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将军晚几个月过来,那里许已建成,定然能让将军有不虚此行之感的,只是现在还未能完工,将军却是见不到了咱们到得前面岔路,就得转右,先去西校场寻一下,早晨时,听同窗谈起,今日西校场有国武监生员,与猛虎武胜军将士的一场马球,若督学大人无事,许会去瞧瞧”
闻言,张锋聚眼睛亮了亮,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怀中女儿却兴奋的叫了一声,小手指着不远处,“爹爹快瞧,那里是什么,神仙住的地方吗?”
几个人抬眼望去,那里却是一个不高的小丘,瞧了瞧,张锋聚还隐约记得此处,当初还是武学的时候,这里应该是插着一杆大旗,好像大军扎营的时候,中军所在插下的将旗一般,而已故的折大将军就将武学官署设在旗下,当初瞧了,还觉着折大将军果然气魄非凡,不失军人本色的,不过现在只在国武监大门口站了那片刻,就已觉出,和现在的国武监相比,当初的武学可不就像叫花子一般了?还谈得上什么气魄不气魄的。
而现在这个不算很大的小丘,却也完全变了样子,高大的旗杆子已经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却是一栋二层楼台,门朝东方,直面承恩湖,四周原来颇显杂乱的武学官署也被林立的毛竹所替,蔚然成荫,更为可观的是,小丘下面,却是一片绿水环绕,波光荡漾的小湖,湖上有桥,直通岸边,此时春光之下,正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来往于上。
再往小丘上看,影影绰绰,还能看见丘上竹林之间,有三两处小亭,小亭之内,据案读书的身影隐约可见。
春光正浓,此景当可入画,不怪自家女儿一见之下,就说出神仙两个字来,不过唯一让人觉着白璧微瑕的是,生员们穿的衣物多数皆乃深色,与这景致着实有些不符,若换成是宽袍大袖的素色儒服,那才真叫相得益彰。
身边引路的年轻人不以为意的笑了,但笑容中洋溢出来的浓浓自豪之感谁又能感觉不出来?
“那是文韬阁,看着近,其实走过去还得些时候,和东面的武略阁相对,皆乃我国武监藏书之处,供国武监生员任意览将军大人若是有闲,可上去一观,居高临下,远有青山,近有绿水,这等景致可不多见呢”
“好地方,不过在这里读兵书?没的分了心去”貌似反驳,实则乃是称赞,不过张锋聚心里还是有些惊异,没想到大哥还有这等本事,但为何自家府邸却那般简陋?再有,这几年不见,不会将心思都放在这些土木花草上面了吧?
“开饭喽”
声音粗壮,带着古怪的颤音,还拉着长长的尾巴,让张锋聚猛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旁边的两个护卫本来好像长的马背上,稳若磐石一般的身形一阵晃动,险些栽下马来,怀里的小童张娥颤了一下小身子,立马用小手捂住了耳朵。
旁边的年轻人讪讪的解释,“那是孙大娘,西属第二饭堂的掌厨,别看泼辣了些,但却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烟熏肘子,更是长安一绝,督学大人特意请了她来,让平常难得上桌的豕肉成了美味佳肴,让人趋之若鹜
不过第一饭堂的林掌厨还是要略胜一筹,所以一到开饭口上,就要上演一番龙争虎斗”
好像要验证他的话一般,远处又有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加入了进来,共同演奏出一曲合唱,顿时眼前安然悠闲有若仙境的美景荡然无存,小桥上,竹林中,楼宇之内,都有人影快速的冲出来,逐鹰走狗般乱纷纷的向一个方向奔了过去,看的张锋聚目瞪口呆,反而是怀中的张娥拍着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今天就更这些了,鼻炎发作,难受坏了,脑子疼的不行,都以前怪上的那所烂学校,寝室里常年没暖气,自己到是弄了个节能单位的称号,却冻的学生们十个里头有个得鼻炎的,阿草就是受害者之一,到现在也没好了,诅咒那些黑心眼的校领导都得痔疮RO!~!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八十八章新鲜(二)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八十八章新鲜(二)
