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里,指挥使李敢当自然是万分的不情愿,但最终也不能敷衍了事,一来,以赵石如今的位份,说话的分量也是不能不让人掂量一下,何况是召集各人到羽林中郎将衙门,郑重交待,二来呢,京军各部都要送人过去,这就涉及到一个颜面的问题了,若是选出来的人太差,在国武监表现的太过不堪,丢的可是整个雄武军的脸了,三来呢,这未尝不是一个梳理雄武军上下的机会,大将领兵,难免就要分出亲疏远近来的,赏罚分明也不过是个虚词,真正做到这一点的,自古以来,估计也没一个,既然分了亲疏,有了远近,那么……
所以,就算他与赵石深有间隙,也不会敷衍塞责,因为那般做了,不过是授人以柄,对于雄武军也没半点好处,没谁是傻子,手握雄武军兵权多年的李敢当就更不是了。
这样的道理过后一想就明白,也根本不用去同已身为枢密副使的兄弟去商量什么,不几日的功夫,雄武军这里就送上了名录,不过……送过来的名录上,也不过是二十几个人的名字罢了。
这可非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只这些人合适,里面的人官职最小的也是旅帅,官职最高的,已是六品校尉了,孤零零的,排在榜首,雄武军中军虞候,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人,或是有多不得人心,才倒霉的出现在了名录之上。
而这二十多人选出来,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根本没有普通军卒,除了那个校尉外,全都是一水的低级军官,官职不大不小,也正合赵石所说的诸般条件,尽力了吗?真的是尽力了,没了这二十多人,雄武军起码去了五分之一的战力,这就是低级军官的作用。
雄武军如此,羽林左右卫其实也是一般,右卫送来了二十几个,左卫多些,三十多个,几乎是清一色的显锋军旧人,赵石的铁杆嫡系,王虎可是半点也没客气,若非顾忌送来的人太多,会使羽林左卫消弱太过,人当然不只这些。
左右屯卫就不必提了,七拼八凑的,也没凑够十个人,其中还有几个是指挥使大人的子侄,如此光明正大的夹带私货,也可以想见左右屯卫之窘迫了。
就这般算下来,一共也只不到百人,到了这个时候,赵石知道他想的有些差了,可以说,这是个认知性错误,国武监不管是不是新建,却都是御口钦定,又有折大将军为祭酒,羽林中郎将为督学的官办武学。
而几位指挥使也就理所当然的将普通军卒排除在外,根本不予理会了,这个错误看上去只要他动动嘴,就能改过来,但事实上却并非那般容易,这个根本不用他自己去琢磨,已经身为人妇,家学渊博的种七娘就已直言不讳。
谁也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军中本就等级森严,若国武监招普通军卒入内,之后将如何安置?若提拔过速,国武监岂不成了通天捷径?军中那许多靠着双手打拼出来的悍将会做如何想法?
