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言,咱们景王府势单力薄,犯不
李玄瑾听他这么一说,眉毛又立了起来,见他如此,胡司马却是知机的停住了话头儿,讷讷不言了。
李玄瑾努力压了压心火儿,嘴唇却是紧泯,半晌过后,才沉声道:“这不是个小事,如今大秦国库虽然充盈,但迁陵一事一旦为真,父皇这二十余年生聚恐怕就要付诸东流,这种昏聩之举我不信父皇会做得出来,哼,太子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做事越来越荒唐可笑了,不行,我要立即进宫见父皇,怎也要将事情弄清楚了,若个真是父皇有这么个意思,拼着这个王爷不要,也要劝父皇打消这个念头的。”
“殿下且慢。”出声的是一直听的入神的齐子平,“殿下,现在天色已晚,宫门已经关闭,去了也见不着皇上的,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日子,也不争这个早晚,照子平看,还是先合计合计,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不然就算见得了皇上,也没个说辞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了看齐子平的神态,赵石却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此时广这份镇定就很是难得。
声音清朗沉静,如同清泉流水般划过人的心田,让李玄瑾的面皮松了松,却是自失的一笑,自他在宫里听闻了这件事,心里便好像开了锅一般,好在他的心性还算沉稳,没有当场作出来,也没有直接去见正德,急匆匆的离了宫禁,回到府中便是想讨个主意,在他看来,大秦有父皇这二十余年的底子在,才有争霸天下之资,若是再修上一座皇家陵寝,失了民心不说,这一切便即付诸东流,不管今后谁登上了那个位置,接手的都将是个烂摊子,这要在前唐盛世时自然不算什么,搁在现如今的南方诸国也不算什么,但如今的大秦只相当唐时一路,每年的税赋还不到三百万两,其中近半都得拿来给东西边镇军旅,再加上官员的薪俸,天灾之后的灾款,一年下来还能剩下多少?
正德皇帝即位之初,国库空虚到了什么程度?就连宫里和各大王府的修缮都没有足够的银钱支使,如今国库刚刚丰盈一些,便出了这等的事情,他这心里可是不好受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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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也想到了说不准是几个兄弟玩儿的勾心斗角,也许父皇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也说不定,但从母妃那里听闻皇帝震怒,都到了廷杖大臣的地步儿,也没有在大臣面前否认这个消息是否真实,他这心里可就急了。
结果匆匆回到府中,听王妃和胡司马两人一说,心里的失望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出来,就连自己府中的人都是这么想,朝中有多少的大臣存着这个心思?,太子一系,五哥一系都在隔岸观火,其他几个兄弟就更不要提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竟然在这样的大事上面还要勾心斗角一番,真是让人心寒不已。
如此这般一想,他这心里的急躁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时经齐子平一说,也知自己表现的有些毛躁了,其他三人也就罢了,自己这番举动都落在了那个少年的眼里,岂不让对方失望?
“子平说的是,是本王有些失态了。”
随后的谈话听在赵石耳朵里却是无聊的紧了,这位胡司马人显得有些木讷,也便是机敏不足,而齐子平才能也是有限,王妃娘娘显见心中委屈,再不打算开口说话,,几个人谈来谈去,却也捋不清其中的关节,李玄瑾不禁显得有些不耐,脸色越见难看了起来。
估计是见赵石有些过于清闲了,随口问了一句,“赵石,听了这半天,可有什么好的措置建议?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一百一十六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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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在旁边已经听了半天,也得出了一些结论的,景王李玄瑾在朝中援引不多,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更多的信息提供,说起来的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这不能不说是一大不足了,不过也惟其如此,在朝中并没有什么人跟景王府过不去,好像名声也不算差。
而对于正德皇帝想要迁陵这件事上,几个人议论来议论去的,其实结论都摆在了那里,但就缺个明白人把行动的脉络整理出来了,这就像是一支军队,而齐子平和胡司马两个都是参谋,前世时军队里流行一句话,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而参谋之所以是参谋,就是因为他们缺乏整体把握的才干,也就是缺少大局观,军队行动之前,参谋提供意见和信息,做出决定的就是参谋长了。
几个人如今都是身陷其中,说来说去又回到了消息是真是假上面,却又没有更多的信息加以支持,所以陷入了一个自己制造的死局,听到这里,赵石心里就已经想笑了,不过他前世时是个共和**人,军人不谈政治的原则和内里的原因以及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愿插嘴说话,不过这时听李玄瑾问起,默默在心里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这才开了口,不过他说话向来直接,此时也是如此,没有什么客套之类。
开口便道:“问题其实是两个,一个便是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另一个嘛。消息是真地。殿下该怎么办,消息是假地,殿下又该如何。
我们先来说第一个。先前其实齐兄和胡司马都说了的,杨相进宫了一次,回来便病了,那么便也简单了,一个就是直接进宫去问皇上,听两位的意思。这个好像不大妥当,再一个自然是去问杨相了,不过听胡司马说,杨相闭门谢客,什么人都不见地,倩儿小姐不是刚刚回府?殿下大可以借着问候倩儿小姐的机会去见一下杨相,若是杨相避不见面的话,也可以让倩儿小姐去顺带问问。总也比像现在般猜来猜去强的多。
之后便是决定第二步的时候了,若消息是真的,殿下不妨便借着这个由头去拜访朝中地大臣,太子毕竟只是太子。还不可能在朝中一手遮天吧?底下的人就没有几个有忠梗之心的?在这个人心纷乱的时候,朝中那么多的大臣。就没人不明白此事的利弊?照我看来,不过都抱着明哲保身的念头罢了,这时只要找到他们,将道理说个明白,又有殿下顶在前头,估计就算不能一呼百应,聚集起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还是可能地……
说到这里,嗓子却有些干,说话之时不但要想好措辞,还要注重一字一句的语气,这样的长篇大论让他有些难受,顺手举起酒杯,一口喝下,那边厢李玄瑾却已经是听的入神,这时见他举动,想也没想,立即起身来到赵石面前,提起酒壶亲自将杯子斟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将军大才,让人有茅塞顿开之感,那消息若是假地,又该如何?”
