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伤?秦哥哥你痛不痛啊?”
陆远志配的药膏虽然很有效,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就让秦林脸上的伤痊愈,红红的印子结了黑痂,本来是好转之中,却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呃,这个嘛……”秦林老脸一红,有些不好回答了,难道告诉她是被白莲教主白霜华用指甲挠的?赶紧朝陆远志使个眼色。
陆胖子立马出来忠心护主,理直气壮地道:“秦哥与魔教教主鏖战三百回合,终于将其击退,这是被魔教教主用九天十地幽影毒龙爪所伤,亏得师兄我一路上悉心用药,才恢复过来的。”
青黛心疼得几乎掉下泪来,软软的小手在秦林脸上轻轻抚摸:“一定很疼吧,秦哥哥真可怜,那个教主也太坏啦!”
“也不怎么疼,被小青黛摸摸,反而有些痒了。”秦林干笑两声,有点儿心虚,然后骂自己两句:笨蛋,和白霜华又没做过什么,你心虚个啥?
陆胖子的鬼话也就能骗骗青黛,阿沙牵着大黄狗,在旁边听着就冷笑不迭:秦大叔这家伙,不知道是被哪个“红颜知己”挠出张大花脸,多半是想霸王硬上弓,才会有这种结局吧!却来栽在我师傅头上,哼,真是师傅亲自出手,还不把脑袋抓出五个大窟窿,哪儿会是这样的几道红印子?
殊不知她这次可大错特错了,挠伤秦林的,偏偏还就是白莲教主。
徐辛夷蜜色的脸蛋上写满了困惑,撇着嘴问身边的张紫萱:“喂,好像魔教教主是个女的,对吧?”
“是啊!”聪明的相府千金微笑着,很肯定地回答。
徐大小姐的杏核眼眯了起来:“虽然她戴着银面具,没人见过她样子,但听说身材好像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像仙女一样!”张紫萱非常夸张的嚷道,暗地里却在吃吃偷笑。
徐辛夷捏紧了拳头:秦林这家伙,一定瞒着咱们做了些坏事,哼哼,不能饶了他!大小姐杏核眼滴溜溜一转,朝女兵甲招了招手,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女兵甲先略有为难之色,继而义愤填膺,不住地点头。
张紫萱玉手捂住小嘴儿窃笑不已,什么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坏事儿,都和本小姐无关哦……
陆远志刚刚回到自己房间,就被女兵甲一把揪住了耳朵,逼问秦林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何人手中受的伤。
胖子本来还想为朋友两肋插刀,打死我也不说的,结果女兵甲“大刑侍候”,抓着他胖滚滚的痒痒肉一顿挠,这厮就做了叛徒,公然出卖了秦林。
“秦哥,兄弟有苦衷,兄弟对不起你啊!”陆胖子瞧着老婆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情万分沉痛,只好为秦林默哀三分钟。
不久之后,秦林的房间,威风八面的秦少保倒在床上,徐辛夷骑跨在秦林小腹,浑圆的大长腿压在他胸口,手上小羊皮鞭绷得啪啪响,满脸得意的坏笑。
青黛趴在旁边,拈着一支狗尾巴草轻轻挠他耳朵眼,咯咯的娇笑:“秦哥哥,谁叫你不乖了呢?乖乖的受罚吧!”
“我是清白的……”秦林欲哭无泪,但这时候谁会听他解释呢?看了看胸口压着的那双大长腿,不用说,这次是一定会被压出倒八字形的印痕了。
隔壁房间里面,张紫萱捧着本《反经》,一边喝茶一边细读,耳朵却支棱着听旁边的声音,漂亮的鹅蛋脸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隔壁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叫人面红耳赤……
接下来的两天里,张紫萱和金樱姬都加入了讨伐秦林的阵营,秦林被四位美人儿连番折腾,胡天胡地,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回到杭州的第三天,朝廷的旨意终于下来了,传旨的中使是老熟人张小阳,还有佥都御史王篆,秦林和这人不熟,但也知道他是江陵党中人,张居正的门生。
浙省大小官员出杭城十里迎接圣旨,巡抚衙门前面早已摆好香案、龙亭,代掌巡抚关防的布政使孙朝楠喜气洋洋,自请待罪的吴善言则脸色难看,兀自强颜欢笑,装出副去留无意宠辱不惊的姿态,与同僚们不咸不淡的胡扯几句。
众官员也敷衍他几句,今天这圣旨一接,就叫做“从此萧郎是路人”,吴大巡抚只好回家啃老米饭,大家多半不会有再见之期了。
秦林并不在接旨的队伍里,而是斜刺里躲得远远的,他非但不属于浙省官员,自己还是奉旨外出的钦差大臣,自不该来接这道发给浙省官员的圣旨,只因毕竟和自己有关,特地来露个面,待会儿再和张小阳叙叙旧。
但是孙朝楠以下大小官员,又有谁敢无视他的存在?轻松扳倒一方封疆大吏,弥平杭城兵乱和浙西白莲魔教起义,岂是易与之辈!