诚然,若如此作为,必将有使许多人趋之若鹜,但细想一下,又会招致多少人不满嫉恨?甚或是打压?所以,此事于人于己,皆为下下之策……
于是,赵石三思过后,便也明白,这口还真就改不得,也许以后,国武监必能招收普通军卒入内,但肯定不会是现在,现如今国武监要什么没什么,断不能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后世许多东西是值得借鉴,但操之过急,只能适得其反罢了,无补于事,而万事开头难,也正是这个道理了。
有了这些原因,也就逼得他不得不另辟蹊径,在京军之外想办法了,最终,也就有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而将这些门阀闲散子弟以及落魄士子招进国武监,到底是好是坏,会有什么结果,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景兴四年东日在雪花飘飞中结束了,在这一年冬天,大秦景帝陛下立下了太子,西夏来使在途中受袭的消息也传到了长安,然两国征伐百年,仇怨已深,所以这个消息对于大秦来说,除了快意之外,实在得不到什么同情,在大秦朝堂之上并未激起多大的波澜。
而在这一年的秋天,遥远的东北草原上也是风起云涌,战乱不休,两年多的休养生息过后,随着乞颜部的壮大,已经与铁木真反目成仇的札木合终于按捺不住,再次组成了十二部联军,与乞颜部激战于阔亦田草原。
这是遥远的东北草原上第二次大战,蒙古战士的鲜血再次将肥美的草原染作赤红,但这一次,面对制定了初步的军事制度,在蒙古贫苦牧民中声望越来越高,真正具备了王者之姿的铁木真,由蒙古贵族们发起的十二部联军在不到一天的激战中迅速崩溃了开来。
辽阔的阔亦田草原上,十二部联军土崩瓦解,在乞颜部战士的追击之下,像惊惶的兔子一般纷纷逃窜向西方,札木合在混乱中不知所踪,并未如历史上一般,投靠克烈部,而是带着残余部众投向了更加遥远的乃蛮部。
这一战,乞颜部完胜,铁木真的名字在蒙古各部中间传唱,与克烈部王罕,并称为草原双雄。
借此大胜之机,铁木真召集各部,会盟于斡难河源,正式自立为成吉思汗,东北草原上蒙古各部中,双雄并立的格局渐渐成型,和历史上有很大不同的是,克烈部王罕选择了退让,并未接收那些战败了的蒙古部落,但乞颜部的崛起依然使两个强大的蒙古部落之间本来友好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克烈部不再帮助乞颜部对抗来自塔塔尔人以及蔑儿启人的攻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西方,乃蛮部所占据的更广阔,也更肥美的土地上面。
而在这一年当中,身处云外草原的汪古部与北方的乃蛮部之间的裂痕也越来越大,随时皆有可能演变成刀兵相向的战争,更遥远的西北草原上,盘踞在那里多年的西辽也在隐隐窥伺着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
随着强大的金国的没落,金国贵族们再没有了与他们那残暴的性情相匹配的勇武和远见,河套草原,东北塔塔尔人的不断进袭,南边汉人国家的虎视眈眈,以及内部的争权夺利,和如同野草一般,铲之不绝的各处义军,貌似依旧强大无比的金国正在耗尽他们最后一点精力。
而金国衰弱的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对于草原各部的掌控的消弱,归根结底,草原上的风云激荡,英雄并起局面的形成,皆与金国的衰颓有关。
以往威名赫赫,不可一世的霸主已然老迈,那些后起之秀以及以往的仇敌们张着或是年轻无畏而又野心勃勃,或是充满敌意和仇恨的眼睛在时刻的注视着他,只要他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软弱和可欺,立时便是群起攻之的局面,西夏人,塔塔尔人,蒙古人,汉人,甚至是龟缩在西北的契丹人都在盯着,瞅着,曾经强大的帝国在步履蹒跚中前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沦为他们的猎物……
而在北方草原风起云涌的这个冬天,坐拥蜀地,秦川的大秦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平静中慢慢积蓄着力量,让天下为之震动的力量……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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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720章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四十七章用心
清晨,砰砰啷啷的声音在得胜伯府校场上面回响,清冷的阳光洒下来。却驱散不了多少空气中的寒意,校场中两条人影一合即分,传出几下木刀交击发出的闷响,隐约可见两条人影身上蒸腾而出的汗气。
种七娘抹了抹脸上滴落而下的汗水,脸上透着因剧烈〖运〗动而升起的健康的红晕,胸脯不住起伏,将手中木刀一立,摆了个门户出来,调匀了呼吸。嘴上咯咯的笑着,笑声就如早晨起来觅食的雀儿般清脆动听。
,“夫君大人,小女子可又胜了一招。”
对面的赵石将木刀挽了挽。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练练而已,何必较真?”
