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代人杰,忠心上也比孙黑子强上万倍,却也那般模样,这世间又有何忠义可言?咱貌丑家贫,官儿也当的不大,又何必自寻烦恼?只是时居蜀,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生民涂炭,心……难免有些难过罢了,惺惺作态,不值一提……”
“想那李凤景当初要死要活,现如今都好好在长安当官,咱比他强了不是一点半点,怎就不能活出个人模样来?南兄说了这许多,可是大帅那里要重用咱孙黑子?嘿嘿,既然南兄对我推心置腹,也不瞒南兄,可知当初孙黑子为何一点犹豫也无,就这么降了?”
这下南十八真是有些吃惊了,他断想不到这个一直郁郁寡欢的家伙存的竟然是这样的心思,人心难测,一至于斯,便是他自诩阅尽人心,到底也没猜透这家伙的一定半点心思想头,真真是……
不过他还是木着脸摇头,根本不知此时应该作何表情。
而那边的孙通依旧是一副郁闷难解的倒霉样子,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咱本来也想像李凤景般强顶着,大不了掉脑袋嘛,再说了,掉脑袋的机会也不大,李凤景名声颇大,诗才更是难得,这样的人,正合适送往长安当个马骨头供着,而在下,长的虽说丑了些,但还不至于让人一见就想杀之而后快,骂上几句,多数也是和李凤景一并解往长安了事……”
“但咱一见大帅……如此年轻的钦差大臣还真是难得一见,咱就想啊,如此年轻,就成了钦差大臣,不定就是个皇亲国戚来着,猜的**不离十,不过却也和猜错了差不多,那时咱想,晚降不如早降,留在这人身边,不定又能碰到个和公爷般的傻子,吃两口闲饭,咱被人排挤鄙夷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不怕遭人白眼,脸皮厚上一厚也就过去了不是。”
“还真猜着了,大帅可不就是皇亲国戚,但也猜错了,经过这些时日,可以断言,若无意外,今后四十年间,疆场之上,当是大帅的天下,即有小挫,也无伤大雅,定能卷土重来……如此豪杰,若不能亲之近之,难道还要去侍奉那些臭鱼烂虾不成?南兄不妨直说,大帅要如何用我?”
南十八咂了咂嘴,也是无语,好像事情有些不对头?明明是说服别人,却好似听了旁人劝说,这感觉在他身上可是从所未有,晃了晃脑袋,这才有些干巴巴的道:“呵呵,孙兄果非常人,一席话真真让人无话可说,不错,大帅已可开府建牙,只是战事连绵,顾不上此事,而今闲下来……嗯,想以将军府司马一职委之,孙兄可愿屈就?”
孙通还是苦着一张脸,但答应的可是痛快非常,“大帅知人善用,比之公爷还要强上许多,孙通接下了。”
南十八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也是滋味儿莫名……
这时前面传来声音,“原来南先生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
随着声音,李金花顺着风雪匆匆而来,来到两人面前,两人赶紧行礼,口称李将军,李金花点头示意。
“李将军,可是有事?”
李金花转头瞧了孙通两眼,孙通立马闷头就走,不一时便融进队伍当,不见了踪影。
直到孙通走远,李金花这才和南十八并肩而行,低声说了起来,南十八不时点头,直到李金花说完,问了一句,“先生觉着如何?”