张小阳将圣旨当众宣读,浙江巡抚吴善言昏聩糊涂有辱职守,着令革职回乡,永不叙用;布政使孙朝楠办事勤勉,升本省巡抚,按察使、首府等官次第升迁;罗木营浙兵乃昔年平倭功臣,今日海防之重任,粮饷发放不得克扣。
这道圣旨,几乎百分之百的实现了秦林的想法,浙省文武官员充满艳羡的把秦林看了看,暗自感叹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有那位只手遮天的江陵太师相助,秦少保无往不利。
“钦差巡视沿海事务、锦衣卫都指挥使秦林接旨……”张小阳突然拖长了声音叫道。
这下倒叫秦林吃了一惊,龙游石窟大破白莲教的奏章还在送往京师的路上,预料中并不会有圣旨给自己呀!也只得焚香顶礼接旨。
“图门汗、董狐狸部蠢蠢欲动,或将南下寇边,蓟镇捕获其密探解往兵部,查秦林虎啸鹰扬,屡催顽敌,布大明皇威于塞外,着令停止南巡,即刻赴京办事。四省开海之请,容后再议!”
秦林山呼接旨,心头纳罕不已,图门汗、董狐狸已遭重创,好几年恢复不过来,又有忠于大明的三娘子从旁牵制,怎么会突然兴兵南下?圣旨之中,“或将”二字也用得太过模棱两可,不像朝廷惯常的口气。
浙省官员哪里晓得许多?一个个笑盈盈的冲着秦林拱手,赞他是国之干城,边廷上建功立业,胜过咱在内地碌碌无为。
唯独京师来的佥都御史王篆始终面有忧色,等秦林接了圣旨,就朝他连使眼色。
秦林随口对浙省官员敷衍几句,就随着王篆走到一边,这位京中来客从袖筒里取出一封信:“秦世兄,令内兄张大公子的家信。”
是给紫萱的吧?秦林随手接过来,却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给自己的,忙将书信拆开,里面是张敬修有些潦草的笔迹:父病,速归。
第六卷 龙潜于渊
第770章 奔赴京师
秦林接信之后,先是吃惊不小,接着就若无其事的笑起来,压低声音问王篆:“家岳可另有口信请王都堂带来?”
王篆非常古怪地看了看秦林,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呆了一呆才道:“太师病重,请秦少保偕夫人回京探视,下官虽然忝列太师门墙之下,毕竟是外人,太师即使有另有口信给尊夫人,似乎也不便由下官带来吧。”
说着他就看了看张小阳,意思是如果张居正另有口信给女儿,托这太监带来倒要比自己合适些。
秦林见王篆神色不似作伪,眉宇间更隐含焦虑之色,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有了张居正装病嫁女的先例,秦林刚接到信的时候,还以为老泰山故伎重施呢,毕竟这位太师爷才五十多岁,身体高大健壮、肌肤光泽红润,可谓春秋鼎盛。
尽管青黛和紫萱都说过他不该滥服补药,但秦林心目中,老泰山更像个健康强壮的中年人,而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不应该骤然患上重病。
王篆却会错了意,见秦林沉吟不决,只道他不愿意为探视岳父就舍了江南之行的功名成就,连声催促道:“恩师这场病不同以往,老人家在病中急盼爱女,还望秦少保体察人情,速与张夫人商议,贤伉俪尽早双双北还。”
“多谢,多谢!”秦林急着回去与张紫萱商议,三言两语和王篆道别,跨上照夜玉狮子飞奔而去。
王篆瞧着他背影,将袍袖一甩,自言自语道:“如今世道凉薄,丈人病了想女儿,女婿还推三阻四……恩师糊涂,当初就算被他救治,别的额外报答也就罢了,怎地将小姐嫁与此人?真是明珠暗投!”
