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离去,可以说,这给了乃蛮部致命的一击……
塔阳汗不再能约束所有的乃蛮人部落了,而乃蛮人汗帐的西迁在冬末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这次迁移和上次完全不同。
这次一次大规模的迁移,乃蛮各部,从西到东,从南至北,无数乃蛮部部落跟随汗帐一起迁徙……
这场迁徙声势浩大,可以说是乃蛮人凝聚力的另类表现,他们的大汗塔阳汗打着回归祖先崛起之地,重拾乃蛮部荣光的名义,号令各部跟随。
这种虚伪的掩饰,并不能使人信服,但乃蛮人毕竟已经称霸草原数百年了,许多部落对汗帐以及自己乃蛮人身份的认同,让他们愿意跟随汗帐的脚步,不论理由到底是什么。
当然,实际上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促使那些中小部落跟随汗帐迁移,因为失去了乃蛮汗帐的庇护,他们的生存会变得分外的艰难,而愿意跟随汗帐迁移的部落,都还保留着不愿为其他部族驱策的尊严……
不过乃蛮人的分裂是毋庸置疑的,更多的部落,尤其是乃蛮部中一些实力雄厚的大部,都不愿再跟随无能而怯懦的塔阳汗了。
被联军追上的一个部落的首领说的好,连自己的儿子的心都不能收拢的大汗,还有什么可以令人信服和敬畏的呢?
乃蛮部的崩溃显得分外的迅速,作为乃蛮部的中坚力量,那些在乃蛮部中享有着威名的部落,大部分已经散去,由此所带来的对草原格局的影响,也许将持续很多年……
而在大秦成武四年这个chūn天,对于联军来说,没有人会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他们已经化身为猎人,追踪着猎物的脚步,直向西北方向而去。
赵石终于确定了消息的准确xìng,随即传令各部,追击逃敌。
大军骤然加快了速度,漫山遍野的骑兵,瞪着一双双红彤彤的眼睛,兴奋的在草原上疾驰,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好像滚滚chūn雷一般,震动着大地,漫过绿意渐显的草原,趟过刚刚解冻,残冰未消的河流,向着西北方向奔腾流动。
而作为大军前锋的乃蛮人在震惊迷茫过后,却表现的尤为激烈,他们在大军前方拼命疾驰,将一个个正在迁移中的乃蛮人部落搜寻出来,留下老人孩子,将他们的强壮战士裹挟在自己队列之中,甚至其中能拿得起弯刀,能拉开弓箭的女人都不放过。
他们表现的非常愤怒,甚至带上了仇恨的情绪,那种复杂的心理状态,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述说清楚。
每找到一个乃蛮人部落,无论大小,他们率先杀死那些反抗的乃蛮战士,然后用纯熟的乃蛮话告诉那些惊慌的人。
乃蛮人大汗已经抛弃了我们,他像兔子一样为了xìng命在奔忙,跟随我们追上去,杀死这个背弃了天神,和所有乃蛮人,为乃蛮人带来无尽耻辱的人,瓜分他的财宝,埋葬他的身躯,让他用死来赎取他的罪恶……
这个变化是赵石以及秦军将领,甚至是鞑靼人所无法理解的,也是令人惊愕的。
反正,鲁乌尔阿拔所率领的大军前锋,好像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了起来,甚至已经脱离了大军的控制。
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个个被带走了所有能称之为战士的人和现成的食物,只剩下老人孩子以及他们的羊群和马群。
这样大规模的迁徙,在如今的草原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迁徙的部落参差不齐,他们在向一个方向行走,但他们足足拉
开了上千里的路程。
响应大汗召集的部落,满布在向西北阿尔泰山方向迁移的路途上,他们前面的路途还有很远,对于一些部落来说,这是一场有着数千里之遥的长途跋涉……
