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年过去了,太原粮草重地,依旧空虚无比。太原府的百姓在饿肚子,连大同守军薪饷也在拖着,粮草也是断断续续。
一年的时光,大同守军已经闹了两次兵变,逃兵更是无rì或无,太原城中一把大火,在这个时候才渐渐显出了威力。
去岁秋收之时,大同守军终于忍不住,开始派兵劫掠乡里,自己想起了办法,而北边的鞑靼人也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很多部落在这一年当中被金人灭族,鞑靼草原上,烟气袅袅,那是一些鞑靼部落在大火中覆灭。
鞑靼人在失去了王族汪古部之后,已经成为了一盘散沙,很多鞑靼部落投靠了乃蛮部,让乃蛮部实力大增,与蒙古人的交战中,渐渐占据上风。
金人劫掠草原,许多鞑靼部落开始了北迁之旅,却又不愿去到乃蛮部草原上,做乃蛮部的奴隶,于是,争夺草场的战争在鞑靼各部间上演,圣狼的子孙们已经失去了往rì的荣耀,像流浪的野狗般在相互撕咬,尊贵的圣狼血脉在这样的厮杀中,渐渐泯灭。
大同守军也靠着这样的手段,度过了这个难熬的冬天,如果再没有多少粮草运过来,大同金兵依旧会在开chūn这么干下去,这无疑会让草原各部感到恐慌,甚至于会受到乃蛮部骑兵的攻击,让草原人对金国愈加的仇恨。
但大同守军已经顾不上这个了,要想吃饱肚子,只有这么一条路,而从秦人国内传回来的消息,也让大同守军上下长长松了一口气,也再不管太原的死活,专心的想着开chūn时节,该派出多少军兵去打草谷。
即便是朝廷发来谕令,让大同抽调兵马,到东边,去防御蒙古人,或是到别处去镇压义军,大同守军也是置若罔闻,一心拖延。
甚至于,有些军中将领已经开始琢磨着,将那些脑满肠肥的地方官吏,或是女真贵族杀了下酒,顺便将他们的家财,娇妻美妾什么的纳为己有了。
金国上下,一片混乱,再没有人于这个时候能够挽救大金的命运,再贤明的皇帝,再勇武的将军,面对这种局面,也会束手无策。
就在这样一个时候,赵石已经来到了解州,悄悄见了河中宣慰使段德一面,谈了些时候,转头,招来大将军杜山虎,密谈良久,之后也没在解州多呆,随即启程前往汾州。
顺便,在临汾见了种怀玉,在种怀玉震惊莫名之后,命其整军备战,随时准备听令行事,这才离开了临汾,来到汾州。
张锋聚率兵驻守汾州,张锋聚麾下两万人马,皆为河中军军中jīng锐,这一年来,他也没闲着,除了时常担心回到京师的义兄之外,也时刻注视着太原动静。
当知道金人大将完颜和尚在病情稍微好转之后,离开了太原,回去金人南京修养身体,他的心也就放了一半下来。
这一年当中,令他分外诧异的是,金人一直未增兵太原,太原府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显然乃缺粮所致,但太原府乃金人粮草重地,即便粮草没了一半,剩下的足够太原府百姓吃饱肚子才对。
但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儿,派人前去打探,也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太原府缺粮缺的厉害,连运往大同的粮草都断了些时候了。
军中探子,不敢进离太原城太近,因为他们身上军人的气息太浓了些,自然传回来的消息模模糊糊,不能让人知道其中真假。
他哪里知道,金人官吏贪婪的样子是多么的可怕,敌情不明之下,加之担心长安生出什么变故,最终,还是压下试探一下金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的**,只谨守城池,不在多事了。。。。
直到长安那边的消息陆续传来,他这心里才算是渐渐安稳了下来,不过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边的消息断了足足两个多月,结果一封信过来,竟然是发生了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想到义兄差点掉了脑袋,张锋聚背后发凉,nǎinǎi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放心的让义兄回去了呢,多派些人手跟着,或者自己陪着也好啊,总好过在这里干耗着。
有些后怕,也有些安慰,毕竟诸般风雨,皆都安然度过,老爷子那里威风不减当年,回去之后得好好孝顺孝顺他老人家,嗯,三叔也是好样的,敢带兵进京,果然不愧是张家的人。
震惊之后是后怕,后怕之后是得意,得意之后便只剩下兴奋了,想到大哥坐镇长安,自己等人却可放开手脚施为,再不怕后面来的风刀雪剑,将来纵横沙场,建功立业已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这一下,他的目光是彻底被太原雄城给吸引住了,探骑四出,探报也越来越是清晰,金人缺粮恐怕不是什么陷阱,而是真的。
奈何如今已经到了严冬时节,天寒地冻,动兵不得,不然的话,他一定要跟杜山虎,种怀玉等人商量一下,打打太原城试
不过就算现在不能动兵,但一些准备功夫却已经做了起来,更是传书给杜山虎,种怀玉等人,说自己赶在年关的时候会回去一趟,跟他们商量一件大事。
心眼儿还不少,打算自己领兵,就不能告知那两人实情,到时候想着怎么糊弄一下两个家伙,将兵权要到手上才
就在他心动不已,盘算着怎么跟那两人说的时候,赵石顶风冒雪,带着一行人突然便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即就把他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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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八百九十七章交底(继续求月票)
已经下了几场雪,天地间一片苍茫。
北风呼啸中,去往潼关的官道上,迤逦行着一支车队,车队拉开,如同长龙般绵延向远方。
这种天气当中,来已是鸟兽绝迹,即便是以往,官道上也多数不会出现这样一支数千人的车队。
但今年冬季的大秦,这样的车队却已经不是一支两支了,秋收过后的九月间,民夫便被动员了起来。
等到十月,粮草便开始渐渐汇往潼关方向,加之之前潼关储备的粮草,使潼关左近彻底成了一处粮仓。
大秦将要到来的战争做着最后的准备,甚至都没等到开chn儿时节,而是趁着严冬,艰难的向前方输送着粮草辎重。
被激怒的秦人,显得强硬而又坚定,朝堂余波未平,便已开始战争做起了准备。
车队跋涉的很艰难,但却一直不停,早晚会到得潼关。
“太慢了。”车队后面,声音北风中传来。
张钰哈出一口白起,脸上冻的已经麻木,拍了拍胯下的战马,有些心疼,这鬼天气,但与河中那边比起来,好像还要好些,望着缓缓而行的车队,他也是满心的无奈。
“没办法,这许多人,哪个不急,我这里还想飞到河中去呢,但没长翅膀不是?”
