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自带着几许杀气的大汉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错。。。。。。大将军家眷可还安好?”
程书奇嘴角抽了抽,想回头瞧瞧,心想,里面可没有大将军家眷,有的只是个差点把人拖累死,还很贪财的臭婆娘。
“请问您是。。。。。。”
李匪心怀大畅,终于是早到了一步,“我是李匪,来自西北,大将军多年的兄弟,快快,将弟妹们都请出来,还有老夫人,别废话,过后请你吃酒,咱还等着拜见老夫人呢。”
说罢,已经是一连串的大笑,程书奇却是越听越尴尬。
这时,天妖大人一下就飘了出来,笑的眼睛都快没了,“不用拜见,不用拜见,赶紧派人守住这里,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
说完也是一连串的大笑,这两位,到像是一对儿来的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一章父子(求月票)
大秦皇宫,勤政殿上。
灯火昏黄,但景帝并未休息,而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望着殿外,就像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
勤政殿总管大太监李奴儿不敢懈怠,努力睁着双眼,心里有刑恐,今晚看样子陛下是不准备安歇了,尤其是那位赵大将军的事情,让陛下分外的劳神,不过这等苦rì子也快到头了吧。
想着自己十多年小心翼翼,终于做到了勤政殿总管的位置上,连名字都改了个好听的,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就是自己这般了吧,过些rì子,也该是能和徐chūn争一争的时候了,宫里的贵人们,总是要使唤人的,徐chūn身兼多职,也该是让他歇一歇了。
正在为以后jīng打细算,也好将自己的瞌睡虫赶走,殿内响起几声咳嗽,他不禁打了个激灵,赶紧跑过去,顺便抄起小太监们烧的滚烫的新茶,躬着身子,来到龙案旁边,将残茶撇了撇,这才注入新的。
心里却想,自从上次见了那位赵大将军,陛下晕厥在龙椅上之后,陛下这些rì子身子骨可是越发的不好了,那些太医也是吃干饭长大的,尽是说些没用的话,给陛下调养身体的方子也温吞吞,不见多少成效,真是该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帝幽幽的声音传来。
李奴儿赶紧小心翼翼回道:“陛下,已是丑事三刻,您看是不是歇一歇,宜chūn殿沈娘娘派人过来瞧了几次了呢。”
灯火摇曳,景帝脸上昏暗不明,只是声音带着一股幽寂,“徐chūn,你说朕做的对不对?”
李奴儿一愣,很快的抬头瞄了一眼,小声道:“陛下。徐公公出宫传旨去了,奴婢是李奴儿啊。”
景帝转过脸,一声叹息传来,声音中终于带出了疲惫,“是你啊。朕这记xìng可是越来越差了。对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李奴儿摇头,“没呢,徐公公出去也就个八时辰。王将军出去也才半个多时辰,不过,也应该快了,陛下若是心急,”
景帝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大殿中,来回踱步,半晌,目光渐渐明亮,好像从之前那些无谓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威严而又坚定。“不用等了,吩咐人,摆驾。”
李奴儿觉着身上有孝冷,这个时候去东宫,哪里会是什么好事。看来啊。。。。。。
但他可不敢说什么,立即低头应是,迈步便要往殿
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大殿门口处,一人的声音已经响起。“父皇不必去东宫了,皇儿便在这里,有什么话,父皇交代便是。”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李奴儿一个踉跄,差点没被吓的摔倒在地,便是景帝,身子也颤抖了一下,猛的看向殿外。
殿口处,太子李全寿缓缓行了进来,昏暗的灯火映照之下,一双眸子好像也在燃烧一般,就这么直直的面对着景帝,站定了身子。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目光碰在一起,好像能碰出一连串的火花儿,不像是父子,到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景帝语声平静,但心底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皇儿怎的来了这里?”