南十八跺了跺脚,干脆的道:“还是两位……心细,这般做来,正是最好,等到了休憩之处,看着合适,这行程看样子就要耽搁下来了,也难为了大伙儿,大正月里,却无法与家人尽快团聚,还请李将军安抚好军心,别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李金花脸露笑容,“没有大帅,大家伙儿不定何时才能还京,耽搁上些时候,谅也无妨。”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掌握之……
于是到了京兆府,因途风雪大作,得胜伯赵石赵柱国不慎感了风寒,离长安虽近,却是不得不停下来休养,几个御医也递上奏折,言道,得胜伯伤势未愈,长途跋涉之下,伤势有反复,又徒步于风雪行进十数里,风寒入骨,若不静心调养,恐有性命之忧……
果如种七娘所料,几个御医当了官儿,和官场人的心思也没什么两样……
而朝的情形也差不多,听到赵石伤势复的消息,许多大臣心里先是一拎,不过到了长安左近,消息传递也就快的多了,如此反复几次,到底得了个赵石伤势复,但经过休养,现在已没了性命之忧的消息。
大臣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大臣们做出什么反应,宫里已是连连下旨抚慰,更是派了皇长子李全寿亲自前去探问,之间,皇后,皇太后等后宫嫔妃也是纷纷做出表示,送药的送药,延医的延医,更有传闻,皇太后在宫里作了陛下,怒斥其不该急召赵石回京,以致其伤势作,若是伤了功臣性命,天下人岂不寒心等等。
不过到底是传闻,谁也不曾亲见,但种种恩宠,却是只有盛于往日的道理,这般下来,不少人心已经有了底,只瞧这架势,赵石,李任权之争恐怕已有了结果……
(仓促更上一章,可能又要停更两到三天了,姑姑去世,阿草得赶回去一趟,参加葬礼,大家多体谅吧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七章提议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七章提议
(拼死码出一章,不容易,请大家支持。)
“赵柱国携功而回,怎么犒赏其功咱们兵部总得拿出个章程来的,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枢密院,礼部,甚至吏部,户部都在催问,中书那里到是沉得住气,但想来也不会一直等下去的……”
成栾满脸的无奈和疲惫,端起身旁矮几上的茶碗,不管冷热,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兵部就没闲下来过,两场大仗,旁的不说,就说镇军,禁军再加上羽林军等皇帝亲军,伤亡众多,那可不是一万两万,遍观大秦各处军旅,没有收到重创的只剩下了西北延州镇军。
尤其是南边的镇军,禁军,加上团练,南边州府现在空虚的一塌糊涂,而在蜀地走了一圈下来,团练伤亡过半,庆阳,平凉,秦凤等处镇军禁军也是伤亡惨重,抚恤少不了,之后补足缺额,恢复元气又要费一番死力,现在兵部已经有人在说,西夏羸弱,又与金国交战正酣,西北庆阳,平凉等处或可缓之,又或可裁撤兵员,汰弱留强等等,此事谁也不敢轻下断语,大秦和西夏交战数十年,谁又能确定,西夏就不会趁大秦西北空虚之际,挥兵来犯?
其实还归根到底还不是给将军们要粮要饷要人闹的?加上蜀中之战虽已结束,但到底留多少人马驻守,又要如何处置那些降顺的蜀军?本来这些事早些时候都有准备,但去岁一场大乱下来,兵部之前所拟各种措置就看起来全都漏洞重重,让人无法信服了,也让兵部许多人都挠破了头皮,真可谓是宿夜难眠,殚精竭虑,人人上衙都是一副黑眼圈,也只能相视苦笑,不过一忙起来,就什么又都忘了。
成峦本来还惦记着兵部右侍郎的位子,但现下却再没了想头,兵部尚书李承乾没能进得了枢密院,,段德升任兵部左侍郎也是遥遥无期,这两位都是如此,他那点想头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李严蓄骤然高升枢密副使,左侍郎的位子空是空出来了,但也就那么空着,连尚书大人都在干瞅着,没丝毫的举动,照成峦看来,这位子多数是给那位留着的。
心里有些羡慕,但也没什么不服气,想想也是,那位在外东征西讨,开疆拓土,一个兵部左侍郎的位子恐怕还有些轻了,再说他和那人也还有些交情,那人来兵部任职,也不是坏事。
不过如今忙的脚打后脑勺一般,也想不了那么多那么远了,南征将士的功劳簿厚厚一堆,能把人给埋了,就算兵部早有准备,应付起来也是吃力,不过其他六部,枢密院,中书都没闲着,几个月下来,也都理清了眉目。
唯独首功这里卡住了,朝廷上那些重臣都聪明的很,将兵部推了出来,都张着嘴在等兵部出头,赏的轻了不成,赏的重了也不行,但拖延也不是办法,真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而在这么个时候,那位少年权贵却又闹了起来,将镇守一方的有功大将给抓了起来,又让事情多了三分的变数,成峦也是奇怪,当此正应普天同庆之时,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出来?
