匹之后,只跟守卫马匹的一个西夏人的小队接触了一下,这些西夏人建制还算完整,不过已经没有什么斗志,被他们一冲就冲散了开来,随后他们也搞不清楚什么方向,更不知杀了多少人,反正一路向前,冲出了营地之外,其他的几队根本看不见影子了,也没处去找。
到了营地之外僻静处,所有人都像散了架一样躺倒在地,再一清点人数,也还少了十一个,而且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也亏赵石一年来没有停止过锻炼,要不然失踪的人里面没准儿就有他一个,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的人们,就连李金花这时也毫无形象的躺在那里,估计现在就算有个小儿手持利刃,也能将自己这些人杀个精光了吧?赵石心里也是苦笑,再冲回去?若是如今西夏人聚拢了起来,今晚可真就是功亏一篑了。
天光渐渐放亮,小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漫布了一层白霜,西夏人的营地中除了伤者的呼号声,再也听不见厮杀的声音,景物也随着光亮的出现而像揭开了面纱一样变得清晰了起来。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这些本来龙精虎猛的秦军汉子一个个都脸色清白,眼角眉梢都挂着霜花儿,浑身哆嗦的像是急病,跟刚从棺木中爬出来的鬼怪差不了多少,但人人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从昨夜的战况看来,西夏人完了,他们创造了奇迹,一百壮士夜袭敌营,击溃了数倍于己的西夏骑兵,他们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名字被坊间百姓争相传颂,接下来就是收获战果的时候了,怎么也得砍下几颗西贼的人头,那些可都是军功啊。
收拢了几匹未曾跑远的战马,慢慢靠近西夏人的营地,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其他的几个小队也都聚拢了过来,马蹄声响,留在小丘上的骑兵也适时赶了过来。
西夏人的营地中到处都是尸体,鲜血被雨水冲开,接着又被冻住,一片一片的,就像是一位拙劣的画师的画作,营地中基本已经没有活着的人在了,受了伤,在夜里躺上片刻就能要了性命,就算有受伤轻的,也都只剩下了一口活气儿。
“追……他们跑不……远……要……几个活的,去一个人通知小丘……上的人来收拾战场……”李金花说话断断续续的,浑身止不住的像筛糠一样哆嗦,脸上也透着一股灰青,但那些站在她面前的士卒都是凛然遵命,立即上马绝尘而去,胜利,永远都是树立权威的最好办法……
帐篷中生起了一堆篝火,驱散了冰凉的寒意,赵石的脸色迅恢复了正常,他现在稳稳当当坐在篝火的旁边,不远处几个军曹正在向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衣的李金花汇报着战果,眼神却不停的向他这边瞟来。
“此战斩杀西贼三百八十六人,加上昨天白天的战果,共五百七十之数,按照大人的吩咐……受伤的也都割下了人头充作军功……”说到这里,那位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多岁的老军曹眼神微斜,扫了赵石一眼,杀俘不详,军中虽无明确规定不准杀俘,但将领也是不会杀死俘虏的,这个建议却是赵石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的,理由更是简单,他们没有能力让这些俘虏活下去,也顾不上照顾这些俘虏,而李金花毫不犹豫的采纳了他的建议,对于下面这些人,看向赵石的眼光也就变得有些不那么单纯了。
“虏获战马十二匹,盔甲十六副,粮草辎重若干……”
“还有……经俘虏辨认,那具包裹好了的尸体确属西贼悍将野利齐,贼酋李元翰逃去无踪,追击的骑兵尚未回来,战果还未确定……”
大家的目光再次转了过来,这次却多是艳羡的居多,那可是西夏军中的上将,一颗人头顶一百个普通的军卒,这个小队正的运气真是好的有些惊人,第一次上战场就碰上这等泼天大的功劳,真真是运气来了神仙也挡不住。
“我军夜袭伤亡四十八人,尸身都已找回,运送弓弩的车辆被夏军毁坏一辆,弓弩损失一百六十具,弩箭遗失一千余支,粮草无恙……加上昨日战死的士卒,这一战我军战死士卒九百八十五人,伤八百七十二人……旅帅常新战死,旅帅王起战死……虞侯陈前重伤……”听到伤亡,所有人兴奋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李金花更是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半天没有说话,至于弓弩的事情却是她授意的了,将赵石私自卸下来的弓弩都算入了战损当中,相信有了这次大胜,没有人再会计较运粮队损失了多少东西。
