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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又是一声脆响,杜山虎呵呵笑了起来,他心里到是起了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怎么说手里这个家伙也是折家的人,他是西北边镇出来的,折家的名声他怎会没有听说过?他也不是蠢人,若是在边镇时候,怎也不会将一个折家子弟如此羞辱,说不准还要凑上去套套近乎。但今时不同往日,旁边就有个小王爷,打了人估计也有别人兜着,再说还是对
手的不是?那这难得地痛快手脚的机会他怎么会平白
随手将已经被打的神智不清的家伙扔在了地上,有些心虚的瞅了赵石一眼,嘀咕了一句差点没把折老十气的吐血的话出来,“还道羽林一虎拳头有多硬呢,原来本来就是个病猫。这个朋友到真没说错……们是不是再思量思量。这羽林军好像不怎么样嘛……”
赵石也笑了,他地笑容依然有些僵硬,直直地,毫无礼貌可言地目光让折老十有一种转头的冲动,淡淡的,却好像渗透着一股让人不同拒绝的力量的话音响起,“这事就这么算了……酒。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李博文笑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已经肿的不低的脸颊,笑地却是分外快意,但这人实在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接着就是一句,“折兄好气度,果然和当年大不一样了。若能见到折大将军的尊面。说不准还能给个传话递信的小官儿当当,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赵石听到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人心思机敏。见识也是不凡,就是这张嘴太过不饶人,和他这个行动派在性格上是大相径庭,让他有些不喜。
那位折老十脸色更是气的青,牙关紧咬,连说了几个好字,但不知几人来历,心中也是无底,再加上杜山虎和王虎两人身材魁梧,神情悍狠,当面冲突他这边可讨不了什么好去,就算好眼前这个说话的少年,岁数虽然看上去就知道不大,但只要站在他的面前,总觉得矮了对方一头,被对方的气势压地难受之极,可见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就此转头就走吧,这面子上又放不下来,有些左右为难。
“打了我们地人就这么算了?请问几位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家里的大人就是这么教你们地?改日我和折兄一定登门造访,也好讨个公道……
说话的自然不是折老十,这人迈步走上前来,中等的身材,笑容很是和煦,和折老十穿的是一样的羽林军服,说话也是不畏不亢,不像是找麻烦的,到像是和朋友叙话一般,说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插在人群当中,身形最是矮小的李全寿。
王虎心里虽然已经在暗暗叫苦,出来一趟,得罪了折家的人,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也打了,话也差不多说死了,这时却也不能有什么软话儿接上去不是?
听这人明显是要打听自己等人的底细,立即接道:“嘿嘿,折家的人打了人请人吃顿饭就算了,自己的人被打了却要想着秋后算账,这便是世家子弟?老杜,你不成天说手痒吗?今天看来,一个也是打,两个也是捎着,不如……
“好好,老子看成,这些家伙唧唧歪歪的只会耍嘴皮子,当兵当成他们这个样子真是窝囊,不会都和这个什么一虎似的是个草包吧?今天咱们试试?”
这哥两个到也算是配合默契,说完便逼了上来,那人神色到也竺定,只是笑容不免有些僵,“既然不愿见告,那也就算了,不过是小小的冲突,没必要闹的不可收拾不是?”
说完一拉折老十的袖子,几个人狠狠瞪视了几眼,扶起折清,一溜烟儿的就走了,甚至连句小说里常见的有胆你们在这里等着之类的场面话都没留下。
这样虎头蛇尾的收场让李全寿很是不过瘾,挥手将那个胖家伙叫了过来,蛮不讲理道:“你们这里的规矩真奇怪,打上一架好像还能吃白食?那我们的饭前是不是也免了?”
这时周围围观人们也已散去,毕竟热闹虽然好看,这些人却一个都得罪不起,若是一个不好,被殃及池鱼那可就划不来了。
至于这个倒霉的胖执事,酒楼背景虽也不怎简单,但这几位比之方才那几个张扬跋扈的世家子可要难缠的多了,他也不想得罪,连忙陪笑道:“小爷既然了话,那还有什么不成的,只要小公子能常来,便是我们的荣幸了。”
李全寿嘟囓了一句,“这还差不多。”颇有一拳打出去,打在了棉花里面一般的感觉,学着赵石的样子,小小的眉头一皱把小脸一板,转头盯着已经坐在旁边的那位李博文,“你这人打架不怎么样,就是不知喝酒能不能喝?”
