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化最鲜明的区别所在。。
总的来说,在国武监进学的门槛正在拔高,按照现在的条件,如今声名显赫的国武监三雄,当年可是没一个人能入国武监进学的了,不过却也证明,国武监是越办越红火了。
当然,今年想进国武监的人格外的多,也不是杜橓卿的吹嘘之言。
这里面的原因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除了杜橓卿说的那点儿,却还有朝堂情势渐转分明关系在里面。
毕竟国武监就建在长安城外,又有着这样那样的特殊之处,受到朝堂政局影响也是情理中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只今年招收生员这件事,就够国武监上下忙碌的了,而身为国武监祭酒的杜橓卿却还在为他的前程分心,只能说啊,他这人真的很有上进之心了。
听赵石这么一说,杜橓卿点头便笑,“有您这句话,学生身上的担子可就轻的多了。”
赵石则微微摇头,道:“本来就不用畏首畏尾,国武监这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拿出你在军中时的气魄来,这些京官啊,也就披着一身虎皮,看着光鲜,动其真格的来,十个到有八个不怎么中用。。。。。”
“你就瞧着吧,从外面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准挤兑的他们没了着落,他们求人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杜橓卿呵呵一笑,也不怎么把这话当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到最后,京官还是京官,换了些人罢了,再说京中大大小小的衙门府邸那么多,还真的能上上下下都换一茬怎的?
就像国武监这里,一年多以来,进进出出的人可着实不少了,但总归不会空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国武监祭酒和山长一换,说不定就又变了个样子。
世间之事,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从想的这些就能看的出来,这位的低落劲儿还没过去呢。
不过国武监现在的事情确实多的很,陪着赵石又饮了几杯,话题就又变了,“国武监一些教授年纪大了,身上毛病也多,总是请大夫进国武监医治,不太妥当。。。。。。而监内几个医术精深的教授,却又端着架子,不给这个瞧,不给那个看的,弄的有些不堪,老师您看。。。。。在此事上,是不是立个规矩什么的?”
赵石眉梢轻扬,这事到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虽说他在国武监这来来去去的,没有长时间坐镇于此的时候,所以,有些事情便顾不上理会,但毕竟国武监在他治下,他的精力也很大程度上都铺在国武监这里,所以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大夫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以说,是非常尊贵的一个职业了,换句话说,除了当官儿的,就要数到他们了。
读书人不去当官,就做个大夫,不当大夫,就耕读传家,这是读书人们除了当官这个终极目标之外,给自己选的几个退路。
这么说吧,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会学些医术傍身,能坐馆问病的大夫,十有**都是读书人出身,不然的话,你连个方子都不会写,还当的什么大夫?
广靠着口口相传,这个职业是不成的。
至于国武监中的医术教授,当初,赵石请的就是一些军中退下来的大夫,凑合着教一下,不过后来,香侯府那边很是找了几个好大夫到国武监教授医术。
直到现在,香侯府那边越加上心,请来的大夫医术也越加精湛,但陈规陋习,也越来越多,开堂授业的时候,多数讲的都是些皮毛,真本事见不到多少,最后,却又有人在国武监生员中挑起了亲传弟子。
这样的事情,在国武监中并不是医术一科所独有,其他门类,也多少存在着这样的情形。
所以说啊,杜橓卿口中所谓的不堪,其实是另有所指。
到底是文人出身,听上去是告状,说到底不过是试探罢了,他在为国武监操典的编修之事,在做准备,选来选去,想拿这些大夫们开刀而已。
因为工匠们认死理儿,老大夫们却读过书,讲道理外加权势逼迫,很可能会在他们这里打开缺口。
这么深刻的语言艺术,就不是赵石能把握的了,所以,他这里只是就事论事。
“嗯,这事到是能好好利用。这样,从太医院,找两位御医过来给瞧瞧。。。。。。以后呢,找几位良医,把医馆就开在国武监这里,不用他们授业,身份薪俸皆与国武监教授等同,就给国武监中人。”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学说
“大帅,学生在想,即欲彰显其不同,到不用这般费心费力,华屋豪宅,娇妻美妾足矣,国武监地界已经极为宽广,早晚与长安联为一体。”
“如今许多出去甚为空旷,不如择其一二,兴土木之事,有功者,赠其屋宅,安其家业,其人如何不感大恩,竭诚以报?”
