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抄夺王氏家财,发卖王氏奴仆,朝廷国库又丰厚了几分,连这次赏赐有功之臣的诸般物什,都不用朝廷出了,百年世家,底蕴丰厚,比之皇室,也丝毫不会逊sè。
光王氏各处产业,便是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皇家美其名曰富有天下,天下人所出,以供一家之所用,其实这才是扯淡,皇家的东西确实是皇家的,但天下人之所出,断不会供一家之所用。
税赋交上来,转手用下去,比如兴修水利,比如赈济灾民,比如用兵花费,比如官吏俸禄,等等等等,皇家能剩几分?
而皇家用度又非是一般人家可比,所以自古以来的皇帝们,rì子不好过的多的是,穷奢极yù,不顾他人死活的皇dìdū是昏君,紧巴巴过rì子,维持个皇家体面,让天下百姓也能过得去,这才是大多数皇帝们所过的rì子,也就是所谓的守成之主,而能开源节流,自己过的舒服些,臣下们满意些,天下百姓的rì子富裕些的,就是不得了的贤明之君了。
所以说,皇帝们的rì子其实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舒坦,大多数时候,他们甚至过的不如大臣之家,大臣们不用掏自己的腰包来补贴国用,到了自己手里的就是自己的。
像王氏这样的京城豪族。百多年经营下来,不用什么贪渎,身家就丰厚的让皇家都有些自叹不如,皇家內库中的东西是不少,但王氏府库中所藏百多年积蓄,琳琅满目。比之用度繁多的內库。犹有过之。
加上百多年置办下来的各处产业,啧啧,即便是其他门阀世家子弟出身的朝中重臣们见了,都摇头叹息,果然是百年门阀,底蕴确是非同凡响。
这还是大秦吏治清明,王氏就已积蓄如此,也怨不得后世,那位留下不少骂名的满人皇帝。抄了些贪官污吏的家,就把国库亏空补了个七七八八。
若非八分田亩制已经施行了一些年,王氏田产这些年少了有三分之一还多,不然的话,这又是一笔庞大的令人咂舌的进项。
若是以往,赏赐有功之臣田产。是最让臣下们欢欣的,那可是可以传之于子孙的好东西,可以让没出息的子孙们免于冻饿之苦,但如今嘛,田产这东西就不怎么受欢迎了,前些年蜀中大片的良田,由于人力不足。而至于荒芜,就都是八分田亩制给闹的,加诸于其上的田税,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土地这东西,头一次在大秦受到了冷落。
所以赵石的封赏当中,田产反而不算太多。
封赏之前,成武皇帝将赵石召入宫中,密谈了一番,之后,赵石的封赏便下来了。
晋一等定军侯,羽林中郎将,掌京军各部兵权,领国武监山长,掌国武监诸事,撤左右宫门御卫,补入羽林左右卫。
看上去,爵位只晋了两等,掌握了国武监,其余并无多少变化,但实际上,成武皇帝却是将整个京师护卫之责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大秦立国百余年,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发生,可以说,成武皇帝对赵石的信重远超于景帝。
本来,成武皇帝想让他挂一个枢密副使或者兵部侍郎的职衔,但却为赵石所推拒,这两个虚衔,只能给那些征战在外的将军们,为的也是方便管辖麾下将领以及与地方官吏打交道,但他现在身在京师,没这个必要,若是以后弄假成真了,才叫个郁闷,他还不想在朝中养老。
随即,赵石推举赵布宗掌羽林左卫,李金花掌羽林右卫,雄武军不变,左右屯卫不变,他这个羽林中郎将,也总算是实至名归了。
他这里也有了些闲暇,将府中安置了一下,便带着随行护卫出了长安城,往国武监方向而来。
先没去国武监,而是先去了承恩湖畔的长公主府邸,不对,现在已经应该称之为大长公主殿下了,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虽说身不由己,但心里也有些愧疚,几次想跟成武皇帝提这事儿,但却没有开口,考量的也是如今国丧,办喜事好像不那么容易,其他诸如辈分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如今他身份不同,来到大长公主府邸前面的时候,外面已经迎候了许多人,大长公主殿下也亲自出迎接,在众目睽睽之下,靖佳公主又恢复了那端庄娴静的姿容,不过几个月不见,看上去还是消瘦了不少。
想想也是,就算赵石之前有所嘱咐,但京师风起云涌之际,赵石生死只在旦夕之间,让心念情郎的公主殿下怎能安坐府中?
