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今夜这样一个夜晚,竟然还能浮想联翩,可能世间也就他这样一个人了。
中书大堂上的气氛非常的热烈,瞧上去有些诡异,但事实上正是如此,对于前程xìng命的关心,也成功成为了交谈的主流,南十八说的口干舌燥,却真的很成功,甚至于南十八自己都微微得意的想,当年诸葛入东吴舌战群儒的情形是不是和现在有些类似,那今晚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呢。。。。。。
不过,这终究是臆想罢了,今晚的主角绝对不会是他,一直不曾开口的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终于摆手,这些年过去,他在中书中已经成功的建立了威望,见他要开口说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李圃很平静,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气度从容,那是真正的镇定和平静,不是装出来的,只这样的气度,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也不愧为中书之主,大秦的辅相。
“张大将军何在?”
一开口,虽然只一句,却已经问到了要害所在,也许很多人不很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里有很多的聪明人,马上便有人恍然大悟,紧紧的将目光盯了过来,他们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张大将军的安危,而是张大将军若有个不测,许多事便会变的不那么一样了。
这回不用南十八说话,赵石已经笑着开口道:“张大将军只是在大理寺牢中感到困倦,所以小睡了片刻,我已命人去请,估摸着,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所有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许多人不约而同的在想,还好还好,连去传旨的张大将军都没事,旁人又怎么会有事,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五章中书(三)(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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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圃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陛下可还安好?”
赵石摇头,道:“我并未入宫,但宫里传闻。”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才直视脸sè越来越yīn沉的李圃道:“宫中如何,岂是咱们做臣子的可以妄测的,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商量一下旁的。”
群臣的心又拎起来了,赵石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宫里的事情与他无干,但到底与什么人有关,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
皇帝陛下处境恐怕十分的不妙,也许现在。。。。。。许多人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不但是不敢想,而且也不愿想,有些人更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想那么多也没有。
而赵石如此表态,话里面虽然有着不祥之意,但诚意却已经摆了出来,不然只需一句,不知道就能打发了众人,何必又是摇头,又是解释的,这每一个字里面都透着诚意的,这里都是朝堂重臣,咂摸话里滋味,都是行家里手,一下子便已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李圃沉默了下来,旁边的汪道存这时才开口说话,“不知大将军要与我等商量什么,谋反吗?”
他这话不太好听,而且讥讽之意什么明显,谁让枢密院中多是武人出身呢,一句话,就已经将不满和愤怒表露了出来。
但赵石并不着恼,这话也正给了他一个机会,于是笑道:“方今天下,大秦强盛已无可。”
就像一个演说家,赵石一步来到大堂中间,甚至少有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南十八见了,赶紧让了开来。
赵石声音激昂,“能够击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大军在外,自有我等无人浴血敌前,取敌酋首,而朝野内外,万千黎民,却皆需诸公考量。治理天下。还得瞧朝堂诸公的,我等武人,对这个不在行。。。。。。”
赵石环视众人,目光自信而又坚定,甚至于有人觉得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汪大人既然问我商议什么,我要说,商议的乃国家大事,天下大势。我大秦如今兵jīng粮足,前军将士枕戈待旦,一统天下之势”
赵石顿了顿,冷笑了一声,“却有小人作祟于内,yù毁我大秦将士百战之功。yù催我大秦之干城,是可忍孰不可忍?来,把那封书信给诸公瞧瞧,也让诸公知道,此等小人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南十八躬身应是,从怀里拿出那封曲士昭的亲笔书信,送到同门下平章事李圃面前。躬身退后。
李圃瞅了一眼,拿起来拆开,一目十行,看了下去。越看脸sè越是难看,之后,甩手递了过来,南十八上前接过,又递给了旁边的汪道存。
待得所有人观瞧过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赵石才摇头道:“此封书信,诸位大人也不用问是如何到了我的手上了,我只能说,此信绝非赵石捏造,乃是有人在京兆截获,送回来的。”
“而写了这封书信的,正是曲氏中人,曲士昭,哼,王氏一族也脱不了干系,王正清于河中所作所为,不过为朝中一些人张目而已,我也拿不出什么其他人证物证,但今夜长安,皆在刀兵之下,过上些时候,带那曲士昭来问上一问,这里有刑部的两位大人,正好瞧一瞧,看这人怎么为自己分说,说出来的话又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面sè都很沉肃,有几个人屡屡想要开口,却都又咽了回去。
实际上,这里哪个人不明白,河中之事出的蹊跷,而这也正是大将军赵石入狱的罪名之一,其实也是最重的一条,也是最让人忌惮的一条。
但这等yīn司之事,是地道的做得说不得,今rì被摆在光天化rì之下,顿时便无所遁形,而且刀子还握在旁人的手上,王氏一族,真真是说不清了。
有些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王家也真是愚蠢,行那yīn谋诡计,却被人反捅了一刀,这一刀下去,王家不死都得脱层皮下来,不过瞧这位大将军的意思,王家恐怕这回是真的完了。
与王家亲近的,则心里大骂,如此大事,怎能落人把柄,这个曲士昭真真是活该千刀万剐。
没有人去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王家做的,朝堂争斗便是如此,有时候其实不需什么证据,只要心证一下,也就行了。
就像大将军赵石被捕拿入狱,其实又有什么证据来的?