李博文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在座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却毫无愧色道:“谢小公子夸奖,这顿酒我看异日再喝也是不迟,李某告辞。”
这下赵石却是笑了,这人看上去虽然张狂,不识时务,就好像一条毒蛇,厉害全在一张嘴巴上,但这退身之路好像已经准备好了的,也算得上谨慎,和那些读死书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心中有些满意,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坐下来,我跟你说点事。”
吴太监也是乐了,方才他一言未,尽往众人身后躲了,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在众人之中却最是熟练的,这时尖声道:“莫非李先生害怕了想跑不成?不用怕,有我们小公子在这里,保你周全就是了。”
李博文挣动了一下胳膊,却是现握在臂膀上的一只手好像铁箍一般,就像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意一般不可撼动半分,无奈苦笑着坐了下来,“李某无权无势,得罪了这几个人,这长安是呆不下去了,这就回家收拾一下去投奔故友,几位相帮之情只有容日后再报了。”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一百四十七章出行(六)
博文性子刚强,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当中,这样的人但能做到他这一步的,却也不多,读书人嘛,最难放下的就是身段,没到最后心灰意冷的时候,很少有人以教书为生,更少有人会专门给青楼女子填词的,那位柳永柳大诗人专写些缠绵悱恻的艳诗,出了好大的名声,但在真正的读书人眼里,却是自甘堕落的典范,并不为人所称道,连他都是这般评价,就不用说其他人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今后想要争个正途出身那是千难万难的了,眼前几个人虽然看上去身份就不简单,但在李博文这样的人想来,现在的京师实在已经是凶险之地,方才一时意气,平日里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后悔也来不及的,如今只想着能快些离开这里,出了长安再定行止。
再一个便是他这人虽然处事特意,每每出人意料,但毕竟还是读书人,不脱读书人的心性,崖岸自高,轻蔑权贵,不为五斗米折腰什么的,再加上如今京师之中暗流涌动,除非身不由己,或是想当官疯魔了的,哪个聪明人不是小心翼翼的远离这些漩涡,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之忧。
这几个人一看便是有了招揽之意的,能不把折家放在眼里的人,这来头儿还能小了?他这心里巴不得赶紧离这些人远些的。
但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像赵石这样的人,只要开了口,便有着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劲头儿,定定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沉声直接道:“我身边缺个人出主意,你跟我回去,不是比出京亡命天涯的好?”
其他几人都有些大眼瞪小眼,他们到是没想到赵石打的是这么个主意。李博文也是楞了。这人说话到是有趣的紧。也真不客套,不过意思到是明白的紧,给出个主意,这人年岁不大,听旁边那人方才说才是个旅帅,过年才进羽林,就算是出身不凡。以他现在地地位,还需旁人给出什么主意?看样子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地世家子罢了,大概是想着和折家地人别别苗头的意思吧。
心中不觉有些厌烦,这话也就淡淡的没有味道,“李某才疏学浅,再加性情不讨人喜欢,是不堪驱策的了,还往公子另请高明。”
这些文人的臭脾气赵石见识过的。那位崔先生就是这般不咸不淡的。一副油盐不进地样子,但在景王面前却又有些卑躬屈膝,谨慎的过了头。就算是那位陈老先生,那气度和才学都没几个人比得了,心里也有许多顾忌在的,这人就能例外了?怕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够的意思多些吧?
心中冷笑之余,嘴上却转了话题,在谈话技巧上他运用的并不熟练,在军队中养成的那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是很难改变的,但随着遇到地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他说出来地话虽然还是有些让人觉得过于蛮横直白了些,但到底离开前世时那种封闭的环境日久,也懂得了一些以退为进之道的。
“羽林军现在都是这样地人在把持着吗?”嘴上虽然说着,但这手却依然握着对方的胳膊,看上去很是亲热,实际上却是一点放对方走的意思也没有的。
李博文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随即便苦笑了出来,他虽然牙尖嘴利,伸出舌头好像都喷吐着毒气,但这几个人刚刚帮了他,也不好将话说的过于难听,“公子还请放手,李某一个文弱书生,跑不了的……
话虽然说了,但见对方一副听而未闻的样子,依旧抓的他死死的,对这样强硬的做法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接着说道:“羽林军如今和当年已经没法相比了,当年杨老令公随驾亲征,三千羽林军冲阵,激战半日,破敌两万,阵斩契丹王子耶律吐混……
但那毕竟已经过去百余年了,如今的羽林军见过战阵的都少,虽有精锐之名,但实际上已成守户之犬尔,其中贵戚勋旧子弟无数,若是想搏个晋身之阶,或是养老……
也许公子觉得李某在危言耸听,但自昭武皇帝始,哪次少了羽林军卫了?但结果怎么样?可曾有一次是羽林卫出身的人得了武状元?就是武进士中的也是一年少似一年,照在下看啊,若不是这些羽林子弟仗恃着身份,就连武进士也别想拿到一个的……
“大胆……实情,但羽林军被其说的这般不堪,心中也是恼怒,立即横眉瞪眼的大叫了一声。
李博文这人却是个恶劣性子,斜眼看了王虎一眼,当即
“看不出来,这位应该也是羽林军出身吧?不然不气……
嘿,看你这人颇为雄壮,又帮了李某点忙,就指点你一条明路,羽林军卫如今已经冗陈繁复,内中争斗好像也很激烈,这样一来,看门守户犹显不足,混日子到是不错,但若有半点进取之心,就不会留在这暮气沉沉之所的。
边镇嘛,看你五大三粗的,就是不知胆量如何,西贼和东虏也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也许还没等混出个人模样来就把命给丢了……嗯,我听说南边正在招募新军,这巴山蜀水虽然份属烟瘴之地,但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所在……同流放,但过上些年,说不准就能有用武之地的……怎么样,瞧你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去那里保准错不了,岂不比留在京师混吃等死强?”