他心下着实欢喜,也不在意其实赵石这些话方才几个人都曾说到过,只是经赵石嘴里说来,却是条理清晰,比之之前三人说的纷纷乱乱不可同日而语,就好像一条小路藏在杂草之下,赵石不过是将上面地杂草拨开罢了,但能有这般的能力,也正是大多数人所欠缺的,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便是如此了,若是有人将这一片叶子拨去,那之后便是天高海阔,什么便都清晰了起来。
见王爷亲自把盏,齐子平和那胡沉舟两人却是满脸羞惭,他们两人一个是长史,一个是府中司马,从职司上说最大的作用其实便是为王爷赞襄,如今见识还没有一个少年明白,这心底的难受劲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的。
赵石也站了起来,在礼数上一直是他最欠缺的地方,前世的人大多行的都是握手礼,而在这个时代,什么时候该行抱拳礼,什么时候该行半礼,什么时候该行全礼,又什么时候该行跪礼,不磕头,还是得磕头,该磕几个头,文人和武人之间的礼节也自不同,就像是军中带甲之士,在见到上官的时候最多也便是单膝跪地,抱拳为礼罢了,但在文官中间,见到上官是要跪倒俯为礼的,礼节上纷繁杂乱,却都是有讲究的,而古时以礼罪人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王爷亲自把盏,他到是没觉出什么来,但也不可能端坐不动,双手接过斟的满满的酒杯,嘴里却接着说道:“若消息是假的,就得猜猜皇上的意思了……
对于
人的心理,他却很是拿手的,这时说起来也极是爽利可能皇上有这么点的意思,但还没打算实施,但若是这样的话,说实话,那些大臣们的举动可就有些愚蠢了,被下面的人一挤兑,说不准还真弄巧反拙,让皇上下定了心思,若是这样的话,就要看殿下怎么劝说了,殿下心里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第二个,那便是皇上根本没这个意思,但却做出这些举动来,那么照我看,王爷还是置身事外的好,皇上心中自有打算,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说到这里,赵石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个旁人,肯定还得谦逊几句,什么一愚之见,入不得王爷法眼,或是抛砖引玉,让王爷见笑了什么的,但他却突然的停在了这里,让人有些难受。
不过在李玄瑾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心里还暗道了一句,此人当真是才能天纵,再要给他找个好老师。不管学文学武。将来成就都是不可限量的了。
此时那位胡司马也是暗自赞叹这个少年心思灵敏,处事明晰,这些事情他和齐子平难道没有想到吗?不是。他们也都大多想到了的,只是说出来没有这般地清楚罢了,就像是一个读书之人,要诗情有诗情,要才学有才学,但只要动笔便是一塌糊涂。但经人把文章字句顺序一改,便是一字不动,也就成了绝世地好文章,这样的能力看似取巧,但却有几人能够?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但话到了自己嘴里就是说不到点子上,实是怪不得旁人的。
他心里这般想着,赵石把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心里却也活络了起来,这时接口道:“皇上若是真有自己地打算,照沉舟看,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更要多做……
说到这里便即也住口不语,眼睛却是精亮精亮的。
他虽然话只说了半截。但厅内的几个人只是楞了楞神,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齐子平立即抚掌而笑道:“逢春兄说的不错,不仅要多做,而且还要做的人尽皆知才好。”
李玄瑾也是手扶额头,摇头微笑,这心事一解,浑身上下地劲儿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他刚回京师,还没怎么休息,又有这么大一件事缠在心上,全靠一股心劲儿在支撑着,如今这一松泛下来,脑子不由有些晕,在外奔波三个月的疲惫以及回京就劳心费力的劳累便即潮水般涌了上来,脸色不由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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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心里感觉还不错,尤其是出京千里也不是一无所获,带回来一个顶用的人才,这比什么都强,摆了摆手,笑着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先不去说它,迁陵之事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事关我大秦江山的大事,这事要是放在小家子里,作儿子的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得成全了父亲的心思才对,孝道乃人伦大道嘛。
唉,偏偏这事却是生在咱们皇家,便是事关江山社稷,百姓黎民的事情了,父皇向来宠爱于我,若是这次阻了父皇迁陵,本王在京城本就名声不佳,这大家也都知道,还不是毁在师道上面?这次之后,怕不又传成什么样子呢?你们不为本王好好想想,还要把本王架在火上烤,真是亏了你们还是本王地心腹之人。”
这番话一出口,齐子平和胡司马两个虽是知道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但还是殓去了笑容,肃然已对,而赵石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此时也不例外,只是在心里道了一声虚伪罢了。
至此,事情也算是商量完了,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李玄瑾的目光落在了赵石身上,“赵石,你先在府中安心住下,这王府里的护卫还要劳你整顿一番地,若不是你在我府中肯定是屈了你的才干,本王到是想着把你留在我府里,时刻参赞地,不过就算本王万般的不愿,也不能阻了你的前程不是?待得此事事了,本王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看可好?”……
晚宴就此结束,各人皆回去安歇,赵石也被人引着回了那处竹林不提,李玄瑾和王妃两个却是安步当车,往居寝之处行去,有下人在前面打着灯笼,后面则远远随着两个侍女。
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王妃,李玄瑾不由一笑,“爱妃可是在责怪我方才把话说的重了?”