半天过后,三十余个骑兵意气风的回来了,手里一人拎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马后还用绳子拖着几个活的,追击数十里,斩获一百八十四人,活捉了十八个,但李元翰逃的快些,没有遇到,骑兵无一伤亡,营地中这时欢欣鼓舞,再无复昨日般愁云惨淡的情形,他们本就是运送粮草的队伍,粮食充足,大胜之余,虽然自身伤亡也是惨重,但还是在这小丘之上生起了十余堆篝火,大块儿的肉食被放入锅里,香气飘散,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喜气儿……
“这可是西夏的铁鹞子,他***,一千铁鹞子被咱们杀了大半儿,哈哈,连野利齐都被咱们留下来了,大功,这绝对是天大的功劳……”李勋一兴奋的措着自己的手掌,他的脸上在黑暗中被兵器划了一下,刚上好伤药,只是脸上不好保扎,胡乱的缠了几道白布,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还有一只眼睛,说话便也闷声闷气的,看上去有些怪异。
旁边的人也是眉开眼笑,当从俘虏口中得知自己等人面对的是西夏的铁鹞子的时候,所有人后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铁鹞子意味着什么?那是西夏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就是当年的好水川之战,西秦惨胜,当时斩杀的铁鹞子也不过数百罢了,整个西夏军中的铁鹞子也不过三万之数,这次已不到三千护粮军击破一千铁鹞子,这不是大功是什么?至于伤亡?以护粮军的实力遇到西夏精锐骑兵,这点伤亡跟取得的战果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很了。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你们在高兴什么?”冷漠的声音插了进来,兜头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二十八章等?退?
听了这话,本是热热闹闹的气氛立时一僵,几个性子有些暴躁的立即横着眼睛看了过去,张嘴就要骂出声来,但入眼的却是那个一直站在李金花身边的冷漠少年,机灵些的眼皮一拉,汕汕一笑,将到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反应慢的却蹦出几个字儿出来才又打住,神色间难免狼狈尴尬,再想赔个笑脸,却怕失了自己的威风,军中之人斩头沥血都是常事,就怕在同僚和下属面前失了面子,以后威风扫地,是人都拿你作践,在军中也就算是到头儿了,只好硬生生转过了头去,脸上憋的通红。
站在赵石旁边的那个中年汉子却是挤眉弄眼儿的笑了起来,更增了几个人的狼狈,这个中年汉子叫李斐,自小父母双亡,天生天养,十四岁上就去当了马匪,认了马匪头子当干爹,他这个干爹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李匪,后来马匪被西夏军剿灭,马匪头子也死了,李匪侥幸逃脱回到了西秦,入了西秦军伍,李金花的父亲当时正是延边镇的一个小军官,看他弓马娴熟,性情彪悍,就收了他作亲兵,名字还照旧,只是匪气太重,改了个写法,也就成了李斐,此人性子野,要不是和三个结义哥哥交情处的极好,又都是从死人堆里一起打过滚出来的,以他的性子,不定现在跑到哪里落草为寇去了呢,但当年的粗野性子一直不改,说话也肆无忌惮的很。
这时啪的拍了赵石肩头一下,“我说石头……”他见来找赵石的商延祖等人都是这般叫的,于是也便如此称呼,还顺口的很,“大家都在兴头儿上,就你扫兴,不过哥哥欢喜你这性子,这里你功劳最大,大家的命都是你救的,骂他们什么他们都得受着,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找你麻烦,我李斐第一个不答应……”说完就瞪起了眼睛。
几个旅帅彻底的没脾气,也都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马上步下都是要得,又是校尉大人的亲兵,在校尉大人那里一句话顶旁人十句话,就算没有李斐出来,这个叫赵石的少年队正他们也惹不起的,此次大胜功劳当以此人为第一,不论是斩杀西夏悍将野利齐,还是昨晚夜袭敌营,都出自此人的手笔,以这样的功劳,实授个校尉衔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岁数还如此之小,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妙。