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话,朝局动荡,影响到前方大军征战,咱们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李圃目光一闪,微微偏头,“这个自然,不过陛下的心意,谁又能比将军清楚?陛下那里,还需将军。。。。。。探一探口风啊。”
这个老狐狸。
赵石第三次在心里骂道,这是给派差事吗?来这一趟,怎么好像事情都成了他的似的,若是都接下来,不定后面有什么在等着呢。
赵石干脆的摇头道:“李相说笑了,赵石是什么人李相心里清楚,擅议此事,怕是之后首尾极多吧?到时,李相可还能将今晚所言对着旁人说上一番,还赵石个清白,更释疑于这亏要吃下去,赵石为的哪般,还请李相告之。”
李圃呵呵一笑,道了句,“将军说笑了。”
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这个套子信手拈来,钻不钻的都在于你,说的这么明白,果然还是武人心性。
赵石说完,自己心里也有了感觉,以直破巧,跟这些文人去学什么斗心眼啊,他本就是领兵大将,拿出武人本色来,反而要好说话的多,想到这里,简直是豁然开朗。
随即便道:“立储之事,既然已经有人提起,在赵石看来,应该越快越好,若是明年开春,还没有尘埃落定,到是那时,谁若再借此事闹腾,可就别怪旁人不客气了。”
这句话杀气腾腾,在同门下平章事李圃面前也是没有半点的掩饰,这才显出了冠军大将军的些许威风。
李圃听了,眼睛微瞪,心中难免被这一句激起了火气,他很想问一句,怎么个不客气法,但别说他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即便换任一个文官来,怒火中烧之下,却也断不会这么问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文人讲究的永远不是直接,而是含蓄,要不怎么会有,君子绝交不出恶语,这么一句话呢。
也直到此时,赵石才算真正的夺得了一些话语权,而不是随着对方的心意而动,斗心眼?别开玩笑了,十个赵石来了,也不定会是这位相国大人的对手。
李圃顺手捋上了自己的胡须,若是熟悉的人在这里,一定知道,相辅大人一定是有些恼了,因为每次有人提起他的那位夫人的时候,他便一定是这个动作。
不过最终,李圃还是语气淡淡的道:“将军多虑了,如是陛下有意于此,哪会拖到明年开春?若是陛下无意。。。。。那可就说不准了呢,老夫可阻不了那许多朝臣的口舌。”
赵石撇撇嘴,“李相德高望重,若连你的劝阻都不听,说明也只是些愚顽之辈,除之,也不可惜。”
李圃重重哼了一声,心里面终于升起了一丝无力的感觉,手握兵权的将军,尤其是像赵石这样的大将军,现在看来,他根本操控不住,压一压到是还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立即转了话题,不在此事上跟这个蛮横的家伙纠缠了。
“这么说来,明年又要动兵?”
赵石此时心里着实畅快了不少,歪着头便道:“李相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吧?”
李圃捋着胡须的手立即加了几分力道,他能够感觉到战争的来临,而且也很确定,明年的战事将非常宏大而激烈,但他想知道的则是,到底要用兵于何方。
有着同样困惑的可不仅仅是他,还有着枢密院和兵部的重臣们,都在争论着此事,冠军大将军还朝之后,也必定会给这些争论画上一个句号,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人满意,什么人失望罢了。
如果是以前,无论户部,还是兵部,都可以从粮草,兵员的调拨上,发现进兵的动向,而且,每次进兵之前,也都不会绕开枢密院和中书。
但这一次,朝中没有谁,能够看的清楚,因为无论是河东,还是河洛,或者是西北的庆阳,延州,都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这几年,大秦为战争做的准备到底有多少,连他这个同门下平章事都不可能一一道来。
有了蜀中做依托,大秦的强盛,在这个时候已经显露无疑。
当然,现在李圃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猜测,明年大秦兵锋所指,很可能便会是西北那个宿敌,这事他在之后,还要仔细考量一番,在战事上,他的话语权正在逐渐消弱,这是长安之乱后的朝局,最直接的体现。
但没有人能够轻忽他所说的话,连当今陛下也不能。。。。。。
可以说,这个话题转移的并不算成功,但却也是他兴趣所在,而让人好笑的是,话题转了一圈,却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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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争辩
这一番夜谈艰难无比,就像是一场谈判,有妥协,也有针锋相对,更有你来我往的试探。
他们谈及的话题不少,但也绝不算多,件件皆可谓是国朝重务。
不过,两个人谈论的话题,都在极力的避开朝廷政务,作为同门下平章事的李圃,自然不愿赵石插手太过,自然有着提防,即便赵石身为河东宣抚使,行节度事,李圃也很少谈及河东施政之事。
赵石这里也多数避而不谈,因为在政务上,他确实不很熟悉,胡乱说之,容易留下话柄,为人所笑,对于他自身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即便他已经意识到,身份地位的变化,今后难免要越来越多的涉及到朝廷中事。
但就此时来说,过多的干涉政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会引起许多人的警惕不说,对之后的战事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
所以,这番夜谈的结果,两个人心里都不会太过舒坦,更不会有什么文武相得的意思,更多的还是隐隐间的较量。
不过,对于李圃而言,可谓是收获颇多,又可以再次审视其人,心中许多悬而未决之事却也有了答案,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实际上,让他最安心的,则是这位大将军并未如他想象般跋扈。
难以操控不假,但还算讲道理,在一些事情上,他觉得,甚至可以取得这位大将军的全力。这才是真正的收获,如今的大秦,没有军中将领的支持。很多事便难以下手。
最终。李圃在心里道了一句。看来啊,将来和这位大将军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呆多久,自己去后,朝堂政局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也许,当年扬相离开朝堂的时候。心下之感慨,应该与自己一般无二吧?
