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么,只要拖住了秦军,教主那里就不会太过怪罪于我等失关之责,也是那方进庭太过恼人,不然这数万军兵才是你我叔侄在神教的立身根本……
此去成都那里,却还要将那方进庭带上,不管怎么说,那是教主的儿子,损伤不得,再有三老爷的名头顶着,咱们叔侄也是无事居多,但手下无兵无将,行事却要谨慎些了,不要轻易跟人结怨,你道神教之中的争权夺利少了?
不过话说回来,神教青龙堂估计已经都成了孤魂野鬼,方进之,方半儒等人不得教主欢心,也都成了孤家寡人,神教已是十去其五,也正是用人之际,你我叔侄此去成都,说不定还能得个好职位,以后好好做,定然有处人头地那一日。”……
不过这叔侄两个之后如何商议脱走之事,此时在蜀军一处营房外面,一条黑影闪身进了营房。
“谁。”黑暗中,一人低吼了一声。
“老蔫,是我,别动刀子啊。”
黑暗之中,有人低声笑了起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几声归刀入鞘的响动,灯烛晃动,昏黄的烛光中,四个人都是贴墙而立,蔫狼嘿嘿乐着,手举烛台立在正中,瞅着进门就差点挨了一下的胡离。
“老胡,这么晚了还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偷香窃玉呢,莫怪,莫怪,谁让咱手这么快呢?”
其他几个人都嘿嘿笑了起来,胡离瞪了一眼这个外面憨厚,实则奸诈的家伙,径自走了进来,“赶紧把烛火灭了,现在那群王八蛋盯的可严。”
烛光熄灭,屋中又恢复了黑暗,蔫狼的声音响起,“这么晚来兄弟这儿,肯定是那事儿有眉目了吧?”
他们这群人乔装成私盐贩子来了蜀中,途遇在青龙寨脱走的徐六一行马匪,一拍即合,便跟着那群彪悍的马贩子来了剑门关。
那徐六还真没说假话,他一个堂兄就是蜀军中一个校尉,手下领着百十多人,官不大不小,见到堂弟这么一副样子来投,二话没说,就把这群人安置了下来。
又听说这群人不是马匪,就是私盐贩子,都是一等一的亡命之徒,不惊反喜,和领兵的上官一商量,将一群人都招进了军中。
蔫狼看着老实,只得了个旅帅来当,胡离别看干瘦干瘦的,但那股子精气神却非常人可比,那位徐校尉看着顺眼,让他当了自己的衙兵,一群人也没散开,自组成了一帅,都让蔫狼领着,这样一来,两人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前些日子,蜀军出关去取利州,他们也跟着去了,没怎么出力,都在后面躲着,自然没什么损伤,但是攻城时,徐校尉这一队人马也被派上去两次,伤亡很是不小,百十多人只剩下了七八十个囫囵的,连那位徐校尉都被石头给砸了一下,胳膊现在还挂着呢。
等到从利州回来,两人瞧着蜀军士气低落,都是暗自高兴,后来又听说秦军大队人马来了,两个人一琢磨,人单力孤的,还是等大队人马到了,瞅个时机,将城门打开才是正经总归不能干等着就是了。
不想大军还没到,这机会竟然就造出来了,关内谣言纷传,说什么的都有,蜀军中人心涣散,大多都在私底下痛骂邓海等人领兵无方,而议论邓海等人来路的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些领兵的将军们嘴上不说,但从他们阴郁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也是心中存疑。
两人大喜,那已经养好了伤的徐六在听闻说邓海乃拜火神教之人后,更是暴跳如雷,大骂拜火神教的狗贼不得好死。
已为徐六当成好友的胡离乘机试探了两句,徐六显然对拜火神教恨之入骨,当即二话不说,将自家的堂兄找了过来,三人密议之后,那徐校尉去寻领兵的周将军,事情到了什么地步,蔫狼这里还在等胡离的消息。
黑暗之中,胡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差不多是成了,赶紧叫兄弟们戒备,估计大事成不成就在明晚,咱们身份低,不知道最终会是多少人叛乱,但乱起来就好,他们狗咬狗,咱们不掺和,只瞅准了时机,抢占城门,明晚上,派个兄弟出关,去给大军报信,千万千万谨慎些,别让人现了,不然都得掉脑袋……”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六十七章混乱