这一下,赵石算是得着理了,“本侯率河中将士大小数十战,战死多少同袍,榆次北边,太原府三十余里处,各位大人没见过,尸骸如山,血流成河,十几万人葬身于彼,这才换来了河中的山山水水,竟然有人想借此生事,将大好山河让于。”
“这如何能让人安心,如何能让前敌将士们服气?河中一失,若的不但是我大秦之威名,还弱的是我大秦前敌将士奋勇杀敌之心,一统天下?也许就此成为镜花水月。”
“大理寺狱中,关的可不是我赵石一人,关的是河中千万将士的忠心,关的是战死将士的忠魂”
赵石的声音在大堂之上回荡,没有多少慷慨激昂,也没有什么大义凛然,但这声音,却让所有人心中都开始震动,因为从来不曾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这样一个地方慷慨陈词,也从不曾有人敢站在这样一个地方肆无忌惮的喷吐怒火。
这些言语,没有引经据典,多少还带着些粗鄙之气,但却要比南十八所说的那些话沉重千倍万倍,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赵石今rì率兵入京,在诸公眼中也许形同谋逆,但在赵石心里,嘿,用嘴巴说不清的事情,就用刀枪来说,道理总站在说话声大的一边儿,王氏,曲氏以往在朝堂说话比较中听,那今rì赵石之言,是否也能进了诸公之耳呢?”
许多人满面通红,这句话里的嘲讽之意浓的好像在在座众人脸上直接抽了一耳光似的。
“够了。”
李圃终于沉声道,之后与汪道存,还有其他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sè,才缓缓道:“朝廷公论,自在人心,大将军率兵入城,实属孟浪之举,然心系家国,忠心举目可见,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待严查之后,朝廷自有定论,诸公以为如何?”
大部分人纷纷点头附和,这就算是有了定论了,实际上,李圃也在心中庆幸,今rì众人齐集一堂,不然的话,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情呢,这许多重臣在一起,除了让人不敢轻动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朝堂不会因此事而生天大波澜,换句话说,事情容易控制。
汪道存这时道:“朝廷会给大将军一个交代,但大将军应早早撤兵出城?如此刀兵相加,朝廷脸面何存,大将军也不愿见我大秦京师陷于兵乱之中?”
赵石颔首,这下算是彻底的安心了,抱拳道:“事出无奈,还请诸公多多见谅,不过,以赵石看,等些时候,撤军出城要好一些。”
汪道存脸现怒容,“为何?”
赵石故作为难状道:“军兵入城,非是赵石所愿,诸公可知,这些军兵都来自何处?”
众人沉默,有人暗骂,要是知道你从哪里调来的兵马,今rì之局还能是这般不成?
“蜀中蛮兵,西北铁骑,殿前司禁军,京军各部,皆在其中,若让他们这么出城,赵石可是无能为力。”
这么一说,其实就明白了,率兵入京,如同谋逆,手下将校xìng命攸关,入城容易,出城可不就有些为难。
就像汉时董卓应邀入京,其实进了京城容易,想要出去,就算董卓千肯万肯,属下将士也是不容他这么做的。
还好,赵石又道:“为安将士之心,还要陛下旨意才好,此例也不可再开,为jǐng。”
赵石顿了顿,琢磨了一下言辞,这才道:“撤军之后,我自会请陛下削我官职,归老田园便是。”
众臣皆觉有些怪异,因为眼前这位大将军还不到而立之年,说什么归老田园,真是有些可笑,但众人也没当真,这是题中应有之意了,上书请罪在所难免,但要说削官罢职,那就是开玩笑了。
今夜万千军兵应此人之命而来,谁敢保证没有第二次,朝廷若真削夺了此人官职,长安非得血流成河不可,不过看来这撤兵之说,还得宫里陛下做主才成,但。
这其实就是兵乱的后遗症了,任你权柄滔天,闹过这么一次,真的是不好交代过去,因为所有人都会想,有一次了,谁知道有没有第二次,人同此心,怎么会轻易交代过去
(结尾再吼一声,月。)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五十六章中书(四)(求月票)
当张大将军被接过来的时候,赵石已经坐在了枢密使汪道存的下首,一众大臣到是没闲着,已经开始商量一些善后事宜了,也就说,尘埃基本落定,当然,景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一旦过来,又将是一场风波。
不过如果宫内顺利的话,太子李全寿将成为稳定朝野政局的最重要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没人回想起几个月以来还在交口称赞的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一党的命运其实在大军入城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可能也就是死于不死的区别,其他的,都已经谈不上了。
张大将军满含怒火而来,他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赵石是负罪逃了,想着赶紧知会相关人等,封锁四门,或者发下海捕公文,怎么也要将人抓住,这个脸丢的实在有些挂不住,但也顾不上那许多。
