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赵忠赵将军也为人刺杀身死,一场大乱下来,几个领兵大将都没了,那邓海并非国公心腹,最终却脱颖而出,领了守将之职。
而当时利州城被围的铁桶似的,这些无关紧要之事江善听听便也算了,他那时最想知道的是,蜀军粮草辎重如何,又有没有打下利州城的决心等等。
而这时赵石问的太过仔细,到是想起了这几桩事情,而赵石这里对刺杀两个字可是再敏感不过了,一个江湖教派,正面和大秦相抗是想也不用想,从那数十万乱匪被打的稀里哗啦就知道,这些家伙没别什么本事,靠的也不过是暗杀,行刺等手段而已。
听了那剑门守军统领赵忠被人刺死,心里就已经不做他想了,看来这个邓海又是那狗屁神教中人了。
赵石眼神有些阴郁,前世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对于教派什么的天然就有一种排斥感,而这拜火神教,若放在后世,当可以划为邪教中的邪教,为一己之私,挑动蜀中变乱,现在蜀中百姓已伤亡数十万,虽还没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程度,但蜀中元气大伤已是一定的了。
他虽说心肠冷酷,但现在却也有将拜火神教徒众千刀万剐的冲动。
不过听到这些,除了有些愤怒厌恶之外,心里却安定了下来,若果真如此,剑门虽还在蜀中手中,并有兵数万,但已不足惧,邪教的特点,也可以说是弱点,那就是只能蒙蔽极少数人,其他多数人都毫不知情。
而剑门那里,又都是原蜀国理国公赵方旧部,若都成了拜火神教的徒众,那才叫个笑话,若拜火神教真有这个手段,整个天下岂非早已经就是人家的了?
心中既然有了定计,也就不急着率兵前行,而是安稳的在利州城这里呆了下来,又过数日,还没等他布置完全,老天爷却是给他来了个惊喜。
汉中蛮族兵到了,也不知是那宁向岳怎么说的,竟是让蛮王阿律大邀众蛮,举族内迁,更得蛮兵近七千,赶来利州于秦人助战,共讨乱匪。
宁向岳没来,但郭猛却来了,赵石细问之下,才明白其间缘由,汉中蛮族居于群山之间,生活困苦,人口却越来越多,在山间生活越不易,到是金花,银花,顶花几族,在山下设立土司,丰衣足食,渐渐强大了起来。
汉中蛮族同气连声,人家过的好了,自己日子却是越过越苦,缺衣少穿,若全都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人家活的比自己好,夏天阴凉,冬天饱暖,让人眼热无比。
所以近十几年来,众家蛮王都有心想要如山下几家蛮族一般,下山内附,当然,也不是没人想下山劫掠汉人城池村落,却为众家蛮王所阻,这些蛮王都是蛮族中最有见识的人物,知道山下汉人看似软弱,不过一旦与汉人交恶,恐怕就再也换不到汉人的东西了,还会惹来汉人的报复,只要这么一打下去,寨子里的部众生活将更艰难,汉人只要将出山的几处山口守好了,蛮族就再也别想出山了。
说到底,他们和南边的那些大族没办法相比,人家自己占着好多地方,能耕种,能开采金银,甚至有盐湖,茶树,而他们却没那个底气。
数年之前,蛮王阿律上请内附就是汉中蛮族的一个试探,却为汉人所拒,蛮族人和北边的胡人也很相似,对于尊严有着自己的独特认识和理解,将别人的拒绝看做是一种变相的羞辱,所以,之后再无人提起内附之事了。
而等到秦军大举而来,汉中蜀军也曾向蛮族借兵,但却为各家蛮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不是害怕,而是间隙已生,在蛮族这里便无法弥补,蛮族有句俗话说得好,不要相信曾经拒绝过你的人。
如此这般,等到宁向岳入山见到蛮王阿律,将已经想好的话一说,蛮王阿律细细追问,这才知道,汉中这里已经换了一家汉人来掌管,而汉人的头领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允蛮族下山建立村落。
蛮王阿律当即大喜,当即便痛快的答应了宁向岳颇为苛刻的条件,只是要汉家的头领保证,以后蛮族之人还要由各家蛮王自己率领,而且蛮族人可以遵守汉人定下的各种规矩,但汉家的头领不能将蛮族与汉人区别对待等等。
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宁向岳也没想此行到会如此顺利,自是满口答应,之后蛮王阿律遍邀各家蛮王,不过十日功夫,就已将事情定了下来,而为了采信于汉人,各家蛮王七拼八凑,竟然组了一支近七千人的大军,让蛮王阿律的儿子伯撒统领,径自下山,去替山下的这家汉人攻打那不识好歹的家伙。