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战图第五百六十七章混乱
(最近看了本“赘婿”,不错的书,隐杀作者写的,这厮写书是闷骚型,扮猪吃老虎那类,但不落俗套,文章也总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觉,很合阿草的胃口,真的很不错。)
听到胡离消息的时候,大军离剑门已不足十里,对于赵石来说,这算是个惊喜,胡离和王览等人入蜀也有半年多了,但王览只在汉水之侧露了一面,接着就踪影全无,而胡离更是一点消息也无,就好像整个人都没了踪影一般。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的通信手段简单而原始,撒出去的人要再想联络上,真真是比登天还难,就算联系上了,所报之事多数也已时过境迁,没有半点时效性。
当初赵石也是无奈之举,期望有些过高,将人撒出去,过上了这长时日,才觉着当初所作所为有些想当然了,而派出去的人手也太少了些,想让他们有所作为,也是困难的很,不如让他们哨探敌情来的好些。
不过王览和胡离等人却是接连给了他点惊喜,王览那就不说了,直接扮成马贩子混入了乱匪当中,虽无大用,现在更无踪迹可寻,但说不定,现在人就在成都那里。
而胡离等人更好,半年多不见踪影,却原来是到了剑门,而且还混入了蜀军当中,真真有些让人料想不到。
但赵石这里也是哭笑不得,选择又多了一样,反而让他有些犹豫了,是按之前谋划般,直抵剑门关下,还是再等上一等,让关内自己乱起来?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
邓海的话虽不能信,但只要关门一开,秦军大举入关,占住关内要害处,想来应是能顺利拿下关城,这么做的好处显而易见,不用损伤太多,只需提防一些阴谋诡计即可,关内蜀军当可留下大半,坏处也很明显,邓海虚情假意的,让人琢磨不透这家伙到底想干嘛,总是有些隐忧在的。
而胡离自然是信得过的,若关内先乱起来,秦军趁机入关,好处当然有,自然不用担心什么阴谋诡计,只一心夺下剑门关就是了。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夜晚之间,一团混战,秦军入关之后,怎会一帆风顺,自然要守住城墙和关门,坐山观虎斗?也许吧,变数太大,根本不知会生什么,又是在晚上……再说了,很难说这是不是蜀军的圈套……
不过他到底是决断之人,一时三刻间便已经打定了主意,立即下令全军明早就地驻扎,不得向前,他到要看看,明晚关内会乱成什么样子,之后随机应变不迟,只是现在大军离剑门关太近了些,也不知那些各怀心思之人敢不敢在大军眼皮子底下作乱。
第二日无话,白天时,赵石召集众将议事,教众军养精蓄锐,晚间全营戒备,一旦关内异动,这里便要拔营而起,直取剑门关的,当然,其中种种细节处都做了相应的布置。
第二天整个白天都在平静中悄悄度过,剑门关一如既往,笼罩在蒙蒙细雨织就的轻纱当中,秦军再未向前一步,蜀军照旧谨守关城,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但在这平静之下,多少人都在打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等待着夜晚的来临,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平静,接着便是狂风暴雨,雷霆漫天,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在这暴风雨来临之际,保全自己,让敌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夜晚悄悄降临,黑暗慢慢将自己的身躯延展开来,将天地间的一切都遮盖在自己身躯之下,剑门关城头上亮起了点点火光,这自然不会是邓海的信号,而是剑门关守卒点起的火把。
黑暗中,秦军悄悄拔营,慢慢朝剑门关方向而来,到得子时,秦军离剑门关已不足两里,大军缓缓停下脚步,在众军口口相传的军令中,列开了攻击阵势,全军上下,几万双眼睛都齐齐盯在依旧毫无响动的剑门关上面,就像是待机而动的狼群,等待着猎物露出柔弱之处的那一瞬间的来临。
