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就说十年之前,能够调侃他的人也不多。
不过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听了这话,稍稍回想一下,便想了起来,虽然有些模糊,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青楼,遇到过一个青楼女子。
应该。。。。。。是当时长安妓寨中颇有名声的长安四小之一,至于姓什么叫什么,他真是记不清了。
只记得,名字中应该有个小字,他记得如此清楚,还要拜后来闹出了许多流言蜚语所赐。
再后来,女子应该入了他的府中,在府中教授声乐,还跟南十八学过琴艺。
然后。。。。。。嗯,此女颇有志气,想要出外游历,也确实是香侯府派了人在她身边护卫。
不过那已经是多年前的旧事了,能记起这么多实在不容易,其他的细节,他也想不起来了。
他微微有些吃惊,如果真是这人的话,多年之后,却是在寻到了这里,按说,他心里真没这么个人,又多年音讯皆无,怎么就在这里遇上了呢?
听上去,这亲近之意可不像假的,问题是,有这个交情吗
他在回想着往事,那边儿也没闲着。
这位正是北来河洛的陆归琴,也就是当年在京师颇有名气的琴女文小芳了。
此时的她,微微抬头,借着月光,瞧着眼前的男人。
当年,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极深,深刻是连她自己都有点吃惊,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半点褪色,而实际上,她和这个男人并无太多接触。
这让他自己也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她的琴艺偏静,这和她的心境有关。
当年沦落风尘,除琴之外,一无所有,万念俱灰之下,琴中便现死寂之意,由此,也便和了静之一字。
而当年离开长安时,她的琴艺渐长,用当年南师的话说,就是静极生动,而且,因为久居赵石府邸,耳闻目染之下,还带了奏出些金戈之音。
而今,她已可随意糅合,臻于大成。
不过,最基础的东西不会变,这些年能心如止水,其实也全拜琴技所赐。
但这个男人的身影,却好像一直不能忘怀,也许是这个男人当年太特殊,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有恩,也许这个男人是她乡情所聚,谁知道呢。反正这么多年下来。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此时此刻。她已是心烦意乱。。。。。。
这个男人的说话和神态,都告诉她,这人根本不记得当年那个苦命女子了。
想想也是,这个人当年便是野心勃勃,如今更是位高权重至此,哪里还会记得她这样的小人物?
不过,即便知道八百里秦川出来的男儿,从不会像南人般多情。但她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原来自己还是那般无足轻重,在那魂牵梦绕的故乡之地,连个记挂自己的人都没有。
不过,在自怨自艾之中,她还是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她心中所想的那人,已是完全不同了。
身躯是如此高大,雄壮,站在他面前。自己才刚刚到其胸口,暗自比量了一下。她不由心中苦笑,男人已经完全长成,当年就已有了架子,今日不过终于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已。。。。。。
不过,印象中,当年那个一见便知威猛无铸的羽林猛虎,如今已然内敛的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在他面前,不会时刻都感受到那种针扎般的气息,幽幽的目光,依旧好像能刺穿人的心底,只不过,不再如同寒冬腊月般冰冷,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威严,让人根本不敢
如果说,当年这个人像一把绝世宝剑,光芒四射的话,现在,锋刃已然藏入鞘中,却更为慑人。
她在心里和之前那位襄城侯对比了一下,却只能说,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襄城侯岳东雷温文尔雅,如谦谦君子,但那隐藏在骨子里的桀骜和坚韧,却还能是能感觉的出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山,好像没什么东西再能撼动了。
如果非要分个高下的话,显然,眼前的男人更符合她的审美,因为她毕竟是秦川女儿,如果换个南人女子过来,怕就是另外一番心思了。
赵石这样的家伙,只会将她们
想到这里,女人不由抿着嘴笑了笑。
也不得不说,女人的感觉非常准确,要知道,赵石娶的妻妾,可谓各个强悍,除了身不由己的惜红,其他人都可以说是女中豪杰,若非如此,她们也断不会嫁给既不知情识趣,又不会甜言蜜语的赵
思绪连篇之际,赵石终于开口道:“原来。。。。。。”
一句话,便让女人身子微微颤了颤,惊喜从心中升起,但还没怎么冒头,就被打了回去。。。。。。
“深夜来访,还如此之急,所为何事?”
