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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_分节阅读_第626节
小说作者:猫跳   内容大小:7.35 MB   下载:锦医卫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4-12-15 01:18:20
D-任何声音。

“喂,该不会?”秦林吃惊,手忙脚乱地去掀棺椁的盖子。

棺椁系双层,内层曰棺,外层曰椁,俱是南洋红木凿成,极为结实沉重,虽然棺材钉子都是特意钉活的,秦林情急之下要弄开,也费了老鼻子劲儿,等把内外两块盖子掀开,大冷天的居然累出一身白毛汗。

要不是练过周易参同契,力气比寻常人大不少,也许还掀不开厚重的棺椁盖子呢!

却见棺中铺满锦绣和珠宝,永宁公主静静的躺在中间,面色栩栩如生,可双目紧闭、银牙紧咬,不知是死是活。

瞒得过别人,须瞒不过法医出身的秦林,他见状既笑起来:“睡美人要王子吻醒?好吧。”

俯身下去,在永宁娇嫩的唇瓣上用力吸吮那甘甜的味道,这一吻是那么的深,偶尔调皮一次的小公主被憋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推开秦林。

睡美人的眼睛忽地一下睁开了,定定地看着秦林,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瞬间悲喜交集,三分悲,七分喜,过去种种委屈在这一刻尽情宣泄。

秦林将永宁扶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你再不是什么公主,是我拐骗的小姨妹啦!”

“姐、姐夫,你好坏!”永宁扭过头看着秦林,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

“还不够坏!”秦林嘿嘿一笑,将永宁轻盈的身子打横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往地宫后面走去,钻过预留的地洞,外面有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深夜,秦林府中一间水榭中烛影摇红,永宁已被剥得光溜溜的,像只小羊羔似的缩在被窝里,轻轻咬着嘴唇,有些怕怕地从下面看着秦林。

“叫姐夫,乖……”秦林很邪恶的哄着小姨妹,不慌不忙地撩拨着美人儿。

永宁小脸儿就羞得红通通的,已被秦林撩拨得媚眼如丝,好不容易娇声叫道:“姐……夫……啊呀……轻点!”

第八卷 南洋变化

第1078章 张鲸的异动

数日后,秦林遣人去公主坟地宫,将一具与永宁年纪身材差不多的女尸装进棺材,以绝后患。

曹少钦负责操办此事,这个狠毒的家伙甚至建议满京城找个与永宁相似的,杀掉之后填进棺材。

秦林冷笑着把曹少钦盯出浑身白毛汗,这厮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连称失言。

最后还是女医馆那边的线索,一个重病去世的丫环,做了永宁的替身。

至此偷龙转凤、假死还魂的计策,终于做得天衣无缝,秦林把永宁从紫禁城倒腾到了自己被窝里,从此红墙黄瓦间少了只落落寡欢的笼中鸟,秦林府中多了位楚楚可怜的小姨妹。

女医仙青黛是将永宁弄出宫的幕后黑手之一,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吃醋是怎么回事,还每天追着害羞的永宁,要向她传授《洞玄子》和《素女经》,直叫可怜的永宁臊得满脸通红,连声向青黛姐姐告饶,女医仙才肯收手。

谁说青黛是被秦林带坏的?她铁定眨巴眨巴清澈透亮的眼睛,摆出幅娇憨可爱的笑容:“才不呢,秦哥哥读过《合阴阳方》吗,看过全本无删减的《洞玄子》吗?”

得,这位是个小专家,可不能被她的外表骗了。

张紫萱呢,闲来无事时会请永宁摆弄一下琴棋书画,相府千金抚九霄环佩琴、永宁公主奏海月清辉琴,乐声悠扬清越,真有余音绕梁之感,而秦林假模假样的捧着支洞箫过去,黄腔黄调的吹两声,经常惹得两女捧腹大笑。

“其实我是想教你们吹箫的。”秦林内心很邪恶啊。

更多的时候,昔日的相府千金用来调教幼子秦泽,或者读她的满满一屋子书。

有这样一位母亲,秦泽也不必请什么私塾老师了,张紫萱是何等人物?江陵相国张居正亲口说过,设若紫萱是男儿,状元郎哪里轮得到张懋修?

