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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因为一个道人的冒犯吗?
博尔术有些拿不准,但他还是从这位秦国权贵口中得到了一些承诺,蒙古诸部,和中部草原的几个部族,将平安相处,不会相互攻伐。
但这样的承诺能维持多少时间,谁也不知道,博尔术更是相信,当南边的秦国有了足够的实力的话,这位有着蓬勃的野心的秦国权贵是不会容忍草原上有着蒙古诸部这样的存在的,而蒙古诸部若强大起来,同样不会受制于这样口头的承诺。
这是一个让人并不满意,却也在意料之中的结果。
秦国人有着不少的敌人,也不愿在此时去遥远的东北做些什么,而蒙古诸部正在跟金国人作战,也顾及不到其他,这才是现在草原上如此局面形成的原因。
也许道人说的对,蒙古诸部想要真正强大的起来,不止是要战胜金国人,而且,在那之后,将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
南侵的脚步必须加快了,而且,必须仿照金国人那样,建立汉军,不然的话,以现在蒙古诸部的实力,根本无法跟这样的敌人抗衡。
实际上,不止博尔术在思索部族的未来,这里的许多人同他一样,都在为着部落的部众殚jīng竭虑,而他们,却没有蒙古诸部那么多的筹码,可供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本来,博尔术还想着趁此机会,以蒙古诸部在克烈部汗帐中受袭一事,向这些志得意满的主人提出些质疑,以显示蒙古诸部的存在,并拉拢一些部落去到蒙古诸部,以着成吉思汗的威名,这样的手段在蒙古诸部统一的过程中几乎无往而不利。
不过来到这里,听到的,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里的人们更加敬畏的,是那些击败了强大的乃蛮部的人们,铁木真的威名,远未到让人不顾一切的前来依附的程度。
尤其是在那位秦国权贵派人到蒙古使者的帐篷中,郑重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轻蔑的提出告诫的时候,博尔术便清晰的明白,这里不是东北草原,蒙古人在这里,没有一点的根基。
想与蒙古人结交的到也不是没有,但其中却都有着不亦鲁黑汗,西夏人,甚至是金国人的影子,他们找错了人,蒙古人可不是别人的刀剑,当然,他也很想看一看,这些家伙们拖住秦国人的马蹄,让他们陷入到无休止的征战当中去。
还有,一场盟会,真的便能将草原上这三个部族拉拢在一起吗?
这里是草原,这里是战乱之地,这里是强者的天下,即便是有着那样的盟约,也不会平安无事吧,当其中一部,有着蒙古诸部的暗中支持,会发生什么呢?当然,这个时机要选的恰到好处才行。
舞乐之声,打断了博尔术的沉思,这一会功夫,主人们已经归座,他向高台之下望去,一队队鞑靼少女,在高台之下翩翩起舞,秋天草原上的寒凉,也无法阻挡这些少女的热情和奔放。
而她们的到来,也驱散了这次盟会的严肃与庄重,宾客们也放松了下来,高声开始谈笑,但更多的人,则是借着相互敬酒的机会,在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博尔术很快收回目光,向高台正中望去,靓丽的蒙古少女,克烈部的明珠正凑在那个人身边,低声说着什么,那个人微微点头,却又摇头,蒙古少女有些沮丧,但最终还是咯咯笑着离去。
博尔术又是叹了一口气,他早已提议,与克烈部联姻。
但这里面除了有着克烈部桑昆顽固的阻挠之外,成吉思汗铁木真好像也并不喜欢这个提议。
桑昆自不必提,而铁木真……他自小便与铁木真成为了兄弟,自己也明白铁木真在想什么。
他在困厄的时候,去请求克烈部的帮助,但当他强大之后,却不愿再向克烈部低头了,那样的一个男人,更愿意用弯刀去抢夺别人的妻女,而非是主动低头,去请求联姻。
当然,这些与铁木真少年时的遭遇有着莫大的关系,让他分外的仇恨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虽然,他与他的父亲,都曾经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最终,在率军南侵之前,铁木真才勉强的派了自己的长子,去与克烈部商量联姻的事情,而非是他亲自求娶克烈部的达达儿真。
鲁莽的术赤,最终狼狈的回到了蒙古诸部,顺便,却也让克烈部分裂了开来,谁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好是坏,但现在看来,如果当初去到克烈部的是铁木真,结果也许是很不一样吧?