赵石这里足够客气,他也不认为这么晚了,还追了一路,这么急的赶上自己,会没有其他事情,这还是给香侯府面子,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来上一句,有事明日再说了。
当然,不管是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是他的性情,都不会真的因为一个故人的说辞,就生出跟人闲聊的雅兴,不管眼前这位是个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如此。
这样的官腔一打,女人可不好受了。
眼圈立马有些泛红,好像多情女子碰到了负心汉的那种感觉。
说实话,若是搁在往日,女人也不会如此,但离开山清水秀的江南,抛却之前得到的一切,跋涉千里,就算再有勇气的女子,也不会真的若无其事。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见到了想见的人,却冰冷如此,女人之前再有准备,这会儿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女人咬了咬红唇,使劲儿压下心头的酸涩。
“多年不见,将军当真是没变,待人还是那般。。。。。”
话虽没说完,但赵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女人纠缠,是他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之一,而且,他也十分清楚,以他现在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算困难了。
但这并不意味,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入他的眼,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他是谁,他是大秦上将之首,一朝枢密副使,冠军大将军,晋国公赵石,不是其他什么人。
权势带给他的,除了威严以外,还有无时无刻,甚至可以说是不由自主,便在努力维护的尊严,符合地位的尊严。
这是每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素质,他也不会例外。
女人也许是在江南久了,见到的江南人物太多,便忘了,在大秦,是怎样一个氛围。
赵石眉头轻扬,心中微怒,但他确实已经变了,随即便平静了下来,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若是叙旧,姑娘还是请回吧。”
而女人这个时候,在心伤之余,也终于意识到,站在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江南权贵,那些轻言软语,更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而在大秦,就算琴艺誉满长安,也不定能跟眼前这人说得上话。
当年,茶不如酒的笑谈,至今记忆犹新。
这是一个纯粹的武人,和江南人物截然
如果像在隆中刘园那般,她得到的可能不光是伤心黯然,而且,还可能有危险,因为这本就是世间最危险的男人之一。
而她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时,她想到的其实也正是危险两个字。
她醒悟的还不算晚,而此时,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给了她很大帮助。
她没有像江南女子般柔弱的泫然欲泣,也没有像秦川女子般怒而离去。
她只是歪头想了想,终于强自压下心中烦乱的心绪,嘴角绽开笑容,“将军勿恼,是妾身失言了,其实。。。。。。妾身此来,只想厚颜求将军一事,不知将军愿听否?”
“说。。。。。”
还是像当年一样干脆,女人心里想着,嘴上说的话也开始平铺直叙,“妾身无依无靠,此次归来,还请将军收留,当年妾身在将军府中,曾任琴师,如今,妾身也想重任旧职,不知将军允否?”
多大点事儿,至于弄的。赵石瞟了女人一眼,对女人的智商有点怀疑,还是说,。
这些就是赵石的全部心里过程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别想猜的全,赵石更是如此,哪里能猜到连名字都忘了的女人现在心里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女人有些小题大做,这事其实只需让香侯府那边说一声,也就成了,用不着兜多大的圈子。
更不用拿什么故人之类的说辞来套近乎,没那个交情。
不过,赵石这里张口就想拒绝,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来的太蹊跷,晋国公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等香侯府那边张嘴再说其他也不迟。
但随即他就想到了南十八,此女给南十八当过学生,不看香侯府的面子,也得照顾一下南十八的颜面,因为过后,还需要南十八出力办一些事情。
说实话,这次相遇,真不怎么美好。
第十三卷龙盘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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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心里有了决定,赵石向来痛快,再者,他现在心里藏了多少大事,每一件几乎都涉及江山社稷,相比而言,此事真真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不值当他有再多的。
“姑娘尽可径到长安晋国公府,报上名姓便可。”
说到这里,已经有了逐客之意。
女人深晓世情,哪里会不明白,只是今日相会,就这么收了场,女人怎么也不会甘心,这和她所想的,相差也太远了。
于是,有几年没大动过的脑筋,这一刻终于疯狂的转动了
“将军可能不知,妾身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到了长安府上,是报上陆归琴呢,还是文小芳?”
