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自然不如这个长在京师的小王爷熟悉了,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嘴里却是痛快答道,“成,这个赌我赌了。”却也未提自己若是赢了该得些什么。
又一刻钟以后,才看见一支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先是一群如前般的玄甲骑士在前面开路。手中仪刀都是举在胸前。接着又是一队羽林卫士,在军官的呼喝之下,缓缓走来。看这些人军服,最小的也是从七品的武官。
羽林卫士之后,便是一队雄健大汉,手中举着地金瓜银锤,赵石知道,这些人便是殿前值守军士了,隶属于羽林卫。
再之后便是一群宫人,高举着黄罗伞盖,仪带飘飘,后面便是皇帝地御撵了,由多少匹马拉着赵石也没看清,想来那么大一辆车总得十余匹健马才够吧?
御撵周围却是一圈羽林卫士围着,这些卫士地衣服与之前的截然不同,是深红颜色,前心处的图案赵石看不太清,不过这些人都是身材雄健,神情彪悍,赵石却是知道,这才是羽林卫中的精锐之士。
御撵周围前后,则是一群骑着马的朝官们,服色由浅入深,越是靠近御撵的,官阶则是越高。
至于其他的东西赵石也没来得及再看,御撵出现之后,在场人等立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虽然并不齐整,但到得后来,场中却是再没一个站着地人了,声音更是不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一刻停歇,越喊越是齐整,到了后来,更是好像由一人之口出的一般。
就算是赵石这样的人也感到一种由环境,人群种种因素造就的威严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却不知,此次武举,这皇帝的依仗等物都是从简,若是真个皇帝出巡,清水铺街,鼓乐开路是免不了的,便是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便不是这么几个人可以比得了的……
那些衣衫飘飘,神情肃穆地各等官员缓缓在人群中间走过,御撵更是居高临下,赵石偷眼望去,御撵之上却有好几人在,景王赫然正在其中,一个长地和景王有七八分相似的估计不是太子也差不多少,这人身后还站着一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模样,神情恭谨,赵石瞅了一眼身旁地李全寿,心里想着,这个估计身份应该和李全寿差不多吧?
御撵其中还有两个老者,都是须皆白,一个身材高大长相有些狰狞,面容之上伤痕累累,估计年轻时便是个俊俏之人,有了这么一张脸,也会透出几许凶厉之气的,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转动之间,威风自现。
身上穿着一身紫袍,金玉束带,金鱼袋配在腰间,玉勾之上,却还随身带着一把横刀,旁的却还罢了,这御前带刀却已是显示了这位老者实已经到了位极人臣地步。
另一个老者却是面容清消,身材颀长,也是一身紫色袍服,与那威严老者一式两样,配饰基本相同,只是在胸前纹着一个繁复图样,离的太远,赵石也是没有细看,这个老者笑语妍妍的样子,很容易便能让人起那亲近之意的。
中间一人高踞上座,脸色有些苍白,须也已是花白模样,眼睛微微眯起,却是透着一股疲惫的味道,身后站着两个打着团扇的女子,身旁还侍立着一个老太监,此时这人嘴角含笑,四下里张望着
搭没一搭的跟身旁之人说着什么,他身上的服饰很是冕,牟服,只是在颜色上都是淡黄色,这位就是当今大秦天子,正德皇帝了吧?赵石暗自想道。
御撵在通道之中驶过。前面的人虽是吃了不少尘土,但神情兴奋,像他们这些人地官阶,大多数人一生也未必能见到皇帝一次的,能如此近的感受到天家威严,一些人心里已经在想着回去之后怎么向人炫耀了。