不过不管那位再怎么折腾,这功劳也是真大,恐怕不只大臣们,就算是陛下那里,估计都在头疼呢吧?前几日又传来消息,那位已经到了京兆府,离京师不过百里,偏偏遭了风雪,又病倒在了路上。
这下京兆一干官吏多少受了无妄之灾,被朝廷申斥了一番,不知道慌乱成什么样子呢,而朝廷这里也是乱纷纷的,宫里宫外,流言蜚语,什么都有,就是没一个有用的,宫里的贵人们也出来掺和,据说皇太后娘娘也发了火儿,到皇长子出京,亲去探问,兵部这边恐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所以今日兵部几位大人也就不由自主的聚在了一起……
听他说完这句话,在座的兵部重臣都静了下来,避来避去还是避不过。
“是啊,百战之功,当以何酬之?折大将军当年,可是赐下厚爵,加官三极,一跃……得胜伯之功非小,比之折大将军不差分毫,若是赏的轻了,岂非寒了将士之心,重了的话……”
这话等于没说,在座的谁不明白其中关节所在?当初也是有些急了,金州得保,朝廷大喜之下,立即给予厚赏,直接封了一个得胜伯的爵位出去,现下看来,若是没这个得胜伯的爵位,却要好说许多,想到这个,有心人已是在想,难道要封侯才成?这个可是有些过了,大秦自开国以来,封侯的可就那么几位,各个都身有开国之功,之后数代帝王,再没有一个侯爵封下,而今一下就蹦出来好几个伯爷,果然也是应了那句老话,封侯但在马上取……
“不如让枢密院来拿主意……”
有人试探的来了一句,不过也只说了几个字,便讪讪住口,若枢密院想拿主意,还用得着大家伙儿在这里头疼?没错,论功行赏之事确是枢密院份内之责,以前甚至有不通过兵部,而搬赏的情形。
但现在情形哪里一样,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枢密院逼着兵部来当这个出头鸟,好的坏的都有转圜的余地,兵部在枢密院辖下,那边只要定下心,兵部这里哪里推得开?下定议的是人家,但牵头的却一定会是兵部,聪明人都明白。
沉默良久,这时却有人说话了,众人看去,却是兵部右丞徐庆川,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徐庆川是兵部老人,向以少言多绝而著称于兵部,这人也不党附于谁,四十多岁,却在兵部干了近二十年,若非没有在外领兵的经历,说不定连兵部尚书的位置都能争一争的,他一开口,众人都是关注,显见此人在兵部的威望也非一点半点。
只听徐庆川吐字清晰,缓缓道:“羽林中郎将费老大人请辞,赵柱国统领羽林左卫,功勋卓著,不委以重任,不能彰其功。
而今羽林军积弊多年,人浮于事,何以为陛下亲军,国之干城?此实为我等之罪也,今当选良家子,或亲贵健儿充之,以忠勇之将镇之,才可名副其实,得胜伯忠心耿耿,勇冠三军,领兵之才更不必提,可晋羽林中郎将,提辖陛下亲军,使其名副其实。”
一番话出口,当即便让在座的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主意,有人已经不由自主的瞅向坐在正中的尚书大人,暗自猜测,不会是尚书大人授意的吧?
有的人则当即暗中摇头,大失所望的道了一句胡闹,谁都知道,羽林中郎将是个闲职,不上不下,在京师颇为尴尬,也亏费老将军脾性好,不然早不干了的,下面架着,上面压着,出了事受的也是夹板气,但凡个有雄心的,哪里会受这个窝囊气去?徐庆川莫不是急糊涂了,竟然提议让那赵柱国去任个闲职,就算那赵柱国答应了,陛下那里能答应?还嫌不乱是吧?