王都堂却不知道,秦林快马加鞭回到钦差行辕之后,立刻大声吩咐收拾行装,当天就要动身北上。
金樱姬带了大堆的海外珍奇送过来,青黛、徐辛夷和张紫萱在房间里挑挑拣拣,青黛要了珍珠、珊瑚、花胶等物,都是可以入药的,徐辛夷捡了一张鲨鱼皮说给宝剑做个鞘,张紫萱要了只水晶石的棋盘。
外面一片闹腾收拾行装,她们被惊动走出房门,一头撞上满头大汗的秦林,张紫萱秀眉微蹙:“夫君为何急着北上,难道京师有变?”
好个相府千金,竟是一语中的!
秦林使着眼色让她们回房,关上门,从怀中取出张敬修的书信。
“啊,父亲大人……”张紫萱嘴唇哆嗦着,眼圈就不由自主地红了。
知父莫如女,她很清楚老爹是多么要强,意志如钢似铁,性格坚强得甚至近乎顽固,就算有点小毛小病也一定会硬撑过去,现在竟然病到大哥张敬修要写信说“父病、速归”,恐怕病情已相当严重了!
“怎么会突然病倒呢?张老先生平时很健旺啊!”徐辛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青黛是别人流泪她也伤心,见紫萱姐姐眼圈红了,小丫头比谁都着忙:“紫萱姐姐别着急,咱们尽快赶回去,我替你爹爹瞧病,一定能治好的,就算我医术差了,还有三叔,还有爷爷呢。”
对,秦林点点头,不仅张紫萱要回京师,告慰她病中的父亲,自己和青黛也会同行,南京的李时珍和李建方父子,同样要尽快奔赴京师。
张居正的新政改革,在秦林看来尽管思路有所偏差,很多措施却是切中时弊的,如今改革推行的关键时刻,他怎能一病不起呢?更何况即便是以秦林自己而言,自从老泰山装病嫁女那事之后,他就越来越理解这位外表严肃,实则父爱如山的老丈人了。
金樱姬得知秦林要走,心下不无怅然,这小冤家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可张紫萱父亲病重,也不能强留。
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柔情蜜意的剜了秦林一眼,“不知你们准备走陆路,还是走水路呢?”
秦林当然要问陆路快还是水路快。
“从江南到京师,有陆路乘马坐车,有京杭大运河走漕运,还有一条从杭州出海,北上大沽口登陆,经天津卫入京的海路。”金樱姬顿了顿,瓜子脸微微有点红:“平时自是骑马最快,但现在正逢春夏之交,刮着东南风,海船只要不装货,就快得像离弦之箭,而且、而且妾身可以亲自驾船,昼夜兼程赶路的。”
这就是极大的优势了,乘马走陆路,就算边军的精锐夜不收,又能不眠不休的跑多久?白天要停下来吃饭喝水,晚上总得休息睡觉嘛。而走海路,五峰海商调集麾下经验丰富的水手来驾船,可以不分白天黑夜连续行驶,距离越长越占优势。
更何况秦林能策马急驰,张紫萱和青黛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可经不起几千里的马背颠簸。
“好,就乘海船!”秦林拍了板。
金宣慰的媚眼就稍稍一弯,俏脸带着喜色,送秦林北上这几千里海路上,又能多相处好几天了。
“金姐姐,谢谢,多谢!”张紫萱红着眼睛深深一揖。
金樱姬倒是瓜子脸微微发红,她可不全是为了帮张紫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徐辛夷闷在旁边,她没帮上什么忙,从来不甘人后的大小姐想了半天,叫道:“我娘家还有两百年前武当张三丰炼的九转还丹,千年的灵芝,五百年的山参,这就去取了来,替太师治病。”
“好。”秦林立刻点头:“那么你就骑照夜玉狮子赶回南京取药,顺路接爷爷和三叔,乘船顺江而下到长江口,和我们北上的海船会合。”
“嗯!”徐辛夷重重地点点头,迈开大长腿,风风火火的走了。
张紫萱美丽的双眸含着一包热泪,几位姐妹平时斗嘴争锋,到了关键时刻就姐妹情深,一点也不含糊呀,而秦林的所作所为,更让她十分欣慰……
第二天一大早,佥都御史王篆来到了钦差行辕,准备催催秦林尽快携张夫人北上,哪知除了几个洒扫老仆,行辕已空无一人。
“奇怪,昨天秦某人还推三阻四,怎么今天就走得没了影儿?”王篆莫名其妙,揪着胡子悻悻地离开。