这一行人到了高台之下,十几个官员依照位次拾阶而上,直到正德皇帝在铺就黄绫的椅子上坐下。其他人等才依次入座。
正德皇帝挥了挥手。一个礼部的官员走上台前。先是向正德皇帝施了一礼,接着才侧转过身子,向台下挥手示意,这时山呼万岁之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便像后世有个什么活动,总要有领导讲话一般,礼部早就准备了一篇冗杂繁复的开场白,在那礼部官员在阴阳顿挫的声调之中。武举才算是揭开了序幕。
正德皇帝和文武百官没有在这里多作停留,在宣布了武举正式开始之后不久,便都径自离去。
第一天乃是射术的比试,如前所说,八箭中地者便能入选,各地赶来地举子有一千四百八十六人之多,一个个上前测试自然是不行地,不过场地设的太多却也耗费人力。所以共计设有六个场地。念到名姓者进入场地进行核考,兵部设有官员在场监督记录。
这箭术的比试没赵石什么事情,但杜山虎却在其列。赵石也想着看看这些人的实力如何,齐子平已经向他报上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中间有三个是延州镇军过来的,两个则是潼关守军编制,都是久经战阵的下级军官,还有几个是大秦和西夏交界处地边寨赶过来的举子,也是不弱的样子,虽说兵部主持这次核考,但这些人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实力上说不好是怎么回事的,几个人便也留下来观看,看了一圈下来,十个当中却有七八个轻松通过箭试,虽然用的弓都是二石三石的软弓,也有自带弓箭者,王虎自然没有什么,李全寿也只是看个热闹,但看在赵石眼里,也是暗自感叹这个时代却是民风尚武,只这箭术上就能看的出来的……
杜山虎地名字排在前列,八箭中靶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过了这一关自无什么悬念,之后便陪在赵石身边挨个观瞧,看赵石对许多东西并不明白,便在赵石旁边充当了解说地角色。
这时指着场中一人道:“这人应该是斥候出身,并不以勇力见长,骑术也重在劲疾,没有多少的花俏,瞧他骑马时身子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左右晃动,这就是避箭地功夫了,不过这人来参加比试却是白费,便是能过了这一关,后面的对决可有他好瞧的,估计这人也是在最后一关当中给别人作个陪衬罢了。”
他话里的意思赵石也是明白,到了最后一关,肯定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要多作配合支援的,虽说兵部对于这些举子舞弊的事情也多少作了防范,但自古以来,遇有考试,总归是要有人心存侥幸的。
却听杜山虎接着说道:“再看这个家伙,身子贴在马上,就差没挤进马身子里面去了,一看便知是冲阵的角色,对方箭雨一到,这样却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危,不过大多凭的还是各人的运气,不过这样情况之下还能射箭的一定是军中老卒了,肯定也是常年练出来的本事,估计你要是让他坐直了身子,他反而就射不准了的……”
过了一会儿,众人转到另一个射试的场地,这里却都是步下射箭的,换了三人的样子,直到第四个,杜山虎才皱着眉露出了些许凝重之色道:“这人步履稳健,臂力雄强,射术却是粗糙,下一关应该是个劲敌。”说话间,那人最后一箭果然偏出了靶子,但此人却也不以为意,摇头咋吧咋吧嘴,便出了场地。
一边观看,一边听着杜山虎的解说,便是王虎也觉增长不少见闻,心下更是暗自钦佩,果然是战阵上下来的,别的到还罢了,只这军阵当中的事情便比他知道的多得多,以后看样子还得好好向其请教的,不过他却是一直不太明白,杜山虎原本是个御武副尉,怎的好好的官儿不当,却甘心在赵石手下当个兵卒?虽说现在看来到也是个明智之极的选择,但是几年之前,这个少年才多大的岁数,这样一员猛将,怎的却甘为孺子驱使?
