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干脆利落,但相比之下,杜山虎这里才是真正的领兵之道,不碰运气,不行险招,使敌自乱阵脚,寻机决战。
不过到了第三天,他正指挥着一营人马,在乱匪大营远处耀武扬威,并派几个军中射生手手持硬弓呆在暗处,只要营内有人在寨墙之上露头,便一箭过去,射他个穿糖葫芦,只两天下来,起初乱匪营内还叫嚣谩骂不已,直到现在,营内别说骂声了,就连寨墙上,都已杳无人迹,只有人头稍纵即逝,显是怕秦军趁机攻打上去,措手不及。
这边命令军兵一阵鼓噪,做出向前之势,那边不等秦军走上几步,滚木先放下了一根,轰隆隆的顺着陡坡滚下来,秦军旋即退后,却是一个伤到的也没有,乱匪寨子内,顿时响起疏疏落落的咒骂埋怨声,寨墙上还是人迹皆无,这也是乱匪两天多来想到的,应付秦军诡计的笨办法。
是的,就是诡计,起初还以为秦人要攻上来,等到那些秦军跑到半路,却是一蓬箭雨射下来,让准备守寨子的乱匪立即伤亡百多人,人家却转身就跑,放滚木都追不上,有那心急的,露头开口大骂,却被一箭射死。
后来秦人再来的时候,钱头领开了寨门,带着一群兄弟杀了出去,那些秦军还是掉头就走,开始时钱头领还不敢带人追远,但几次三番下来,钱头领火上心头,最终是缀着杀了过去。
不想到了远处,秦军就地列阵,反身杀回,只一个回合下来,自己人被杀了个落花流水,出去千多人,回来数百,其余的不是被当面砍杀,就是被放箭射杀在逃命途中,这么一来,就算是向来凶狠的钱头领也不敢再出寨门一步了,所以到了现在,只要能让秦人不靠近营寨,大伙儿都猫在屋里,以防秦人抽冷子放箭伤人,而上寨墙观看秦人动静的差事也成了和阎王爷打交道的苦差,一不留神,就要过那奈何桥的。
而晚上时候,还得注意别让秦人上来放火,最好是和白天一样,老实的呆在营房内,不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箭矢就可能要了性命,五千秦军,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一万五千乱匪顿在营寨当中,进退不得,这才是真正的秦军精锐应该具备的底气。
而在第三天,攻陷阳平关的消息终于到了杜山虎这里,另外,种遂率部在第四天头上,终于也赶到了定军山,近一万三千秦军将乱匪营寨围了个水泄不通。
营中乱匪大惧,惊慌不知所措,待得秦人在外面喊话,说阳平关已然陷落,匪周成已经授,若再不降顺,将如何如何,乱匪立时大乱。
秦军围而不攻,只到午时,寨门打开,一群数千乱匪在一独眼儿汉子率领之下,当先冲出,但秦军已然有备,多数冲出乱匪皆死于弓箭之下,即便冲到秦军阵前,也被斩瓜切菜般杀戮一空,并无逃脱一人。
又过不多时,营寨之中剩余乱匪在数名匪率领之下出降,定军山为秦军所得,此战杜山虎麾下五千官兵,死伤不到百人,却生俘乱匪近万,不过功劳却要分给种遂一半儿,杜山虎并不以为意,到是有些稀奇,张嗣忠竟然只用了一日便攻下了天荡山,更逼得阳平关乱匪出战,在此战中可谓是居功至伟,不能不让杜山虎大叹这厮果然好运气。
回到阳平关,派兵将俘虏乱匪送回金州,近四万大军在阳平关又休整两日,这才继续进兵。
景兴三年四月中,秦军下阳平关,歼敌近两万,俘虏乱匪又近两万,只有一万余乱匪逃脱,逾十日,秦军再围鸡冠隘,猛攻半日,陷鸡冠隘,杀伤敌匪千余,俘虏乱匪数百。
又三日,秦军连破乱匪数寨,杀伤乱匪无数,进抵子龙山,离汉中已不过五十里,山路狭窄,乱匪当道而守,赵石使精锐为前锋,轻装急进,乱匪无法抵挡,大败而走,匪周成,率人死战不退,终死于乱军,至此,乱匪十余万大军后路被断,进退不得。