万chn年又他旁边嘟囔了几句,话中到了大帅什么的,但张钰马上虎下了脸道:“管好你的嘴巴,去,瞅瞅后面的那些小子,让他们都起jng神来,别堕了咱们国武监的威。”
万chn年回了一句,“他娘的,程笑脸儿到是好运气,咱们却带些娃娃跟后面吃雪。什么事儿嘛。”
张钰呵斥之前,一带马缰绳,调转马头到后面去了。
张钰无奈的笑了笑,揉了揉腮帮子,眼睛出神的望向东北,心想。大帅应该已经过了潼关了。这样的天气,道路难行,加之大帅身边护卫不多,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想到这里,心里呸了几声,暗骂自己不想好的,总往坏处去想,这不是咒大帅呢嘛,不过万chn年那小子说的也是不错。程奇等人到是好运,能跟大帅身边,而他们带着一千多的国武监生员,却是落了后面。
要是赶不上前方战事,可就是憾事一件了。
大战应该不会冬天打?心里默念了一句,近似于祈祷。但他心里也没底,大帅没说什么,但年关之前起行去河中,还是如此隐秘,朝堂上下,都还蒙谷里,都道大帅去了吐蕃低地宣旨。
那些朝臣们应该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张钰心里暗笑,但大帅急往河中赶,谁知道大战会什么时候打?
想到这里,他到是有点羡慕起木华黎来了。木华黎这人想的少,却一直能跟大帅身边,可能也正是因他想的少,张钰不无嫉妒的想。
瞅了瞅车队,依照这个速,总要年关前后才能到潼关了,然后再到河中,怎么也得是开chn的时候,希望那边开战别那么快才好。
而这次出兵,肯定是要取金人不备,进击之时,定然有若雷霆霹雳,去的晚了,可能连汤都喝不上了,万chn年急,他又怎么能不急?
什么木华黎能跟着,木华黎那厮是领的是骑兵,大帅最得用的人,他们这些人还差着些,尤其是当初太原府一战,他领着河中新军,差点未战先溃,虽说最终胜了,他肚子里何尝不是憋着一股气,总觉着低人一头……
终有一r,自己也能与木华黎等人平起平坐的,张钰咬着牙心道。
后面国武监生员组成的军伍中,传令声响起,张钰回首瞧了瞧,心里还是满意的,国武监出来的,果然没有一个孬种,一路上军纪严明,也很能吃得下苦去,但比起当年他们这些大帅门生来,还是要少那么点jng气神儿,就是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终归是有这么种感觉心里萦绕。
当然,比起第一代国武监生员来,所有后来者,都要仰首而望,因那些人国武监中已经成了传奇。
那些人当中,多数已经战死沙场,但只要活下来的,差不多都已经是军中栋梁之才,连张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各个风采卓然,不同凡响,大帅亲自挑选,手把手教出来的人,也理应就是这般,可惜,咱们到的有些晚了,不然的话,定然不会让他们独领风sāo……
就张钰浮想联翩之际,赵石一行人顶风冒雪,已经来到了黄河边上的风陵渡口。
驻马黄河,向北望去,赵石也不禁心生感慨,不到一载,自己竟然又回到此处,南归之时,满心忧虑愤懑之情,而今重来,却满载慷慨之志,世事变幻,真的仿若隔世一般。
料理了些庶务,辞别了家人,这次是谁也没带,连种七娘也留了京师,还很是跟他闹腾了一阵,但身边带着妻妾,总归好像放不开手脚似的,所以这次不管种七娘怎么闹腾,都没了作用。
最后还偷偷跟他哭了一鼻子,也没让他心肠软了,只好无奈的留京里带着了。
到是李金花有了女儿,不打算再上阵前厮混了,唯一让他头疼的其实还是这个妹子,要是搁后世,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么个时代,二十多岁的女子,还是被休回家的,就算是大将军的妹子,找个好人家也是不容易。
得赶紧挑一个出来了,不然年纪越来越大,别孤身终老府中才好。
靖佳公主那边,到是好说,去了一趟,殷殷珍重,直到作别,也没掉金豆子,只是希望他早r归来,也不知是不是府中有了个小丫头的缘故。
齐子平最终也没有辞官不做,临行之前还来了一趟,此人确也心胸豁达,虽还是有些隔阂难去,但已经收敛了心情。
两人交谈良久,说的便是国武监将来诸事,不过齐子平这人怎么说呢,有点胸无大志,只想着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完了,对于国武监将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也不讳言什么,将自己打算和盘托出,并一一告诫叮嘱,齐子平郑重应了,这才告辞离去。
