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校不乱,士卒不惊。”
不待他说完,赵石已经拍案道:“不错,亏你还记得这个,看来在国武监中没有白费光阴,那我就再问你们两句,为何要设阵诱敌,八千步卒,激战一日,这要真到两军阵前能不能抵挡得住敌军猛攻?嘿,竟然还将骑军预付于后,可是要见死不救?一旦敌军骑步同出,八千步卒进退两难,唯有固守阵地,连点腾挪都没有,完胜?八千步卒大溃于前还差不多,竟然还将中军设在步卒当中,是在激励士气还是想将中军也丢在那里?”“后面骑军,辎重营眼见中军岌岌可危,是救还是补救?”赵石越说越是声色俱厉,众人哪里见过这个?除了少数几人还能镇定之外,其余皆是静若寒蝉,连种怀玉都是满脸通红的缩起了脖子。
这还没完,大帐中回响着赵石的斥责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这里有谁不知道这一句的?兵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即便是军演就能视同儿戏?”
“既然还知晓军演之事,不求奇变,不摆下堂堂之阵还诱什么敌?你们想让我看到什么?是你们计谋高?还是以为除了你们,敌军各个都是疯傻之人?瞅见你们将骑军隐于阵后,还视而不见的狂攻步军军阵?”
“伤者四人,亡无一个,种怀玉,亏你说的出口,照你们这么个做法,我告诉你们,一战下来,即便胜了,步卒也定然死伤过半,骑军冲阵,又要死伤狼藉,这么下去,我两万余人的猛虎武圣军,能经得起几阵?如此想当然尔,还军演个屁,朝廷费那许多钱粮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学赵括,把大家伙儿的大好性命白白送给强敌的,都给我滚出去,好好琢磨琢磨,一个月之后,再行操练,到时候在耍弄这些小聪明,都给我回家吃爹娘去,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半响过后,一群猛虎武圣军将校呼啦啦的出了大帐,却各个看上去面无人色,灰头土脸,连往常军议之后,聚在一起三三两两谈笑打趣的性质也没了踪影,多数低着脑袋,不敢见人搬迅散了········
“杜正成,平日就数你伶牙俐齿,心眼也多,今天怎么不说话了?缩在后面,看老子笑话,有你的啊·····””说什么?大人雷霆震怒,谁上前去而也是一般,再者说了,为师长训斥了一回两回,也是正理,难道你还想让我去顶撞大人不成?”
种怀玉和杜舜卿两个落在后面,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嘀嘀咕咕的说着,种怀玉被噎了下,转念间,又不甘道:“你说,大人这是的哪门子火气?就算咱们不争气,也不至于此吧?换了咱家老头子,最多抽棍子打一顿了事,但之前道理总会摆个清楚,让你明白为什么挨揍,哪里让人这么莫名其妙的?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呢吗?