但到了大理寺门口,便被人拦住,大军此时已然入城,虽然还没到这里,不过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却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大将军张培贤到想赶紧出去,不论调动兵马,还是什么,总比坐以待毙强,但这里是大理寺牢狱,被人封住入口,真的是插翅难飞,于是,大将军悲剧的发现,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赵石那狗东西的替代品,被关在了大理寺牢狱之中。
张大将军很愤怒,而且是勃然大怒,但恼火也是无用,想要从这里走出去,真的需要赵石那样的身手和勇力,可惜,大将军张培贤缺的就是这个。
等到赵石军令到了这里,张大将军已经好久没动静了,进去一看,气恼至极的张大将军端坐在牢门正面。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被一众军兵簇拥着,其实是押解着,来到中书所在,但张大将军的怒火已经快消耗的差不多,一路所见。真的是惊心动魄。
他可不是中书里坐着的那些人。他是刚从战阵上回来的大将军,他都看到了什么?西北延州镇军的铁骑,还有各处的殿前司禁军,中间还夹杂着雄武军所部。反而是他想象中的羽林左右卫不见踪影。
但这泄罢了,那些虽然穿着秦军军服,但那与汉人迥异的黝黑面容,以及那一双双罗圈着的小腿儿,只能证明这些都是胡人。
胡人怎么会到了这里。还这么多,赵石那厮是怎么将这些人招来的,张大将军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吐蕃人,做梦也想不到,赵石竟然把吐蕃骑兵给招到了这里。
所见所闻,已经让他毛骨悚然,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兵乱,还好。让他庆幸的是,这些人没在长安城中乱来,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大火冲天,不然的话。大秦。。。。。。可能就此亡国也说不定的。
想到这些,他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发火儿?
等到了中书,看见赵石坐在那里。他虽也是恨不能将这个家伙揪下来,痛打一番或是砍上两刀出气。但还是忍住了。
不但因为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兵,也因为这里的一团和气很让他不解,他甚至看到兵部尚书李承乾正在与赵石说笑,什么个情形这是,张大将军真是一脑门的
见倒霉的张大将军进来,许多人都站了起来,皆是一脸的欣慰神sè,连李圃的脸上都挂了几许笑容,张大将军脸sè黑的可以,这是在嘲笑某吗,这群王八蛋。
他却不知道,这携堂重臣们是真的有些欣慰,赵石的话又多取信了他们几分,就因为张大将军确实还活着。
赵石也堆起了笑脸,起身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将军不要怪罪。”
张培贤哼哼两声,不愿理他,汪道存起身上前,把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入座中,张培贤这时是真的忍不住了,虎着一张脸问道:“赵柱国,外面是怎么回事,你不与我说个明白,今rì之事,老夫与你没完。”
赵石笑着道:“大将军不必如此,外间那些军兵,皆为朝中jiān佞而来,与我等并无干系”
说到这里,探身凑近张大将军耳边,低声道:“西军jīng锐,尽在此处,但东军那边,还要大将军来安抚,折汇估摸着不rì便要奉旨而回,大将军重返沙场之rì不远,真是可喜可。”
张培贤猛的就愣住了,这话真的是太能打动他的心了,回到京师虽然荣耀无比,但他却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若能重回他心动的想,什么也不换的,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恼火儿,心里已是滚烫滚烫的了。
不过他可不是能够轻易欺瞒之人,扭头给赵石个后脑勺,意思是我才不信你的胡言乱语。
但赵石的话还没完,“若大将军不信,且待来rì,折汇若不回来,我割了脑袋给你。”
张大将军就当没听见,但自此,旁人再说什么,他也是一言不发,问的多了,也只嗯嗯哦哦的敷衍了事,见他如此的心不在焉,这里的聪明人便就都明白,别看张大将军好像吃了点苦头,但方才被赵柱国说了两句,估摸着是许诺了什么,让这位大将军消了气不说,还有了不偏不倚的意思。
说到底,将军们连年征战在外,手握兵权,生杀予夺,远不如常年身在京师的朝中重臣们来的忠诚,像jīng忠报国的岳飞那般,千里回京,引颈就戮的大忠臣,自古以来,不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吗?
张培贤这一阵子虽然比较倒霉,但对于他自身来说,并无大损,只是一世威名,稍稍受挫而已,将来之功业,相比景帝为帝的时候,不定要更进一步,要不怎么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呢。
实际上,这场储位之争才方兴未艾,在太子李全寿,大将军赵石推动之下,一下子便已经到了最浓烈的,见了分晓,而在大将军张培贤安下心来的时候,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大秦到如今,活着的大将军其实也就数人,西北张祖,坚定的站在了赵石身边。
蜀中赵方,后蜀降将,稳守夔州,于朝廷之事不闻不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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