也不知再回京师之时,国武监会是个什么模样,若还是那般,齐子平这人可就真得换了,但国武监祭酒的人选真的不好挑。
还是那句话,有才干的,肯定不愿国武监位置上多呆,即便之后能桃林满天下也不成,因总会处大将军赵石的yn影之下,没才干的就不用说了,坐了那个位置也是白搭。
从自己能想到的人选中挑了挑,种遂最合适不过,但人家如今已是位三品的大将军了,怎么会跑到国武监去当什么祭酒。
再来其实就是宁向岳了,不过这人短处更明显,才干到是没的说,但从来没京中任职过,到了京师,就是个两眼一抹黑,于国武监将来,疏无半点好处。
想来想去,还就是齐子平最合适,希望这人不要再让人失望才好,对于景王府旧人,多已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别说齐子平,便是李承乾,现也不知哪儿呆着呢。
景帝的多疑,让这些人根不敢肆意结交朝臣,景帝一去,各个皆成孤魂野鬼,兵部李承乾还有点抹不下面子,但礼部尚方谦,却已开始向他靠拢了过来,皇帝登基,大丧几件事,多数都要与他商量,这不是示好是什么?
偏这个齐子平,倔强的和驴似的,搁着以往,不是除了此人,就是得将此人赶出京师,眼不见净才是真的,但现嘛,他心胸眼界都已不方寸之地,不然的话,怎会将国武监托付于此人之手?
离京之前,又进宫了一次,除了辞行之外,成武皇帝还有意跟他商量,晋兵部尚李承乾枢密副使,将兵部侍郎成峦拔成兵部尚,再将段德从河中召回来,继续任兵部侍郎,让他到河中之后,可掌军政大权。
他却赶紧劝了劝,李承乾如今孤立无援,但其人兵部经营r久,一旦离任,兵部必然要混乱些r子,于战事不利,再有,打仗这东西,和写字也差不多,要全神贯注,不能稍有旁顾,一旦庶务缠身,如何还能专注于战事?
当年平蜀之时,那是不得已而之,而今河中新据之地,接连更换地方官吏,于地方政事无益,再者说,他若到了河中也尽自能将人压住,不怕段德能翻了天去,如此这般的一说,成武皇帝才算有些遗憾的作罢,皇帝陛下这里,还想着安插些自己人呢。
不过,这次离京,虽然没带家眷,没带南十八,孙文通两个,怕他们受不了这严寒的天气,不过他却身边带了几个特殊的人……
并没这里多留,只呆了一晚,便过河到了河中地界,直奔解州而来。
他们这一行十几个人,一身的便装,以送信,悄无声息的进了解州城。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八百九十八章大军十(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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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整个大秦成武元年的冬天,大秦的战争机器都是缓缓运转,年关过后,到了二月,天气渐暖,大秦的战争准备猛的加速起来,不论朝堂上下,还是地方上面,都一心想着在chūn耕之前,将准备做足做好。
大秦经过这些年的战争,已经渐渐熟悉了那种战争来临前的氛围,所有的一切都是驾轻就熟,在战争刚刚结束一年多的时候,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朝野有些动荡的情形之下,还是快速并顺利的将准备进行了下来。
大秦成武二年二月中,西北延州镇军,庆阳府守军,各处边寨士卒,已经集结了起来,而吐蕃低地,也派出了无数吐蕃蛮兵,整个西北大地,顿时紧张了起来。
西夏,大秦边境已经平静了十多年,双方都是抽调兵员去东边,一些边境上的城寨已经渐渐荒废了下来,西夏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使臣回转不到几个月,并信誓旦旦的在朝堂上言道,大秦正陷于内乱之中,数载恐怕也无法平息云云。
这才过了多少时候,秦人便已和发疯了般,在西北集结起了重兵。
当延州铁骑终于迈出大秦疆域,如闪电般横扫西夏毫无防备的诸处边寨,并一举击破绥州军司的时候,西夏人彻底的慌了。
这还不算,庆阳府守军出兵,连同诸边寨秦军士卒,围西夏镇戎军于葫芦河畔,激战数rì,尽歼之,转而向北边柔狼山麓的萧关进发。
吐蕃低地的蛮兵则像洪水般将卓啰城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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