“而旁人听闻,也可传我国武监慷慨大帅的深意,学生也明白一些,但千年已降,文尊武卑,除农人等外,其余皆为贱业,此等格局,早已蔚然成风,且已深入人心,大帅有心怕是碍难重重啊。。。。。”
本就是读书人出身的杜橓卿其实看的很清楚,这话呢,以劝说居多,但也算是秉公而论,并无多少偏颇之处。
而在他看来,赵石做的这些,无非还是朝堂上的文武之争的延续,如今若做的太过偏激,怕是日后难以有个了局,无论是对大将军还是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赵石这里,却没有半点听劝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就照你说的来办”
说到这里,赵石把玩着酒撰,嘿嘿一笑道:“文尊武卑。。。。。要说孔夫子已经故去千多年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现在可好,除了圣人门下,好像其他的都要矮上一头。”
“这么下去啊,早晚有一天,武人得成了读书人的奴仆。除了供读书人吃饭。又老实听话的农人。其他人都成了低三下四的所谓贱业。。。。”
“就拿如今来说吧,天下未定,大秦才刚刚算是有了起色,就要争权夺利一番,想让我等武人既上阵杀敌,又听话好用,这他娘的是个狗屁道理?谁定的?孔圣人?”
话语中虽颇有慷慨之意,但赵石脸上却没什么过多的表情。“我呢,也不须做的太多,我就是想试试,告诉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有这么些人,既读过书,也习过字,却非是圣人门下,而他们更有才干,也更有用处。”
“要我说。那就从他们所谓的奇技淫巧开始。。。。。。你呢,读过不少圣贤文章。应该最是明白,那些圣人书本上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当官儿的本事,于世人而言,也是有利有弊,并非如一些人所说,圣人之言,不可轻违,并奉为金科玉律。”
“我也读过一些,觉得挺有道理的,修身齐家治天下,说的一点都不错,但在我这里,只认一条,有用的就是有用的,工匠们造出来的投炮,制出来的刀枪,能让我秦军将士少受伤亡,可以克敌制胜,就是好的,凭什么就是贱业了?”
“所以说啊,不管如今天下人如何看,在我国武监这里,凡有用的东西,我就要推崇,凡有用之人,我就要重用,咱们也不说什么唯才是举,我只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公道。”
“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如果可行,将来国武监未必不能遍行天下,成一派之学,我赵石自认也没那个本事,能保住荣华富贵,又能领兵征战,还能自成一派,所以,需要你们这些有学识,有眼界的人。”
“其实,如今外间局面,千变万化,战乱远未到休止之时,而我大秦内里,从君王,到臣下,皆有鼎革之心,机会已经摆在了咱们面前,就看咱们怎么想,又怎么做了。”
杜橓卿听着这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话,虽然早已有所预料,但心中之震惊,也是可想而知,不过稍后,便也有些释然。
大帅还是以前的大帅,和他心目中的印象一般无二,果敢陈毅,志气恢弘,远非自己等人所能企及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却并不认为,儒家治世之学会被其他学派取而代之,如今之学派,遍于南北,却皆难脱儒家之说,不过因各人理解不同,而分派别罢了。
国武监。也许只能说是大将军的野心的一种体现而已,操典中的东西,太多太杂,又有排儒之嫌,已经失去了立为一派的根本。。。。
而儒家之学,之所以能传承千载而不衰,也不单单靠的是学问精深,融汇各派学说贯而通之的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历代王朝之推崇,深合皇家用人之道,这才是如今圣人门下遍布天下的最至关重要的一个原因所在。
大帅所创之国武监,确实开历代之先河,以兵家为本,杂以各派学说,又有大帅本人极力推动,或可逞一时之快,但就长远看来,却很可能只是昙花。时过境迁,只在世间留下一段传说罢了。
除了这些,他杜橓卿能得到什么呢?他可不敢奢求,自己会像孔圣门下七十二贤人般的宗师地位。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一叹,但他明白,他没有别的选择
而该表忠心的时候一定不能慢,这是杜橓卿为官以来,总结出来的为官之道中最重要的一条。
因为他总觉得,当年从国武监出去的三个年轻人,木华黎甘居奴仆,种怀玉什么话都敢说,这么一来,也就更得大帅喜欢,所以,到了现在,那两位都是官运亨通,将他这位还守着读书人本份的读书人给落在了后面。
在这一点上,他是十分赞成大帅刚才所言的,圣人之言,有时候未必就那么有道理。
所以,这会儿得到机会,杜橓卿并未有什么犹豫,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便已经激越道:“大帅所言,当真是振聋发聩,能得大帅如此看重,并予学生如此重任,学生怎能不为大帅肝脑涂地?”