那些rì子,靖佳公主数次入宫,景帝陛下避而不见,见了一次,还受了斥责,在太后那里也吃了闭门羹,找那些心腹商议,却也都支支吾吾,推脱的推脱,直言不敢的直言不敢搀和。
奔走来去,耗费心神,又不敢过于张扬,怕给情郎再添罪名,还不能跟亲近的人过多的商量,真真的百转千回,夜不能寐,回到府邸中,还小病了一场,憔悴之处,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
那一夜风云突变,她这里也发生了些事情,真是担惊受怕,不然也不会在那样一个时候去给赵石添乱。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石微微点头,公主殿下眼中却是满含炽烈的情火,都能把人烧融了的,两个人假模作样的相互施礼,这才被簇拥着进了府邸大门。
见到靖佳公主无事,赵石的心其实已经放下了一半。
两人都心不在焉的说着些不经脑子的话,也不去府中正厅待客所在,而是径自来到内府,接着便赶开从人,只留下一个贴身女官芍药在身边。
还是两人相聚的竹林所在,如今到了七月,已是翠绿一片,凉爽宜人。
到了那处欢饮的地方,靖佳公主瞧了瞧周遭,脸sè有些晕红,却是随口支开了芍药,悄悄伸出小手,握住赵石手掌,赵石一笑,轻轻用力,已经将她环在自己怀抱之内。
偎依在情郎怀里,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靖佳公主伸着颈子靠在赵石肩头,良久不语,这场景少了几分香艳,看上去却是安详无比。
半晌,赵石感觉自己肩头有些凉,扭头瞧了瞧,靖佳公主已经是泪流满面。
赵石苦笑,虽然妻妾俱全,但他可不太会哄人,只是微微紧了紧双臂,道:“苦了”
靖佳公主双臂也猛的紧了紧,好像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中一般,两人相拥良久,这才分开。
靖佳公主擦了擦眼泪,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是破涕为笑,“我没怨你旁的,心里担忧,又觉着自己没用,现在你没事,而且。。。。。。你在那样的时候,还想着我,我可不知有多欢喜呢。”
美人情重,捡着好听的说,赵石心中微暖,笑着拉着她来到桌前坐下,到了一杯酒,递过去,“这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我那是身不由己,多少人的身家xìng命在身上呢,顾不得旁的,让你受了惊吓,是我的罪过。”
其实,见得他无碍归来,靖佳公主这里已经是欢喜无限,心里哪里会有什么埋怨,这是个对于男人来说,天堂般的时代,女人为男人着想,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加之靖佳公主这样的聪明灵慧,更是晓得轻重缓急。
听情郎这么一说,心中那是甜的好像都能招来蜜蜂了的。
一双丹凤眼笑的弯弯的,接过酒馔,一饮而尽,咯咯的便笑了。
又说了几句,赵石就问,“那rì你派人前来,可是府中有事?”