在歌舞声中,天sè渐渐晚了下来,处处篝火早已点起,不过,这次盟会也来到了尾声。
赵石终于站起身来,举起酒碗,对着周围的人示意,笑道:“我们盟约已经定下,希望诸位能够遵守誓言,近rì,我将率军南归,木华黎将代我留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他。”
“此次南去,与诸位相隔遥远,再见之rì也是遥遥无期,我这里敬各位一碗,祝我们能齐心协力,子子孙孙,世代交好。”
(第十一卷完)(未完待续。)
第十一卷张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南来
大秦成武四年八月间。
云中草原的第一场风雪如期而至。北风卷着雪花,四处飘飞,将天地间染成白茫茫一片。
“夫君成武二年率军北上,如今算来,可已经有两个多年头了……”
风雪之中,五千秦军将士迤逦而行,远方,如长蛇般连绵起伏的关城已是若隐若现,前面带路的一个鞑靼人百人队望着前方,脸上也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大学封途之前,来到了这里。
队伍中也早已响起不断的欢呼声,阔别两载,秦军将士终于又见到了熟悉的汉家边城,其激动和兴奋,自是难以言表,有的将士更是三年多未曾回到这汉家故土了,虽然,河东之地也不过刚刚被秦人占据三个多年头,但怎么说,都还是汉人的地方不是?
队伍不知不觉间便加快了些速度,风雪带来的严寒和不适在这个时候都已不算什么,多数人都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这汉家长城,回到大同去。
种七娘冻的红扑扑的小脸儿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策马前行之中,在赵石身边,指点着远方的长城,笑着大声说着话。
赵石另一侧的蒙古少女,在南行之后,话却变得少了许多,到底年纪还小,骤然离开父兄,去到汉人地界,忐忑也是难免,她此时的岁数,比当年琴其海当年要小的多,也没有仇恨或者其他什么支撑,想来以后的rì子要难过一些……
赵石深深吸了一口寒冽的空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总算这些时rì没有白费……过些时rì,等圣旨一到,咱们就立即起程回去,想来应该能赶在年关之前回到京师……”
不等他说完,种七娘已经笑道:“到时候,夫君载誉而归,叙功论赏,想来夫君也没有多少闲不下来呢……”
“不过,今年的定军侯府一定热闹无比……”
种七娘脸上多了几许兴奋之sè,光耀门楣,荫及子孙,在她这样的女子看来,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这时前面的鞑靼向导派人过来禀报,“前面有两个部落,要不要在那里停一停,躲避风雪?”