李承乾这里也诧异的盯了一眼一本正经的徐庆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不知其用意为何,提议是好提议,可非是出自他的授意,就有些让人摸不准了,不过回想起那天陛下说的话,眼睛却是一亮,好像找准了脉络。
这徐庆川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好似随波逐流,但能坐到今日的地位,其人心智又如何能够小瞧,想起当今陛下当年可是执掌兵部多时,除了自己,难保……不由悚然而惊。
“徐大人此议有些不妥吧……”成峦此时摇头道,不过也不欲多说什么,心知肚明的事,说开来也没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事不关己,说话的是几个上官,插话进去有些不智。
此时沉吟良久的兵部右侍郎段德却开了口,“老夫到是觉着徐大人所言有些道理,将士议功,议决还在枢密院,中书,不如众位畅所欲言,奏于枢密,此等大事,也非是我等想怎么就怎么,何必拘泥于行于不行?”
一句话却好似捅开了一层窗户纸,让众人颜色顿开,是啊,选任官职,还得先提出人选,再送交上去定夺,而今这两难之事,又非是自己等人可以决之,天塌下来,自有上面的人顶着,何必硬撑?
李承乾目光闪了闪,笑了出来,谁人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段大人所言不错,诸位大人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徐大人说的算一个,还有何提议,一并说来,明日也好应付那些催命鬼。”
玩笑一开,气氛当即也就轻松了下来,立马便有人站出来附议徐庆川,却也有人提议,让得胜伯赵柱国出任兵部左侍郎,更有人说,得胜伯领兵之才难得,不如出镇外方,以才尽其用,反正也如徐庆川所言,大家不过是个提议,议决还在枢密院或者中书,所以这里就什么离谱的提议都出来了,最终听得李承乾也是哭笑不得,暗道,话虽如此说,你们到是大胆,什么都敢说,但就不曾好好想想,若太过胡闹,可不就显得兵部都是一群窝囊废?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殿下睡了吗?”
罗帐之中,女子慵懒的侧卧于榻上,朦朦胧胧之间,那女子披散着一头秀发,成熟的躯体如山川般玲珑有致,只是躺在帐子里,隔着一层轻纱,瞧不清晰到底是何模样。
“回禀娘娘,殿下刚刚睡下,只是之前还有些难受,哭闹的厉害……”
“这次就算了,传话下去,焕春殿内再不准有人使熏香,若有人不听,立即拖出去打死,你跟随我多年,宫里的事情多关切些,眼睛不要只瞅着一处,不然就算有些情分,这焕春殿的差事也做不长。”
帐中女子的声音高了些许,虽还柔柔的,显得没什么力气,但回话的女官儿还是吓得跪倒在地,她伺候了娘娘这么久,娘娘的脾性她自然深知,从来没有疾言厉色的发过一次火,声音稍微高高,那就是已经恼的不行了,前些日殿下身子不爽,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找了好几个太医院的御医,这才得了个结果,原是殿内的熏香出了岔子,虽没处置谁,但说到底却是他们这些宫人的罪过,提心吊胆到现在,再听了这么一番话,哪里有不怕的道理?
立即颤声道:“奴婢知罪,今后定照顾的殿下好好儿的,再不敢让娘娘操心。”
帐中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味不明,半晌才道:“起来吧,以后多小心些,如今不比景王府时了,你们也多小心些……这几日陛下没过来……可是宿在了别处?”
女官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忙于政务,连膳食都不准点,这几日也都宿在乾元殿中……”
帐中女子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接着问道:“给得胜伯准备的礼物都齐备了吗?若是准备妥当,就差人送过去,别出了错……”
“娘娘放心,都已准备好了,只是……其中那三株老参珍藏日久,是给娘娘补身子用的,再有,前几日也说给国舅大人送去一支,这会儿却都赐给那得胜伯,娘娘和国舅这里……”
“糊涂,当初若非……好了,眼皮子不能这么浅,有功之臣自当厚赏,也算是为陛下分忧,派个伶俐人过去,直接送到得胜伯府,做的好看些,别丢了我的脸。”
“是。”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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