靖佳公主脸sè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眼眶也红了,抓着赵石的手,还未说话,喉咙里就传来了哽咽之声。
赵石心想,府中几个妻妾,在这上面可是强的多了,便是柔儿,也没见她哭过,就更别说李金花,种七娘,琴其海三个了,就算是惜红,现在看到儿子就眉开眼笑,更不会随便伤心。
在这个上面,靖佳可是太不像皇家之人了
心里虽这么想,但你要是说出来,那才真叫伤人的心,赵石不太会哄人,但他可不傻,断不会如此,只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轻轻拍着靖佳公主的后背,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伤心,难道是景帝死了的缘故,他们兄妹之情还不到这个地步。。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八百八十七章靖佳(二)(继续求月票)
“倩儿。”
靖佳公主泪痕满面,终是忍不住,扑在赵石怀里,嚎啕大哭,可能是忍的久了,终于见到可以倾诉之人,赵石还在想倩儿是哪个的时候,她已经一边哭,开始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
“倩儿少时便与妾身相识。。。。。。妾身素知她心高气傲。。。。。。但。。。。。妾身晓得,世事变幻,多有不测,倩儿还笑妾身多愁善感。。。。。。但红颜自古多薄命,宫里的事儿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哪里是她想的那么”
“如今妾身早就劝她,来公主府。或是到香侯府拜拜几位长辈,也好寻个庇护她就是不听我的。”
“那天她派了人来,我就知道不对。。。。。。赶紧命人去寻她。。。。。。但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根本进不去城。。。。。后来。。。。。”
说到这里,靖佳公主又是大哭,赵石这时才算明白,她口中的倩儿乃是当年巩义县随在景帝身边,明眸善睐,却又趾高气扬的杨倩儿。
回想一下,自己率人入京之后,却也见过几次,但都是匆匆而过,并未有深交,再者说了,杨府的千金小姐,也不是他能随便见到的。
多年过去,他已经快忘了这个人了,而且,后来好像嫁给了韩文魁的兄弟,还是景帝赐婚,想想都是可笑,当年巩义县时,两个人的样子他又不是没见过,景帝对其人仰慕非常,是人都能感觉的到。
却钦赐婚事,嗯。好像味道有些不对,韩文魁那个弟弟好像是个病秧子,赵石想到这里,也是一阵的厌恶。
拍了拍靖佳公主的背,安慰道:“杨倩儿怎么了,。”
过了半晌。靖佳公主才又哽咽道:“后来妾身命人打着你的旗号。才入了城去,寻到韩府,韩府已是大乱,韩文魁。。。。。。命人杀了自己亲弟弟。。。。。。倩儿也在乱中没了。”
“多年相交,情同姐妹,我不能不管她,所以才让人去寻你,想让人派人找找,但。。。。。也不用”
“有人当夜便抱着个女婴来到说是倩儿的骨肉。乃倩儿临终之前嘱咐一定要送过”
“我。。。。。。我见那人浑身是血。。。。。已经快撑不住了,追问了两句,才晓得倩儿终是。。。。。没有逃过毒手。。。。。。”
“那人没过多久,就死在了妾身惶恐无奈,只能留下婴儿,再命人循着那人告知的地方找”
“倩儿真的。我见一身的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一身的伤,还能撑着来到城外,还不是怀里有个孩子?”
“妾身之后每晚都做噩梦,梦到倩儿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也不和我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想我照顾好她的孩子,但我还是害怕。这样的冤孽,怎么就让倩儿碰上了呢,你说,这老天爷还有没有点怜悯之倩儿又做错了什么?”
