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所。”
帐篷中终于想起了或粗豪,或爽朗的笑声,这些笑声,只属于沙场之上的男人们。
。。。。。。
清晨,天狼原上秋风狂野,却无法吹散那已经萦绕这里许久的腥臭味儿。
苍凉的号角声在天狼原上响起,战士们开始整理衣袍,弓箭,弯刀,随即翻身骑上战马,催动战马随着同伴一起走上战场。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太多的时日,让许多人都感到麻木。
但今天,是决战的日子,战士们突然有些紧张而又兴奋,许多人脑袋中都在想着,赶紧结束吧,这样的日子,就像活在地狱里。。。。。。
根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在某一刻,被飞来的箭矢洞穿,会不会像那些战死的同伴一样,躺倒在冰冷的草原上,再不能起来。
好吧,不管胜败,都快要结束了,幸运的是,自己现在还活着,只要能尽快结束这一切,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许多人都有着这样疯狂的念头。
大片的寒鸦和秃鹫被惊动,纷纷展翅飞上天空,他们的早餐时间结束了。
但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有的盘旋在天空上,有的干脆落在远处的地面上,等待着更多新鲜美食的出现。
西夏人同样在做着准备,军官们在下着各种命令,但他们的嗓子已经沙哑,只能让传令兵来来回回的代替他们整顿军伍。
残破不堪的拖车,密密麻麻的步兵军阵,这就是西夏人抵抗至今的依仗。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天狼(四)
西夏东北经略使,左厢军司司主李元翰骑马立于阵中一个土丘之上,他的身周,三百余衣甲破碎,浑身伤痕的骑兵环列左右,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点骑兵了。
此时,这位西夏名将并不比身周的骑兵们好上多少,曾经精致坚固的铠甲,早已七零八落,脸上一处刀痕,皮肉翻卷,看上去狰狞可怖。
身上处处都是包扎的痕迹,现在依旧浸透着鲜血,他们的左臂已经无法抬起,因为左边肩膀上连中两箭,让他的左臂,只能微抬,拢住马缰而已。
头发披散着,汗水,以及鲜血,让头发打着绺,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李元翰望着远方,神情坚毅而凝定,甚至于,目光中带着些许平淡。。。。。。
“。”
李元翰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之后才意识到,那个心肠鲁直,勇猛过人的阿弟,已经在前日战死在了他的身边,不能再回他的话了。
意识到这个,李元翰心中不由大痛,眼睛也立时有了酸涩,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才将胸中的翻腾压了下去。
远方,草原骑兵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立时便让李元翰抛开了一切。
那在风中飘扬的猛虎旗映入李元翰的眼帘,以及瞅清草原人排开的阵型,李元翰的瞳孔一下收缩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那猛虎旗几乎就是秦人大将军赵石的旗帜,此人平蜀过后。在秦人都城成安蛰伏数载。亲手打造出了猛虎武胜军这样一支可怕的军旅。
初时为秦人皇家近卫。扬名于太原之战,显威于翰漠之间,数载征战,造就了其不败之名,这样一支军伍,终于出现在了战场正面,李元翰马上便意识到,今日可能便是决。
敌人的阵型。也证明了这一点,草原人在散开,去了左右两翼,正面都留给了汉人骑兵。。。。。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散开,不要后退,不要惊慌。。。。。。”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箭矢早已射光,许多士卒现在都拿着草原人的弯刀在作战,长枪多数已经折断。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车阵已经形同虚设了,最多最多,也就留下了那么一点的阻碍作用。
李元翰静静的看着部下军兵们尽尽畏缩在一起,,看着周围残存的骑兵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但他的心底,还是喟叹了一声,这些,都是随他征战日久的老卒,左厢军司,乃至于整个西夏,最能战的兵卒都在这里了。
这里有着党项人,有着汉人,有着回鹘人,甚至于其中还有几个契丹人和吐蕃人,他尽量的公平的对待他们,并给予他们尊重,不因部族出身不用而有任何偏见和隔阂。
这些西北各族男儿回报于他的,则是他们的忠诚,时至今日,他们其实已经无数次用敌人的和自己的鲜血证明了这一点。
到了此时此刻,李元翰很想告诉那些朝中的蠢货,这些大好男儿,才是西夏的将来,但现在,他只想说,他们将是西夏最后的干城。
他不知道,他们如果战殁在这里,会对南边和西边的战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因为很久没有得到别处的消息了,草原胡人的骑兵早已完成了对他们的包围。
实际上,他也不想知道,他已经尽了力,到了地下,也能毫不羞愧的对党项人的祖先们说,他,李元翰,不愧为党项子孙,他,是战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的,他,保住了党项人最后的一点荣光。
只是,并非没有任何遗憾,他只遗憾,没能在战场上与那个人交锋,无法用那个人的鲜血或是自己的鲜血洗刷当年的耻辱和仇恨。