最后一句将杜舜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左右看看,见旁边没人,才回头瞪了种怀玉一眼,显然是怪种怀玉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怕是咱们这猛虎武圣军要调往边塞了吧?若是那般,也难怪大人着急········”
“哎呀·······”种怀玉愣了愣,接着便跺脚,满是痛心疾,连话也不跟杜舜卿说了,闷头就走,隐哟间,还能听到这小子嘀咕,“我的长安······我的娇妻美妾·······折家那几个这回该高兴了,再没人跟他们作对了·······这后事也该安排一下,呸,怨不得问老子伤亡呢,这不是存心咒人呢吗······可怜咱家小畜生,才·······
弄得杜舜卿愕然半响,旋即扑哧一声乐了,亏这人已经老大不小,但这赤子之心到是还完好的紧呢·····一笑过后,脸色却也凝重了下来,若真猜的不错······
想到这里,仰望了望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自嘲一笑,心道,没想到,读了满肚子的圣贤书,最终却要·····这时间之事,还真就猜不透,随着一声轻叹,再不停留,迈步急急向辎重营方向而去············”老爷,人已经带来了,只是接人来的时候,咱们粗手粗脚对,对徐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老爷恕罪。“赵三微微弓着身,那身江湖草莽气息早已经收了个干净,规规矩矩的禀报着。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一十六章开端(七)
大秦咸宁六年三月间,后周使臣入秦,所携金银绸缎无数,以贿秦人,自潼关西来,车队绵延数十里,可谓壮观之极,在长安拖了数月未走的南唐使臣见后周时节车队入城,大惊之余,却也羞愧欲死,相比之下,自诩正朔的南唐,却是寒酸到了极处。
后周使臣入了长安,随即递交国书,请见大秦皇帝陛下,景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后周来使,席间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又叫陪宴诸臣吟诗作对,以记此间繁华盛景,一番手段下来,席间虽未谈及正事半句,却不但将后周几位使臣喝的酩酊大醉,还使其有了错觉,以为此行终是收获不菲,大秦并无悔盟之意,那就更别提出兵以助南唐了。
之后一月,大秦皇帝陛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又将后周使臣拖在了长安,后周使节不疑有他,在长安上下奔走,可谓是不遗余力,便是远在长安郊外的长公主府,也没能逃过其骚扰……
不过谁人也不是傻子,一天两天还成,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后周使节再未见到大秦皇帝陛下龙颜,与大秦几位重臣到是见了数面,虽说一个个嘴上说得都好,但过后想想,却多闪烁之词,搪塞之意越琢磨便越明显。
等到咸宁六年三月未尾,大秦密派使节往西夏,四月间,各处禁军调拨越频密,更以西北平静多年,不以战事为促,调一万西北镇军番上京师,等到春耕一过,各处民夫征调事立即便进行了开来。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大秦有再多的借口,也再无遮掩出兵之意图了。
此时此刻,后周使节才从各处传来之密报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心胆皆丧,而与此同时,后周已经调重兵于淮左,各部水军也枕戈待旦,后周南唐间的战事也已到了一触即之际。
大秦咸宁六年四月未,后周使节一边急急派人回转,通报各处西秦异动,一边请求陛见,欲挽狂澜于既倒。
景帝见之于金殿之上,周使问:“秦周两国同为夏嗣,互为表里,不兴干戈数十年矣,今长安之盟墨迹未干,我大周未有一兵加之于秦,未有一卒犯于边,大秦为何无故欲兴兵戈于我?
背盟弃义,于神为不详,于德为衍义,于人为失礼,定遭人神共弃,实为不智矣……”
后周使臣情急之下,言辞犀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殿上大秦臣工闻言,多有愧色,惟礼部尚书方谦冷笑不已,上前回道:“后周居中原腹地,以为华夏苗裔,我朝深敬之,前不曾轻动刀兵,后亦有长安之盟,且许边市,金人来犯,我朝应声而援,将士奋勇向前,可有怠乎……”
说到这里,脸上冷笑之色愈盛,续道:“然后周若何?前与胡虏定盟于河上,称臣纳贡,子女金帛,奉于项侧,后欲兵于江上,伐我盟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还敢曲解大义,犬吠于前,可还有廉耻乎……”