第771章 别样心机
京师的夏天,空气燥热而沉闷,天晴阳光暴晒之下,路面尘土飞扬,混着骡马粪尿的臊味儿,直往行人鼻子里钻,就连骑着高头大马,或者坐在凉轿上的官老爷们,也觉得难以忍受。
胖胖的工部尚书李幼滋就用手绢捂住了鼻子,两朵高眉毛皱成了一团,夏天的凉轿说是轿子,其实和滑竿差不多,一把靠背椅子,底下穿两根供轿夫肩扛的竹杠,头顶上再撑把凉伞,当然挡不住四面八方腾起的尘土。
但让他更加焦虑不安的是老同乡、老朋友张居正的病情,自从太师爷病倒不能上朝开始,京师里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古怪,文武百官像没头苍蝇似的瞎忙着,请托、攀扯、走访、打探,被别人问起的时候都故作高深,其实人人心里都没个底儿。
旁边工部侍郎潘季驯也坐着凉轿,比起李幼滋,他的四名轿夫就轻松多了,因为这位长年累月在治黄、治淮工地上忙碌的大人,身体清瘦得可怜。再加上被太阳晒得黧黑的面容,和因为过于辛劳而布满皱纹的脸,潘季驯只要脱掉官服,简直和田地里的老农没有区别。
“老潘,治淮的本章,你要抓紧了。”李幼滋突然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潘季驯愣了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黄河、淮河、京杭大运河三河,既滋养了中原沃土上的黎民百姓,一旦泛滥又会赤地千里,所以向来是朝廷治水的重中之重。
前几年,潘季驯治水的重心放在黄河上,得到张居正的大力支持,朝廷拨付大笔钱粮,调集大批民夫,终于将黄河中下游千里河堤整修完备,各处渠道清理淤积,面貌焕然一新,其中筹措资金和粮食,也有秦林的三分功劳。
今年治水的重点将转移到淮河,潘季驯在年初就做了相应的准备,不过此时听李幼滋突然提及,他就不大明白了:“义河兄,时值夏汛,淮河涨水,咱们下令各府州县严防死守即可,季驯亦要亲赴治水前线防堵溃漏;至于兴办治河大工,总要到秋天枯水季节才能着手啊,现在就急着上奏章……再者,治淮的方略大体已定,但尚有几个细处,季驯还没考虑妥当。”
“等你考虑妥当,朝廷就不一定能拨钱粮下来啦!”李幼滋苦笑着叹口气,看看空旷的街道上并无行人,又低声道:“太岳先生一旦告病,谁来顶首辅之位?申汝默(申时行)是好好先生,不会坏你的事,张凤磐(张四维)也罢了,就怕皇上属意严清,到时候河工怕就不大妥当了吧,随便找点借口卡你一下,就让你成不了事。”
潘季驯瞠目结舌:“这、这怎么会呢?谁做首辅,都得治河呀!难道淮河两岸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都能不当回事,都能当作党争的筹码?岂有此理!”
“潘老弟啊潘老弟!”李幼滋苦笑着连连摇头,“你固然是赤心一片,可你认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在乎黎民百姓吗?”
潘季驯默然不语,其实活了大半辈子,做到工部侍郎的三品高位,他非常清楚自己根本不适应这个官场,如果不是遇到求才若渴的张太师和推心置腹的李幼滋,恐怕永远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主持天下水利大计的工部侍郎位置上吧!
“那好,我现在就上治河奏章。”潘季驯揪着胡子说。
李幼滋笑了笑,在凉轿上把身子侧了些过来,低声道:“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为保万全罢了,潘老弟也别郁结于心。太岳先生春秋鼎盛,也许会尽快好起来;咱们在朝中也稳占上风,凤磐、汝默位列次辅、三辅,即便是太岳先生告病致仕,他俩接掌首辅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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