鞑靼诸部重新拥有了广阔的草场,所以许多部落都在今年陆续北迁,回到自己原来的草场去了,不过还是有些部落留了下来。
这里气候不错,因为金国人的关系,以前这里很少有部落放牧,草场很是丰茂,就是河流稀少,一些大部都不会停留在这里,只有一些小部落,留了下来。
这一年多来,许多从南边的商人路过此地,都会在他们那里歇脚休息,补充些食物饮水。
和汉人接触的久了,一些部落受不住蛊惑,在部落首领的率领之下,去了汉人关城以南,加上之前南迁到那里的一些鞑靼人,在大同以北的地方,出现了许多鞑靼人的村落。
这也算是大秦最早的一批真正内附的异族了……他们多数在大同北边长城以内的云内草原定居了下来,许多人学着汉人开始耕种,与汉人通婚,渐渐融入到汉人之中,几代下来,便与汉人没什么两样了。
还有些人,固执的保持着草原上的风俗习惯,和北边的鞑靼人也有着联系,他们后来大多都成为了商人,来往于鞑靼人和汉人之间,让汉人和鞑靼人之间的联盟更加的牢固,也成为了后来许多鞑靼部落内附的引见之人。
废话少说,回到正题。
赵石瞧了瞧天sè,“不用,再紧赶一程,咱们过了长城再休息……”
和赵石预料的差不多,午后时分,便已经过了长城关隘,上面已经等了迎接大将军回军的一队人马。
里面不但有着万chūn年这样到底没能赶上草原诸般jīng彩的国武监将领,也有张峰聚和河东宣慰使府派来的迎接人等。
大将军北上草原两年之后,率兵南归,本不应该如此寒酸冷清,但谁让赶的rì子不对呢,北边大同这里,风没有草原上那么大,但寒冷之处,却也不遑稍让。
在这样的天气里,根本无法热闹的起来。
两位河东地界的主官,都派了心腹前来,所幸的是,都不是外人,也不用怎么侨情客套,陈说一番也就是了,大将军赵石还能为这点小事怪罪他们两个?
在关隘之内稍停,五千秦军加上旁的人等便继续南下,一路顶风冒雪,艰难之处,不必一一细表。
不过过了长城,沿路驿站什么的也就多了起来,沿途又早已有人接应,送上饮水食物等等物什,总也比草原行军强的多了。
随着一路渐渐向南,不但风雪小了,而且,路途也变得宽敞平坦了起来,这就都属于这两年间,秦人治理之功了。
带人前来迎接的宣慰使大人的心腹,更是宣慰使大人的妻侄,一个很jīng干的年轻人,略带自豪的说起这两年宣慰使大人的政绩。
修路是一个,如今从大同到太原,路程还是那样的路程,但路面早非当年金国人在时可比,从大同到太原所需时rì,几乎缩短了一半儿。
如今,宣慰使衙门正在为农桑之事奔忙,道路之后,便是修整沟渠,灌溉农田,今年,河东秋收,已然堪堪能够自给自足,如非各处驻兵,不然的话,已经不需要南边再运送粮草到河东地界了。
想来这么下去,再过个三五七年,粮仓渐满,即便是大军征战,也能从河东直接调拨粮草辎重了。
尤其是,按照赵石的吩咐,大同太原这里,左近的矿藏探明了不少,加上旧矿,不但朝廷兵部,工部在这里设立了匠器作坊,长安国武监也派出了不少人手,轮番到这里帮忙。
可以说,用不了几年,这里便能成为真正的军资重镇……
当然,这不是宣慰使大人最重要的功绩,他的功绩除了百姓民生之外,就是梳理河东官场了。
有着宣抚使,冠军大将军的全力支持,宣慰使大人不用顾忌太多。
这两年多来,宣慰使大人的jīng力,其实多半都放在官场之上,尤其是让人头疼的河东降臣层出不穷的贪墨之事,着实耗去了他太多的jīng力。
一年多前,河东按察使终于到任,此人姓郑,乃长安郑氏子,曾任职刑部,官至吏部右丞,如今外放为按察使,却是官升一级,回去之后,至少应该是侍郎位,如果政绩显著,则有可能直接晋参知政事。
此人能来河东任职,自然有着郑氏活动的影子,但说起来,他能得到这个位子,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愿意来。
河东地界是个好地方,因为新附不久,更容易做出政绩来,但说实话,也没多少人愿意往这里凑合。
上面有一位大将军不算,还有一位宣慰使,这可都是皇帝近臣,若和他们处的好了,之后前程自然光明无比,但那两位是什么人?
尤其是冠军大将军其人,领的其实就是河东节度使的职位,只不过以宣抚使名之罢了,那可不是一位好相处的人,按察使如果时刻听命于宣抚使,那这个位子坐来又谈何出什么政绩?