这其中的缘故他问过多次,杜山虎却是笑而不答,任他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是不明其中隐情的了
第一卷乱世可有桃花园第一百五十五章比斗
试又持续了两天,后面的比试赵石也都前去看了,虽来,新鲜劲一过,便显得枯燥了些,但他却是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因为每对一个人多上一分的了解,以后便多上一分的把握,也许旁人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但对于赵石来说,战前收集情报,这是必备的功课,并不会因为情报收集会有残缺就不去办了。
直到第四日头上,箭试终于完毕,总共有一千零九十二人通过了初试,这个比例已经相当惊人,也在侧面显示了大秦军旅的战力,至于那些连初试都没有通过的,现下就可以打点行装该回哪就回哪了,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州府来的民间壮士,没有经过特定的军事训练,成绩不好也是理所当然。
接下来便是双人比试,考的便是各人勇力,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一般很难作弊,对决的对象都是抽签决定的。
先就是步下对决,双方手里拿有木制兵器,一般都会是横刀,但也有一些短刀,长剑之类的东西可供选择,但不会让你拿上一根杆子上去就是了。
至于输赢标准嘛,则是击倒对手,或是兵刃击中对方要害处便算胜出,而且是淘汰制的比试,从开始到结束,你只有一轮轮的冲过去,哪怕中间出了一点差错也是不行的了,这里面到是有许多人为或是运气的成份在里面,但总地来说还是相对公平的。一场场比试下来,能坚持到最后的绝对都是身手硬扎的好手,其实这样一来,那些民间的举子多数是要被淘汰出局的了,和这些正规军人作战,在大斗经验上便逊色着许多,再加上体力,精神上的因素。便是功夫再好。多数也是不能挺过一轮轮的较量地。当然了,其中说不准也会生些意外。
虽说这一关是分成了十个场地进行,每个场地一百多人,但判定双方输赢,记录各人表现也是繁琐非常,再加上各场次抽签,时间耗费地肯定比那箭试还要多地……
一声凄厉的惨叫。中间还夹杂着骨头断裂以及纷飞的木头碴子,场外人群也是一阵惊呼,唱名官员立即高声道:“十三号举子巩义赵石胜出。”
这已经是今天赵石胜出的第二场,日头已经西斜,看样子第二轮比试估计是完不了的了,虽然军中技击往往勇猛凶厉,刹那之间便能分出胜负,有不少人还搞出了两败俱伤的结果来。但也不乏那谨慎之人。双方试探个半天,然后才进入**,所以费时甚多也是理所当然。
比试在木台之上举行。颇有些打擂台的架势,赵石地号码虽然不太吉利,但他却不怎在乎,场场都是全力以赴,下手更是狠辣之极,只不过两场过去,台下围观的举子们就已经记住了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凶猛的好像食人猛虎一般的少年,两场下来,和他对阵的两个人都是骨头断裂,虽然还不致命,但以后阴天下雨须好受不了的。
在台下众人嗡嗡私语当中,赵石转身下台,这台上面众目睽睽之下,像他这样的人实在有些难受,两场的对手虽然都是军中之士,但动作凶猛凌厉有余,却是精巧不足,显得很是粗糙,又加上他现在力气越来越大,胜地都是分外轻松,他虽是已经手下留情,没有要了别人性命,但常年地习惯所致,下手打斗便是要教对方失去战力,在外人看来,则是这个少年心狠手辣的紧了。
在台下观战的李全寿便已经听见身旁人在那里跟同伴念叨,“兄弟,老天保佑别人咱们遇到这个家伙,不然就干脆认输得了,老兄你在军中人脉广些,可听说过这巩义赵石地名声?乖乖,连那么硬的木头都弄断了,砍在人身上一定痛的很……
他身旁的那位确实是个见闻广泛的主儿,立即说道:“前些时日听说巩义县闹匪患,出了个什么巩义猛虎,在凤翔府的名声大的不得了,至于这个什么巩义猛虎叫什么名字?却没太注意,估计这人**会是那位巩义猛虎的子侄吧?”