又向前走,身旁的年轻人很是健谈,就像是刚下了蛋的母鸡,带着些许的骄傲,不停的为张锋聚几人指点周遭景物人群,一路上也没停嘴,从国武监的种种规制,到各种科目,再到生员来历,等等等等,说的眉飞色舞
张锋聚也没觉着不耐烦,反而时常问上一句两句,显得颇为兴致盎然,毕竟已经老大不小,加之带兵多年,跟年轻人到底是不一样了,心胸气度皆非当年可比,只寥寥几句话,那年轻的国武监生员便觉着受宠若惊,真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的。
其实这一路走过来,最有看头的还是各处立于显眼出的训言警句,每每都是别出心裁,值得人细细咀嚼,最难能可贵之处,却在于这些或振奋人心,或发人深省的训导之言,多数却都出自年轻人之手,和这国武监隐隐现出的氛围一般,朝气蓬勃中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出来,实是让人惊异羡慕。
过青松水榭,到诚勇寓所,再往前,便是锦衣华道,前面大隐阁,若愚讲堂,又有骑步联司,等所在。
年轻人一一指点介绍,说的也是口干舌燥,连带着还有许多趣闻,比如那青松水榭当初乃督学大人居所,但后来却给了国武监中的老教授,让那老教授感激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估计是一辈子也不曾住过这等好地方
还有锦衣华道,乃国武监建成的第一条正道,适逢猛虎武胜军建成,一干选出的猛虎武胜军将佐身着锦衣,乘健马,从此出国武监,乃国武监草创后,第一桩盛事,故而名之
大隐阁,乃生员静读之所在,因严禁喧哗,虽众人齐聚,也能鸦雀无声,安心向学,如隐士居所,故名大隐
若愚讲堂,取大智若愚之意,乃讲授兵法战阵之所在,骑步联司,乃骑兵科,与步兵科生员辩论之所,那里话题永远只有一个,怎么才能让骑兵和步兵协同默契,不分彼此,自创立以来,多有奇谈妙论,国武监则有人记述成册,再过些年,未必不能创出一门全新的兵法出来的。
如此种种,处处都透着新鲜味道,不过别瞧这些地方各个名字都透着古韵,又别有意味,而年轻人说起来,又好像发生了不少故事,但张锋聚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地方建成估计皆是不足五年,但越是往前走,他这心里的惊讶也是越多,这些年他身在潼关,与赵石书信往来,不过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那率领千军万马,有将帅之才的大哥却在京师办什么国武监,就不觉有些好笑,心里从没当一回事过,只是觉着,也许是大哥在京师闲的无聊,这才有此游戏之举,也是亏了是大哥,换了是他张锋聚,别说去办什么见鬼的国武监,就算是听到办学这两个字,估计也要头昏脑胀一番的。
不过现在瞧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别的不说,只这国武监从无到有,数年间,便建成如此模样,若还要说是游戏之作,恐怕连他自己都是十二分的不信。
而他也再不是当年那个初入羽林左卫,只有满腔热血以及一身勇武的毛头小子了,走走瞧瞧,他的话渐渐少了许多,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揣测这国武监将来到底会成就怎样一个局面,对于当今的大秦来说,如此特异的一处所在,又将令大秦整个军旅乃至是政局产生如何的变数?
到底还是要和大哥仔细面谈,才能更清楚的知道其中关节啊他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句,诚如祖父所言,自己这一身官服,除了是自己拿命拼回来的以外,这际遇也是世家子中少有的。
当年年纪轻轻,脑袋一热,便孤身来了长安,武学扬名,入了羽林左卫,接着便是宫中剧变,几乎是莫名其妙的立下了擎天保驾之功,后又随结义兄长东征女真,立下战功无数,回到长安,不两载,又随兄长入蜀,变故迭生,却又峰回路转的成就了平蜀大功。
之后辗转潼关,只是这一次,才脱了兄长羽翼,实打实靠着自己的本事晋至扬威将军,驻足回首,这十数年间,真个是风起云涌,若非当初懵头懵脑,离了西北,怎会有如今的扬威将军?若非碰到结义兄长,又怎会有今日的自己?