近七千汉中蛮族被各个头领带着,乱糟糟的来到利州城下,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和叫花子相仿,穿着打扮更是与汉家大异,越是身份尊贵,身上的零碎越多,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而有的不以金银为饰,而是各种纹身图画,花纹越是繁复,身份则越高,蓬头垢面的就已经够让人称奇的了,浑身再画的和鬼画符似的,真真好像是白日见鬼一般。
不过别看这些家伙穿着打扮如此特异,但人人身上都背着粗糙的弓箭,腰间别着匕短刀,身材都不很高大,却一个个身子壮实的很牛犊相仿,神情彪悍粗野,光着赤脚,却行走如飞,正是赵石心目中山地兵的好苗子。
但就现在来说,这些好苗子还只是好苗子,看上去没有一点参天大树的意思,他们强壮,几乎身上的每根汗毛孔都散着野性和原始的味道,但从他们的眼神中,赵石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土包子,什么都没见过。
六千多人聚在军营前面,仰着脑袋,看着高大的利州城,利州城作为利州军事重镇,比汉中城还要高大上几分,而且临江而建,更增了它几分气势,让这些以为汉中城已经是世上最雄伟壮观的城池的蛮族,感到难以置信。
蛮族的小王子,也就是伯撒,样子没有怎么出护赵石的意料,壮实的身板儿,比其他人干净些,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浑身都散着一股酸臭的味道,脖子上套着银环,耳朵上挂着金环,连鼻翼上都有三四个小环子,手腕脚腕上更不用说。
不知道这些蛮族的审美观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和后世那些后现代打扮的新潮家伙差不多,赵石也有些纳闷,就这么叮当作响的,也不知在林子中怎么活下来的?
伯撒懂些汉话,但说不好,腔调比木华黎还怪,在知道赵石就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之后,弯腰行礼,很郑重的介绍了自己,也许是蛮王阿律有言在先,也许是在汉人建造的高大城池面前,胆气也变得小了,不管怎么说,他表现出了足够的谦卑,并直言不讳,他是应邀前来助战的,并希望得到赵石的赏识。
和这些纯朴,不知世事,有时候却凶残无比的异族打交道,赵石是有些经验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提了几个要求。
第一个,就是让这些蛮族都学会汉话,伯撒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而第二个要求是让他们都洗干净,零零碎碎的东东都摘掉,换上秦人军服。
这个要求就有些麻烦了,风俗不同,看来蛮族将这些东西看的很重,伯撒结结巴巴的据理力争。
这好说,软的不行来硬的,赵石立即板起面孔,指指点点的让伯撒将他们中间最勇敢的武士挑出来,又从自己军中叫出十几个老兵。
蛮人尚武,这个不用多说,越是这些不曾开化的部落,越是崇信武力,就像北边的胡人一般无二。
于是,军营中整个轰动了起来,索性,赵石下令,五万多人在营前列开了阵势,将六千多蛮兵围在一处,大秦军旅本就精锐,这一拉开架势,立即让圈子里的蛮族各个屏息凝气,有的呲牙瞪眼,手里已经将弓箭短刃握住,蛮野之性一览无余。
不过随即听说这些汉人要跟自家比试打斗,却又都一个个的眉开眼笑,跃跃欲试,士气可嘉,但结果却让这些蛮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男性荷尔蒙纷飞的欢呼吼叫声中,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败下来,偶尔能赢上一场两场,根本无法弥补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巨大差距,连小王子也被人家头领亲自上阵,一把举起来摔在地上,整个完败,这些汉人兵卒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分外高大起来。
沮丧之下,又有甜头送上,成捆的横刀,箭矢从军营中搬出来,打制精美,而又锋利异常的兵器一下子征服了这些蛮兵的心,接着一套套崭新的秦军军服也摆在了面前。
赵石向伯撒示意,伯撒这回二话没说,大声命令着,让这些蛮兵脱成六千多赤条条的大汉,跑到不远处的江边上,一顿好洗,赵石则让已经目瞪口呆的麾下军卒将蛮兵们脱下来的兽皮衣物一把火儿烧了个干净。