反观赵石,所得比之李圃,可就少的可怜了,不过李圃隐隐表露出来的对明年战事的支持,也让他心中轻松许多。
明年的战事,必将是大秦自国以来,最恢弘壮阔的一场战争,没有后方的全力支持,赵石宁愿自己留在京师坐镇。将灭国大功交给旁人,也不能因为后方不靖。而致兵败,那样的结果,没人能承受的了。
寒夜已深,谈的也差不多了,赵石起身告辞。
李圃稍稍挽留,便也不再多话,只是吩咐人去叫在偏厅饮茶的李吉,自己则亲自将赵石送到厅堂门口。
“将军此次回京,功劳又是不小,封赏必然丰厚,老夫在这里,先恭喜将军了。”
赵石笑笑,在这个上面,他不用自谦,现在大秦的疆土,多数是他打下来的,在功劳上,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赵石的功劳不算什么,若无前方将士敢死用命,赵石又能有多大作为,所以还要大人们多费神,将有功将士的赏赐发下去才是正理。”
“这个自然。”
李圃点头,在他心里,朝廷叙功之制也应该改一改了,现在有功之人渐多,又要论功行赏,又怕前方将领虚报军功,所以现在的叙功之制已经显得过于拖沓,不但让枢密院,兵部人等疲于奔命,而且,这么下去,前方将士难免要有怨言。
瞅了瞅赵石,李圃想就此事跟他说说,但那边李吉已经行了过来,想想,也不急于一时,之后日子还长,许多事情现在都已经绕不过这位大将军了,再说很多事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敲定下来,他心里装着的事情多着呢,想起一件是一件那怎么成?
待得李吉来到近前,见礼之后,李圃随着又送了几步。
临了,李圃停下脚步,挥手将引路的仆人赶开,笑道:“兵部右侍郎之位空悬已久,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赵石愣了愣,李吉脸色一变,嘴唇蠕动,到底没有插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可就僵硬多了。
赵石想了想,知道这算是个人情了,四品大员,这位李相大人到是好气魄,不过即便他不开口,难道这兵部右侍郎的位子还能落在旁处?
随即,赵石便笑了笑,拱手为礼道:“李相说笑了,选贤任能之事,赵石怎么好插手?李相留步,夜深露重,赵石这就去了,改日在府中设宴,再与李相畅饮相谈。”
李圃神色不变,笑着拱手,“将军慢走,老夫这里就不远送了。”
好像方才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出府的一路上,相送的李吉颇有些心不在焉,赵石心里暗自冷笑,这些世家之人,多数与那些草原权贵其实并无多大分别,得陇望蜀,贪婪之处,如出一辙,只是草原上的那些权贵们表现的更加**一些罢了。
不一时,来到李府府门之外,赵石的护卫们早已等候在那里,大脑袋李浑也陪在旁边,赵石向李吉一拱手,“多谢相送。”
李吉回礼,“将军不必客气。”
赵石点了点头,回身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带着护卫,呼啸而去,连头也没回一下。
李浑小心翼翼的凑到若有所思的李吉身边,嘀咕了一句,“好大的威风。。。。。。”
李吉回头便瞪了他一眼,现在他看谁可都有些不顺眼,口中立马斥责道:“瞅瞅你,衣衫不整的,成什么样子,有工夫说那些酸话,不如好好想想为官牧民之道,回去抄两遍论语,之后拿来给我过目。”
说罢便是拂袖而去,留下李浑眨巴着眼睛,眼珠转悠着,心想,难道四伯父也吃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的火气?
还抄论语,当我是族学里的小崽子吗?
李吉此时急急直奔正厅而来,到了那里一问,又寻去了书房。
书房之中,李圃官服已经换下,饮着香茗,显得分外惬意。
见李吉从外间进来,李圃也并不意外,摆了摆手,“坐,来人,给四老爷上茶。”
李吉坐下,饮了几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焦躁,他这个时候,酒早就已经醒了,只剩下了满腹的心事。
书房中的书童,仆人都悄悄退了下去,很快这里便安静了下来。
李吉已经有些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措辞,这才缓缓开声道:“大哥,赵柱国刚刚回京,虽然陛下但朝堂重臣任免之上,还是要多听听其他人的意思吧?”