一番际遇,小有成就,本来心里还颇为得意,想着这回见到兄长,总该能昂着头说话了,但现在仔细想来,还是那般令人丧气,一如当年那般,那位大哥到底想的是什么,猜上半天,也不定能猜到点子
身旁的年轻人也察觉到了异样,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话语,沧桑和沉重渐渐布满年轻将军的面庞,冷漠和坚毅的光芒在眸中闪动,由血肉横飞,宛若地狱的战场杀伐织就出来的回忆,让他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一般。
“前面是弓箭场,专供生员练习射术之用”动物般的本能让年轻的国武监生员感到了压抑,说话也变得拘束了起来,年轻人的骄傲,就像是外表华丽的瓷器,一碰即碎。
张锋聚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笑了笑,又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女儿的小脑袋,望向前方那粗大的原木围成的地方。
隐隐的弓弦震动以及箭矢飞射带出的锐啸声,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终于算是见到了一处和军营差不多的地方了,两个一瞧便知道吃的是刀头舔血那口饭的护卫亲兵已经眼睛发亮,就像是两头从冬眠中醒来的熊,饥饿而又富有攻击力。
“走,进去瞧瞧。”
和那些精致的楼台阁榭相比,这里才是武人应该呆的地方,一人多粗的原木组成的栅栏,牢牢的将这处地方圈成一处封闭的空间,不过地方依然很大,东边是稀疏的林子,中间很轻易的便能看到一群矫健的身影在那里跳跃闪动,不时张弓互射,已经不是头一次来这里的年轻国武监生员依旧一脸艳羡的往那边张望着,显然,刚入国武监一年的他,还不能进行这种“实战性”极强的游戏,只有旁观流口水的份儿。
而弓场中间,设的却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箭靶,时值正午,人不多,只有稀落的三五个人在阳光之下,反复的拉着弓弦,操练着臂力以及努力的让自己的手更加的稳定。
而弓场的一边,还有一间凉棚,棚中影壁之上,琳琅满目的挂着各种军中制式弓弩,而张锋聚第一眼看到的绝对不会是这些,而是那据坐于凉棚之中,正扒着一盆散发着引人食欲的香味的骨头,吃的满嘴流油的虬髯大汉。
看到此人,张锋聚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顾不得旁人,催马便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抱着自家女儿便疾步进了凉棚在那大汉身前站定。
那如同熊虎般的大汉却就像一头正在专心进食的野兽,颇得心外无物之妙,吃的狼吞虎咽,咀嚼的声音听的张锋聚怀中的小女童只皱眉头,那大汉根本连头也没抬,就操着一口独特的腔调,粗声粗气的道:“自己去选,没瞧俺正忙着呢吗?”
张锋聚惊喜之下,也是童心大作,眼睛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猛的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达懒,你可知罪。”
这下着实把那好像棕熊般的大汉吓了一跳,小女童甚至看到他那好像能遮住整张脸一般的胡子都炸了一下,接着就见大汉猛的站了起来,于是凉棚外的春光被他遮了个严实,背对着阳光的大汉更添了几分令人惊悚的气势。
小女童长大了嘴巴,震撼的瞧着这个庞然大物,小小的脑海中,满是前两年在家时,祖父的一个部下弄回来的那只蠢大凶猛的大黑瞎子的影子。
不过接下来,就见那大汉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把抓住了自己爹爹的肩膀,小女童脸色发白,大大的眼睛也紧紧的闭了起来,小小的心目中却是觉着自己那还算正常人的爹爹自然不会是人家的对手,说不定之后
但随即,耳朵旁边就听见那大汉出了人声,好像还在笑?如果这如同咆哮的声音确实是笑声的话。
“原来是你小子竟然是你小子,哈哈哈”大汉那贫乏的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其现在的惊喜,只要用一连串的猛烈摇晃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勉力忍住那巨大的力量带来的连连震动以及肩膀的疼痛,张锋聚放下自己的女儿,也大笑着用力拍打着大汉的肩膀,还以颜色。
“达懒啊达懒,你可是比几年前更胖了,就知道吃了是不是?这几年没怎么活动筋骨吧?”