这人的猜测到是虽不中亦是不远了,身旁听他说话的一个壮汉却是嘟囔了一句,“打贼匪出身的?那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吧?到像是有仇一般,大家都是军中同袍,不是那些狗屁的山匪,和和气气的多好……
“哈哈,这位兄弟说的好,如果下次咱们哥俩儿在台上遇见,还请兄弟手下留情才是。”
“放屁,老子赶了那么远的路来这里可不是来留情的,得拿出真章来才行。”
身旁众人听见这两人的说话,都是哈哈大笑,心道有趣,李全寿也是听得高兴,不过见赵石下来,赶紧赶了上去,这几天赵石到哪里他是跟到哪里,课业也不上了,这武举不武举他是不管的,只是看见这些活生生的人们比武较技,相互打斗可是比什么都精彩,往年的武举他可是来不了,最多则是跟着父王在这里露上个面,这次能全程参加,看得热闹,却全都是托了赵石的福,他为人伶俐,好话儿一箩筐,之后更是天天带着手巾,赵石比一场,他便送上毛巾,也不管对方脸上有汗没汗,殷勤得不得了。
这时候先是递过毛巾,接着小小的手臂挥舞了两下,很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你又赢了一场,咱们今天晚上庆祝一下?最好……最好还是去那聚仙楼……
赵石没搭他的话茬,知道这小子整日里就想的都是怎么才能逃出府去快活,若不是在这件事上李玄瑾和景王妃两个都从不通融。不定现在这小子变成什么样子呢。
“杜山虎那边怎么样?”
李全寿撇了撇嘴,“那大个子家伙人高马大地,能有什么事了?王虎在那边瞧着呢,凭他那块头儿,怎么也不会被别人比下去的。”
这话赵石到是同意,若是他一个御武副尉前几轮便输了,那运气也实在是背到了极点,怨不得旁人了。
两人说话之间在人群中走过。前面的举子们看是刚才台上那个少年。都是默默让了开来。眼光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善意,都透着一股戒备和审视的神色,军中最是尊重强者,更何况这人如此年轻,若不是台上的表现,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少年,身体还没育完全。体力也不在巅峰状态,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若是平日遇到,没准心里就存着
心,吃个大亏,如此一来,但凡对自己实力很是自信将赵石当作了自己以后的劲敌。
这样一来。赵石到是有些不怎么自在了。但他此时却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来自大秦各地军中,都是下层兵士中地佼佼者。被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一定是坏事,此时得到了这些人足够地重视,也便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印象,得到了他们起码地尊重,这在他今后的仕途当中的好处是无可估量的,威望和名声这个东西不仅是靠胜利或是官位来积累的,还有就是在重要的场合之下,表现出与身份相当的实力……
赵石如今还没能理解到这个层面地东西,只是觉得被这么多人关注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脚步不由加快,穿过人群,来到后面搭建的棚子里,这是专门为参加武举的举子们提供饮食和茶水的地方,这里的东西都不要钱,所以难免粗劣,食物便是白馒头加上些咸菜,再给来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要想吃到实惠的肉食,你得专门跟人说,这钱便得先拿出来了。
至于饮水,便是白开水了,兵部也是怕这些行止粗鲁地家伙们闹事,酒水更是一点也没准备。
里面忙活地都是一些兵部小吏,专干这等跑腿的差事,来到这里,赵石拿起一碗已经晾凉了的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摸了摸嘴角,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今日的武举也快要结束了的。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比较陈旧的皮甲,这样的比试更像是前世时的黑拳,上场的人都得立下生死文书,到了场上便是生死勿论,虽然也有防护,这身皮甲便在心口,脖颈处都有防护,脑袋上也带有皮盔,看上去比较怪异,杜山虎就说这个穿戴比较像那些北方的胡人,但人的身体说脆弱也脆弱,若是一个不好正正敲击在后脑或是脸上,不死也是个重伤的了。
闲话少提,第二天依旧是一轮轮的比试,但进行便也快了许多,第二轮结束,一百一十人的举子就已经只剩下了二十五人,有一个幸运的家伙在上一轮轮空,自动进入这一轮,还有两人在比斗中受了不轻的伤,自动退出,再有两人运气不好,同时击中对方要害,这个时代没有电子记录仪器,自然也分不清到底谁快了那么一线,也没有那个让他们再比一场的规矩,所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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