“妾身一介女流,见识自然短了些,哪里敢埋怨王爷……”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话语中的怨气和委屈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李玄瑾微微一笑,“我生气的不是你见识短不短的,你的好处都在我心里装着的,有你在这府里,我在外面
,但今天我也确实生气,可能你还不明白,让我跟你些,这几年仗着父皇的宠爱,我们景王府诸事还算顺遂,这府里面的人心却是有些散了,办什么事儿都不上心。
你心地软,我是知道的,下面的人犯了错事,你不忍他们受罚就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这个心思我也知道。
但胡沉舟和齐子平两个不同,他们是我的心腹,大事小情都得经他们的手,他们若是错了。下面的人就都跟着往错处走。他们办事不上心,那旁地人还指望他们能办事勤谨?以前还罢了,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任事不管,闲着调理府内地人也没什么意思。
但这次事了,情形就又自不同了,想要抽身怕是没那个可能的了,今天也见过父皇了,父皇没跟我说迁陵的事情。到是跟我要我到兵部任事……
这些事先不去说它,我这身上若是有了差事,府里地人心却是要整治一下的,虽不能像五哥一样以治军之法治府,但赏罚分明还是要做到的,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敲打一下他们两个,却被你给揽了过去,你说我这心里能不生气?”
这些掏心的话一说。王妃心里才是恍然,知道自己这番想的有些左了,遂低声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说上两句重话儿又怕什么了?妾身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你刚从外面回来,就疾言厉色的。妾身心里不好受,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我见识浅了,妾身知错了。
不过,皇上那里到底是怎么想地,让王爷你去兵部任职?如今……:.个安宁日子了的……
李玄瑾嘴角微翘,却是露出了几分倨傲之色,不过灯光闪烁,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脸色,“你道咱们不掺和进去就能安宁了?如今父皇已经年老,这些年仗着父皇的宠爱,还能活的肆意些,但看在那些个兄弟眼里,这心里面能没些嫉妒在里面?三哥还没登位呢,就已经不顾兄弟情面的来了这么一出儿,见了面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若是三哥或是五哥他们真个登上了那个位置,咱们不预先在外面结些援引,或是握住些职权在手里,下场还不定能如何呢,全寿还小,有我在外面顶着,还能保他一些时候,若是我哪天……
听他越说越是凶险,王妃脸上已经出现了惊慌之色,一把抓住他地手掌,急急道:“说什么呢,若是有人敢……|性命不要……
李玄瑾心中也是一暖,紧紧了手掌,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头儿,“所以我现在就是要争,以前也作了些布置,但那些官儿的心思你也知道的清楚,得意地时候都是上赶着巴结,但到了为难的时候,不定能有几个堪用地人呢。
所幸这次出行收获不小,若是培植的好了,不定就是我景王府的一颗擎天之柱,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人生一世,若是不能护得妻儿平安,还称什么男儿伟丈夫?所以这次不但要争,还要让他们知道,我景王不是那么好任人揉捏的。”
说到这里,许是觉得话题过于伤感了些,话头儿一转,笑着道:“那赵石你看如何?这人性子疏淡,我回来之前没得罪你吧?”
见他转了话题,王妃也着实不愿在这个上面再说下去,遂也笑着道:“他到是没得罪我,不过这人行事过于特立独行了些……
接着将赵石来到府中之后的表现一一说了一遍,说到将春凝扔下水池的时候,李玄瑾只是微微莞尔,不过说到宜香烹茶,却被人一句什么茶不如酒给惹了回去,李玄瑾不由哈哈大笑,再等说到晚宴之上,赵石要以五万兵马攻陷长安之时,笑容一僵,略一沉思,却是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个赵石到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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