过了子时,关内依旧没有动静,再到丑时,赵石索性领军兵原地休息,他并不着急,剑门关看样子已经如同虚设,旦夕可下,今晚不成,就等明晚,,他的耐心是足够的。
一直到丑时三刻,隐隐间,关内传出了些动静,仔细侧耳倾听,赵石一下站起身来,挥手低喝道:“传令,全军戒备,关门一开,依令行事。”
黑暗之中,扑扑簌簌,人影晃动,数万大军陆续整合起来,严阵以待……
是夜,以左都门尉参将刘文举先自难,这人也属理国公旧部,大将白千麾下,脾气最是暴躁难驯,前些时,因攻伐利州城失利,回到剑门关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被邓海打了三十军棍,到了如今伤还没好。
而这一夜,早已得了授意的刘文举带着一干心腹,率部下千人,直接将监视营房的李成於部围住,擒杀李成於以下十数人,接管了李成於部军权,接下来,便率领兵卒径自杀入邓海所在中军大营。
这几日,剑门关内气氛诡异,谁都明白,邓海所部中军日夜枕戈待旦,到也没有措手不及之感,但夜晚之中,杀进来的又都是自己人,立时整个中军都乱了起来,敌我难辨之下,就是一团混战。
还不待邓海召集心腹将领,将入营的乱军围杀,四城皆乱,蒋行一部御前兵马司士卒,在蒋行所领之下,只留数百人守卫关墙,从被面突入中军大营,周钦所部清宁军数千,联络亲信盛芳等人,斩杀参军王宁数十人,接管其部兵马,随即带兵从西面突入中军。
王大可,吴元戍等人率部杀死邓海亲信领兵大将,于内相应,一时间,剑门关好似开了锅一般,杀声四起,声闻数里之外。
乱军皆臂缠白布为记,从四面八方攻入中军大营,黑夜之中,乱军口中皆大声狂呼,“国公旧部,诛杀邓海逆贼,与他人无涉,放下刀枪,跪地免死,放下刀枪,跪地免死。”
要说这剑门关内,理国公赵方旧部足足占了九成九,谣言纷起之时,军心震动,黑暗之中,中军士卒一旦听清楚这等话语,多数都失了战心,甚至有那对邓海等人不满的将领,还想带着属下兵卒去取那邓海的人头,但黑暗中敌我难辨,也只好无奈的严令手下兵卒都待在帐篷之内,不要去瞎掺合。
这哪里是什么兵变,简直就像是打土豪,分田地,千人来斗一人,而今晚邓海的运气实在是差的很,黑夜袭营,这是令这个时代所有领兵之人最头疼一件事情,更不用说在夜晚中士兵哗变了。
即便是中军这里邓海已经做了足够的布置,就是为了以防士卒作乱的,但真正乱起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喊杀之声,派人传令,就再也见不到回声儿的,别说是指挥中军作战,即便是身边的衙兵亲卫也只剩下了一多半罢了。
秦人果然奸诈,两日间行军不过二十里,迟迟不到关前,昨日更是驻足不前,逡巡观望,打的主意那还用猜吗?而三老爷虽然已经到了关内,却不愿住在他中军牙帐之内,许是心中还有些存疑吧?不过时到今日,却只有各人顾各人的份了,而这计策看样子却是不成的了。
待得杀进中军的乱军齐声高呼,只国公旧部四个字,就够邓海的心一沉到底的了,事实也是如此,几处乱军声势浩大,如摧枯拉朽般冲进中军,开始时还有些混乱,到得后来,越来越多的中军士卒不是放下刀枪投降,就是在上官命令之下,根本未出营房,更有甚者,派驻中军的几个神教弟兄,都被手下军卒乱刃分尸,这些好勇斗狠的江湖豪客们为士卒所厌的程度也就可见一斑了。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邓海见势不妙,知道今晚之势已是无法挽回,立刻命人向外突围而走,急切之间,其他人也顾不得了,最终只是领着连带邓栏在内的十数个心腹趁着混乱之时,向外急奔。
但最倒霉的事情生了,几人本是朝着杀声最弱的方向去的,但这一路人马却是一个要命的人在统领。
不用说了,这边统领乱兵的正是刘文举,他所率兵卒最少,身份也低了一些,尤其是率先难,众矢之的,在途中很是遇到了些麻烦,不过此时四营皆乱,刘文举终是一瘸一拐的率领手下兵卒杀散了拦路的一支兵马,向大营中间赶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邓海率人正和他迎头碰了个脸对脸。