嘴上说的轻巧,但心里也难免有些低落。回京约有半载,身体已是完好如初,忙了数月光景,到得这天寒地冻。临近年关之时,却也只能闲了下来,朝堂大事,他现在即便听了”也插不上什么手,国武监那里,在这寒冷冬日,也不得不停下。
一下子清闲下来,多少有些不惯,早睡早起的生活离他是有些远了,所幸,他这人意志力那是没的说,便也恢复了早晨起来锻炼筋骨的习惯。
他如今已经有了四房妻妾,而两个平妻又都是军中之人。分外的与众不同,一个善使枪棒,一个善手用刀,都有些深厚的功底,相比较而言,后世那些俗称的军中技击之法”虽也称得上千锤百炼,但这样的速成之法,和真正冷兵器时代的杀人之学比起来,还是显得过于粗糙和急功近利了。
除了一身雄浑的力道之外。在两个,,陪练”手底下,还真不够看的,这不,一番较量下来,身上或劈或斩。已经挨了好几下,要是真刀真枪。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却在妻子手底平不停吃亏,这让人情何以堪,若非是他”换个旁人”恐怕几天下来。早已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了,歇歇吧,再呆一会,用了早饭。我带你去瞧瞧你娘”过了年关。就要启程回去了的”你这些日子没事,多陪陪老人家……
,“哦,知道了。”收起手中木刀,温顺的应了一声。走到场边。从丫鬟手中接过温热的布巾,过来先给赵石擦了擦额头,这才将自己脸上汗水拭去,从激烈飞扬,到温柔体贴,自然而然的”现出别样的女儿风情。让赵石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
要说他这几房妻妾,正妻范柔儿”天真无邪,娇憨的厉害”李金huā宽厚稳重,颇有长姐风范,惜红温柔体贴。精于内务,而眼前这个,聪明伶俐,对诸事皆有自己一番见地,偏有多了那么几分侠气,也是与众不同的很了。
不过再不同,也脱不了这个时代的女子的范畴,嫁人之后,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样子,事事以他为先为重。即便是身为成武将军的李金huā以及没嫁人之前,便以凶悍闻名金州的种家七娘,都不脱女儿温婉。
即便如他,有时也是感慨。生在当时当世,可真是男人的福分。大大小小,燕瘦环肥。huā团锦簇,只要权势在手,多数便能三妻四妾。享尽温柔滋味儿,温柔乡,即英雄冢,怨不得古人总将这话挂在嘴边……
他这人既非什么〖道〗德君子。底线之类的也无从谈起,所以,在这几桩婚事上,虽多有抵触,归根结底还是控制欲在作祟,不过最终却也顺风顺水的办了下来,也没没完没了的在什么一夫一妻,或是什么真情假意间辗转抉择。
有了这样的心态,他对几房妻妾虽谈不上什么一视同仁,但也不会偏心太过,加之李金huā,种七娘两个皆有官职在身,惜红所有心思都已经放在了儿子身上,而身为正妻的范柔儿,年纪还小,在其他人面前根本拿不出大妇风范,就更谈不上什么勾心斗角了。
所以,景兴四年这个冬天。家里虽多了两房平妻,又都来历不凡,却也没闹出什么致使内宅不宁的事端来的,用一句当下之言来说,那就是琴瑟和谐,治家有道……
其实安心的不只是他,就像现在的种七娘,安然坐在赵石身边。小手却悄悄的伸过来,握住赵石粗糙而又有力的手掌,满心的依恋和甜蜜几乎都能溢出来,哪里还有半点在沙场之上。将敌将一刀枭首的英风煞气,连在金州时,校场比武。在府中将哥哥狠狠摔落在地的泼辣劲儿也是全无踪影……
其实在这个时代,征服一个女人很简单。上床,以及一直保持强大,就这两样,达到了,女人就是你的了,根本不用太多的huā言巧蒋或者其他什么诸如huā啊,酒啊,陪着出外冶游之类的多余手段,很直观,却也很难达到,也更符合自然规律,雄性争取交配权,本应如是,不须多言。
所以,总的来说,这一年。赵石十八岁。经历了战场杀伐,也多少享受到了huā前月下的温柔滋味儿。虽说这个冬天外间或知晓或一无所知的发生了许多的大事,但对于赵石来说”这个冬天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当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嗯要完全闲下来是不可能的,比如说,殿前司禁军都指挥使王佩入京述职,却是专程来拜会了他,这位执掌殿前司禁军垂十余载的大将军表现的极为谦恭,丝毫不已赵石年纪比他的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凛凛然如对大宾,表面功夫做的十足。
亲来得胜伯府拜会的由头也是简单,只为府中下人无意间得罪了得胜伯友人,他是来致以歉意的,当然”还说起了杜山虎,赵布宗两位副都指挥使的事情。满口皆是自己年纪渐渐老迈,总觉精力不济”能得这两位军功彪炳,精明强干的副将之助,实乃幸事云云。
说了不少,但赵石会信这等虚词?心里只能越来越警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或者是别有所求?