四月末,秦军过子龙山,乱匪分兵来战,赵石所部气势如虹,近一月的行军作战,已让这支军旅悄然蜕变,再非乱匪可以抵挡,一战之下,近五万乱匪竟不能支持一日,就已被秦军冲的大溃,赵石顺势进兵十里扎营,至此,十余万乱匪已成瓮中之鳖,插翼难飞了。
汉中城内守军数千,见援军已到,立即出城列阵,赵石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随后全军而出,乱匪本就已在汉中城下顿兵两月有余,此时士气全无,军心已乱,被两面夹击之下,兵败如山倒……
汉中城下,一场大战下来,除少部乱匪脱出战场,散于群山之间外,其余皆为秦军或擒或杀,匪陆大年被俘,其余重要头领除几个人外,皆是或死于乱军当中,或是被俘,每逃得了几人,汉中之围立解。
当赵石在汉中城门之前见到张承,郭猛两个人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张承脸色蜡黄,双目深凹,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而郭猛,这个初见时,龙精虎猛,飞扬跋扈,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气力似的秦川汉子,这时整个人也是又黑又瘦,双目黑青,就像是狂窑子逛多了的登徒子一般。
两人见到赵石,都是一愣,之前也已派人打探了一下,但零零碎碎,援军那里还在追逐逃敌,问的也就不甚清楚,只知道领兵的是位姓赵的将军,而且这里又是杜将军,又是种将军,还有张将军,羽林军,雄武军,镇军,禁军,团练等等,让人分不清个真假……
两人收拢军兵之后,就老实的等在了这里,也不再去打问什么,仗打到这个程度,两人也是心中惴惴,不知道接下来是福是祸,心里更是打定主意,来的人就算是品级不如两人,也要拿出十分的恭敬来。
但让两人绝没想到的是,领兵之人竟然是个故人,郭猛抹了抹眼睛,瞪圆了眼珠子,直到赵石下马,两个人矗在那里楞是谁也没动地方。
“两位将军,汾水一别已有年余,两位可还安好?”赵石笑着上前,抱拳道。
“真的是赵将军……”张承喃喃自语。
郭猛那里猛的咧开嘴巴,一把抓住赵石的胳膊,放声大笑,这还不算,接着一个熊抱,搂住赵石的肩膀,“哈哈,竟然是赵兄弟领兵来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老子可算能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张承那里也回过了神儿,多稳重个汉子,这时却是眼圈儿一红,差点没掉下泪珠子来,周围几个领兵校尉看到这场景,也没好到哪儿去,真真是又想笑,又想哭,困守汉中城近半载光景,却终是等来了援军,这其中的苦楚心酸,没经过的人,又有哪个会有如此感触?
直到入了城,张承两个情绪才算稳定了下来,城内的味道不好闻的很,一股恶臭夹杂着腥臊的味道,让人有些反胃。
城墙根儿上都是一群群的流民,衣不蔽体,形容枯槁,但等赵石入城之时,却都站起身来,跪伏于地,哭泣感恩之声不绝于耳,再走远些,汉中城的百姓也都陆续走出家门,列于道旁,脸上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少眉开眼笑的欢喜鼓舞,让赵石有些诧异,秦人身为侵略者,看样子到是得了民心?