赵石笑笑,脸上多少露出些满意之色,摆手道:“你的才干,我信得过,如今不过是跟你把话说的明白些,省的日后,还道是上了一条贼船。”
当然,如果他真有看穿人心的本事,知晓这位心腹之人在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后,头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什么为官之道,他一定是一把先将这个恼人的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再
杜橓卿呲牙咧嘴,想笑却又忍住,大帅向来严刚可畏,如今偶一说笑,实在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赵石这里却又意味深长的接了一句,“其实,在这长安城外,静观城中风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乐事。”
杜橓卿点着头,心里却在想着,在这里,也只能静观景色而已,像自己,怕是在很长一段时日之内做不成景中人了。
当然,像这样的深谈,也只能像狂风暴雨一般,偶然一现,便即隐没了,说来也是好笑,这样讳莫如深的行为,却正是儒家官场精髓之一,两人却都没觉出什么不妥之处,可想而知,赵石所规划的那番前景,确实是要任重而道远了。
借着喝酒吃菜的工夫,杜橓卿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前的话题太过沉重压抑,让他不安,却又屡屡泛起些奢望,除了赞叹大帅鼓动人心的本事一如当年,还能说什么呢。
但他断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谈什么了,尊崇圣人之言行事已经三十余载,如今却要帮人撬圣人的墙角,实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他也不再做那些无谓的试探,话题一转,便来到了实务上,“大帅,今后几年,咱们这里出去的生员,是归于禁军还是边军,这个上面,还得您来亲自把握,”
赵石并不是一个会随意让旁人主导话题的人,他从内到外,都渗透着强硬的因子,但今天,却显得格外的有耐心,也许,只是因为这些事对他而言,并不算重要的原因吧。
“禁军即将缩编,改动有多大,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再瞧瞧吧,若是看的不太分明,今年还是以边军。大同以及河套那边,许就要建两支新军,军官从哪里来?到时候啊,还得是老样子,从各部精锐里抽调一部分,剩下的就得从国武监补足。”
“还有,今年草原上应该会有战事,选些有志于沙场功勋的生员,走河东军籍送去木华黎麾下,之后能活着回来的,就都是军中栋梁。”
“嗯,再选些有才干的,也不用太多,十几二十个就成,随我去河洛,他娘的,河洛那边闹的很是不堪,我去了估计八成又得当一回恶人,顺便,也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明白一下,军人整饬地方该怎么下手。”
听到这里,杜橓卿也砸吧了一下嘴,摇头道:“唉,张大沽名之心太甚矣大帅此去,还是小心些为好。”
(想找几本书看,翻来翻去,总是看不下去,就好像做菜的厨师八分饱一样,看书的乐趣大不如前了,唉写书的后遗症之一,没办法。)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谈战
国武监的事情很多很杂,而且,正逢内外动荡之时,有很多事情需要赵石来亲自决定,不过说起来,无论是赵石自己,还是杜橓卿其实都明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国武监的前途的,还是要看朝堂政局。
机会这个东西,现在应该不缺,只看怎么把握而已,再多的雄心壮志,也要顺应大势,才能有成就的可能,说的再多,其实也不过是在为将来绸缪罢了。
换句话说,真正的变局还未到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将来做着准备。
而杜橓卿现在也隐约明白,国武监到了如今地步,差不多已经算是到头儿了,再往前走,便不可能安静的呆在长安城外,天子脚下了。
到底会发生什么,杜橓卿能够想象一下,但到了那个时节,国武监会面对多大的风浪,他真的是心里没底。
相比之下,战事这个话题,确实显得轻松了许多。
今晚,赵石也很健谈,不管什么话题,其实也能够轻易的感觉出他的轻松,不过这并不奇怪,经过几个月的连番角逐,朝堂情势渐渐分明。
武人在大秦朝堂上头一次站的如此稳当,户部连换了两次尚书,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辞位,长安李氏终于露出了倾颓之像。
不管之后情形如何,反正晋国公府的地位,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稳如泰山了。
表面上看,晋国公府并未过多的参与到此次政争中去,但实际上。晋国公府却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影响着朝堂政局的变化。
这对于赵石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滋味莫名,根本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但权势在握,克敌制胜的感觉,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永远是那般甘美,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大动干戈而已。
而在政争之后。又能轻松的抽身事外,那种滋味,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真的很难明了。
此时他便轻松中带着点感慨道:“这当钦差也不是头一次了,当年我曾到蜀中给吴大将军传过旨,可惜没见到,半路上就给堵了回来,去岁时又去吐蕃给归义王完婚,也是刀光。就是不知归义王会不会怨我在他大婚之后,送上的礼物太过独特了些”
“这才在京呆了几个月。又要奉旨去河洛,嗯。确实要小心一些,张大将军定然不愿跟我这不祥之人见面”
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杜橓卿嘴角抽动了一下,陪笑之余,却也心想,您可是漏了说了,当年长安之变时,您可还把张大将军关在了大理寺牢狱之中过,张大将军若是真的愿意在洛阳府邸中见到您,才是见了鬼呢。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是道着,“由此可见,大秦能靖平四方,还要多赖于您,不过。。。。。。河洛那边才经过战事,应该很乱,路途之上。您还是要防着些小人作祟。。。。。。”
这话说的较为隐晦,意有所指。
赵石收拢笑容,微微摇头道:“说起来,张培贤在河洛做的不错,并无多少可以指摘之处,只是运气不好,又有点贪功,这才受了这次出使河洛,我便帮他一把,把坏名声担一下,想来以张培贤为人,应该很愿意我过去一趟。”
杜橓卿讶然,之后却是立即道:“大帅雅量,当为世人所敬。。。。。。大秦有了大帅,直乃社稷之福也。”
也不管他这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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