但随后,他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不会再从战场上逃走了,对面那面旗帜,如同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会面朝那面旗帜战死在
于是,他抽出腰间那刀身满是豁口的长刀,斜斜指向天空,并轻声喃喃道,“让我们战死在这里吧,这里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随着长刀举起,周围的西夏军兵们同时抽出武器,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的呼喊和嚎叫,好像已经明白了主帅的死意,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动作中,宣泄着自己的杀气和对死亡的恐惧。
号角声再次吹响,这是进攻的信号。
一队队零散的骑兵先奔驰了出去,来到西夏人的车阵前方,甩出套索,将一辆辆驮车拉开,这一次,和以前不同,西夏人没有再上前厮杀纠缠,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驮车被清空,露出宽大的正面。
直到所有骑兵归队,李刑终于举起手中的风刀,毫不犹豫的指向前方。
于是,马蹄声瞬间想起,接着便掩盖了一切,从小跑,到疾驰,猛虎武胜军将士完成的纯熟而自如。
他们每个人都无比确信,当猛虎武胜军冲锋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他们,草原人不行,西夏人也不行。
眼前的那些西夏人虽然足够坚强,也足够英勇,但只要阻拦在猛虎武胜军进军的道路上,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被踏成齑粉。
实际上,许多猛虎武胜军的士卒,都认为木将军实在太小心了,早些派他们上来,就不会让西夏人拖延到现在,也许,十几天之前,战事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这些腹诽不是没有道理,但作为大军主帅的木华黎,却必定不会将猛虎武胜军骑兵这样的精锐力量消耗在天狼原这样的地。
马蹄声渐渐密集,直到隆隆作响,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所有寒鸦秃鹫,或是为这骇人的声响所动,或是为那渐渐凝固的杀气所激,难听的叫着,四散飞去,天空立时为之一清。。。。。
坚定的正面冲锋,气势和草原人完全不同,他们不会留下多余的马力,好完成什么转向的动作,他们只想着将马速提高再提高,一直来到巅峰,然后直接撞入对面的军阵当。
当然,奔驰到了合适的距离,他们不会忘记先做出远程打击,为骑兵完成最后冲击打开一些缺口。
“张弓,张弓。。。。。”
“射,射。”
随着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命令声,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恐怖的弓弦嗡鸣声中升上天空,然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锐啸声,像雨点般的落下。
顿时,箭矢入肉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成片缺少防护的西夏士卒惨叫着倒下。
两轮箭雨过后,西夏人前阵已经被尸体所覆盖,密密麻麻的箭矢好像蒿草一般,插在地面上,人的身体上,只留下一些幸存者的哀嚎。
一瞬间的打击,以及那疯狂的冲击气势,即便是这些身经百战,被尸体,鲜血刺激的麻木了的西夏精锐,也开始恐惧了起来,阵中出现了骚动。
这还是头一次让畏惧的情绪在这些左厢军司精锐身上得到直接体现。
但这不能怪他们,即便世上最坚定的战士,在面对如此坚定的骑兵冲击的时候,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因为这样的骑兵冲锋,可以说是步兵的天敌。
实际上,不等西夏人再做出什么反应,猛虎武胜军骑兵已经快速越过了那看似很远的距离,来到了近前。
轰然一声大响,前排成片的西夏军兵便好像玩具般被撞飞出去,前排秦军,几乎毫无阻碍的突入西夏军阵当中。
在这样的冲击之下,西夏左厢军司最精锐的一部,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以及无畏,就好像玩笑一样,如同猬集在一起的步兵军阵一般,被完全粉碎。
当然,能够如此轻易的粉碎敌人,猛虎武胜军将士也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理由,因为这些敌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因为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手段。
这样的对手,在面前倒下,只能说是理所当然,并不值得骄傲。
山丘之上的李元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就是那人亲手打造的猛虎武胜军吗?果然可怕,也果然疯狂,和那个人本身,是那么的相似。
当李元翰睁开双眼,他的眼睛中已经红了,他长刀前指,带领着麾下最后的骑兵,发起了绝望的冲击,也实践了他的。
木华黎之前做的很多安排都有些多余,五千猛虎武胜军骑兵,如同洪流一般,将面前的西夏军阵撕碎淹没,再没有剩下任何东西,他们所过之处,只有一片狼藉。
没有幸存者,没有战俘,没有任何活物,地上都是西夏人支离破碎的尸体,之前西夏人所据守的地方,成为了他们的。
(周五,也不知下个星期有没有推荐,嗯,阿草不担心,总会有的,呵呵,只是不知在什么位置。)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兴庆