大雪纷飞的天气,天地间银装素裹,暖阁子里边点炉火、焚兽香,张紫萱捧着书本给三岁的秦泽开蒙。秦林放轻脚步从窗外走过,只见里面母子俩,母亲神情温柔喃喃细语,儿子睁大乌溜溜的眼睛听得认真,好一派天伦之乐!

殊不知张紫萱正在讲给儿子听的,乃是竹书纪年上的一段故事:“这个伯益呢,是大禹手下的贤臣,原本按尧舜禹禅让的规矩,是要把王位传给他的,但大禹的儿子夏启不服气,就把伯益杀掉,自己坐了大位……你说夏启杀伯益,大禹是帮哪边呢?”

秦泽眨巴眨巴天真无邪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紫萱笑着打了个比方:“比如说,你和大黄争一块糖吃,爹爹是偏帮谁呢?”

“大黄不吃糖。”秦泽小嘴一扁。

张紫萱循循善诱:“只是比如,比如它突然喜欢吃糖了呢?”

秦泽毫不犹豫地回答:“爹爹喜欢我,自然帮我的。”

“对了!”张紫萱微微一笑,亲了儿子一口,然后解释:“想那大禹,其实也偏帮儿子夏启,或者不好立刻废了禅让的规矩,或者要伯益替他卖力,就假说把大位传给他,其实暗中替儿子做好了准备……所以呀,皇帝说的话,那是万万信不得的。”

嗯!秦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别的孩子六七岁才读人之初性本善,秦泽三岁听的却是幼儿版《竹书纪年》。

亏得徐光启和孙承宗两位幕宾还有意当秦府的西席夫子,要让他们知道张紫萱的教育内容,怕不捡块豆腐把自己砸死算了!

秦府新添一位娇滴滴的公主,照理说最爱吃醋的徐辛夷徐大小姐要泛酸了,可这次不同,永宁是她常常带出宫来和秦林见面的,最后那次雪天地洞里燃起干柴烈火,永宁是被从她身边劫走的,怎么也不能迁怒别人。

想来想去,都只有四个字“自作自受”。

“唉……想不到啊想不到,永宁那么娇滴滴又害羞的人儿,怎么会喜欢姓秦的?他不会琴棋书画啊!”徐辛夷挠着头皮,愣是没弄明白,抓着头皮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在本小姐眼皮子底下,他俩就暗渡陈仓了呢?”

甲乙丙丁四位女兵同时鄙视,咱们这位大小姐的心得有多粗啊!

“罢了,好歹是我表妹,可不能叫张紫萱看笑话!”徐大小姐把桌子一拍,起身站起来。

她伸手摩挲着小腹,肚子已开始微微隆起了。

……

前段时间因为李太后发话,国本之争暂时平息,显得内外无事,再加上南疆新定、丝路重开,举国上下一片升平气象。

万历亲政最初几年因权力欲带来的冲劲儿逐渐退潮,慢慢变得懒惰起来,借着前面国本之争时装的那场病,处理朝政变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赖在储秀宫郑桢那里,将大部分奏章扔给了司礼监代为批红,自己乐得逍遥。

毫无疑问,正中张鲸的下怀,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批红之权,便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代行部分君权。

老好人申时行只保自己权位,其余一概不管,万历偷奸耍滑,他开始还规劝过几次,后来也就罢休,每天蹲在文渊阁自得其乐,没事儿还哼几句小曲儿,至于时势如此,应当如何励精图治——且住,且住,我只求逍遥处!

正应着那句上行下效,陛下和首辅既然如此,官场里头埋头干事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要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要不就混进清流里头,睁大一双警惕的狗眼,逮住什么机会就冲上去咬两口,玩玩沽名卖直的勾当。

不久前平定南疆,铁券封为武昌伯、奉天翊卫推诚宣力武臣的秦林,以武臣执掌东厂的异数,常常站在风口浪尖的风云人物,突然间沉寂下来,再不搞风搞雨。

唯独每次上朝,秦林都会冲着张鲸傻乐,笑得阳光灿烂,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张鲸倒是清楚得很,或者说他开始没闹明白,但到后头也就明白了,因为张尊尧和邢尚智打听到了消息:秦林府上,多了位徐辛夷的表妹,有次外出被见过永宁公主的太监撞到,据说和永宁长得一模一样。

娘的,上当了!