“你。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些什么都不搭理这个摇着舌头。满嘴喷吐着毒液地家伙了,不过他却是体会到了方才那几人的心情,这人的牙尖嘴利刚就见识过了的,没想到这人是属疯狗的,见人就咬,恨不得上去饱以老拳,打他个五颜六色再说。
见对方转头不理自己,李博文好像也见惯了这等的情形。自得的一笑。接着道:“羽林军三卫。左右两卫护卫宫禁,还有一卫分的比较散,各大王府地护卫便是一支,这些人身份也是最低,只要家世清白就成,一些勋卿子弟也不愿做这差事,王府也不愿意要那些和朝臣有关系地。所以身份便低了些。
还有一些掌皇城宿卫,这些军士人数最多,身份也最杂……还有一部分便是掌外城防务地了……
唐时宫城宿卫都是边军或是府兵轮流番上,那时最重军功,世家子有志功名的,都愿意到边镇求取功名,谁也不愿在长安蹉跎了岁月,没有确实的军功。想在长安来个近水楼台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大秦嘛。羽林军卫常驻京师,没有上阵的机会,还能凭借资历和家世在羽林军中逐次升迁。有此通天捷径,那些世家子弟自然不愿意到边镇打生打死的,这样一来,羽林军能有什么能为了?
便是那个折家十二郎,有个什么羽林一虎地称呼,多数也是大家看着他的家世送给他的,整日里逞凶斗狠,没多大的出息,是个有见识的都不愿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的。”
说到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毒舌吞吐了一下,让杜山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公子这下满意了吧?小人是个白身,见识也就这么一丁点,这就告辞如何?”
其他几人对这人地说话都是嗤之以鼻,李全寿更是大呼无趣,但赵石心中却是一动,南边正在招募新军?莫不是当初在巩义县随口一句话被人当了真?这样的朝廷大略他并不熟知,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不过此人一副毒舌实在让他有些头疼,以前正是无知者无畏,如今到了京师,才知朝野争斗的凶险繁复之处,此时确实需要一个明白人在身边常作参详,齐子平,张世杰,陈老先生到都是合适地人选,但奈何一个是王府长史,一个则为人有些迂腐,一个年纪老迈,身份还神秘的很,这样看来,他们就都不合适的了。
他要的则是一个没有背景,不为那些什么忠义之类的东西所束缚的人,眼前这个人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别看没有什么官职,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熟悉,这样的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却是不能放过了去。
但接触了这么多的人,一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恃才傲物,崖岸自高的不在少数,这可不是什么前世时的白领,哪里待遇好就去哪里,把跳槽当成家常便饭,这些人对于君臣主仆之义看得极重,改换一次门亭还可以用良臣择主,或是什么良禽择木之类的话来解释,若是多换上几个,便会有人骂你三姓家奴,就连毫无廉耻之心之类的言辞也能冠在你的脑袋上,便是那位前世时耳熟能详,以刚直敢谏著称的魏征,在陈老先生嘴里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尊敬的,所以官员考绩便有官声名望一说,这官声是什么?不是百姓嘴里的几句好话,而是此人的德行操守,什么是德行操守,这便是德行操守,换的主子多了,何谈什么操守?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选择便变得极窄,一个便是拿出身份地位来,让人家知道跟着你有个好前程,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要有能折服对方的地方,有时再加
强硬的手段,这样变数便有些多,有可能适得其反,更好。
观察了半晌,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人除了见识不凡,应变机敏之外,最突出的可能就是对方的一张嘴巴了……
“你说的也不尽然。”这时酒已经送了上来,却是那位胖执事亲自送上来的,满脸是笑的给众人满上,却也没有离开,静静站在了不远处。烈酒的特点就是香气浓郁,在李全寿被这酒辣地呲牙咧嘴的同时,赵石顺手端起酒杯,略一示意,一口喝了下去,口感却是不对,酒赵石在这里也喝了不少了,度数都是偏低。便是前世时啤酒的度数在这里都得说是高度酒了。但这酒虽然有些辛辣。但确确实实有些后世白酒的味道,度数虽然依旧不高,顶多也就二十度左右的样子,但确实和之前喝过的酒不是一个样子,但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个上面,顶多在心里警醒今日要少喝一些为上罢了……
杜山虎见了却是嘿嘿一笑,赵石找这么一个人回去他并不十分赞同。一个原因自然是文武相轻,再一个就是这人不知根底,他们之前可是杀一个朝廷的三品大员,这些读书人都生就一副懦弱性子,可别在他面前露了底,那样的话,估计第一个告密地就是此人了,但相处了这么长地时间。他也知道这位旅帅大人心思周密。行动果决,绝对非是常人可比,也就不再多言什么。
这位李博文被他漠然地眼光盯的颇是不舒服。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才觉对方的另一只手压根就没离开过他的胳膊,心里暗自念叨了一句,看来今天想走还真不容易,端起酒杯便也大大的喝了一口下去,末了哈出一口酒气,才拧着眉毛问了一句,“公子可是有以教我?”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这心里却压根没想从赵石嘴里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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