李全寿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笑是哭,脸上的神sè复杂的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诡异,让旁边的李奴儿亡魂直冒,“皇儿为什么不能来这里?父皇见召,皇儿就来了,可不是心有灵犀怎的。”
景帝的声音终于带出了怒意,“放肆,在朕面前,怎敢如此说话。”
李全寿却是回了一声冷笑,让殿中的yīn森气氛直接来到了顶峰,“父皇不急动怒,今rì这勤政殿内,除了这个狗东西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人进来”
李全寿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中,带出的分明便是无尽的怨愤和恨意,“这二十多年来,儿臣可不就想着跟父皇如这般多呆些时候,可笑的是,竟然是在今夜,在这样个时候才有机会,可笑啊。”
略带着些癫狂,李全寿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殿当中,却如泣如诉,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的父皇,气氛说不出的诡异,那边李奴儿双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看见这个,听到这个,下彻用说吗?
“”景帝厉声道:“来”
父子两人的声音搀和在一起,就像一段节奏奇诡的二重奏。
李全寿抹了抹眼睛中笑出来的泪水,“父皇从来不信儿臣的话,但儿臣对父皇说的从来都是心底话,以前如此,今夜亦是如此,儿臣说了,此时此刻,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儿臣与父皇来叙这父子之情。”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声音中除了浓的让人吃惊的恨意之外,还夹杂着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景帝睁大眼睛,深深看了李全寿一眼,扭头望向殿外,也是咬牙切齿,“韩。”
“父皇才想到吗?”
“逆臣逆子,难道你们以为,这点手段,就能如何不成?”
李全寿叹息了一声,接着便笑了起来,“当初父皇命其宫中练兵,儿臣便已知道会有今rì,父皇乾纲独断,视所有人皆为蝼蚁,自是不怕一个区区的驸马都尉,但父皇想过没有,韩文魁曾为父皇立过大功,而父皇呢。。。。。。”
说到这里,李全寿声音中嘲讽之意越来越浓,哈的笑了一声,“对了,父皇将杨家女嫁为了韩门妇,真个是荣耀无比,天家赐婚,还是个病弱”
“够了。”景帝脸sè终于苍白了下来,身子摇摇yù坠,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李全寿已经死了千百遍。
当此之时,李全寿一腔的恨意,哪里还有其他顾忌,自顾自的说道:“够了?远远不够,父皇视若蝼蚁的人物,根本不屑于知道蝼蚁的心思,但儿臣却知道,韩文魁一身才干,却被冷落了这些年,这也罢了,但父皇却还让韩氏一族受那奇耻大辱,父皇可能不晓得,就在方才,韩文魁已经派人回去,杀了自己弟弟以及弟妹两个,此等样人,竟然被陛下视为蝼蚁,真真是可笑。。。。。。”
李全寿滔滔不绝,好像要将这些时候的憋屈都倾诉个干净,“儿臣知道,父皇没有废储之心,但父皇也应清楚,母后之于儿臣意味着什么,母后去的不明不白,儿臣想查清来龙去脉,却又为父皇所止。。。。。。”
李全寿惨笑了一声,目光中越来越是疯狂,“也许,在父皇眼中,没了母后的儿臣更好控制也说不准呢,但父皇可知,在父皇下手干涉的那一刻起,儿臣就什么都明白了的,父子之情,也即一朝断绝,再无半点留下,儿臣在那个时候,便下定了心思,终有一rì,诛了曲氏满门,也终有一rì,要在父皇面前说个明白,您看,儿臣没有等多久。。。。。。”
“皇图霸业,许在父皇心中已是全部,但在儿臣眼里,不及母后一根指头,儿臣为储,不过是顺着母后的意思,儿臣为政,不过是让母后高兴,今母后已去,但儿臣听闻,母后临终,是有父皇在的,也定与父皇说了些什么,不用父皇说,儿臣也能晓得,定是要父皇将皇位传给儿臣罢了。。。。。。”
“父皇何其凉薄,母后去了不到一载,您就歌舞升平,纳了新人,也任由儿臣作践自己,不管不问,何曾有半点传位之心?既然如此,儿臣便自己来取这皇位便是,也算了了母后。”
“父皇可能还不知晓,儿臣这些时rì,伤心yù绝,连气带病,多数都在东宫呆着,怎么会碰到成郡王家的败家子,还有力气抽他鞭子,之前儿臣怎么会在殿前跪那么久,儿臣早已对父皇死心,还会到殿前自讨没趣?”