(天狼原是西北一处古战场,不过位置已经不可考据,阿草记得有一篇网文吧,写的是西夏最激烈的一场战事,是和蒙古人打仗,写的很精彩,发生的位置就在天狼原上,阿草印象很深刻,所以为西夏最善战的将军放在这里,大家就不用去纠结天狼原的具体位置了,网文嘛,地理上的谬误肯定要多一些。
本来天狼原上的战事也应该仔细描写一下,但有很多书友等不及了,都在说西夏战事进度太慢,阿草到没觉得,毕竟是灭国之战,又有主角参加,慢些是正常的,但最终,阿草还是将右路的战争简化了许多,没有和中路的战争同步来写,而是用回朔的方式写了折汇战败的经过。
嗯,说的太多了,再次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木华黎的目的达到了,大将军赵石亲手打造的这一部战争机器,再一次体现出了它无与伦比的攻击能力,以及它的杀戮效率。
顺便也再一次证明,在补给充足的情形之下,猛虎武胜军在正面决战之中的不可。
确实,当猛虎武胜军以这样摧枯拉朽般的攻势,结束了这场让草原战士觉得漫长而残酷的战争的时候。
不自觉间,汉人是如此的强大,这样的印象便深深的植入了这些草原战士心中,终其一生也不会褪色。
屈野川畔的天狼原,暂时恢复了平静。
这一晚,天狼原上烟气弥漫。散发出难闻的怪味儿。那是草原战士们在焚烧尸体。这一晚,没有几个人有胃口再吃什么东西。
许是感觉到了战士们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和恐惧,第二天,木华黎便下令,数万大军离开了天狼原,渡过屈野川。
因为连续的伤亡,南下的近六万草原大军,如今已经只有四万出头了。损失不可谓不大。。。。。。
草原各部的战士们士气有些低迷,从春天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的战事,无疑让他们感觉到了疲惫,而首领们也觉得,和伤亡比起来,收获好像并不怎么令人满意。
实际上,如果在汉人看来,除了丰州之外,无论是兀剌海城。还是麟州,积蓄都足够。
但草原人的价值观念必定和汉人不一样。金银细软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强,牛羊战马和奴隶,才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没有这些,草原战士的掠夺**便无法得到满足。
木华黎清楚这些,草原各部的首领也清楚这些,但这样的观念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只能等待来年,成群的商人来为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草原首领们已经有了期待,西夏灭亡之后,北方草原和南方汉地之间的道路将无比通畅,,以他们和汉人的亲近,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许各部都将变得无比繁荣
所以,在天狼原的战事结束之后,他们也很愿意跟随拉乌尔汗继续南下,帮助汉人推倒这个阻隔南北东西的党项帝国。
当然,他们肯定在心里祈祷,党项人的英雄不要太多,不要再经历之前那样的战事了。
也一如他们所愿,天狼原之后,一片坦途,不一日,他们便看见了弥陀洞,西夏左厢军司驻地,正在大火中挣扎。
这是西夏人自己放的火,草原铁骑终于冲破了西夏左厢军司的阻拦,司主李元翰以及他率领的一万五千精锐的命运,也就不问可知了。
一时间,刚刚大胜一场的西夏左厢军司有了恐慌,左厢军司的将领们也差点闹出内讧。。。。。。
一些忠于李元翰的军中将领开始责怪他人,不去救援他们的司主大人,致使司主孤军奋战而死。
但这样的争吵无补于事,再说,左厢军司没有派兵北上,是司主大人临行前严令如此,又能怪得了谁?
于是,左厢军司最终,烧毁了不适合大军停驻防守的弥陀洞,全军转而南下,汇合祥佑军司固守银州,本来,还有人提议一部去石州方向,或者去守夏州。
但没人愿意去那个方向了,夏州无粮,还有着满城的百姓,大军前去驻守,简直就是找死,实际上,当草原兵马南下,李元翰战死的消息传开之后,西夏左厢军司的军心便已经渐渐崩溃了。
于是,左厢军司以及祥佑军司大军合计约十万人,便这样猬集在了银州狭小的区域之内,绝望的等待着草原兵马和秦军汇合在一起,将他们包围起来。
也确实是这样的,种燧在终于等到草原兵马来到的消息之后,立即率军前行,和北方漫山遍野而来的草原胡骑一起,将银州城死死围住。
而这个时候,西夏各部军司,除了左厢神勇军司以及祥佑军司被围银州之外,也只剩下了沙洲方向的西夏守军以及兴庆北方的白马镇燕军司残部,以及远在西北的黑水军司三部兵马了。
其余,多数已经覆没,西夏的灭亡,已经不可扭转。
此时,中路大军已经渡过黄河,静州不战而降。
大军在静州未做停留,郭猛率兵沿黄河南下取顺州,大军主力沿河北上,下怀州,不一日兵临兴庆城下。
这个时候,西夏京师兴庆,已经如同脱光衣服的美人一般,摆在了秦军面前。
闻听秦军北来之后,西夏京师中的党项权贵们,并无一人,有一丝一毫与城同亡的勇气,也没有什么人在这座代表着党项人的威权,如今却已必将陷落的城池中等待,他们纷纷带着家眷族人,跟随着皇族出城向北逃去。
一些汉官们,聚集家将私曲,打开了兴庆城门,向来到这里的秦军献上投顺之意。
和赵石想的不太一样,兴庆城中并未上演什么混乱的戏码,此时的西夏京师之中很是平静,有一些火头升起。
来到他身边的几个汉官谄笑着为他解释,那是一些冥顽不灵者,在**,并请赵石放心,在闻听王师北来的消息之后,他们便很快控制住了皇宫以及兴庆各处要害。
并在那里邀功,言曰一些党项贵族想要兴风作浪,也被他们杀了。
是的,他们将兴庆保存的十分。
随即,大军开始入城,这个不必细表。
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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