鲁乌尔阿拔所部无可抑制的膨胀了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手段也越来越凶残。
其间的变化真的不太好说,就好像这些背叛者一下子化身成为了天神派到人间的惩戒使者,他们几乎是本能的将自己的行为赋予了一层正义的外衣。
没有什么谋划,也没有什么策略可言,一切的变化都好像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却又那么的突然。
乃蛮人疯了,当大军清晰的感受到前锋所部的乃蛮人的变化的时候,已经对前面的乃蛮人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们像滚雪球般壮大着自己,这场漫长的迁徙也给予了他们壮大自己的最好机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速度还不算快,而且被裹挟的人屡屡有逃跑遇到后面的大军的,满脸惊恐的他们或者说是她们,好像见了鬼一样。
但后来前面的乃蛮人速度越来越快,已经甩开了大军上百里,而遇到的逃跑的人却越来越少,即便是赵石也感到了吃惊,屡屡命人传令给鲁乌尔阿拔,让他停下来,等待大军到来……
但没有用,乃蛮人此时已经彻底的疯了,鲁乌尔阿拔传回来的话虽然还很恭敬,或者说还带着些无奈,停不下来了,所有的乃蛮人都有着一个目的,那便是追上逃走的大汗,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其实这也变相的说明,大军失去了控制,甚至统领乃蛮人的鲁乌尔阿拔等人也控制不了这些狂飙突进的乃蛮战士了……
没错,确实是停不下来了,当知道乃蛮部的确切消息之后,接下来的几rì,乃蛮人都处于震惊和不敢相信,悲伤黯然等情绪当中。
当然,这种情绪出现在这些乃蛮人身上,很好理解,他们震惊于乃蛮部就这样分裂了开来,悲伤于乃蛮人的辉煌彻底结束了……
就像当年安禄山麾下的汉人眼瞅着长安陷落时的情绪一般无二,而当年,将长安差点化为废墟的安史乱军中,汉人各部之疯狂,绝不下于其他胡人各部,甚至犹有过之。
此时的乃蛮人,与当年的那些汉人何其相似,而就在这样一个时候,鲁乌尔阿拔等将领为了激励众人士气,给将要燃起的大火上狠狠的浇上了一层火油。
他们给这些迷茫的乃蛮战士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发泄的途径。
他们不再是乃蛮人中的背叛者,他们是复仇之人,那个曾经为他们所敬仰,曾经为之奋战的大汗,才是卑劣的背叛者,是他让自己成为俘虏,是他抛弃了他们这些英勇作战的战士,是他带给了乃蛮人耻辱,更是他,让强大的乃蛮部分裂,更是他,正在带着那些收集而来,属于乃蛮人的财宝羊群逃走。
追上去,杀死他,他们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才能让积蓄了多半年,根本无从发泄的愤怒和耻辱得到宣泄,并让他们平静下来……
这个过程演变的很快,当所有的乃蛮人都认同了这个有些扭曲的想法的时候,所有乃蛮人都疯狂了起来。
而这种疯狂是极具传染xìng的,更像是暂时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宗教信仰的理念,裹挟而来的乃蛮人男男女女无疑的惊恐的,但当他们跟随这些同族一起奔驰,一起休息,甚至是一起杀戮,裹挟更多的人进来之后。
他们很快变成了这支疯狂的骑兵队伍中的一员,并认同了这个疯狂的理念,仇恨不知不觉间在心中蔓延,他们很快便将自己所受的艰辛,痛快,乃至于现在的境遇都归罪于他们的大汗身上。
不用几天,他们开始杀戮所遇到的部落中的首领贵族,因为他们是塔阳汗的走狗鹰犬,没有他们,自己不会生活的那么艰辛,那么贫苦,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父亲,兄弟,也不会无辜死去,没有他们,也不用在chūn天迁移……
到了这个时候,这已经相当于一场草原胡人普通牧民战士的暴动,与汉人的农民起义极其相似……