“沈才人,嘿,歌舞双绝,父皇还真就纳了,但父皇可知晓,大将军平蜀归来,蜀中沈氏向儿臣献上了什么?儿臣即便丧心病狂,之前可会去调戏宫中嫔妃?”
“父皇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以为,儿臣还是当初那个顽劣子罢了,连皇位的边儿都不沾,但今rì儿臣要告诉父皇,这皇位儿臣坐定了,而且还要一直坐下去,当一个千古明君,让后世之人记得的,只能是父皇生了儿臣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再不理会其他。。。。。。”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二章大乱(求月票)
太子李全寿的声音激昂了起来,却带出了一丝酷烈,“儿臣本未看重什么储位,用的也是苦肉计,即便不成,父皇废了儿臣储位便罢,儿臣正好去西山陪着母后,但既然走到今rì一步,那就是父皇输了。。。。。。”
“儿臣逼着父皇废储,逼着大将军赵柱国。嘿,这么晚了,父皇还没歇息,肯定是等着张大将军,以及王虎那废物的消息呢吧,不如儿臣来告知于父皇,不用等了,大将军已经令人率兵入城,此时应该快到宫门之外”
“父皇虽然有知人之明,却不善任,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却从不顾其他人等想些什么,韩文魁如此,赵柱国亦如此,赵柱国是什么人,父皇以为自己明白,其实都错了,自赵柱国入景王府,儿臣第一次见到此人,便知道,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谁也别想完全掌控的了,一旦凶险加身,随即便有玉石俱焚之忧。”
“您看,儿臣知他如此之深,便以自身为饵,太子储位不保,赵柱国便也根基全无,若不起兵,便只能任人宰割,像赵柱国这样的人,怎会不起兵?又如何能不起兵?”
李全寿大笑了一声,“父皇不说话,不过一定想知道,儿臣怎么来收场,朝堂上下,多少人终于父皇,儿臣如此起兵谋乱,即便坐上皇位,也是坐不稳的,但父皇又错了。儿臣早有”
李全寿回身,“来人,将那贱人拖进来”
韩文魁一身戎装,带着两个亲兵,拖着一个人影。大步便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也不看如同木胎泥塑的景帝一眼,而是叩拜于太子身前,“殿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李全寿抚掌笑道:“好。让陛下见这贱人最后一面。。。。。。”
韩文魁挥手示意,两个心腹亲兵立即上前,将人影扔在了地上,灯火之下,披头散发的皇贵妃曲氏已是声息全无。两只眼睛微微睁着,脸上依旧残留着临死之前的惊恐和绝望,让那张本可以颠倒众生的面庞看上去有猩怕。
李全寿冷笑了一声,向景帝躬身道:“今rì之事,已然做下,就差一个结尾了,儿臣告退,今rì宫乱,皆因曲妃谋刺陛下所致。儿臣却从未曾来过勤政”
说罢,深深望了景帝一眼,转身yù走,却又恨恨道:“父皇放心,您去之后。定不愿见到厌弃已久的母后,母后也定不愿再见负心之人,所以,就让这个贱人陪在父皇身边吧。之后儿臣自会将母后葬在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去扰你们二人清净。”
若非恨入骨髓。也不会连这个都想到了,太子李全寿说完,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怨毒在今夜也释放的差不多了,之后头也不转,径自出了勤政殿,回东宫去了。
勤政殿中,景帝有些木然的目光落在曲氏的脸上,身上,他的身子也越抖越是厉害,太子李全寿的那邪,彻底的将他所有的东西都击了个粉碎,但他还是保存着身为帝王最后一点尊严。
慢慢转身,佝偻着腰,一路咳嗽的走回到龙椅边上,用手抚摸了一下龙椅的纹路,这才艰难的坐了下去。
韩文魁已经站了起来,这时再也不会掩饰自己满心的恨意,目光死死落在景帝身上,一把抽出自己的腰刀,走到边上,刀起头落,将勤政殿总管李奴儿的人头砍了下来,杀气随之浓烈了几分。
回头狰狞的道:“还不送陛下上路?”