“放臭屁,大人说,俺这叫壮硕,你小子长的干巴巴的,哪里有俺这般英雄?”女真汉子笨拙的还击着,一用力间,已经将张锋聚架了起来,还转了一圈,豪爽而又充满惊喜的粗野笑声响彻四周。
直到两人相对,张锋聚才察觉,这条猛恶的女真汉子虽然还是那般带着质朴和凶残,笑声依然那般爽朗而又豪放,但多少已经露出了些老态,根根竖起的大胡子中杂着点点霜雪,眼角也已经现出了许多纹路,身子看上去庞大而又壮硕,但也已略显佝偻,是啊,当年那个青春年少的毛头小子已经变成了如今沉稳成熟的扬威将军,在流逝不停的岁月面前,谁又能真个青春永驻?
一瞬间的感慨很快就被乍逢故人的惊喜所代替,张锋聚笑着问道,“达懒,我大哥呢?他怎么会派了你在这里?莫不是又犯了规矩,被罚到这里来的?”
达懒将满是油腻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摇着长满乱糟糟头发的硕大脑袋,“俺也不知道,大人只叫俺在这里教人射箭,有吃的,有喝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张小子,听你去了那什么潼关,这些年也没回来过一次,俺可想你的很呢。”
张锋聚心中一暖,却是将自家女儿拉过来,“快来给达懒伯父磕个头”
达懒呵呵笑着,眼见这小小的人儿大眼睛满含惊奇的望着他,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还奶声奶气的说道,月儿见过达懒伯伯,眼睛都笑眯了,伸出大手,一把将小童抱起来,高举过头顶,引来小童一阵咯咯的欢笑声,不怕生的很,而且显然是觉着这个大胡子伯伯看上去虽然吓人了些,但却比爹爹要有趣多了。
“你家这孩子养的好,放在俺们那里,一定是个勇士大人的儿子要差一些,皮太白,肉也太嫩,长大了,一定打不过你家的”
张锋聚咧嘴,这话也就达懒能说的出口,换个旁人,哪里会听得到?不过心里也是自豪,自家这闺女在西北的寒风中长大,虽比不得她那两个哥哥健壮淘气,但总归要比养的京师的孩子多出几分西北人特有的彪悍和野性来,可不正对这女真汉子的眼?
也没放下孩子,而是圈在怀里,小女童笑着去够他的胡子,拉扯中,让他呲牙瞪眼,却是满眼的欢喜,老了,老了,对孩子自然而然的就多出几分宠溺,无分贵贱种族。
“走,俺这就带你去见大人,大人见了你,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呢,还有这孩子,和大人家的小子正好凑一对,真好”
(昨天鼻炎发作,今天就有些感冒了,不知有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反正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勉强更了四千,晚上好好睡一觉,估计就能好了RO!~!
繁华尽处是吾乡六百八十九章新鲜(三)
“大人放心,今年讲武堂一定完工,南校场也能如期开工,工期定为两年,也是整饬河道事太过重大,一直腾不出多余的人手,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不过郑大人也说,国武监于工部帮衬甚多,这个是要投桃报李的,所以今明两年,国武监一应所需,皆由工部措置郑大人还让下官代传谢意,多谢大人这些年鼎力相助”
国武监西校场一处议事大厅中,已经身为工部左丞的韩春江稽首为礼,诚恳谢道,他这话自然非是空穴来风,也非虚词相应,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谢
自国武监创立以来,虽说国武监的一应工程一直由工部承揽,但工部在这个上面受益也实在不少,就说他韩春江,当初国武监初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工部员外郎,而今却是两年一转,晋身到了工部左丞到位置上,若非这几年在国武监工程之上做的确实亮眼,又如何能够从诸班同僚中脱颖而出,官运亨通?
而其中最为工部诸位大人称道的便是,国武监设匠作科时,他能当机立断,将工部匠作监和国武监的匠作科紧密的联结了起来当时还不怎的,但几年下来,从匠作科出来的国武监生员越来越多,其中一部分入了猛虎武胜军,一部分却被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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