老奸巨猾的张鲸,这次的动作完全是向陆远志学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然后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怨念——敢情人家秦林每次见面,都在嘲笑他呢!

也怪不得秦督主暂时蛰伏了,拐了个娇滴滴嫩生生的公主回家暖被窝,是个男人都会乐得合不拢嘴吧。

当然,张司礼除外,太监没那爱好……

现在木已成舟,永宁已从世间彻底消失,张鲸确信以秦林的本事,绝不会在棺材里头留下什么破绽。

什么,你说去抓永宁?徐大小姐吃过一回亏还会上第二次当吗?永宁深居简出,偶尔和徐辛夷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女兵围着,外头穿便装的东厂番役都快把大街挤满了,勇士营的大内高手敢过去,大家明火执仗的来罢!

“秦林啊秦林,且让你高乐几天,待咱家展布手段吧!”张鲸暗暗发狠,画着小圈圈诅咒秦林。

张司礼发狠,果然不同凡响,他偷偷联络郑桢,声称将在夺嫡之争中鼎力相助,请郑娘娘尽量拖住万历。

郑桢对付别人的手段或许不咋的,对付万历那是手到擒来,万历几乎腻在了储秀宫,将奏章通通甩给司礼监。

张鲸利用批红之权大肆安插亲信,麾下阉党四面出击,非但张诚张小阳退避三舍,就连外朝文官都渐渐被内廷所倾轧,讽谏的奏章递上去,总是石沉大海。

这种情况渐渐引起了外朝文官的警惕,尤其是余懋学、顾宪成为首的清流士大夫,他们一向与内廷宦官尿不到一壶里去,见张鲸权势大张,就本能地睁大眼睛盯上了他。

“万历朝不能出第二个冯保!”余懋学、顾宪成等辈又开始激动起来。

至少在对待秦林和张鲸上,这些清流还是挺公平的,反正在他们眼中,佞幸和阉竖都不是好人。

但张鲸似乎并不准备收手,不惜激起外廷文官的愤怒,继续明目张胆地扩张着权势。

清流们看不懂了,难道张司礼不知道,万历朝自冯保以后,已经不可能再出那种兼总内外的权阉了吗?或者他另有倚仗?

由低品的科道言官试探性地发了几道奏章弹劾张鲸,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下文,但上弹章的官员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众位文臣越发闹不明白了,张司礼的脑子应该没出问题,不至于昏头到想当冯保的程度吧?他真那么想,都不用文官群起而攻,万历先出手把他收拾了!

有人去试探申时行的口风,司礼监权势过大,内阁首辅便被挤压,这是免不了的。

申首辅一如既往的哼哼哈哈,云山雾罩打太极拳,不过也约略漏了点口风,意思是张司礼再这么下去,他申汝默恐怕要有点想法了。

张司礼到底想干什么?

第1079章 伯爷送钟

坤宁宫,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所居之处,本应是内宫中最为煊赫的地方,现而今却显得冷落凄清,门口的大红宫灯是崭新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就是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万历皇帝已经好几年绝足不来,坤宁宫与乾清宫只隔着一座交泰殿,咫尺之距却似天涯之远,冷淡孤寂怨愤的坤宁宫就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永远盼不到它的春天。

里里外外服侍的宫女太监,眉宇间比别处的同伴多了一层阴霾,人人小心谨慎得近乎惶恐,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不测之祸。

是的,王皇后虽不受宠,但行事端谨小心,颇有慈孝的美名,事婆母李太后得其欢心;郑贵妃专宠,她百事容让从不嫉妒;皇长子朱常洛被郑贵妃嫉恨,她千方百计予以保护,所以在无宠无势的情况下,皇后之位到现在都没有动摇,更赢得贤后美名。

可就是这位贤后,将常年强装笑脸的压抑怨气发泄在奴婢身上,数年间被她找茬杖杀的太监宫女已有数十人,失手打翻东西是“不恭”,答应稍慢是“不敬”,私下说两句话是“妖言惑众”……

难怪紫禁城里头,视到坤宁宫服役为畏途,而运气不好分发到这里的太监宫女,简直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

幸亏最近几天王皇后的心情似乎比较好,整天板着的脸居然时不时带着点儿笑容,太监宫女们诧异之余,总可以稍稍松口气,但想到将来不知什么时候娘娘的心情又会变差,少不得叹口气,顿生朝不保夕之感。

“神宫监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怎的还不来人修这窗户,只管将本宫冻死,好遂了他们心愿?!若是储秀宫有事,还不知跑得有多快!”