两个亲兵掏出一把短剑,有徐躇,毕竟眼前这位是大秦帝王,九五之尊,虽已抱了必死之心,但还是摄于威势,有了犹豫之意。
这个时候,景帝轻笑了一声,韩文魁望过去,景帝身子依旧在抖个不停,但目光却已平静的可怕。
两个亲兵在笑声中,立即退后了两步。
韩文魁大怒,上去抢过短剑,来到龙案前面,毫不畏惧的盯着景帝有些吓人的目光,将短剑往前一送,道:“是陛下自己上路,还是让微臣送陛下一程?”
景帝死死盯着他,怒火好像能将他整个点着,“韩文魁,朕待你。”
这时远远的,宫门方向已经可以听闻杂乱的声音,并迅速向宫内蔓延,韩文魁不耐,冷笑了一声道:“陛下待韩家如何,到地下去问我那苦命的兄弟吧。”
说罢,再不犹豫,抽出短剑,一剑刺入景帝胸口,接着手中一搅,将短剑抽了出来,景帝眼睛睁的老大,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出来,却有血丝从口中渐渐蔓延而出,最终,头一歪,身子软了下去,眸中神采渐渐淡去
大秦咸宁七年五月十二,大秦景兴皇帝崩于勤政殿上,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景兴皇帝,在位十三年,励jīng图治,征伐四方,令诸国皆惧,乃大秦立国以来,不多见的英明君主,不过最终,这位大秦皇帝陛下却没能完成一统天下的夙愿,而是殁于内乱之中,死时,还在壮年。
一腔雄心壮志,尽付流水,可怜亦复可叹,又或可恨,只有等后世之人来评说了。
一剑刺死景帝,韩文魁回身紧紧盯着两个亲兵,两个亲兵明白,跪倒在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起来之后,两人同时抽出腰间兵刃,横刀自刎,勤政殿上的血腥味,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韩文魁头也不回,将短剑扔在曲氏身上,大步走出勤政殿,呼喝着,将赶的老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卫士们叫到身前,对几个心腹道:“曲氏刺驾,yīn谋败露,封了勤政殿,速去东宫,寻太子殿下来,就说韩文魁无能,不能护卫陛下安全,无颜再活于世上。”
说罢,在一众军士面前,抽刀自刎于勤政殿前。
一时间,宫内大乱。
更乱的,则是整个长安
深夜,中书所在依旧灯火通明,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六部尚书,参知政事,一种三品,四品的朝堂大员济济一堂,不时窃窃私语两声,都在等着消息或是宫内的旨意。
像大将军赵石这样的国朝大将,一旦受戮身死,不但朝野震动,需要大臣们来梳理,而且军前那些骄兵悍将们也要安抚,所以消息不能很快传出去,但也不会太慢。
所以这还要朝堂大臣们来措置商量,之后的事情一定会很多,在这样一个时候,什么后周使节,什么金国使臣,都已经被人抛之于脑后了,因为一个不慎,就可能演变成大乱之局。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像赵石这样的大将军,这样的一个位置,这样的一个经历,牵扯的人和事绝对不会少了,大将军赵石去后,风波所及,朝野内外,肯定要有一番大大的震动。
所以最紧张不会是当今陛下,而是下面的大臣们,这个时候这些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们,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儿,就等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了。
一旦陛下下定了决心,便会有很多事扑面而来,不下于一场政变。
当中书所在被马蹄声惊醒,众臣环顾左右,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中书已经被黑压压的军士所团团围住。
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朝中重臣来说,在刀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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