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李金花斜着瞟了赵石一眼,她此时脸色有些青白,昨天白天的伤还没好,昨晚又淋了一夜的雨,女人属阴,最怕湿着凉着,再加上缺少夜战的经验,混乱中被刀在肩头上刮了一下,所幸没伤到脸上,不然以后叫她怎么见人,但此时她却是疲乏到了极处的,只是兴奋头儿还没过去,又是一军统领,有很多事情都要亲历亲为的,只好强打着精神坐在那里,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的,想起昨晚在混乱中,这个少年在自己身旁拉着她左遮右拦,弄得一身血红,但伤也没伤一下在身上,明明比自己小上许多,乍一看还是个孩子,怎会在那样的情形下还镇定如恒,像极了久经沙场的宿将,别人都当昨晚他们这队立功最大,直杀入营地中心,又惊散了西夏人的马匹,从敌营中杀了对穿出去,对她这个主将自然奉承备至,但事实上,昨晚黑暗之中她晕头涨脑的,四周都是喊杀之声,哪里还能判断出什么方向,要不是这个少年拉着她,怎么可能带着一队人再冲出来,更不可能只伤了一下肩膀而已,虽然满心都疑问,但想到这个少年昨晚拉着自己的手一路狂奔,别的人管也没管,心中就是一阵温暖,这一瞟之间也自带了让人玩味儿的韵味在里面。
回过脸来,却又恢复了身为主将的威严,开口道:“赵……石说的不错,我等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运送粮草军需,如今护粮军损失惨重,带着这许多的粮草军械,退不能退,进又不得,大家商量一下,总得拿出个法子来才是。”
经她这么一说,气氛立时沉重了下来,李金花见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眼睛不自主的看向了赵石。
赵石已经想好了前前后后,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前面的话来,于是直接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西夏人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不可能就只一支队伍,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要再遇到其中的一支,我们就……很难逃脱了……
还有,西夏人出现在了庆阳的后方,很可能他们已经现了庆阳的异常,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还没开始攻打庆阳,原因是他们实力不足或是其他什么,现在还不好说,当然,最坏的结果他们已经攻陷了庆阳,那我们要做的就只有抛下所有的东西,能退多快就退多快,我们离开平凉已经有些日子了,相信援军不会太远,只要行动迅,我们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我们先要知道庆阳的情形,然后再想办法。
不过,最重要的是时间,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等,这里很危险……”
说到这里赵石眯了眯眼睛,心里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却更加的清晰了起来,战术分析本就是每个特种队员必须精通的项目,实战经验又极丰富,这时说起来有头有尾,有理有据,在场众人都知道庆阳出了变故的,但没哪个人能象他般想的这么多,这么远,着实让在场人等惊异了一番,听者都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分神。
只见他一顿之后接着说道:“我们假设一下,平凉援军已经得了庆阳的消息,他们第一个要作的是什么?一定是派出哨骑,追回各个运粮队,这是毫无疑问的了,也许是我们第一批出,所以命令还没传到我们这里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应立即焚毁不能带走的东西,马上撤军。
我们再假设一下,援军虽然得到了庆阳有变的消息,但不知细节,更不知消息是否确实,就像我们一样正在犹疑不定,而我们前面就有从庆阳下来的败兵,若是大家都不怕死,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天,接收些败兵回去,得了确实的消息,回去之后,也算是多得了一件功劳。”
说完便不再言语,意思十分明显,情形已经分析明了,等还是退,就得要在场众人来决定了。
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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