略显尖利刺耳的语声从宫室中传来,谁能想到素称慈孝的王皇后在奴仆下人面前是这副架势?一股子浓浓的怨妇味道。

外头这些个太监宫女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冷风一逼,背后凉津津的。

坤宁宫一扇窗户裂了道缝儿,有那么一丝半丝儿的冷风灌进来,王皇后昨天就派人知会神宫监前来维修,迁延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儿,怪不得娘娘会生气。

听得王皇后发怒,太监宫女们心头惴惴不安,暗骂神宫监这群势利眼,得罪王娘娘,还不是咱们顶缸?待会儿谁来谁倒霉!

嘿,还真有人来,远远从北边走过来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小宦官是神宫监的人,后面跟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大冷天的,穿身到处漏棉花的旧袄子,背着口泛黄的旧木箱子,原来是个木匠,等他走近了一瞧,满脸都是皱纹褶子。

“哎哟,神宫监还真会派人哪!”慈宁宫的这些个奴仆们尽皆好笑,人人退后几步,尽量离那老木匠远一点,还侧过脸不去看他。

指不定王娘娘就把火出在这倒霉蛋身上,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一名小太监进去通传,很快王皇后身边的心腹疾步出来:“快快快,怎么拖到这时候?娘娘都生气啦!”

老木匠低着头陪着笑,蹒跚走进了宫室,由娘娘身边心腹领着,一直走进内室。

王皇后美丽端方的面容带着股阴郁之气,鼻翼到嘴角的法令纹越发深了,她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紫檀木圈椅上,身边只有两名太监、两名宫女服侍,都是她的心腹。

本已等得坐立不安,见那老木匠走进来,王皇后便朝心腹使个眼色,那人故意大声呵斥:“神宫监的狗奴才是有意怠慢娘娘吗,拖到这时候才来,真是岂有此理!”

话说得严厉,可他却点头哈腰朝老木匠作揖,又从他手中接过工具箱,取出锤子在窗户上夺夺的敲,另外的宫女则非常配合的关上了房门。

老木匠始终表情木然,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张鲸,到了本宫这里,你还装什么装?”王皇后有些不满地将茶杯顿在茶几上。

老木匠嘿嘿一笑,伸了伸懒腰,佝偻着的身子忽然变得长大,再揭下人皮面具,木然的眼神变得狡猾中带着三分阴狠,正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鲸!

他朝王皇后跪下行礼:“老奴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够了!”王皇后很不客气地挥挥手,身子往前倾,急不可待地问道:“上次你遣人来说的那件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鲸一字一顿。

王皇后紧绷着的身体突然一松,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圈椅上,发了半晌的呆,最后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姓秦的直恁地做得出来!本宫和他不共戴天!”

张鲸笑了,王皇后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王皇后失宠,以真假孙怀仁案为肇端,以郑桢宠冠六宫为中盘,而这两件事都和秦林干系匪浅,她能不切齿痛恨吗?更何况张鲸发现秦林与魔教教主勾结(前任,白莲教将更换教主之事秘而不宣),王皇后思前想后,立刻认定真假孙怀仁案是秦林给她下的套。

其实秦林挺冤枉,那阵子他和白霜华还互为强仇大敌呢,可谁让他现在把教主姐姐拐跑了?

张鲸趋前一步,摆出副谄媚的笑容:“秦林与郑妃狼狈为奸,宫内宫外互为表里,老奴却有一番展布,为娘娘除此心病。”

王皇后眼中异色闪动:“你且说来。”

过了约摸两炷香的时间,张鲸又扮成木匠走出了坤宁宫,嘴边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大概秦林和郑桢还蒙在鼓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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