赵石也不知说什么好,朝堂争斗,祸及家族的事情多的是,王氏一门倒下,有多少女人孩子牵累其中,你说无辜,是无辜,但朝堂争斗,哪管什么无辜不无辜的,赢的人风光一时,输的人家破人亡,既然参与进来了,就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无辜的,因为如果胜了,他们就都是受益者。
杨倩儿与景帝纠缠不清,却是韩门之妇,赵石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韩文魁会为太子李全寿所用,追根究底,景帝给人家弟弟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一门受辱,恨景帝入骨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杨倩儿,想起当年那个来到巩义县的少女,赵石心底也是摇头,相府千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说是命运弄人?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天灾**,**尤烈于天灾。
各人所行,各人承担后果,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心肠本来就硬的很,这个时候泛起的念头,最多的不是什么同情,而是厌恶景帝所为而已。
靖佳公主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赵石也能想象,多年好友,遭此厄难,还亲眼见到了尸首,心神恐怕多少有些受不了,而这又是地地道道的皇家秘闻,遮掩还来不及,绝对不会跟旁人说的,这会儿哭上一哭,反而对她身子有好处。。。。。。
想到此处,赵石心里不由有些恼火,李玄谨死都死了,还让人不得安宁,这狗屁皇帝当的,活该被人弄死在宫里。
心里转着恶狠狠的念头,手上却越发轻柔,靖佳公主确实已经心神疲惫到了极点,如今又痛哭了一场,有赵石在身边呆着,只觉心中一片安宁,这些时rì的疲累顿时涌上心头,不一会儿的功夫,话语声便渐渐弱了下去,终于在赵石怀里昏昏睡去。
。
等芍药忙活完了过来,就看见赵石直直做在那里,自家公主殿下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犹自带着泪痕,睡的正香,很温馨的场面,足以让她将以前那些不舒服的念头忘掉,轻手轻脚的站在远处呆着,心里竟然还有了些羡慕,当初她可是很是替殿下不值的呢。
就这样,赵石坐到太阳升的老高,靖佳公主才不舒服的想翻个身,不过一下就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人,头都有点昏,咂咂小嘴儿,还伸手抹了一下流出来的口水,睁开朦胧的睡眼,瞧了瞧。
嘟囔道:“又梦见你了。。。。。。”
。猛的睁大眼睛,整个清醒了过来,红着脸蛋儿直起身子,咬着嘴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那份甜蜜,仿佛都能从眼睛中溢出来似的。
“什么时辰了,说着说着怎么就睡着了呢?”
赵石活动了下身子,靖佳公主多机灵个人,立即站起身来,跑到他的背后,给他一阵揉搓,脸上还带着泪珠儿呢,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上去神清气爽,虽然还带着点黯然,但再没有之前抑郁的感觉了。
赵石就笑,“你这些rì子太累了些,睡一觉对你有好处,行了,我这里饿了,咱们一起用点儿,过后我还得去国武监一趟瞧瞧呢。”
芍药这个时候从竹林遮掩间慢慢走了过来,故意放重脚步,就算这样,也没引起靖佳公主的注意,心中不由暗叹,果然是有了情郎,就什么都不顾了,皇家脸面啊,都丢光了呢,我这儿过去有点不妥?
反而是赵石,耳聪目明,早早就已经知晓她来了,抓住靖佳公主的小手,拉着她坐下,招手将芍药叫了过来。
靖佳公主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赶紧吩咐准备些酒菜,都端到这里来,不过等芍药走了,她又有些不舍的道:“还要去国武监”
赵石笑道:“没事儿,过去瞧瞧就回来,晚上宿在这里。”
靖佳公主心里喜悦,但面上却还是羞的红了,憋出了一句,“来的时候小心些,不如我让人在这后面开个小”
说到这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红的一塌糊涂,赵石只作未见,道:“你也不怕招贼,不用太谨慎了,你那个皇帝侄儿心里明白着呢。。。。。。”
靖佳公主听了这个,雪白的颈子都升起了薄晕,拍了赵石的手一下,嗔道:“我这里你想来就来,但你现在位高权重的,还是谨慎些好,别让名声”
“嗯,我明白,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还没昏了头,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早晚要把你娶过门的。”
靖佳公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其实就知足的很了,别为此事平添烦恼,妾身现在也看明白了,这世间之事,实是出人意料者多,你府中妻妾皆全,我这身份又。。。。。。你能常来看我,我便心中欢喜,其他奢求,妾身再不敢有了。”
见赵石张口yù言,她赶紧笑着继续道:“妾身这可是肺腑之言,旁的事也就罢了,这事你得听妾身的,那天全寿过来,接着你便来了,妾身便知道,全寿是明白咱们之间的干系的。
但至今,他也没说一句话,不是想让咱们去求他,他的xìng子我是知道的,与先帝大不相同,对于亲近的人来说,他说出来的话,你能信个**分,但要是他不想说,那就是真的不同意了,求也没用。。。。。”
见赵石眉头微挑,靖佳公主一下抓住他的手,扮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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