话题转的有点生硬,更多了几分纠缠不清的味道。
如果是让那些将她奉为琴中圣手,此中宗师的江南人物听了,不定会掉下多少眼珠子。
但在此刻的洛水之畔,一个男人却只将这些话当做了耳旁风,而且,还颇为的不耐。
不过,随即,赵石就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很耳熟。
文小芳。。。。。。嗯,对了,当年那个急匆匆从青楼追出来的小姑娘,确实叫文小芳。
只是这陆归琴嘛。
赵石当即就蹙了蹙眉头,虽然说现在他对大秦明远司已经差不多放了手,但说到底。现在的他还是明远司的直辖上官。
明远司所得探报。都会定期来到他的案头。由他决定,哪些该送进宫里,哪些该收于文档之中,哪些又该送到枢密院或者是中书,给那些大人们过目。
在这事上,就算他不想管都不成。
赵飞燕等人不敢不报,上面的皇帝陛下,也不想将明远司交给旁人主理。
夹在中间的他。想撂挑子都不成。
好在,自从赵飞燕入京,明远司的事情就少了不少。
送到他这里的探报,也已分门别类,弄的很清楚了。
他要做的,就是像个真正的官僚般,坐在那里,瞧瞧明远司的成果,把握住明远司的方向,别让他们干了蠢事儿而已。
实际上。明远司虽然脱胎于以前的内衙,和内衙也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总的来说,新的明远司,和内衙的在职能上,已然相差甚远了。
明远司的职能很明确,不像内衙那么庞杂,这么一来,效率也就高了不少。
到了现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已经将触角伸了出去,而且,他们也不再对大秦之内的事情有太多的关注,在赵石主理明远司之初,就已经决定了明远司一个鲜明的特征,这是一个几乎完全对外的谍探组织。
可以说,内衙的职能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到了御史台下辖的都察院,一部分则在明远司。
一内一外,一个光明正大,一个诡秘难测,却没多大关联了。
而陆归琴这个名字。。。。。。很快便出现在赵石脑海之中,并最终与眼前这个女子重合。
能出现在明远司谍报之内,陆归琴这个名字自然是有分量的。
不过赵石记不得那么多了,江南的杰出人物很多,但怎么和军政大事有关,又能被赵石注意到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
他们中间更多的,是一些在赵石眼中,精于游山玩水,善于舞文弄墨,在脂粉堆里打滚,在诗书琴画里畅游的所谓名士。
真要到国破家亡的时候,这些人或许会呻吟两声,但想要他们挽狂澜于既倒,那是做梦,甚或是他们都给不了自己一个轰轰烈烈的死亡的一群人。
这些人在江南烟雨之中吃喝玩乐,也顺便将自己所属的家国,带入了深渊。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
有意境吗,有,伤感吗,伤感,但也只此而已了,这样的人,你让他操戈卫国,那真的是难为了他。
敌人不会因为这些意境,这些伤感,就对你手下留情,更不会让百万雄兵一朝而溃。
乱世,是英雄豪杰们的舞台,文人们再是吹捧他们的前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在烟雨中朦朦胧胧透着异样美感的文人们,入不了赵石法眼,一个个享有大名的人物,在他锐利的双眸中,皆为土鸡瓦犬。
所以,陆归琴这个名字他确实有印象,但他却不怎记得明远司探报上到底是怎么评价其人的了。
当然,他也明白,以现在明远司的模样,在遥远的江南,都能把名声传过来的人,一定有着不凡之处。
而眼前这位女子,从前便痴迷于琴技,享有盛名者,无非就是琴弹的好了。
其实,一如女子所料,赵石沉默了半晌,终于让她确认,他确实听到过她的名声。
一曲动唐宫,两曲倾江南。
在那个烟花繁盛的城市中,她也曾一枝独秀,领袖。
她微微有些窃喜,却又有些失望,到底还是靠着在江南那些虚名,才能让人郑重以
有点侨情,却也是实情。
赵石不侨情,他确实稍稍提起了些兴致。
不过,若是让女人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一定会拂袖而去,再不跟这厮废话才对。
因为这位想到的不是女人身上的名人光环,更非男人天然便有的对才情俱佳的女子的征服**。
这位头一个想到的是,大秦对江南水乡了解太少。
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后周,其实秦人也没有真正了解他们。不然的话。河洛就不会是现在这么一副模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各国相据日久,政治军事文化上的差异越来越大。
蜀中变乱,河洛反复,其实就是一个个缩影。
像赵石这样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军人,对此自然感受极深,像河中河东以及西北在女真和党项治下,差异也是不小。
了解你的敌人,找到弱点。然后击败他。
这是军人最惯常的思维模式。
而文人们所说的治天下难,其实也包含了这样的意思。
只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华夏大地上的文人们,从来不愿真正去了解自己的敌人,自从万邦来朝这个说法出现之后,文人们就更是如此了。
不然的话,华夏大地上的摧残文明,也不会屡屡被披着兽皮,骑着战马的胡人所摧毁蹂躏。
就像现在,秦人兵锋正盛。朝中其实已经出现了这样一个苗头。
内争在加剧的同时,说起外间之事。总有人会志气昂扬的说着,大秦是如何强盛,敌国皆不足惧等等等等。
骄奢之风一起,就很难遏制。
实际上,成武六年,到成武七年,大秦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进取之心颇盛的人们和渐渐偏于守旧之臣间的明争暗斗的结果。
这样的摩擦,涉及到了方方面面,最终也已差不多相当于一次兵变的结果收场,余波却一直未曾平复。
这才有了太子巡幸大同,他这个晋国公也来至河洛的行程。
可以说,大秦渐渐蒙上一层雾霾的眼睛,在这一刻猛然睁开,但到底能望的多远,见的多宽,却还有待商榷。
像赵石这样身处其中的人,也无法把握的那么精准,甚至不会想的那么深入而又长远。。。。。
不过,他在洛水之畔,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子,出身秦地,遍游江南,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巧合。
这个女人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他也没仔细考量过,女人更是一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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