(这一章有些难写,阿草也不知道合不合理,但写到这里了,就总有一种感觉和情绪,觉得应该这么写,但阿草还是觉着笔力不够,不能表述完全,唉,天赋所限啊。)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终结(一)
当第一个部落被屠灭的部落出现的时候,乃蛮人的疯狂终于来到了顶点,他们的破坏xìng彻底被释放了出来,换句话说,他们杀红了眼。
赵石阻止了愤怒的木华黎请令率兵将这些乃蛮人杀光的请求,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草原上不需要这样一个庞大的部族,尤其是对于大秦来说。
也许前面的鲁乌尔阿拔会替他解决这个问题,而他也知道,木华黎的愤怒不在于这些乃蛮人到底有多么的嗜血,到底有多么的狂暴,蒙古人从来不会为了这个而愤怒,他的愤怒在于,这些家伙竟然敢于抗命。
这个时候,只有立即赐予他们死亡,才能震慑住其他人。
而不鲁黑台等鞑靼人也很恼火儿,他们的恼火儿在于,前面的乃蛮人太乱来了,竟然没有给鞑靼人剩下多少战利品,虽然羊群很多,但现在鞑靼人需要的是奴隶和战士,这是他们大汗的意志。
只有赵石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传令众军,再次加快速度,不是为了追上前面的乃蛮人,而是他感觉到,会有一场大战在前面等着联军。
汉人兵法中总会提到,穷寇莫追,不是没有道理的,穷途末路的乃蛮人,一定不会束手待毙,他们会做怎样的垂死挣扎,很容易便能判断出来。
前面发了狂的乃蛮人,也许会为大军打开胜利之门,粉碎乃蛮部的最后抵抗。
这一次的收获将是前所未有的,赵石有些兴奋的在想着这些,乃蛮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财富,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两次来到草原上,每每都能听闻乃蛮人的富庶,但他从没想过,要获得太多乃蛮人的收藏,毕竟草原太大了,想要看到乃蛮汗帐,这需要太多的运气……
乃蛮人数百年的积蓄,这样说也许有点夸张,但乃蛮人真的很是富有,和草原上其他部落都不一样,和乃蛮人作战一年,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大军前行,毫无阻挡。
而大军也遇到了越来越多被袭击的乃蛮人部落,有的能够幸存下来,有的则只剩下了满地的血腥,但跟在大军身后的羊群却越来越多,这一回,赵石没有命人将俘获送回去,而是跟着大军继续前行。
一路上,到处都是乃蛮人的尸体,这是一条被乃蛮人的鲜血染红了的道途,乃蛮人灾难xìng的一幕,是开始,也象征着终结……
幸存下来的老人孩子在放声嚎哭,这些落在后面的乃蛮部落,没有多少抵抗能力,只能面对这悲惨的一幕。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他们的同族,这不得不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幸存下来的乃蛮人,被命令驱赶着他们的羊群,带着他们仅剩的一点财产,跟随在大军后面。
没人会被弱者的眼泪所打动,联军上下,都在策马行进,他们的眼中,只有掠夺的**,看不到一丝温情。
十天过去,大军上下没有一点的疲惫,因为他们离敌人更近了。
赵石估算了一下位置,此时大军应该已经来到了后世外蒙的地界,大概已经到了河套地区的西北方向。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估量,如果当初在大同出兵的时候有人问他,这一战会打到哪里,他的回答会是云外草原。
当他征服了鞑靼人,并开始与乃蛮部作战的时候,若有人问他,他的回答会含混一些,但也绝对不会超出云外草原北方方圆五百里的距离,估摸着呼和浩特东北一些的草原,已经是极限了……
但现在,大军的位置已经很难估算。
从现在的位置南下,也许会看到河套平原,如果没有yīn山余脉阻隔的话。
如果这么下去,会不会冲到乌兰巴托?