等到蛮兵们都换上崭新的军装,这下看上去,就顺眼多了,好像宝贝般抱着横刀,又将新得的箭矢抽出来一根根研究,蛮兵们一个个都裂开大嘴欢喜非常,瞧上去傻的可爱,但赵石却明白,这些家伙可一点都不善良,这还只是第一步,今后怎么才能让这些茹毛饮血的蛮族露出他们最凶恶的一面,还需仔细雕琢才成。
瞅着这些强壮而又好糊弄的蛮兵,赵石也笑了起来,作为第一支加入秦军行列的成建制异族军队,其不论在军事,还是在政治上,都有着其特殊的意义,这毋庸置疑,而现在的赵石,则想象着平定蜀中之后,秦军中必定会多出来一支山地作战的精兵。
而这些蛮族军队,不但善于在丛林之中野战,而且在攀爬上也非是汉人可比,攻城的时候却是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会在自己麾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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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六十四章谣言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六十四章谣言
“请大人放心,城上一切安好。”
蒋行披着雨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觉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再看看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的军服,心里微酸,不过还是强笑道:“行了,我这也是在营内呆的气闷,过来随便瞅瞅,非是巡城,你忙你的去吧。”
打走了今日轮值的城门官,蒋行带着几个亲卫缓缓走上城楼,小雨中的剑门关依旧挺拔如故,虽然跌经战事,但却未给剑门关留下多少痕迹,其实这座蜀中雄关在建成以来,被人当面击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自秦人入蜀以来,虽说剑门关两易其手,但却都非战之罪,阴谋诡计,永远比雄城天险更加的让人畏惧。
蒋行,身材不高,浓眉大眼,宽宽的脸膛,相貌堂堂,他出身蜀中大族,官至御前兵马司副都指挥使,去岁利州告急之时,随监军枢密副使苏方重增兵剑门。
后来理国公赵方降秦,那一晚他却是被一群国公旧部给看押了起来,惊心动魄之处,让他每一回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愤怒,羞辱,以及连绵如来的恐惧。
那一晚,枢密副使苏方重被当场剁成肉泥,国公旧部们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将御前兵马司上上下下围在营中,副将苏成松不听劝告,领着本部兵马欲出营平乱,被人围杀在营门处,若非国公号令森严,御前兵马司的三千人手,不定就会在混乱中被人杀个干净。
当枢密副使苏方重以及他的随身幕僚,参赞二十余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在各处营门之上的时候,他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
接着便是滚滚而入的秦人大军,那一晚乱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理国公赵方一门深受皇恩,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理国公真的反了。
不过后来却是听说,也不知怎么,皇上竟然在不明前方军情之下,先就灭了理国公满门上下,只余一幼子被理国公心腹家将护送来了剑门,听了这些,蒋行也是默然无语,脑海里泛起的却是“昏君”两个字。
朝堂争斗,竟然祸及前方领兵大将,自毁屏藩,祖宗基业,还如何能守得住?孟氏百年之泽尽矣。
也正如他所料,不数月,蜀国亡了。
而亡国之臣那种凄惶,无所适从对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大家伙儿都关在剑门关外的降兵大营,什么也做不得,再说了,蜀主自己就把数万剑门守军扔了,亡了又如何?