所以,想跟这两位主官相处融洽,真的是不容易,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到是这位郑大人,生xìng刚强,自告奋勇前来,身后又有着郑氏支撑,也就没人再与其相争了。
说起这位郑大人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不简单,世家子弟的手段,是层出不穷。
明察暗访都是小事,还曾纠集人等,差点把一县县衙给拆了,若非军兵赶到及时,那位贪墨修路银两,短缺民夫工钱的县主大人,恐怕得被人活吞了。
整饬河东官场,酿成民乱的事情这两年并不在少数,这也是河东官场风气难制的主因之一,但像这次一样的,却是绝无仅有。
事后,这位按察使大人拜访宣慰使府,只是诚恳的道了一句,“河东如此风物,皆为民风所致,当使民间上下,生出廉耻之心,才可治之,久病之下,无有良策,唯猛药激之而已……”
实际上,宣慰使大人并不赞同这位郑大人的一些手段,治理官场,整饬民风,不能一挥而就,做的多了,自然成效也就有了。
不过这位郑大人新来乍到,虽难掩世家子习气,却也是个做事的人,而且,宣抚使大人走之前,留下了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掉的脑袋再多,也是无妨,这几年,河东无战事……
宣慰使大人勉强点了头,将此次民乱归结为河东未靖之故,遮掩了过去,这位按察使大人随之放开了手脚。
雷厉风行之下,严酷之处,甚至带上了大将军的几分风采……
(思路整理中,本来想以回到京师为开篇的,但想来想去,大同这里还要费一些笔墨,不过不会太慢,大家耐心些。)(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迎候
按察使脱胎于大秦都察院,都察院为景兴鼎革时所立,实际为大理寺下属,职责初时与御史台相仿,行纠察百官之事。
实际上,景兴初年,同门下平章事杨感去位,御史中丞与杨感门下,资历又老,与朝野官员,交通往来,景帝用起来很不顺手。
当时皇位不稳,也顾不上那么多,不过等蜀中大事一定,李圃接任同门下平章事一职,景兴政革开始之后,御史台的rì子就不好过了起来。
立都察院分御史台之权,下设各路都察使,巡察使,采访使等,与宣抚使,宣慰使等并列,成为地方主官之一。
随着景帝的全力支持,御史台在地方上的权力实际上已经移交给了都察院,加上又增提点刑狱之权,事实上,已经脱离了大理寺的控制,成为刑部,大理寺共管的一个衙门。
但就职权而言,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也都没有太多的权力对都察院指手画脚……..
景兴一朝末年,也是都察院最风光的时候,如果这么下去,不定就能取代御史台,成为大秦又一个威权显赫的衙门。
不过等到成武皇帝登基,都察院的好rì子也算结束了,成武皇帝毫不犹豫的将都察院设在了御史台之下,又御史中丞总管。
这里面涉及的事情,以及政治考量多不胜数,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其实还是受了王氏一门倒台的牵连,众所周知。大理寺是王氏一门的根基所在。那么大理寺之下的都察院。王氏又怎么会放过?
实际上,在成武皇帝登基之初,都察院的下场已经注定,而都察院下属之都察使之类,名字也由繁化简,不再沿用唐时旧制,定为了按察使。
权力并未消减,只是与御史台合了起来。头顶上多了一个正管衙门。
这么做的好处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少了很多关节,官员有所jīng简,而且,上下之间,职权渐渐明确,中枢对地方的控制也更加的有力……
不过说起来,朝廷所考量的出发点,永远不会是这么简单,其实。最重要的一点考虑就是,随着大秦疆域的扩大。官员的任用和考核,越来越显重要。
无论是御史台,还是都察院,加上刑部,大理寺,这种明显带着景帝风格的相互掣肘,相互制衡的监察局面,让各个职司都有了一丝无力感。
朝廷需要下情尽快到达京师,而地方上也需要一个强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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