赵石也只能苦笑,这十天里,渐渐的被大军摧毁的部落中,已经出现一些不属于乃蛮部的北方部族部落。
他们从过冬的地点走出来,倒霉的正好来到大军行进路途之上,当然,这都是些小部落,他们还没得到乃蛮人迁徙的消息,不然的话,他们断然不会来到强大的乃蛮人的迁徙路途之上,那会让他们成为乃蛮人的猎物……
而之所以说离乃蛮人大队越来越近了,是因为出现了一两千人的部落,当然,当联军见到这个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已经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血腥味儿在空气中飘荡,浓的根本无法消散。
满嘴是血的饿狼在远处游荡,显然他们听见了马蹄声,但却不愿离开到嘴的美味儿,不过当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的
时候,饿狼们终于惊慌的夹起尾巴,向远处逃去。
天空上盘旋着秃鹫和乌鸦等食腐禽类,难听的鸣叫声,让这些显得越发悲凉而又恐怖。
没有剩下什么东西,连羊群都被屠戮一空,真正的鸡犬不留,男人被杀死,妇女被jiānyin,许多尸体一看就是被拖死在马后面的,到处都是兽xìng发作留下的痕迹。
这让来到这里,看到一切的赵石深深皱起了眉头。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也从来没有无辜一说,他见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悲惨场景,甚至已经可以做到无视这一切的地步。
他冷酷的心肠,也正是在战争中养成的。
但他还是深深的厌恶这样毫无节制,毫无目的的屠杀场面……
他没有令人收拾这里,但过了这里不久,便令大军扎下了营寨,第二rì拔营,也令各部缓行,不再急速进军,这也象征着,和前面的乃蛮人拉开了足有一天多的路程,一天没有追上乃蛮汗帐,这个距离还会继续拉大下去。
这个军令几乎已经决定了前面的乃蛮人的命运,让大军也可以养jīng蓄锐,他心底隐约升起的怒火,让前面疯了似的乃蛮人终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特特乌尔草原上,大片的冰雪还未消融。
这片草原东北方向,便是不儿罕山,也就是大将军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地方,汉人称之为狼居胥山,其山东北,更是蒙古乞颜部崛起的地方,西北方向是阿尔泰山,杭爱山,匈奴故地,也是乃蛮部祖先崛起之地。
随着乃蛮部逐渐强大,他们才迁移向更加温暖的南部草原,但这里,还是属于强大的乃蛮部控制的地方。
但如今,在特特乌尔草原上,一列列的乃蛮部战士排成队列,聚集在可克薛吾部那杆历经乃蛮部兴衰,却依旧不倒的战旗之下,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但他们已经没有了祖先从这里南迁时的豪情壮志,数万乃蛮部战士静静的等候在这里,等候着决定乃蛮部生死的一战的到来。
悲壮和苍凉的气氛弥漫于军伍之间,袭上所有人的心头。
脸sè苍白的可克薛吾部首领,也就是这支乃蛮部最后的力量的统帅,可克薛吾撒卜勒黑,策马立于战旗之下。
一个冬天过去,这位乃蛮部最英明的将军看上去瘦的厉害,他的旧伤并没有太多的好转,因为这个身躯的主人,差点被那场大败所击垮,所以他的伤势一直时好时坏。
加上一直来回奔走,他的身体没有彻底垮下来,已经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所以,他不但瘦的厉害,连头发都已经大半变了颜sè。
但他还是重新站立在这里,象征着可克薛吾部荣光的战旗之下,带领着这些战士,为身后仓皇逃走的族人们阻挡敌人的追击的步伐……
事实上,乃蛮部的这次迁移开始时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乃蛮部的分裂,让塔阳汗彻底失去了同敌人作战的勇气。
为了保存乃蛮部的元气,这才决定迁移向西北,避开敌人,获得一年或者几年的喘息机会……
这个提议,很快便获得了汗帐贵族们的支持,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从来不是以勇气著称的,他们的贪婪才更有名一些。
但当越来越多的部落加入到迁徙途中,事情很快就变了样子,恐慌就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传播,有条理的迁移很快便成了单纯的溃逃。
贵族们紧紧守着自己的财货,每天汗帐中都能听到争吵声,等到贵族们离去,汗帐的女子们便开始嚎哭。
塔阳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再没有了昔rì的威严。
之所以说的溃逃,是因为已经没有了秩序,许多贵族离开汗帐,赶着一辆辆装满了他们财富的马车,跑在了汗帐前面。
部众们四散在草原上,每一天都有争斗发生,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这还不是最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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