李圃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见事不明至此,将来能在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上终老,已是难得,若再想进上一步,艰难自不必提,若是成了,也就变为取祸之道了。
“你还是太心急了。。。。。。”
只说了这一句,见李吉望过来的目光中藏着的都是不满,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就事论事道:“就算我不提,难道李家的人,还能出个兵部侍郎不成?”
李吉暗自摇头,心想,大哥见事不明,那人本就权势愈彰,再要让其插手朝中人事任免,长久下来,还有谁能制之?
“但也可寻一二潼关转”
李圃蹙了蹙眉头,根本没容他说完,“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调大军转运使回京,任兵部侍郎,舍本逐末,于国无有益处。”
李吉的目光微微瑟缩了一下,对这位大哥,他的敬畏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不过他心中实在不甘,一个兵部右侍郎的位子,对李家来说,也不算小事了,而且,这不但涉及到限制大将权势的问题,除此之外,在他看来,李家若想成就一番功业,老是这么不温不火可不成。
就算不能争到这个位子,也要推举亲近的人上去,李家子弟之后的选择也能多上一些,尤其是军功,李家现在少的也正是这个。
若是能插手进兵部,一切都将迎刃
李圃看着他的样子,明白他心中所想,暗道了一声,这位堂弟的野心,真的是不合时宜,嘴上却只能继续解释道:“将来这些年,兵部,户部皆乃重中方才,你道那位是在谦逊,或者是顾忌什么?”
“只瞧瞧那位的神色,以及言语,就能明白的事情,人家早已有了安排,听其话语,朝廷中事,不欲多管,但兵部,户部两处,事关大军征战,若是有理有据也就罢了,但想要安插。那位怎会容人胡乱插手?”
李吉听了,却是抗声道:“那就容他安插亲信,肆意妄为不成?”
李圃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的手不自觉的捋上了胡子,“兵部那边的事情,想也不用想了,做好你的户部尚书,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老夫也护不住你。。。。。去信叫老三那边也老实一点,你当冠军大将军此次回京,会耐心性子跟人纠缠不成?一旦逼的狠了,雷霆手段自然滚滚而下,到时别说你一个户部尚书,即便是老夫,又能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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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回到府中,随即来到书房,南十八几个人都在这里等着,除了陈常寿熬夜不得,已经自去歇下,其他几个人都还是精神抖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等到赵石回来,将李府中的谈话挑些重要的出来,与他们一起参详。
文人到底不一样,南十八只稍一沉吟,便将论及之事分为了外事和内事两个方面,并直言,外事之上,相国大人谈及的并不多,而且多为试探,可以说,这已经表明,朝堂之上能够与大将军谈及吐蕃,西夏,或者是草原部族等话题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他毫不讳言的道,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这是在藏拙,也只是说明,朝堂上对于这几年的变化,准备不足,应接不暇之余,政见很难统一起来,更可能的是,中书也没有一定之规。
在如何对待这些依附而来的各族上面,无法形成定见,理藩院建起来的时日已然颇长,但工夫还是流于表面,根本无法应对当前之局。
在这个上面,大将军的话语权会显得分外重要。
在这个上面,李圃无疑是谨慎的,在自己没有考虑周详之前,并不想受到大将军赵石的影响,这是身为同门下平章事的气度,也是尊严所在。
在他那个位置上,与旁人意见相左,甚至是与圣意不合,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云亦云,拾人牙慧,那样的话,作为大秦相辅。也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听上去有些一意孤行的味道。实际上。这是以赵石,和李圃的身份地位为前提的,身为同门下平章事,可以听从许多人的意见,但像赵石,像汪道存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和旁人完全不同。
文武辅臣意见相合,听上去很是不错。但以谁为主,以谁为辅?又是谁低头相就,就是个问题了,在这个上面,完全没有善纳人言这一说,一个纳字,就已经将枢密使,或是大将军之类的存在排除在外了。
所以,在皇帝陛下面前,文武辅臣。多数都是各抒己见,除了本就想法一同之外。要达成一致,其中的较量和争斗之繁复,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最终,南十八总结了一句,将来,在外事之上,军中将领的意思将渐渐成为主导,朝臣们再是挣扎,也只能眼瞅着将军们功勋越来越是耀眼,话语权越来越大,这是大势,没谁能够阻挡的了。
所以,在入宫面圣之时,不妨强硬一些,李圃在这些事上,明显已经有了退让的意思,这是非常明智的一个选择,但南十八还是酸溜溜的道了一句,如今的相国大人。。。。。比起扬相当年来,无论心胸气度,可是要差的远了。
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赵石,甚或是旁边的孙文通,李博文,都明白,李圃之长在于治政。
这些年,大秦国势能如此蒸蒸日上,可不全都是前方将士们的功劳,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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