哼,你后周鼠两端,我朝耻于为伍,芶且为盟,今即寒之,有何不可?以顺伐逆,正应天地民心,后周小儿,俯抢地,或可芶全性命,不然兵锋所向,皆为齑粉矣
语带铿锵,俨然如檄文一般,其实当庭辩论,或盟或敌,行那开阖纵横之事,在当世来说,已没有多少存在的空间了,和纵横之道鼎盛的春秋战国时相比,此时不论战争规模,还是战争之目的,皆已大变,就比如说现在,大秦朝堂一旦决议出兵,其实在之前时候,许多准备便已经开始,想让这种规模的军事准备骤然停下来,光靠说客的一张嘴巴,怎么能成?即便苏秦张仪复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而此时争而辩之,最大的好处,怕就只剩下争一个大义名分的问题了,这个从古至今,到没怎么变,凡兵戈之事一起,总要找到一个借口,让出兵的一方更合乎道理罢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金殿之上,大秦老旧之臣已没剩下几个,年富力强的皇帝以及一众臣子们,在这一番义正词严的激烈话语之后,也确实人人振奋,恨不能皇帝当庭下旨,将这辱及大秦国体的后周使臣拖出去砍了脑袋,后周使臣惶然无措,还待再辩,随即却被逐于金殿之外……
大秦咸宁五月初,后周使臣惶惶归去,同月,后周使臣过黄河入金,至于其间密议如何,便不得而知了,大秦这里也再无遮掩,先闭潼关边市,大军调动也越频密,到得咸宁六月间,已有十余万秦军聚于潼关,整装待,杀气腾腾间,大战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
咸宁六年五月,大秦第二次东向的领兵人选也定了下来,潼关镇守使张培贤不出意料的被任为大军统领,加兵部侍郎衔,得胜伯,明威将军,羽林中郎将赵石,一等成县县子,殿前司指挥使王佩副之,又以潼关镇守副使折汇为大军留后,兼转动使职司,掌粮草事,镇守潼关,以兵部左侍郎段德为观军容使,此为兵部尚书李承乾力荐,也是在为段德之后入枢密院任职铺路,其实走的却是之前李严蓄,种从端的路子。
到得五月未尾,除了折汇留守潼关之外,张培贤,王佩两人6续回京,这两人一旦到了长安,立即便与枢密院,兵部连番商议,除出兵诸事之外,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大军各部统兵人选的问题。
要知道,统兵作战,最得用的自然还是各人旧部,这个马虎不得,不管是张培贤,还是王佩,甚至于赵石,都是据理力争,不让分毫,枢密院,兵部备下的人选也不少,但在几个人几近挑剔的挑选之下,却是纷纷落马。
最终,在六月间,各部统兵偏将,参将之类才出现在朝廷邸报之上,大家略微一瞧,也就都明白了,大军其实分为了四部,除了折汇率领一部留守潼关的之外,剩下的三部几乎可以称得上的泾渭分明。
大将军赵石就不用说了,统领猛虎武胜军已无异议,再加上殿前司禁军一部,内殿前司禁军指挥副使杜山虎统领,整整三万余人马,而王佩这里,挑选的自然是殿前司禁军旧部,而这两人虽说皆归大将军张培贤辖制,但两人各领亲信,张培贤对他们的约束力也就很值得怀疑了。
不过三位大将军共领兵权,挥兵东向,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数十年来头一遭,再观此次东征各部,也就是兵强马壮,兵锋之锐,也实乃数十年来,大秦之冠。
这几部人马,任抽出一部来,也皆足塂独挡一面,些微瑕疵,皇帝陛下不说,其他人又有谁敢轻易置喙?
再加上,突然决议出兵,朝野难免震动非常,惊愕过后,便是都忙了起来,粮秣军饷,各种军械辎重,没有一处可以轻忽怠慢,到得六月间,情势明朗,各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般,除了一些相关人等,谁还有那闲夫去议论其他?
不过与当年出兵蜀中相比,虽说准备时日要短上许多,但从上到下,却要有条理的多了,除了国库充盈略有不足,其他诸事却是井然有序,而这些年大秦鼎革的好处也隐隐显现了出来,各处官员职责分明,各司职守,临有大事,上不慌乱,下不奔忙,在效率上显然已非当年可比了。
乾元殿外殿,大臣们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立,耐心的等待皇上召见,时值六月,天气骤转闷热,虽说大殿内还算凉快一些,但当此之时,大臣们一个个手头上的事情便是一大堆,虽说都压着性子候在这里,但心情之烦燥却是可想一般的,所以当赵石在太监引领之下进来的时候,却是觉着这里比外面还要热上三分。
不过他却不须等候,径直被由太监引着,便进了正殿的门口,等候的人瞧了,羡慕之余,也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上一口气罢了,至多状似安慰的嘀咕上一句,得胜伯许是来陛辞的吧?