不过在郭猛颠三倒四的叙说之中,赵石还是明白了个大概,乱匪将汉中这里祸害的不轻,强拉丁壮那已是平常之事,杀人放火才是主业,这些流民都是乱匪尚未围城之前逃到汉中城的,而围城这许久,平常百姓之家也靠不住,若非守城秦军开始开仓放粮,这一城的百姓又哪里会有活路可走?自是对秦军感恩戴德……
尤其是,张承和郭猛两位很有些办法,让汉中城内的蜀人官吏到处叙说乱匪一旦入城看,大家伙儿便会家破人亡,像那些流民一般,不是被乱匪抓去打仗,就是饿死在旁处,这么一来,城中百姓和利州城的百姓是截然不同,虽说帮助秦军守城的还是少数,但再不会将城外乱匪看做是救大家于水火的及时雨了,没了内患,只是应对乱匪攻城,对于守城秦军来说也就轻而易举,汉中城城高池深,别看守城秦军只有数千之众,但乱匪想要攻上城池,估计也得下辈子才成的。
一行人边走边谈,零零碎碎,郭猛这大嘴巴着实说了不少,其他众将都在城外整兵善后,跟着赵石进城的也只是一群衙兵侍卫,到了此时,张承两人也没觉出什么不对来,还以为赵石这里只是援军一路,被派到汉中来解汉中之围的,于此,也可见两人消息之闭塞了。
等来到一处看上去极为奢华的府邸门前,张承笑着给赵石介绍道:“这里原是安平郡王孟信的府邸,本来是留着的,但我受伤之后,郭猛这小子将我送到这里来养病,说这里丫鬟仆人都不缺,比哪儿都强,这么就住了下来,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兄弟两个的住处了,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将军……”
郭猛那边从见到赵石就没合拢嘴巴,更是唠叨了一路,这时立即插话进来,“说这些干嘛?老子们在前面杀敌,住个好地方又能怎的?赵兄弟快请,咱们和赵兄弟多喝几杯,谢谢赵兄弟救命之恩才是真的,他娘的,老子已经快有一个多月没闻过酒味了,这回要跟赵兄弟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张承摇头苦笑,这位兄弟大大咧咧,他这里可是还得加着小心,别看来的是当年故人,但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两人是有功呢?还是有过?眼前这位从入城就没说几句话,也不知人家心里在想什么,他开始时最怕的就是援军领兵之人二话不说,先拿下了自己两人,这等时节,就算当即砍下自己两人的脑袋,过后也没人会追究什么的。
现在看来,这种情形是不可能生了,不然这位不会进城,而会是在城外军营当中坐镇,到得大局已定之时,再命自己两人前去想见,自己两人还能不去?
他这里心潮不定,那边赵石已经开始详细的询问之前汉中战况,说起这个来,郭猛的声音也低落了下来。
原来,去岁乱匪起事之时,他们两个还真没多少防备,,张承更是在汉中长街之上遇刺,伤势不轻,但也不算太重,身上中了好几箭,但因为身有甲胄,多数都入肉不深,只胳膊上和大腿上被实实在在的钉了两箭,刺客多数都当场斩杀,其余的逃了,之后全城大索,也没找见这些胆大妄为的王八蛋。
而张承这里养伤就用了差不多两个多月,那时汉中这里已经是烽烟四起,草木皆兵了,道路被截断,信使没法出去,流民一队队的来到汉中城,局势越来越是险恶,两人久等援军不到,心下也都明白了,恐怕别处和这里也是一般无二,不然怎会无有一兵一卒来援?别无他法之下,总归不能率兵杀出去吧?只好谨守汉中城。
最让两人头疼的其实不止这些,而是秦军由于水土不服,患病的越来越多,所幸粮草无缺,兵甲齐备,城内处置得当,并没给乱匪多少机会,而乱匪这里又没多少战力,不然以这数千人,哪里能守得住汉中这样的大城?
说到最后,连郭猛眼圈都红了,跟随他二人攻入汉中的有九千兵卒,死在战阵上的有两千余人,而因水土不服,病死的竟然就有千多人之众,现在城内能战之兵也不过五千,说到这里,郭猛声音中也带出了哽咽。
接着就问赵石带了多少草药,大夫几何等等,赵石这里也是无语,虽然未必伤心,毕竟战场上的生生死死他见的多了,但让他有些郁闷的是,看来汉中这里是没多少兵马供他调走了,说不定还要留下一些人手来守住各处要隘,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待得两人将他让入府中正厅,摆上几样菜肴,又命人送上美酒,张承才正色举杯,“我兄弟二人敬赵将军一杯,谢过将军率兵来援之恩。”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五十五章汉中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五十五章汉中
(兄弟们啊,你要催更一万我还能努努力成全你,但一万二,唉,阿草有心无力啊,饶了我吧,好吗?)