邓海等人大惊之下,转身就走,但这个时候两队人离的也已经近在咫尺般了,乱军在刘文举率领之下,蜂拥围了上来,不一时,就已将邓海等人围在了中间,火把照耀之下,刀枪并举,只顷刻间,邓海的护卫就已剩下了三四人,邓栏更是惨呼一声,身中数刀,接着便被人砍下头颅。
剩下的几个亲卫也知今日肯定不能幸免,拼死护在邓海周围,不一时便被杀了个干净。
邓海挥刀连杀数人,终是寡不敌众,被乱军一拥而上,刀枪齐下,顷刻间便被斩做肉泥,这才有人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将他的人头送到刘文举面前,刘文举拿到面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放声大笑,将人头掷于地上,一刀下去,斩为两半。
到此,拜火神教的一支得力臂膀便如当初夺得此处一般,葬送在了剑门关黑沉沉的夜晚当中。
而与此同时,守卫剑门关关墙的三百余御前兵马司所属兵卒在蒋行从弟蒋立率领之下,严加戒备。
剑门雄峻,蒋行等到也算的清楚,虽说关内定要经历一场混乱,但剑门关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不信秦人在晚间能冲上关城,只要关内略定,再率部回守关墙,也是不迟。
他这么做其实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他本不欲参与理国公旧部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周钦等人找到他的时候,群情激愤,皆言要杀邓海,思来想去,若关内混乱不定,剑门关必为秦人所破,不如狠下心来,将邓海等杀个干净,也好稳定军心,大家伙儿一力守关,到也不无好处,就这么,才带兵悍然直入中军,只留下这几百人守卫关墙。
此时关内已然乱作一团,关上士卒皆是心焦如焚,身为蒋行从弟的蒋立也是坐立难安,从关墙上望下去,一条条火龙在中军肆虐,喊杀声一阵大过一阵,也不知兄长到底如何了,这般乱法,可当真是凶险莫测。
站在城楼上,蒋立瞪着眼珠子,手掌紧紧握住栏杆,好像要将这黑夜看穿,更是恨不能带兵杀下去,帮兄长一把,其他士卒没有他的提醒,多数也是凝神屏气,有些无措的望着关下那混乱的军营。
丝毫不觉,已有数十条黑影慢慢的靠近了关墙,并迅分为两队,一队三十多人,慢慢爬上关墙,其余都隐身于关门甬道之中,只等上面绞索擎动,便顺势打开关门。
胡离蔫狼所带这些人可都是杀人放火的班头,在关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迅找准了绞索的位置,两个人偷偷摸上去,一人一个,捂住守卫绞索的蜀军兵卒的嘴巴,手中刀刃顺势划过两人脖颈,鲜血奔涌,将怀里慢慢停止抽*动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这才打出手势,让众人上来。
“什么人……啊……”
终于有人察觉了不对,大声惊问,但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关上惊呼声不断,见行藏暴露,胡离等人索性迅即聚在一处,内里几人猛的拉动绞索,咯吱吱的声音在黑夜中听上去分外的刺耳。
“龟儿子的,有人想打开关门。”
“快,拦住他们……”
“杀上去,杀上去……”
“火把呢,全都亮起火把,快,放箭射死他们……”
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响起,关上守卒再也顾不上为城下的混乱担惊受怕,怒吼着涌了过来的同时,一些军卒已经拿起弓箭,往绞索这里开始攒射。
胡离大声吼叫着,让手下人等聚在一起,并用盾牌挡在身前,嘴里更是不停的催促拉动绞索的快一些。
蒋立这时已经从城楼上跑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他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这些人要打开关门,至于这些龟儿子是要逃出关去,还是要放秦人入关都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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