他们猜的到也不错,赵石此时被传召至此,确实是有陛辞的意思在里面,现如今猛虎武胜军已准备妥当,就等开拨了,大将出征,御前辞行,圣上面授机宜,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到也不算难猜。
不过此次入宫辞行,却注定不会如此简单。
进了乾元殿正殿,一眼扫过去,却是见了熟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与他同出于当年景王府,现如今任职利州路按察使的齐子平。
齐子平是五月间回京的,这个赵石知道,只是一个忙于军务,一个也没多少清闲时光,所以齐子平虽然回京半个多月了,两人却还没见过一面,不想却是在这里碰上了。
那边齐子平见他进来,微微一笑,颔示意,赵石也微微点头,这才给安坐于上的皇帝陛下见礼。
埋于书案之间的景帝抬头瞅了瞅,随口吩咐,“你来了……免礼吧,来人,赐座。”
等赵石坐定,那边齐子平却是随即起身辞了出去,两人虽还是一句话也没谈上,但齐子平临去之时,相互施礼间,却仿似有默契般相视而笑,尤其是齐子平的目光中隐有感激之意。
这个赵石心里明白,齐子平此次回京述职,据说是要进户部的,后又改为礼部,兼领国武监督学之职,要按以往来瞧,无疑户部权重,礼部多有不如,对于齐子平来说,如此反复就有些不尽人意之处了。
但现在不同,国武监在赵石手中蒸蒸日上,又几乎独六于诸部之外,诸事所涉,遍及六部不说,对于之后仕途,也将有大益处,国武监如今数千学子,任谁出任国武监督学之职,将来便于国武监所出之生员有了师生之谊,所谓门生故吏,还不就是这么来的?
而这么辗转几年,和赵石不同的是,齐子平是文官,又掌礼部职司,顺势入中书便是理所当然,可谓前程一片光明。
齐子平了是明白人,此事若无赵石力荐,即便圣上再是恩宠于他,于此事上,也未必会想到他这里,所以此事一定,却要比入户部苦熬资历要强得多了,而他这里也算是欠下了赵石一个天大的人情。
其实他猜得不错,但却了稍有偏差,毕竟这些年皆在蜀中任职,远离长安,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于此事上,赵石力荐是不错,而景帝这里却是犹豫再三,才将事情定了下来的,至于皇帝陛下为何心存疑虑,原因可就多了,一个呢,是齐子平为官四平八稳,深有静气,但说实话,其才干却略有不足,出掌可谓独出心裁,别具一格的国武监,便有些勉强。
二来呢,国武监虽渐渐显露出锋芒,但到底根底上弱上许多,能不能破茧成蝶,还需要一些时日来观瞧,就说此次出兵东征,若猛虎武胜军一战而败,那么之后不论胜败,国武监都将成为众矢之的,靡费钱粮无数,却无成效,怎么都说不过去,说说御史台那些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对国武监已经越来越是不满的户部,兵部便能扑上来将国武监撕碎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派齐子平这样的心腹之臣出掌国武监却是有些大风险在的,以上也正是景帝犹豫的根源所在,但事如此,赵石即将统兵离京,其他人等多数不能尽如人意,所以,犹豫再三,景帝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断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一十九章开端(八)
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七百一十九章开端(八)
“看看这个”
在赵石接过太监奉上来的几本一看就是奏折的物什的时候,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翻看第一本细观,正是弹劾他的表章,几年下来,他书本也没白读,文邹邹的表章已经难不住他,只是在用典之上,却终是无与那些自小读书的文人相比罢了。
一目十行的看下来,意思很明白,就是弹劾他不顾朝廷体面,无故对朝廷命官加以sī刑之事,所指就不用问了,许节虽然已经老老实实的回了家,毕竟文弱书生,身具铮铮铁骨的却在少数,一顿痛打下来,就算他怀恨在心,但终究没那个断然休妻,直面得胜伯怒火的勇气,但病休了一个多月,加之实在无对其期望太深,所以这事隐约传出去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到底是许节自己有意传出去的,还是其他地方1ù了马脚,赵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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