蜀中大乱,剑门这里也不知从哪传来的谣言,理国公为秦人所害,秦人欲杀国公旧部,这个蒋行是不信的,秦人至多杀上几个领兵官儿,秦人之志在于蜀中千山万水,又怎会行此暴虐之举?
但国公旧部们却深信不疑,一场暴*下来,将秦人赶出了剑门关,还杀尽了秦人降卒,他这里身不由己,也带兵进了剑门关。
不过两日之后,国公旧部几个领兵大将死的死,伤的伤,却是让那邓海成了领兵大将,这人虽说也是国公旧部,但在蒋行看来,不知怎的,此人对于国公旧部却防范甚严,上任伊始,便撤换了好几个在军中甚有威望的领兵官。
而他这个御前兵马司的副都指挥使却也得了重用,不说旁的,只说之前邓海带兵去取利州城,围城两月,死伤的都乃是国公旧部所属,还楞是没攻下那利州城,邓海之心,之能,也就可见一斑了……
蒋行上得城楼,从关上远远望去,心神有些不定,也不知秦人又打的什么算盘,竟然迟迟未到,这让他不禁回想起当初十余万秦军顿兵关下,却是一连十数日,都未曾有何动静,最终却是关内一夜惊变,让秦人不费一兵一卒占了剑门关,自己等人皆为阶下之囚,难道这次……
心中不安越来越甚,但却无人去诉说,这等滋味可真的很不好受,若是公爷还在就好了,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手却是狠狠的一拍关墙。
从利州城回来,大敌当前,那邓海不知抚慰军心,却怒斥众将无能,参将刘文举稍有怨言,便被邓海打了三十军棍,这还不算,那些邓海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旁不时冷嘲热讽,有上官偏袒,行事也越来越是跋扈,其他众将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尤其是士卒虽都是蜀人,但这思乡之情却并不比秦人差了,已经一年多征战在外,如今蜀中又乱的跟一锅粥似的,士卒们说起家中之事,尽皆忧心重重,逃兵也多了起来,一味抓逃兵回来又怎是好办法?
如此一来,军心震动,若非白千,陈立,赵忠等人尽皆身死,邓海又将实力最雄的几支人马都换成亲信统带,不然四分五裂只在顷刻之间的,饶是如此,他这里也加了小心,多余的话从不出口,多余的事儿也从不去做,只牢牢握住御前兵马司的这点人马的兵权,邓海几次欲往其中安插亲信,都被他连消带打的挡了回去。
这不,这些日子,秦军援军到了利州,自己的这点兵马也被那邓海派上城楼,日夜守在这里,打的主意他还不知道?若秦人来攻,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蒋行的部下了。
这样的伎俩,难道真以为他蒋行会就范?就算是国公爷那样的忠心,也开关降了秦人,他蒋行又非是迂腐文人,为何要替那等样人拼杀?
这些其实还则罢了,最让他忧心的却是外间情形什么都不知道,成都那边怎么样了?为何邓海等人就那般确定,成都秦人守军不会回攻剑门?
再联想到那些乱匪以及军中的一些谣言,蒋行不禁有些心寒,这蜀中的大势真是让人瞧不明白啊,勤王之军?呸,骗傻子罢了,分明就是些乱民为人所蛊惑,烧杀抢掠,比秦人还要可恶三分。
他所不安的,归根结底还是剑门已非善地,自己该何去何从?守关之人多乃国公旧部,他这个外人还真难找到个人商量,到了现在,军中那些谣言说什么邓海那里都是些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入,又要跟谁过不去,哪位将军又了牢骚,成都如何如何,秦军如何如何等等等等,他已经懒的去管了。
蒋行正扶着城墙,浮想联翩之际,却听有人惊呼,“快看,快看,那是什么人?”
接着便有那眼尖的道:“是秦人,是秦人,快去禀报指挥使大人。”
也不用什么禀报,蒋行就在关上,此时一惊之下,身子一探,就向远处张望,隐约间,远处一行人马姗姗而来,身上浅红色的军服尤其扎眼,蒋行先是瞳孔一缩,看了半晌,一行人越行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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