但直到这位大将军施施然离去,他也未听出什么旁的意思来,云山雾罩的,弄的他有些纠结。又隐隐觉得不安,于是便召了南十八等人过来相询。
听他细细一说。那边南十八就笑了,但先开口的却是立即蹙起眉头的陈常寿,等陈常寿说完,赵石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已有了些恼恨。
也不怪他着恼,就说嘛,这事有些不对劲儿,就算他有些战功。现在地位也非往日可比”但让殿前司禁军指挥使上门拜会,那也只能用一个屈尊降贵来形容的,且还那般恭谨……原来如此。
陈常寿说的言简意垓,相比较赵石刑讯逼供练就出来的那一套本事,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级表现。
直接便言道”那王佩此次前来,其心险恶,王大将军入京述职,御前陛见。皇帝陛下对其可谓是温勉有加,优容备至”宫中赐宴,据传还曾亲自把酒。
不过。对于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来说。虽是荣宠,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已王大将军的谨慎性子。自然也会隐隐感到不安。
这就需要做出一些应对,其实这等事,皇帝陛下未必有什么深意,但你如果受之泰然,依旧我行我素,那皇帝陛下也许就会想,此人不知恩,甚或是会在心里留下一个跋扈的断语,这也就是有人说君心难测的根源所在了,所以,如果臣子觉着皇家的恩赐都是自己应得的,那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而大将军王佩显然不会是个笨人,所以述职期间,闭门谢客,谁也没见,就连之前派来长安探听消息的儿子也禁足在长安府中,再不允他出喜招摇,这还不算,人家还又纳了两房小妾,过的好像比赵石还优哉游哉。
而禁军那边,两个雷指挥使上任也是风平浪静,没多少波折,这番做作下来,真可谓是退让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差明着告诉旁人,自己没什么野心,不用这般提防了。
反正。也许是他自己觉着做作太过,反而显得居心叵测。又或是之前本就谋划,好了的,于是又来了这么一出戏码,亲自到得胜伯,羽林中郎将赵石府上走了一圈。
这个用意可就有些险恶了,此举分明是将赵石放在了火头上”两个殿前司禁军副指挥使皆为其旧部,殿前司禁军指挥使登门造访,恭谨才加,这实在不能不让旁观之人浮现连篇。
再想深些。是不是两位副指挥使到任之后。对王大将军多有掣肘,人家无奈之下,这才放下身段,亲身造访羽林中郎将赵柱国?这指使之人还用说吗?
可怜之态经这么扮出来,其人所怀恶意也就不问可知了,其中更是表出了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有无奈,有委屈,更有不满在里面,真的是让人如同哑子吃黄连,有苦你也说不出来。
正经的官场阳谋,打算狠狠阴赵石一次。赵石名声本就褒贬不一,这事再传出去,跋扈的名声只有更甚以往”应景的时候,未必不会是一条罪状的,对其在军中声望的损害更是不轻。
经陈常寿一解释,赵石恍然如悟,却也如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被恶心到了。平白被人来了一下,照陈常寿说来。此事也只能静观其变。辩解什么的都是无用。做出什么来就更不合适了,如此,赵石心里的郁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也不算平白无故,官场之上,也从来没有平白无故一说,不说当初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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