三个人撇开军务,围坐而谈,值此多事时节,多少有些怪异,但三人都未在意,张承两人是想知道外间情势如何,大军调动,朝廷有什么章程等等,要问的太多太多,以至于援兵到来的欢喜都未体味出多少滋味儿来。
赵石这里则是边问边琢磨,汉中乱匪已去,这捷报该怎么写,是当即报往朝廷,还是再等些时候,尤其是汉中这里现在的情形,必须得问个清楚,奏折上是要提及的,而且之后调兵遣将也要斟酌其中利弊。
要说汉中这里乃蜀中之门户,不论入蜀,还是从蜀中去关内,都是兵家必得之所在,可是再不容有失了,张承和郭猛两人若能一直守在这里,到是让人安心,但现在瞅两个人的样子,对这汉中已是深恶痛绝,巴不得随大军离开,可见这一年多来,真是没少吃了苦头。
想想也是,两个人自从入了汉中,之前行军打仗还有建功立业的目标在支撑着,自从占了汉中之后,先就是不停的将斩获运往金州,接着乱匪四起,就被困在了汉中城内,消息断绝,过的是胆战心惊,没个舒坦的时候了。
一直到现在,回想一下,赵石也觉着两人能支撑到现在分外的不容易,过了半年多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也难怪两个人都是形销骨立如此。
想到这些,赵石却是觉着之前那位领大兵入蜀的吴大将军着实没什么本事,十五万秦军精锐,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打过什么硬仗,就已经占了成都。
本来战局到此,不但要安靖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分兵守住各处要隘,严告军中将领,以防各处将领生出怠慢之心,战事有什么反复,但现在看来,那位大将军估计也是被胜利冲昏了脑袋,各处没有半点的布置不说,各处秦军各自为战,如同散沙一般,更没有半点防备之策。
一旦等到乱匪起事,蜀中立刻乱的跟一锅粥相仿,和那位吴大将军的疏忽是分不开的,即便赵石知道,那位大将军在乱匪起事时遇刺重伤不醒,但话说回来,就算他不遇刺,那时也没多大的用武之地了,因为根本没有未雨绸缪的谋划。
金州空虚的一塌糊涂,利州只有数千兵马,数万剑门降卒,看守他们的竟然也只有三千秦军,还要一边守卫剑门,汉中这里最后守卫汉中城的竟然不过五千军卒,这么算来,其实入蜀的十余万秦军兵马竟然被那位大将军只分为了两处,一处在东川,沿江布防,以防周兵入蜀,而另一部,竟然都驻扎在成都。
成都有什么好守的?现在那数万兵马如果守的是利州,就算将南边都丢了,也比守在成都强的多,这就好像后世那些土包子煤老板,宁肯让钱放在仓库里霉,也不愿拿出来投资金融或者实业一般,看上去钱很多,其实买不了多少东西。
其实他这样想有些批偏颇,一国之都城,必然是建在山川交汇之处,也许没有战略价值,但必然是一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地方,而作为都城,政治,经济上的意义也必然使这里不下于兵家重镇。
乱匪或是其他什么人如果占据了成都,其意义也远乎赵石的想象,归根结底,吴大将军驻守此处其实没多大的失误,不应该的是,占据蜀都之后,觉着万事无忧,就开始想着怎么能逃过功高震主的下场,却未多将心思放在怎么应付可能出现的变故上面,这才是蜀中糜烂至此的根本原因。
不过军国大事,疏忽至此,将十几万大军陷在蜀中,使金州危急,汉中被围,成都被围,就这几件事,吴宁也是罪责难逃,将来若是生还大秦,身陷囹圄也是意料中事,墙倒诸人推,此时责难吴家的又岂止一人,赵石这里也只不过是心里埋怨上两句,却已经算是厚道的了。
待得问的差不多了,赵石将酒馔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着道:“两位将军还可能不知道,朝廷已命我总揽川中战事,在汉中这里呆不了几天,现在汉中之围已解,两位将军作何打算?”
张承楞在那里,郭猛一口酒呛住,猛的一震咳嗽……
“赵将军……现在是几品……不是说笑呢吧?”张承结结巴巴,满脸的不信,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才多大年纪,就敢说总揽蜀中战事的大话出来?
赵石笑而不语,郭猛这里总算顺了口气,立马嚷嚷了起来,“赵兄弟,这瞎话可所不得啊,若要让旁的兔崽子听到了……”
旁边的张承这时却是一把捂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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